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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谢谢,依旧坐在马路边哭,直到我面前停下一双脚,我抬起泪眼,朦胧中看见林衍蹙眉看我。“路过看见很多人围观来着,以为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热闹了呢,凑过来一看真是后悔,哭的像个疯婆子,难看死了,恨不得围观群众自戳双目。”
我看他,长久以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你这个负心汉,电话不通,还有脸来嘲笑我,你太过分了……”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的吼,嗓子都疼了,才停下,泪腺发达,看见人群中钻出邵阳扯林衍往车里钻。
“别搭理这疯玩意。”
我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可算找到人了。冲过去扯住邵阳,手忙脚乱迅速钻进车里,继续哭。“谁疯了谁疯了,我就知道邵阳一直看我不顺眼,呜呜。”
林衍快疯了,一脸扭曲。“程夭夭,你能不能别这么丢人,看看你那样子,实在难看了点。”
“我难看,我难看,我也不想这么难看。”我继续发疯,泼妇似的,特丢人。
邵阳迅速开车走人,声调冷酷。“最近叶臻很忙吧?至于么,他不在你就成这样了。”
我意外,停住了哭声。“你怎么知道?”
“第一,你不会在他面前把自己弄的这么难看,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邵阳驾车,红灯,车子停下来,他扭头看了我一眼。“我手下有个项目他接手了,那块肥肉啃起来有些费劲,太大。”
呆愣片刻,我怒吼。“你什么时候和叶臻扯上关系的?”这句话同时也从林衍嘴里喊了出来,我们的认知差不多,邵阳的生意没有干净的。
“扯上一个方容不够还扯上叶臻?”林衍气急败坏,邵阳的脸色一瞬间变的很难看,我知道坏菜了。
“还不是为了你!”邵阳铁青着脸,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浓眉紧蹙。“我没有强迫过任何一个人。”
接下来就是他们俩吵架的空间,而我在而这个事实震惊,叶臻什么都瞒着,竟然和邵阳做起生意来,我只觉得天崩地裂,如果叶臻被警察抓走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要和他离婚呢还是像王宝钏苦守十几年。这个问题很严重,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车子径直开回了他们的家,慌张。
“我还要去医院!”
“闭嘴!”前面吵架吵的正激烈的两个人无暇旁顾,一同吼过来。
罪魁祸首不敢说话,等车停稳,连忙跳下车,远离命案现场。
“叶臻母亲失踪了,找不到,我也联系不上叶臻,现在急着去找老人,你们继续吵,我先走着。”说完连忙就跑,林衍喊了一声就被邵阳拉回去,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只不过远远看过去,车子恐怕都要翻转过来,情况激烈。
我真是疯了!
爸妈那边不能说这些破事,叶臻母亲找不到,叶臻和邵阳竟然走的那么近,叶臻身边出现别的女人,这些事能不能别聚到一块。
慌忙跑出别墅区,搭上出租车。慌忙打电话订餐让送到医院,给爸爸打电话。“叶臻母亲过来,我抽不开身,饭菜一会送到。”
老爸担心,“你刚才没事吧?”
我说。“没事,能有什么事,就是自己想多了,扎胡同里出不来。”
我爸没再多问,他应该猜出来些什么,也不敢说,怕我担心,一个劲的宽慰我,我感动,说不出的难受。
又给林跃打电话。“邵阳到底是谁?”
“我以为你打电话过来是要抢婚,已经做好逃婚的打算。”林跃笑言,我愧疚。
“婚礼应该到不了,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说了几句废话,才转重点。
“你一直不知道么?整天想什么呢?”林跃惊讶。“也该看出来了吧!”
我说。“我连你和林衍是那家的都不知道,何况邵阳。”原本这些和我没关系,我只知道他们是谁就好,管他身后的势力到底属于那边。但现在不同,我身边的人都卷进去了,我不能坐视不理。
“天哪!夭夭,你可以再迟钝一点。”
我不置可否。“我一向愚笨,以前幼稚,不知道关心权势厉害。”
“哎呦,现在长大了?”林跃正色。“为什么?”
我说,“什么为什么?我担心林衍。”
“算了,我也不说那么多,林衍自己要跳火坑,我们谁也无可奈何。”林跃说,语调蓦然冷了下来。“我早就说过那是条不归路。”
我吓了一跳,惊慌。“为什么不早说?”
