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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佃农,那是要给庄家租银的,而安月说的则是从她们手中买地,然后雇佣他们。
先不说雇佣,就是村民们绝对都是让他们只赚不亏的。
赵全有些不解,若是安钩月还想买地,完全可以在那百亩园子之外的地方接着买,为什么一定要村民们手中的?
安月的意思很简单,她想让南口村甚至旁边的村子都繁荣昌盛,不是她大公无私,而是想以后生活的地方风景美,地利人和。
而且只有村民们齐心,她要的园子才会发展的更加繁盛。
这村长的眉头拧在了一起,眼见着那一百两银子却不敢拿,而那旁边的女人都快要坐不住了,眼神止不住的放在那银子上头,要不是安月在场,恐怕早扑了上去。
安月也不着急,只道:“村长大人先好好考虑考虑,我安钩月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坑村民们手中的地,我只是想让它们物尽其用罢了,而且我那园子什么样村民们都清楚,我对待工人一定不会故意克扣……”
安月之所以要雇佣他们一方面是想多些人手也省事再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避免落人口实,如果往后有人主动不跟着她干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收回银子,在这二人巴巴的眼光之下,安月走了出去,相信过不了多久这赵村长便会自己走上门来。
安月并没急着回家,而是绕着园子转了一圈,走至园子一看,竟然闹哄哄的。
“娘子,我错了,求求你跟我回家吧,孩子还小呢!”男人哭哭啼啼的说道。
安月一阵反感,大男人如此委曲求全,一定做过什么可恨的事!
凑近一看,男人有些眼熟,再看看他面前的女子,顿时明白了,原来是那个曾经砸了她土豆的几人之一,更是唯一没有入狱的张虎!
而他口中的女子则是赵莲心,安月还记得这女子当时柔柔弱弱的求着她,后来甘愿为奴换他丈夫免于牢狱之灾,不过这女子变成奴籍之后还是被这个没良心的男人休了,连着孩子都没要!
这赵莲心没有多少主见,安月一看,她的旁边站着另外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是李金。
只见李金微微靠前,似乎有意识的护着赵莲心,面色难看,似乎有种要将张虎扔出去的感觉。
“娘子……”
“你别叫她娘子,你早将她休了!”李金厉声说道。
赵莲心自从在安月的园子干活,也攒下了不少的银钱,自是引来张虎的关注,虽说当初张虎被安月整治的不轻,但是他好歹没有入狱,这性子便也没被磨灭多少。
自古被休了女子是没有多少地位的,若是这男人想回头再娶,多半都能成功,而张虎更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恬不知耻的时不时往园子这边跑,对赵莲心一看就知道是有所图谋!
“大丫,还不跟你娘说说,让她跟爹回家?”张虎理都不理李金,张口便向那赵莲心身后的小丫头看去。
赵莲心一紧张,连忙将孩子又往身后护了护,张虎一看,又开始耍起无赖:“莲心!就算你不跟我走,丫头也得跟我走吧?他可是我的闺女!跟着你和这个姘头算是怎么回事?我张虎的闺女可不能叫别人爹!”
“你别胡说,李大哥、不是姘头!”赵莲心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说道。
张虎一听,更不乐意:“不是姘头是什么?你们整日整夜在一块,恐怕早睡在一起了!”
这张虎经常过来,一帮工人也都有些无奈,他说话时而无赖求饶,时而泼皮大骂,总之是想用尽了办法让赵莲心跟着他走,而张铁柱一开始还管得住,可后来张虎发现安月不在,胆子也就越来越大,越发张扬起来。
“你放屁!我李金虽然对莲心有意,但是从来没有冒犯过他!”李金红了眼,道。
这工人们各个都是知道的,也觉得二人极为相配,但张虎说的话难听,硬是将两个情投意合的人说成了无媒苟合。
“从来都没有?谁信?”张虎一吼,说道。
众人不语,这二人都是住在园子里的小屋,而安月的这员工宿舍分为三个部分,单身男子、单身女子和夫妻宿舍,不过李金算是工头,若是他想偷偷的让赵莲心住进自己的小屋,谁也发现不了。
“既然没人相信,那不如就由我主持,让他们二人完婚好了。”安月当即站出来说道。
安月一直虽然离得近,但是大家都听这二人吵架听的入神,一时也都没注意附近的动静,如今安月一冒头,那张虎立即面如灰色,瞪大了眼睛,身子都有些发抖。
“安、安夫人。”张虎哆嗦着叫了一声。
安月看了他一眼,道:“以后南口村的地界,决不允许此人出现,若是此人再敢进村骚扰,只管拿着铁楸将他赶出去,打出再重的伤,我治。”
众人面色激动,各个眼中泛着闪亮亮的光芒,看着张虎的样子更是如狼似虎,好似现在就要扛着铁楸将人赶出去一样。
张虎此时哪里还敢多呆,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对安月说的话,他压根不敢怀疑。
张虎一走,赵莲心顿时松了一口气,忐忑的看着安月,道:“东家,谢谢您了,我原本还以为……”
她原本还以为签了奴籍之后过的就是暗无天日的生活,可一进了园子才知道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不仅摆脱了那个凶恶的男人,更是有能力养活自己的女儿!
