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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立即骚乱起来,这大军再前,如此重要时刻,怎么可以如此儿戏,阻拦大军出发,如同扰乱军心,这罪过可不小!
西陵归目色阴沉,这两人之一的那人看上去有些熟悉,不过却并没有多少印象。
反观安月,此刻十分惊讶的看着来人。
两人一身道袍,满面胡渣,她熟悉的那人更是一身狼狈,如同乞丐一般,浑浊的眼神堪比老者,明明是个年轻人,可却如同老翁一般白了头发与眉毛,微微弯着身子。
齐怀容!
安月对他并没有多少愧疚之心,甚至对他很是厌恶。
这个男人太过自私自信,当初他抛弃了安钩月,却以为自己是个痴情的男人,更对重生而来的她苦苦纠缠,当初他那父亲更是在她沅景楼开张之际毁她名誉,试图夺她孩儿!只不过后来离奇死亡,而齐怀容却口口声声说是她所杀……
那么现在是前来为他父亲报仇了不成?
安月不得不说,曾经的她虽然心狠,但是做事却不够果断,给敌人太多的余地,就好似这齐怀容,一次次的得罪她,但因为他与真正的安钩月有些情分的份上,安月并没有对他下死手,却不曾想,隔了这么久的时间,他竟然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初他消失之前,曾在她儿子面前说了几句不讨喜的话,让儿子那段时间总是心中不快,这她可是记得的!
“你们是何人,为何阻拦大军动身!?”西陵归身边,青寒厉声问道。
安月与西陵归成婚没过两天,安月便将绿儿许给了青寒,如今也刚过新婚,却要与绿儿分离,那心里本就失落的很,如今冒出两个刺头,他的态度自然不会好。
齐怀容并不吭声,而旁边那道人却死死的盯着安月,口中说道:“此乃孽障!并非真正的安钩月!”
一声厉吼,顿时让安月打了个激灵。
西陵归眼见安月面色难看,顿时有些怒气,剑拔弩张对准了那道士,眼神一动,便准备动起手来。
“凌王莫不是心虚不成!这妖孽祸国,若不让贫道收了她,那往后我们青鸾国的百姓定然遭殃!大家伙说说,最近这家家是不是都出了什么些怪事?”那道士连忙再次说道。
道士的话一落音,这些百姓们便交头接耳起来。
“是呀,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家家户户的狗都没了,就算找到的也都没了命……”顿时有一个人小声说道。
“是呀,我们家的狗也没了……”
这狗本就是看门的家伙,若是这家家户户都没了狗多少会让人有些不安,只是拿这等小事来怀疑安月,真是好笑。
“诸位有所不知,这狗乃是除了人以外最有灵气的东西,看得见鬼怪妖孽,感受的到妖邪之气,它们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这妖孽担心那狗儿坏事,所以专门暗中捕杀了去,以免将来被狗所擒!”那道士振振有词的说道。
西陵归哪里容得他再说下去,利剑顿时出手,刺向了那道士。
那道士脸色灰白,千军一发之际,安月张口道:“不要杀他!”
就算要杀也不能就这么杀了!
这人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百姓们心里头恐怕都有些信了,就算现在不信,这将来万一发生什么天灾人祸,必然也会牵扯到她的身上,何况,西陵归如今出征,这民心必须要一致才行,若是天下人怀疑她真的是个妖孽,那必然会认为西陵归是她的同伙,誓死抵抗。
不得不说,这齐怀容和这道士聪明的很,若是在其他场合,他们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无可奈何,然而此刻就不一样了!
有百姓们在,安月说什么也要考虑一下影响。
西陵归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有些暗恨。
他怎能不知安月心中想些什么?今日若是不将事情查清楚,那攻打赤夜国最好的时机便会就此错失!
那道士自信的冷哼一声,转身说道:“大家不要被这妖孽表面的仁慈所蛊惑!”
“你这道士有什么证据证明王妃是妖孽?可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百姓之中有人开口说道。
安月心中浮上一层不安,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
西陵归走到安月跟前,将她往身前揽了揽,轻声问道:“就算人心不古,我也能打下赤夜国。”
安月苦笑了一下,她知道西陵归有心护着她,就算不任由着这道士胡说,西陵归自然能攻下赤夜国,只是到时候恐怕国不是国、家不是家,要耗费多少时光更是不清楚,在这时间之内若是冒出什么能人异士,那风险便更加大了起来。
“无碍,听他讲下去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能活到现在靠的不仅仅是运气!
