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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翠和苍梧同坐也是浑身的不自在,不好随意开口说话,只是自己在那里神游天外。
一时赞叹这神仙不愧为神仙,想怎样就怎样。刚才苍梧大摇大摆的在自己身边走着,竟真的是没有一个人能看见她的。而且仙风道骨,雅韵天成,将身旁所有人都衬成了蠢浊俗物,也难怪她那般清高了。
一时又在想带着这么尊大神一起去尚书府,自己想偷空去和二表哥说几句体己话都不得自由。
再坐一会儿,闻得身边有阵阵幽雅的香气传来,似兰似麝沁人心脾,不由侧头看看苍梧。
苍梧正一脸淡然的挑起一点窗帘望着外面的街景,润翠一转头她便察觉了,“你看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起一事。”
“什么事?”
“苍梧大人当日误受了些小伤,偶落凡尘时,说道是真气受阻被封,所以只得滞留凡间不得飞升,却不知大人休养了这十数日后好些了没有,什么时候方能仙体康复,再登霄汉?”
润翠费了老大的劲儿,把‘你什么时候能伤好走人’这个简单的问题说得绕口之极,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然后很是期待的看着苍梧,只盼她说过两日就能走了。
苍梧淡淡撩她一眼,“这可说不准。”
“说不准?”润翠不明白。
“仙家真气哪里是那么容易恢复的,你不用说话这么小心翼翼,听得人牙酸。我当日受的伤并不是小伤,否则也不会就那样摔了下来,亏得是我根基深厚,若是换了旁的小仙,只怕直接就摔下轮回台去了。”
润翠立时紧张起来,“那苍梧大人你估摸着至少需要多久的时日修炼才能恢复啊?”
苍梧道,“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如今还说不准,也许几日就能好,也许要再过上几年,几十年。”看着润翠瞬间睁大的眼睛,难得耐心,又细想了想,“……嗯……人间六十年一个甲子轮回,应九九归真之数,按最久的算,哪怕本仙天天睡觉,一点都不修炼呢,过个五六百年,自然也就会好了。”
润翠差点出溜到脚踏上去,“五六百年?不要啊!”
苍梧笑了出来,她一笑,车厢中顿时好似阳春三月,繁花盛开,身旁人夺目的美貌耀得润翠眼都花了。
“本仙的真气能不能恢复你着什么急?我发现你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端是心口不一。昨晚非要指摘本仙对你不够礼遇,不愿再做伺候服侍之事,那你又干嘛要忍着你婶娘的恶语给我带那盒点心回来,若不是看在你还有那么点虔敬心意的份上,敢那样顶撞本仙的,早就给他扔到东海里去了。”
润翠默默闭上嘴巴,暗道我起码也在你受伤时帮过你,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只因为两句话不顺耳,就打算把我扔到东海里喂鱼,这神仙也恁霸道了些!
车外有马蹄声传来,跟着车帷一挑,润书探头问道,“二妹妹可是闷了,怎么自己在车里自言自语的。”
润翠干笑,“没有,就是刚才忽然想起几句好诗,忍不住就念出声来了。”
润书一笑,“那回头一定要记得念给我听听,二妹妹的诗才那可是公认的好。”抽抽鼻子,“妹妹熏的什么香这么好闻?我在车外都闻见了。”
接着玩笑道,“妹妹本就生得出色,还这么香气袭人的,等会儿到了霍府我可得把你看牢点才行。”说罢恐润翠不不好意思,不等她答话就放下了帷帘。
他堂兄妹两个私下里经常玩笑,习惯了的,要是放在平时润书说了这种话,润翠肯定啐他一口,骂两句没正经,现在可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转向苍梧,愁眉苦脸的问道,“大人熏的什么香?这么好闻,麻烦提前告之,等会儿到了霍家,我那几个表姐妹的鼻子都灵得很,肯定会缠住我,不问个明白绝不能干休的。”
苍梧傲然道,“仙者自有千灵护体百香随身,还要熏什么。本仙怕吵,一会儿别和那些人说个不休。”