“说了有人听么?”林跃叹气。“还有谁也跳进去了?”
“他是那家?”我问,语气严肃。“我不想看自己的朋友越陷越深,这棵树牢不牢靠?看邵阳那样,有些不安。”
林跃说了一个名字,我一听,大惊失色,天哪!我们还真是两个世界的人。
“后台够大,能撑一段时间。”
林跃嗤笑。“没听说过树大招风么乘凉的小心点,刮倒了大树谁也跑不了。”
我不敢再说什么,和林跃胡扯了几句,突然觉得这世界就是个程序,谁也逃不脱原本的设定,开始我以为自己能逃脱,现在我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绳上的蚂蚱,蹦的再远,一扯那根线也得回来继续进入游戏。
下午,依旧是没找到叶臻的母亲,叶臻手机关机,没有任何的回应,林衍像是神话中的妖精似的,神出鬼没,小两口出来嘲笑我一顿就没了踪迹。
我蹲在家门口,看着夕阳渐渐西斜,打电话报警,被告知,失踪不超过二十四小时,警察也没办法,心急火燎。
如果上帝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选择早上去接叶臻母亲,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独自出门。电话铃突然响起,看见上面跳跃的老公二字,觉得讽刺无比,接通。
“夭夭,怎么了?”
不知道要说什么,委屈也委屈过了,闹也闹够了,剩下的就是死一般的沉寂。“你妈妈失踪了,我找了一天都找不到。”
“什么?”叶臻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带着气急败坏的味道,甚至有些指责。“你怎么不看好她,小王呢?”
我无奈,刚结婚两个月,如果离婚会不会让父母担心。“我给你打电话没人接,一直没人接,小王辞职了,我找不到合适的保姆,想让你妈妈来住我们这里,今天早上有些不舒服,去晚了,就找不到你妈妈的人。”
我认为叶臻会发火,但最终他什么多余的情绪也没有,只平静的说。“我晚上能到家。”没有安慰,没有说任何体己的话,我们的感情像是泡沫一样易碎,根本没有任何分量,晕晕沉沉坐在沙发上,觉得人生真是难以预料,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第四十章
时间过的很慢,我甚至怀疑时间是不是停留在这一刻了,天渐暗,我不敢回家,只呆坐在小区的长凳上,风刮过,有些冷。
“怎么不回家?”
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笑着面对,可听见叶臻的声音,还是难以自制,泪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
我没抬头,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我没用,把你妈妈弄丢了。”出口,才觉得嗓子哑的不像话,胸口闷的发疼。
“回去,她在家呢。”
我看着伸到眼前的手,没有理会,只狠狠的擦干眼泪,瞪他。“怎么回事?”
叶臻穿黑色西装,头发有些凌乱,风尘仆仆而来带着疲倦,穿着也没有以往的干净儒雅,蹙眉,音调有些低沉。“我打你电话不通,回去就见妈坐在门口。”
他抬手揉揉眉心,漆黑的眸子和我对视。“最近忙的□乏术,能不能别让我再担心。”
他这一语双关,我不知道到底是针对我,还是针对她母亲这件事,我也累的够呛,懒得再说什么,起身迅速离开,往家回,叶臻跟在身后,我没有回头看他。
回去,果然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正抹眼泪的婆婆,不知道到底是要高兴还是要恼怒,其实很想质问她到底去哪里了,但又觉得作为一个晚辈不该说那些话,最后只好走过去安慰。“妈,对不起。”
“我以为你们都嫌弃我这老婆子呢,走了一整天才走过来,结果还遭遇闭门羹,你们要是不想我过来,那我肯定不来打扰。”
我快要死了,一整天没吃东西,又听她不断的指责埋怨,唠唠叨叨,我突然觉得恶心,冲到洗手间吐的天昏地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被一双大手扶着。
“怎么了?”他轻轻的拍我脊背,语调柔和下来。“有没有去医院看?”
我捂着翻腾的快要移位的胃,什么话都说不出,只低着头闭眼等那阵眩晕过去。
“夭夭怎么了?”婆婆也不哭了,进来说道,我虚弱的站起来拒绝叶臻的搀扶,突然想起那天电话里的女人声音,觉得恶心难耐。
“没事,大概是太累了的缘故。”
走出洗手间,刚要往沙发上坐,婆婆走过来,面露喜悦。“你这个月那事来了吗?”