那道士原地看着百姓们转了一圈,肥宽的道袍微微扬起,气派十足。
“乖徒儿,你快说说,这安钩月因何是妖孽。”那道士开口说道。
齐怀容得令,一双浑浊的眸中露出阴狠的目光,盯着安月,说道:“各位!我齐怀容!原本是安钩月的青梅竹马!我二人私定终身,不过因为家父为难,我不得不另娶她人,但是我那妻子身体不好,才刚刚去世我便去了南口村求娶安钩月!可安钩月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她曾经自杀投河过!在她投河之前,安钩月性格懦弱,胆小怕事,被她后母所欺,连比她年纪小的妹妹都不敢招惹!虽然也识得几个字,可那都是在她的父亲还在时学的,早就忘的差不多了!更是不可能会那些稀奇古怪的种植方式!自从她投河活下来之后,性格大变,而这个女人虽然和安钩月长得一样,但是我可以确信,她绝不是真正的安钩月!
诸位可能有所不知,这个女人除了性格大变以外,更是心狠手辣,更重要的是她竟然身怀武功!安钩月在南口村十几年,怎么可能会那些?唯一的解释便是,真正的安钩月已经死了,而她附上了安钩月的身子,前来祸害人间!”
齐怀容双目爆红,透露出来的怨恨好似能化出两行血泪来!
安月轻抿着嘴,虽然齐怀容不怀好意,不过竟是巧了,让她猜的准确无误!
齐怀容说完,百姓们心里头对安月的怀疑更甚,无论古今,那妖孽就算是再好,在人们的心里也都是坏东西,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去铲除的!
前一刻他们还在心里头称赞着安月的伟大,而后一刻,却听从着别人的三言两语受了蛊惑。
她该说是人心难测,还是该说百姓们的爱戴太过廉价?
原本看着百姓们的欢呼声,安月在某一刻心里头的确扬起了一丝保护他们的信念,但是现在,她只能说太过可笑!
而安月此刻却不知道,齐怀容之所以会当着这些百姓的面打击她,一方面是为了说出他知道的事实,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她的心思有所浮动,那样做起事来才事半功倍。
齐怀容的表情、态度,让所有人都看不住一丝虚假,而安月突然之间如同黑马一般冲入别人的视线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所以此刻,百姓们竟多了几分忌惮,纷纷向两侧又靠了靠,好像是生怕被安月这个妖孽吃了一般。
看到百姓们这个反应,那道士十分满意,才开口大声说道:“各位不用担心,贫道今日既然来了,那便是为了解除大家的疾苦,让这妖孽无所遁形,只要贫道略施法术,这个冒充安钩月的妖孽必然会原形毕露!”
安月见他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妖孽,心中便有了思量。
这世上,虽然有鬼魂,但那相当于一个人的意识而已,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众人眼前,更不用说是原形毕露了!
信誓旦旦的承诺让百姓们开始蠢蠢欲动,看着安月的眼神也都越发不善起来。
“王爷,不如让这道士试试,万一王妃娘娘真的被什么妖孽附体也能除之后快不是?”百姓之中有人开始附和起来。
安月冷冷的笑了笑,除之后快?
她若死了,那这安钩月可就算是真的死了!
她这段时间虽然有些魂不守舍,但是可以确定,这幅身体之中也只有她自己的意识而已,那个死去的安钩月根本不可能存在。
“道士之言不可信,无需商议,若是再不退下,必当以扰乱民心之罪论处!”西陵归冷声说道。
现在这情况,根本不能杀了这所谓的道士,就算想为安月正名也得找个合适的缘由。
“王爷三思,我们这家家户户的确出了些诡异的事情,大可让这道士一试呀……”
“是呀将军,万一真的有妖孽害了我们青鸾的士兵们怎么办?”
“就让道士试试吧……”
……
一言一语不停的响了起来,让安月面色有些发白。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心慌起来,而齐怀容更是得意的看着这个面色难看的女子。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安钩月必然有假!
