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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玉萱气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冷玉萱：“你的思想素质我只能给你打不及格。”
林子阳笑了：“几个不及格才开我啊？”
冷玉萱语塞。
林子阳：“可以从我这里做个实验，建立一个思想素质跟踪考评体系啊？！制订得严格一点。我已经让南方医院的院长等我半个月，你最好在半个月内开除我。别忘了把那两个小子也一起开了，我带走。否则，十年后，又是一对刘主任和秦副主任，中国的人才不能这样糟蹋！”
林子阳走了。
学习室，刘主任沮丧失败地难堪地坐着，冷玉萱走进来，把钥匙塞到刘主任手里。“主任，您尽到心了，搬进去吧！”
刘主任：“刚才，你怎么不把他真实的态度告诉我呢？”
冷玉萱：“我？”
刘主任：“不能赖你，也赖我，好人做的不彻底，私心还是太重。”
冷玉萱心疼地拍拍刘主任的后背。
冷玉萱：“对不起，是我没有把工作做好。您就心安理得地住吧。”
刘主任有点狼狈地：“让我一个人呆有会儿。”
下午，院长率领医院主要领导及一些科以上领导正在外一科进行现场办公，对心外专科规划进行论证。
李干事给大家发了干部去留登记表格。
院长：“今天，我们召开一个现场办公，对医院的发展规划进行论证。医院面临精简整编也不是新闻了，我们每一个人都要面对进退走留或人生第二次择业的考验。我们是军人，我们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这是上级下发的干部去留摸底表填了。这份表格，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填写。”
李干事在发表格，大家一脸严峻。
刘主任在去留的那一栏里，踌躇着。
刘主任想了想，写上：“服从组织安排。可是又不放心，划了一半，表情痛苦。”
刘主任拿着笔只好在去留方向的一栏坚定地写上：我要为军队卫勤建设贡献一辈子！
刘主任紧张地看着表格被李干事收走了。
院长接着讲：“大家知道，医院全面发展是不可能的了，必须集中才力物力彻底改组建一个重点科室。那么这个重点科室是什么？一定是在本地区最有发展潜力，最有扩张力，也是本地区的技术薄弱的学科。我希望大家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科室的实力和未来。”
一位老主任小声议论：“那不是重点科室的人怎么办？”
另一位：“走人呗。”
刘主任皱着眉毛。
院长：“现在本市及周边的心外治疗还很薄弱，建心外中心还是很有竞争力的。下面请林子阳副主任上台发言。”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在院长办“诗意地栖居”（25）
林子阳走过政委身边，政委冷笑。
林子阳：“微创手术是外科的未来，因为微创伤手术能有效降低手术风险，缩短患者的住院时间，减轻了患者的经济负担。”
林子阳侃侃而谈。政委恶狠狠地看着他。
“我开展的不停跳冠脉搭桥术，这种方法在国内还是空白。心脏不停跳是让心脏自主跳动，维持正常的血液循环，借助特殊的微创牵开器和冠状动脉固定器，将需要搭桥的心脏局部加以控制，然后开展手术。这项手术能缩短患者的住院时间，减轻患者的经济负担。这使许多高龄、心肺功能不全无法承受手术创伤而丧失治疗机会的患者得到康复。国外使用我这项方法已经开展几万例，治愈率达9９％，我国心脏病患者有八成没有得到医治。”
政委：“听起来不错，可是光你这体外循环机和心脏支架就一百多万，我们是综合医院，科室要平衡发展。”
林子阳：“现在你们面临精简，已经没有平衡发展的时间了。咱院必须彻底改组建一个重点科室。现在本市及周边的心外治疗还很薄弱，建心外中心是咱们院生存壮大的唯一出路。”
听到这里，刘主任再也坐不住了，他走出学习室。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刘主任，他蹲在那儿，觉得眼睛不争气地湿润了。当众让房子的那一刻，他是真心的，林子阳越不要，他让得就越真诚，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明白林子阳竟然说出那样一番话。