我不解,手上一顿,没反应过来,又听她继续说。“会不会是怀孕了!”
我真想拎出前几天才用过的卫生巾作为呈堂证供,才结婚一个多月,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真是能让人疯魔了。
“应该没那么快……”叶臻在旁边喃喃自语,我哭笑不得,头晕的厉害。
“我头有些晕,想去睡觉。”
“好,马上做好饭叫你。”叶臻说道,我起身往卧室走,刚要关门,叶臻也跟在身后进去,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情绪有些不对,到底怎么了?”
我拉开被子,叶臻在床边坐下,问道,我这下是连睡觉的心思都没有了。
“如果我们现在离婚,会不会被当成典型教育下一代?”
叶臻蹙眉,他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说这些话。“为什么会想到离婚?”
“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我一点都不想和他吵架,但就是忍不住针锋相对,一点风度都没有,像个泼妇。
“为什么总纠结这个问题,有意思么?”
我想问那个人是谁,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你和邵阳什么时候熟识起来的,你不知道他做的什么生意,你什么都不和我说。”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关系能走多远,但你放心,他是他,我是我,我还没有那么白痴到作茧自缚,只是利用了他的人脉关系。”
我半信半疑。“最好别和他走太近,没什么好处。”上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严实。“如果你放不下自己的爱人,可以去找她,但前提是我们离婚,没结婚前我就说过这话。”
我把头钻进被子,黑暗里我看不见叶臻的表情,只是很久后,才听他叹气。“你什么时候能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言语,叶臻也许会生气,但这些和我没什么关系。闭上眼,思绪翻飞,很快就陷入无边的黑暗中,昏昏沉沉。这一睡,再醒来,人已经在医院了。
“病的那么重才送医院,你们是不是不想要她的小命了……”对话有些混乱,我意识很不清晰,乱七八糟闹哄哄的,等彻底醒来,我才看见自己躺在医院,白色天花板,熟悉的药品味道,我不由自主的皱眉。
双人病房里空荡荡的,旁边病床上面没人,我左右打量,手腕酸疼,才看见上面依旧扎着吊针,脑袋里混乱不堪,理不清头绪。
到底怎么回事?
随着门响,我才回过神,扭头看向来人,发现是叶臻。他的面容有些憔悴,人也没了原本的气质,泛青的下巴像个沧桑的老男人。
“醒了?”他笑,走过来把水壶放在床头,坐床边的椅子上伸手来摸我额头。我偏头躲过,他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我有些难受,却依旧说不出话。
“你知道自己多严重不?平常不注意饮食,胃炎引发的高烧,幸亏发现的及时,不然……”后面的他顿住了,有些强势的低头吻了下我的唇角,我瞪着他看,依旧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
“我们离婚吧!”我说,才发现自己嗓子干涩沙哑,难听的很,像年迈的老太太。
叶臻眸子变的深沉起来,他直直的看着我,良久。“我不喜欢听见那两个字。”他说。“你知道了是么?也许你早就知道了,只是在假装不知道。”
叶臻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我不断的尝试着遗忘,然后告诉自己那件事和你没关系,我们还是夫妻,好好的过日子。”叶臻说着,表情明显变得很悲痛。“其实那年的事不怪你,你还要惩罚自己到什么时候?嫁给我赎罪?既然一开始就那么做了,为什么又要离婚,你反悔了?觉得当年那些事不值得你搭上自己,那种愧疚并不能成为婚姻的全部?”
我只觉得五雷轰顶,浑身冰凉,他什么都知道,他原来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娶我?”
我的声音发抖,手指紧紧的绞着,指甲陷进肉里,大概流血了,也许没有,我是金刚躯体,百毒不侵。如今满目苍夷的这个人是谁呢?肯定不是我,我怎么会这么狼狈?
“不知道。”叶臻笑了起来,有些苍凉。“一开始并不知道,只觉得莫名熟悉,后来知道了也觉得无所谓,当年并不是你的错,是我年少轻狂自作自受。”
“我害死了你父亲。”我说。“如果我有担当一点,你们都不会有事,这是我的错,一辈子都不能饶恕的罪。”
“所以你只能呆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