安月也知道她要说什么,抬手制止了一下,看李金有些发红、期盼的眼神,道:“我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的。”
李金有些激动,可片刻又想到:“东家,还是算了吧,我们俩是奴籍就够了,不想让孩子……”
“大丫又不是你的闺女,而且就算你们以后再生一个,我也不会让孩子跟着入籍的,上一代的事情和下一代没有关系。”安月说道。
赵莲心和李金都是卖一辈子的身,按道理来说他们的孩子就是家生子,依旧是奴籍,但是安月还是觉得做人得留一线,何况这些孩子保不准以后会有出息,若是因为奴籍断了人家的前途就不好了。
在安月眼里,这么做是理所当然,但是看在李金和赵莲心眼里则是天大的恩赐,当即便拉着大丫一起跪了下来,对着安月千恩万谢。
这奴籍的事一直都是他们心里的刺,现在除了,顿时对那婚事也都不抗拒起来。
安月还是头一回当主婚人,心里乐滋滋的,跟个孩子一样,指挥人一帮人跑来跑去,到处准备,因为李金保不准东家会在南口村呆多久,所以这婚事直接定在了当天,忙的一群人昏天暗地的。
婚事讲究的礼数多,安月也有些歉意,所以虽然时间紧迫,却依旧让人找了媒人,在一天之内将礼数过全。
安月只不过出去转了一趟,可谁也没想到她回来的时候竟带来了这么大的喜讯,徐老爷子一得到消息,连忙拉着一家子朝园子里走去。
安月让人盖的那些夫妻房很是宽敞,虽然是一排房子在一起,但是每家住的地方比村民们自己的小院子小不了多少,二人都是收了奴籍的,自然也准备在园子里成婚。
赵莲心一身红裙,头上盖着鲜红的盖头,身段柔美,而李金则是面露红光,神色激动,时不时的偷瞄着盖头下的女子。
安月头一回看,目不转睛。
“羡慕?我们也成婚。”忽然耳边一股热气传了过来,安月心中一跳,面红耳赤。
“说什么呢!我就是没见过!”安月碎了一口,西陵归越来越不正经了。
以前跟他在一起半天也听不见一声响,可现在好了,时不时的出声吓唬自己,而且竟还是暧昧之词?一个男人竟怎么能突然变了这么多?
不过,显然西陵归对别的人依旧是面色冷漠,不言不语,甚至阴森森的好似从地狱之中刚刚爬了上来。
安月看着西陵归这不同的两面,顿时想到了一个词:闷骚!
这样的男人可比姬燕那样的花心大萝卜还要让人可怕的!
“一拜天地——”
二人羞涩转身跪拜。
“二拜高堂——”
赵莲心并无父母,有徐老爷子和安月作为娘家人的立场,羡慕不少人,而李金那边则是年纪很大的老母亲,他的两个弟弟则坐在亲友席。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拜完之后,掌声雷鸣,安月以前没少在电视上看见这样的一幕,可那时多少会觉得有些狗血,但是现在亲身经历,竟然有些感动,这古式的婚堂多了一种承诺的韵味,让安月顿时想起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吵闹的人群开始了一轮一轮的酒宴,李金是主角,自然被灌了不少的酒,安月不由为赵莲心抹了一把汗,今天晚上莫说是洞房花烛了,恐怕她还得好好照顾这个宿酒的男人!