仅仅过了片刻之后,安月突然眸光一定,冷声喝道:“我能否问问这位道士想用什么样的办法来施展法术?莫非是上了油锅炖炸一番不成?若是那样,就算我不是你口中的妖孽,到时候依旧成了亡魂一个!岂不冤枉?”
冷漠的声音好似冰刃一样,让众人有些心虚起来。
他们一方面想着安月的好,一反面又觉得安月的作为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了,所以一旦出现这种妖孽的传闻,根本不需要多加论证,这心里便信了多半。
说到底,不过是骗人骗己,为隐藏在心里的自私与嫉妒找个借口罢了!
那道士自信一笑,说道:“贫道学艺多年,精通相术更是对各种驱邪法术十分在行,一看你的面相,贫道便知道你不该是这等长命之人,能活至现在必然有因,贫道开坛做法只需你的生辰八字、几根头发与一滴血液,绝不会伤了王妃娘娘的身子,这您放心。”
安月眉头一挑,忍住心慌的感觉,开口说道:“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就算本妃不是妖孽,但这名声却是被你毁了,更让这么多的百姓白白冤枉了本妃一场!你真当本妃是傻瓜?若是往后还有疯魔之人前来做法,本妃都一一应了不成!?”
百姓们一听,便知道安月这话里话外有些讽刺了。
不过即使这样,还是希望能求个心安,若是真的出现了妖孽,到时候害了天下的人可怎么办?更重要的是,要是害到了自己的头上……
“按照王妃的意思是……”那道士微微顿了顿,问道。
安月眸光微冷,这阳光之下,冷冽的模样让人脊背发冷,那双绝色面容更是带着几分决绝,刻在所有人的心里。
“若是让本妃乖乖配合你做法也成,只不过你们二人拿命相抵!若是本妃不是妖孽,那你二人万箭穿心,城楼示众,抚我民心!”安月咬牙切齿的说道。
安月说完,西陵归眉头一皱,道:“不必逞强。”
一个女人被说成祸国的妖孽,哪怕真的是正常人也是受不了的吧,尤其还是在这青鸾!
“我知道你可以用其他办法,更或者直接将他们拉下去,事后再洗我清白,但是这连两者效果不同,反而还会让百信们疑心更加,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了我们攻打赤夜的计划!”安月小声说道。
西陵归身子僵了僵,这才对着那二人说道:“你们若是现在退缩也来得及,本王与王妃必然不会计较,只是若是真的要动手,那便要立下军令状了!”
只要二人肯退缩,那么在百姓心里,这事还只是一个闹剧而已。
那道士一听,顿时有些慌张,眼神闪烁了两下,反观旁边的齐怀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显然是要与安月不死不休。
“师傅,咱不是不怕她的吗,这段时间您已经不少次做法了,她的心智早就乱了,只要这次用了她的头发与鲜血血祭,必然可以成功的!”齐怀容一见那道士有些底气不足连忙小声说道。
齐怀容说完,那道士果真来了一些自信,向安月二人点了点头,道:“贫道二人愿意立下这军令状!”
不知为何,从齐怀容与那道士的视线之中,安月竟有些不安,突然想起前两次的昏厥事件,顿时觉得事有蹊跷。
巫蛊之术或是道家的法术虽然有些邪乎,但是不代表并不存在,否在在前世也不会流传了上千年,如今自己当作目标成为别人做法的对象,不由觉得有些身心发毛。
这二人一同意,这做法便势在必行起来,安月取下几根发丝,递了过去,更滴下一滴血色放入那道士的工具之中,地上摆着的无非是一些朱砂符纸和一些奇形怪状的“捉鬼降妖”东西。
那道士将安月的发丝放于火盘之中,嘴中念念有词,而她的血液,更是与另一种同样是血液的东西冗杂在一起,最后混以发灰,用毛笔沾着这血红的液体写着她的生辰八字贴在了工具之中的一个小稻草人上头。
顿时安月心中一缩。
伴随着符纸不停的燃烧和那道人怪异的动作,安月只觉得脑中隐隐作痛,思维更好似被人圈禁一般!
难不成,这道士真有这能邪才?竟然真能让她的灵魂出体不成?
“月儿,是不是不舒服?”西陵归看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