政委走出来，看见了刘主任。刘主任低着头，尽量不让政委看见。
政委：“怎么了，老刘？”
刘主任：“我、我没想到他，林子阳，他竟然是……是这样的。”
政委警惕地：“哪样？”
刘主任深深叹口气：“我让给他房子，他竟然说我羞辱他，我得罪老秦，任命他当第一副主任，他竟然当众拒绝，我……哎！”
政委：你干嘛要让啊？我不都答应给你了吗！
秦副主任从里边出来：“他敢不让吗？人家住院长办公室要房子！”
政委：“什么？！他住院长办公室要房子？！有这事儿？”
秦副主任：“政委，您这也太失职了，在年青的医护人员中间都传开了，你还不知道呢？怎么当的政委？是不是就准备给林博士的心外做好保驾护航了？”
政委叉上了腰。
秦副主任看着刘主任，继续挖苦：“这次是让房子，里边的论证听见没有，赶紧准备让位子，带着嫂子和马上要考大学的军辉回咱们的老家！再把医院也让给人家，那你才是真正的雷锋呢！”
刘主任怒吼：“别说了！”
秦副主任：“真正的雷锋不但要让，还不能要人情，比如人家要钥匙扔窗户外了。那你也得想得开啊是不是？”
政委：“什么？他把钥匙给扔了？娘的，岂有此理！我绝不会饶了他！老刘，别伤心，我支持你！我们不能轻易认输，我相信你，必须让林子阳这样的年轻人服气！在任何时候你都是过硬的，都是年轻人的表率，我们是不可战胜的！”
政委挥舞着拳头，又拍拍刘主任的肩膀，刘主任眼里的泪花让政委心里很不忍。
刘主任终于被鼓舞了，看到了希望：“政委，我做的还不够。”
秦副叹气摇头，看着刘主任咬牙切齿。
秦副：“战胜？我们还没有和人家过招，就被轰下台了。政委，你听见了，把医院改组成心外中心，这个医院凭什么都是他的？”
院长助理跑过来：“政委，院长说现场办公会后，接着召开常委会研究心外中心发展规划。”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在院长办“诗意地栖居”（26）
刘主任一惊，站起来。
刘主任看看手里的钥匙，坚定地：“这是三居的钥匙，交给林副主任吧！”
政委：“主任，别再让了，我做主，就分给你了。”
刘主任：“这个房子，我让定了，你给谁我不管，我就是让了。我是多年的典型，在咱院艰难的时候我更要经受考验。”
刘主任把钥匙硬塞给政委。
政委：“主任，你就住进去，住，我给你做主！”
刘主任：“您说的对，我是几十年的老军人，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不会轻易认输！我什么都不要，你只要给我和他一个平等竞争的机会。”
政委接过钥匙，眼睛湿润了。
刘主任转身离去，秦副主任惊愕地看着刘主任背影：“疯了。”
院长走过来，政委忍了忍眼泪。
院长：“老赵，咱们一会儿讨论一下心外中心规划。”
政委：“开吧。开！”
医院会议室，七位常委翻看着论证书。
院长：“咱们还是趁热打铁，今天的常委会议题就讨论心外规划，大家也听见了，我觉得还是很有前途的，把目前的流动资金几十万拿出来，再抵押贷款四五百万，买一台体外循环机是可行的。大家议论表决。”
医务部部长：“微创伤手术听着还不错，挺有前途的。”
院务部长：“还行，就是投入也不小啊！咱院可不能负债经营。”
有人点头。
有人反对：“国际一流心外中心当然好，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是啊，目前最紧迫是怎样才能保留医院！”
冷玉萱是代理护理部主任参加常委会，她知道自己怎样说话更合适自己的身份。
“这不是一个设备的事，而是咱们医院未来发展战略的问题，咱院到底要发展什么？”冷玉萱只能提醒。院长急忙肯定：“小冷说得对，我们必须制定一个长远的发展规划，心外中心是咱们这个区域的技术空白。只有方向对了，才能速度快！”
政委：“规划是不错，但仅仅是规划，如何实施？按照他的标准，我们医院要走一大半人，而且这些人按照转业政策都无法留在本地，院长，你为他们想过吗？”
大家都看着政委。
政委：“心外中心的规划我认真看了，购买血泵需要一千多万，而且这只是建心外中心的基本设备。以后怎么办？医院前途未卜就欠一屁股债，干部们同意吗？另外，林子阳技术怎么样啊？大家见识了没有啊？”