以后找男人一定要找不喝酒或是酒量奇好的,否则大好的日子被酒精蒙了心,岂不可惜?
想完,安月心里一阵自嘲,她原本就想着一个人带着兜兜过一辈子的,怎么今日突然想起找男人了?难不成是因为这闹哄哄的气氛?
西陵归扯着笑意,恐怕一辈子的笑容也没有今天一天的多。
这洞房闹完,安月和老爷子一家才回家休息。
一路上,兜兜戳着安月的心口窝,似乎有些话要说。
安月也不问他,瞧他这小样,竟还学会欲说还休了?
“凉亲,你和爹爹……干……也像今天这样吗?”兜兜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安月大汗,爹爹……干……?
儿子,不带这样胡乱给词语排序的!
“他是你的干爹爹,自然是不能和娘亲拜堂的。”安月忍着无奈,说道。
小兜兜眼神一暗,又道:“那我亲爹爹呢?”
安月顿时一怔,心里也有些不对味儿来,兜兜向来对“爹爹”这个词无感,可是自从到了南口村就总是不停的听到“爹爹”的事,小孩子说话不会没理由便说出来,多半是在谁那里听到一些风声了。
“兜兜,跟娘说,是不是谁和你说了爹爹的事儿?”安月低声说道。
西陵归自然也不傻,虽说兜兜叫他爹爹是好事,但是这有目的的怂恿又是另一回事!
兜兜瞧着娘亲脸色不对,顿时有些委屈,不过安月的声音很柔,并没有叫他“臭小子”,也让他心里稍稍有些放心,说道:“车夫说,兜兜没有爹爹,说凉亲被爹爹耍了,还说叔叔也是在耍娘亲玩,他是不会当兜兜的爹爹的……不过兜兜今天叫叔叔爹爹了,叔叔应了,是不是就说明叔叔不是在耍娘亲玩?”
兜兜又是叔叔又是爹爹的,绕的安月头晕,十分佩服这孩子的思维。
听懂之后,安月整张脸都冷了下来,在孩子面前这样说,显然是不怀好意。
车夫?
“绿儿,昨天送我们来的车夫呢?”安月问道。
“那车夫将我们送到之后便驾车走了,不过确实有些蹊跷,原本的车夫身体不舒服,便临时雇了一个熟悉南口村路段的,那人一脸的胡渣,看上去有四五十岁,很少说话,不过他在沅景楼门口等着的时候,奴婢带着安安和兜兜少爷先出来等夫人,那人好像和兜兜少爷说了几句话。”绿儿回想了一下,说完,心里也明白了那车夫定是和兜兜少爷说一些坏话了,顿时有些愧疚,道:“夫人,绿儿该死。”
安月和西陵归都是眸色微冷,竟然有人有目的的接近他们,不过想必不是安真儿身边的人,因为安真儿根本不知道兜兜才是她的儿子!
“月丫头,那车夫我也瞧着一面,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他一直不与人对视,我之前还觉得他性子怪异呢!”徐老爷子也跟着说道。
安月心中更是怀疑,能让爷爷感觉眼熟的人并不多,毕竟爷爷几乎没出过南口村……
“凉亲,车夫长得和臭叔叔好像。”兜兜冷不丁来了一句。
顿时,安月心里大惊,能让兜兜叫臭叔叔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齐怀容!
只不过齐怀容还不到三十岁,哪来的四五十岁模样?若是易容,玉澈和西陵归不可能认不出来……
除非,这齐怀容几天的时间竟然变成了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
惊骇的消息让安月心中一凛,看来那天放他走是放虎归山了!怪不得总觉得他当时的认错让人有些反应不及,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恐怕这人是齐怀容。”安月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众人也都是不敢相信,尤其是老爷子一家,更是觉得是不是安月算错了什么,毕竟齐怀容第一次出现在徐家的时候温文尔雅,十分白净,举止之间都是书生气息,让人抬不起一丝恶意,而到如今才过了多久,竟然能变成那副模样?还暗中使坏?
老爷子对齐怀容的事情不甚了解,印象更是停留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然有些不能接受。
不过一直以来接触齐怀容最多的是安月,她十分了解齐怀容的性子,他表面文静儒雅,但是内地里却是很执着的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死心眼的男人,认定的事情除了他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放心,我派人去查。”
西陵归竟学会了哄人,一句放心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