不一时到了霍尚书府,润书自己去见好友霍家的大公子,润翠就往后面来拜见姨母耿夫人。
耿夫人有段日子没见外甥女润翠了,很是喜欢,一把拉到炕上同坐,搂在怀里问长问短。
润翠胆战心惊的看着苍梧闷坐在自己旁边,满脸不耐烦,只怕她一个着急上火再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好容易应付完了耿夫人的关心询问,就借口好久没见姐妹们,甚是想念,这就想去见见了。
耿夫人慈和微笑,“也难怪呢,你们这几个姐妹都有几个月没见了吧,她们前些日也还和我提起你。那这回还是住在你三妹妹的归霞轩可好?先把东西放过去,换换衣裳,再一个个的去寻她们玩儿吧。晚上记得都到我这里来吃饭,今天厨房有庄子上新送来的野味,野鸭,野鸡的,都鲜着呢。”
润翠起身答应了,带着秋桂往霍府三小姐住的归霞轩去,亏得三小姐这会儿不在房中,说是去了她大姐处闲聊,省去了润翠寒暄的功夫。
润翠也顾不上矜持客气了,便和秋桂一起指挥着三小姐的丫鬟们把上次自己住过的那一处房间收拾出来,铺好被褥挂起床帐,四处都拾掇利落,眼看苍梧又像在自己那里一般,往床上一靠,拿着卷书慢慢翻着,这才松一口气。
“苍梧大人,要不您就先在这里休息,我还得去拜望一下诸位姐妹和二表兄,等下还要去姨母那里吃饭,那边人多吵闹,您看……”
苍梧大度道,“你自去吧,让人别随便进这屋子就行了,晚上回来早些,记得给我带一碗野鸭汤来。”
与仙君同床共枕
润翠很羞愧的觉得自己都快要成为旁人眼中的吃货了。
自从到了霍尚书府中,她每餐必要连吃带拿,看到桌上有什么精致的吃食,必要命人装上一份带回去的。
晚饭还好解释,就说是自己想吃宵夜,午饭也往回带,可实在是没什么好借口了,只得坚称自己近来胃口甚好,午睡起来就会肚饿。
这边的几个表姐妹和润翠熟稔,又知她素来大度,因此也不和她客气,已经好生笑话了她几次,都道夏家姑娘这是怎么了,被饿死鬼附身了不成,这般大吃特吃也不见胖,真是没的浪费了粮食。
最可恨的就是润翠顶着众人的嬉笑,带回去的东西还很少能合苍梧大人的意,经常是吃两口就不肯再碰了,告诉她此物极差,不堪入口。
气得润翠不想再管她,暗道反正你是神仙,饿两顿又饿不死,霍府到底不同自己家中,婶娘就算待她再不好,也不至于饿着她,因此润翠随时都可以去侯府的大厨房中命人给准备饭菜点心。
在霍府她是客人,没可能动辄就去使唤人家的厨娘。因此只好每日吃饭的时候记得带一份回来给苍梧。
偏苍梧还不领情,挑三拣四的,令润翠很有此仙不识好歹之感。
晚上睡觉也很不自在,润翠实在是不想和苍梧挤一床睡,很怕自己会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紧张得睡不着。
所以到了霍府的头两个晚上她都打着和三表妹芸舒聊天的旗号,去和表妹一床睡。
芸舒是霍家女儿中最小的一个,性情娇憨活泼,与润翠很说得来,头天晚上两人唧唧呱呱,果然说私房话说到了半夜。
第二日继续夜半私语。
第三日芸舒的精神就有些不济了,早早的告诉润翠,“润翠姐姐,今晚咱们一定要各睡各的了,躺在一起就忍不住要说话,我连着两晚没睡好,今日看东西都有些花了,这可不行,今晚可要好好睡一觉。”
润翠晚上再也无床可挤,洗漱干净之后,只得意意思思的又抱了条薄薄的丝被站到自己的床前。
苍梧也不乐意,“你今晚干嘛不去与你那表妹睡了?本仙不喜和人挤,你最好还是去和她同睡吧。”
润翠心想自从这位神仙落进了自己的小院后,自己可真是没有少受她的气,听听这都是什么话,我来睡自己床还有罪过了!
鉴于在来时的马车上,苍梧有意无意说起的得罪她之人都得去东海里喂鱼的言论,润翠也不敢再顶撞她。
委委屈屈的解释道,“苍梧大人见谅,我也是不想来挤着您的,可是我那表妹说连着两晚没睡好,今儿看东西眼睛都是花的,所以今晚无论如何不肯再和我一起睡了,外间秋桂睡的那张软塌只有二尺宽,我二人怎样也没法一起躺在上面,我没办法,打扰到您实属无奈。”
苍梧皱起眉头,往床里躺躺,“行了,这么啰嗦,你上来吧,莫要说本仙欺负了你,连床都不让你上了。”
润翠暗道,你就是欺负我了,仗势欺人的神仙!