医务部：“没有设备，他咋露一手啊？”
政委：“给他这么多钱，其他科室就没有机会了，不但没有机会还要面对整编，离开医院！军人职业生涯的终结，转业政策大家都知道吧？咱们医院大多数干部都不够留在这个城市的条件，他们要拖家带口回原籍，重新找工作。这个问题马上就要面对。咱院刚从山沟里搬出来，很多家属子女刚安排好，这一裁，怎么办？咱们可是立过战功的医院，有多少有功之臣在这里，不能让他们赤条条地来了，然后拖家带口的面临下岗！”
政委把钥匙放在桌子上。
政委：“这是刘主任刚刚让出来的三居室，刘主任家的情况，谁都清楚，刘主任让房子，林子阳把钥匙扔了出去，这样一个对医院没有感情，对军队没有认识的人，把医院交给他，你怎样给刘主任这样的老同志们一个交代？刘主任刚才只给我说了一句话：给他与林子阳一个平等的机会。”
钥匙放在大家中间，大家看着，院长不说话了。
一散会，院长就把刘主任找来，反复让刘主任收回钥匙。这回该轮到院长痛苦了。
在院长办“诗意地栖居”（27）
“钥匙是我亲手给您的，您拿着不就行了嘛！”院长恳切地。
刘主任白了一眼院长，无比坚定：“这个家我做主！你给谁我不管，我就是让了。我是多年的典型，在咱院艰难的时候我更要经受考验。我希望在我的项目上你还支持我，别轻易就否了。我不要你照顾，该是我的给我就行。”刘主任把钥匙往院长面前一放，准备走人。
院长十分感慨：“刘哥，您可要考虑好了啊！您以前是我的老领导，医院换了别人，我是绝对不会把钥匙给他的！您家的情况我知道，我没有勉强的意思。”
刘主任：“交情是交情，工作是工作，你只要给我和他平等的机会就算帮我了！”
院长看看钥匙，有点无奈地说：“好吧，您等等。”院长拿起电话：“林子阳，我命令你跑步过来！”
政委神色严厉地看着林子阳走进来。
院长：“林副主任，这是三居的钥匙，你能住上这房子要感谢刘主任，这是刘主任让出来的。”
林子阳把钥匙退给院长：“别人让的房子我不要，你要么给我买，要么给我租。我还以为血泵来了呢！这么急把我叫来。”院长尴尬地看看刘主任。刘主任冷冷地笑笑：“不用感谢。我是老同志，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我从来不虚伪，不做作。再见。”刘主任起身走了。政委严厉地审视着林子阳。
院长气恼地看着林子阳：“小林，我只不过让你说声谢谢！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人家一个老同志，不让给你又能怎么样？啊？你应该好好向人家学习！”
院长准备拉开架势教育林子阳了。
林子阳：“院长，我是喜欢住大房子，但是，别人让的房子，我坚决不住。 我最关心的是，你俩还有没有诚意建心外中心？购买设备的提议，你们怎么定的？”
院长：“我们马上派人去考察。”林子阳：“考察？我不是把型号价格都给你们了吗？还考察什么？我的意思是这几天能不能到位？你们不是已经开会了吗？研究了，决定是什么？明确的决定是什么？”
院长看看政委。
政委说：“医院如何发展，我们会考虑的，不用你天天提醒，把全院的现有经费给你，你能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心外中心？我们要给全院一个交代！这决策的风险你来承担吗？林子阳，这房子，就是人家老同志克服困难发扬风格让出来，现在分给你，你住不住？不住，那好，你就永远住院长办公室吧！正好我们找反面典型还找不到呢！给你建心外中心，你想当领导，你具备当一个科主任的能力素质、思想素质吗？你不拿出成绩证明，我凭什么信任你？我告诉你，林子阳，你没有成绩前，不会给你一分钱投资。”
林子阳恼了：“我怎么出成绩啊？现在科里没有重症监护室、没有呼吸机、没有体外循环机。政委大人您虽然不是学医的，作为领导，那您也得明白啊！”
这话差点没把政委气晕了。不懂业务是政委的短处，政委最受不了这句话。
政委使劲压抑着怒火：“林子阳，我劝你乖乖拿着钥匙。关于你住院长办公室要房子的事情，先去找冷玉萱检讨，检讨不深刻，我会在全院大会上点名批评！” 林子阳：“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