壮起胆子往外侧床上一躺,抖开自己拿来的那条丝被盖上,合起眼睛努力不去想身边还躺着一位厉害人物。
原以为会紧张得睡不着,不想她这两日也很倦了,芸舒没睡好,润翠自然也没有睡好,因此闭上眼睛,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一直到天光大亮方才悠悠醒转,身周暖融融的,还有缕缕幽香,躺得十分舒服,迷迷糊糊的很是受用,自己闭着眼睛伸个大懒腰,口中吟道,“芙蓉帐暖度*,从此君王不早朝。”
手脚伸展处好似是碰到什么人,耳边跟着响起两声低沉好听的轻笑,润翠立时惊醒,立刻睁大眼睛,坐起身来。
只见苍梧不知醒来多久了,正一手支着头,笑微微的看她。
润翠脸上顿时火烧火燎的热起来,被这位向来清高的神仙听到自己早起没睡醒,就闭着眼睛吟了两句如此香艳的诗句,她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躲躲。
支支吾吾的跳下床,“对不起,吵,吵到苍梧大人了,我去外面洗漱。”说完卷起自己的被子低头快步出屋。
秋桂正打了水进来,“姑娘起来了,洗脸吧。哎呦,脸怎么这么红啊,睡得太热了?”伸手捻捻润翠抱出来的丝被,奇怪道,“不会吧,这被子薄,我昨晚还怕你冻着呢。”
润翠羞愧到正午时分,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顿时就把被苍梧看了笑话的懊恼情绪抛去了脑后。
她一直挂念的二表哥前两日去了诚王府上做客,一直不在家,润翠本以为这次恐怕见不到了,午间陪着姨母耿夫人用饭时却听说二表哥早上已经回来,正在霍尚书的书房里回事,估计午后就能有空闲来看看姐妹们。
润翠心中欣喜。她姨母的这两个儿子人品都出类拔萃,若是论到经济仕途,为人处事上的本事,霍家的大公子还要更胜一筹。
不过润翠和二公子更投缘,两人年岁离得更近不说,二表哥更是个文采风流的人物,相貌俊美,文思巧妙,且很有些怜香惜玉的公子气,对家中的几个姐妹向来照顾,和润翠这个表妹也不太避嫌,经常在一起笑闹逗趣,十分亲厚。
耿夫人也不太管他们,眼看着大家的年纪都大了还是任他们表兄妹在一处坐卧笑谈。
润翠有时就会悄悄猜测姨母大概是有心把自己娶进霍家来,有自己做儿媳妇,姨母和甥女亲上加亲不说,日常在一起也舒服,总比娶个别家不知脾性如何的小姐要强不少。
润翠因为没有爹娘,凡事都要自己操心,所以有时会大着胆子去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过也就是想想,绝不敢宣之于口。
但也就是因为有了这点念想,她对二表哥的心意就不一样了,能嫁给二表哥这样家世好,人品风流,相貌出众的人物,她心中是十分乐意的。
翘首以盼的等到太阳西下,总算是把二表哥给盼来了。
彼时润翠正和芸舒在尚书府后园中的一片竹林里散步,二表哥文轩便带着两个丫头找了过来,看到润翠就笑,“润翠妹妹可有日子没来了,怎么,把我们这些表亲忘记了不成。”
润翠嗔道,“恶人先告状,哪里是我忘了,你们忘了提醒姨母去接我才是,姨母不派人去接,我难不成自己闹着要来?那像什么话!”
文轩伸手轻敲一下她的头,“小丫头嘴巴真利,说表哥是恶人,那我给你留的好东西可就转送给芸舒了。”
润翠不依,“还说你不是恶人,我就说了你一句,你便克扣我一件好东西。”
芸舒在一旁帮她,“润翠姐姐不怕,就算二哥给我,我也会再转送给你的。”
文轩一笑,“逗你玩的,这可是我专门给你留的东西,怎能让芸舒转个手就担份大人情。”说着递过一个精工细作的荷包来。
润翠赞叹,“哎呦,好鲜亮的伙计,二表哥,这是你房里如倩的手艺吧,真是巧得没话说。”
文轩道,“是如倩绣的,不过我是给你看里面的东西,谁让你看荷包了。”
润翠这才打开荷包,只见里面是一方小小的鸡血石印,石头上雕镂了一个狮子滚绣球,工艺精湛,端是一件精品,十分喜欢,谢道,“多谢表哥,我就缺一枚好印呢,以后定要日日把它带在身边,和姐妹们写出什么诗句之后就在上面敲一下。”
芸舒笑话她,“你是什么大人物啊,随便写两个字还要加印的?”
三人一径说笑,直到晚饭后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