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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缠在一处,扯不开了,这如何是好?”晏紫澜将其拾起,看着面色复杂的三人问道。
落琴万万不曾想到竟会如此,秀眉一蹙,心中更是惆怅,三人之结,难道这就是宿命?
无双微微尴尬,心潮也是起伏难定,这才敢直视于她,她下巴尖尖,比在落霞山时清减了不知多少。
冷临风久不能言,拳微微握紧,拉过一边的落琴,便往前行,收敛了心情回头看了晏紫澜一眼好笑的说“今日拉哥哥我下水,还不快走,省得我和聂督军被人耻笑,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
他一招呼,正好打破了这份僵局,晏紫澜收好了花带,将其揣在怀中,跟着冷临风、聂无双前行。
晏元初本在一旁看热闹,见如此收场,凤目若有所思,唇边微微漾起,便从容的跟在后头。
“我后悔了”冷临风边走边说,言辞隐在脚步声中。
“什么……”落琴问
“我不该抛,也不该信这月老之说,姻缘一事,我该信我自己,精诚所至。”
疯汉
“聂兄请看,这街市的岑楼落日,舞榭歌台,与映波如霞、月沐廊桥、曲径竹意、飞瀑激石、香荷十里、深山禅意并称我商阳八景。
春夏秋冬,时时有新,仿佛身处画中,尤以岑楼为最,今日既然来了,不可不登高饮酒,风雅一番。”
冷临风指一处高楼,约有四层,檐角仿古塔建造,悬着铜铃,风吹铃动,直匾撰有“岑楼”二字。
无双应了个请势,众人跟着拾阶而上,上庭宽朗,八仙桌开,此时人并不多,三三两两或是饮酒倾谈,或是浅酌低语。
最显眼的便是一位老者,只见须发花白,衣着随意,自斟自饮,倒也十分畅快。
他几人依窗而坐,招呼店家上了酒食,一时间珍馐精致,鲜香四溢,菜肴之美,占尽了色、香、味、形。
“常听旁人说,功名富贵得意事,哪比乘舟下商阳,今天看来,真是名都,名地,名不虚传。”无双执筷不饮,望着楼下如画之景,不由得一赞。
“不知聂督军是何方人氏?”晏元初三杯落肚,俊容微红。
“是呀,与聂兄鞠赛交手,金殿受封,也算有缘,真还不知聂兄家居何处?”冷临风跟着问道。
“通州近郊二十里,叫穆湘的小地方,不值一提,因盛产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秀才举子云集,故也勉强算得上是个书香之地。”
“哪里,聂兄太谦了,当朝丞相房子润,便是穆湘人氏,出了名的才子故地,怪不得生就聂兄这般人才。”
晏元初眉目一动跟着又说“玄天宗总坛就在通州,厉害的江湖人物不胜枚举,听说掐着日子,一拨一拨的前去拜会季老爷子,聂督军可曾听闻?”
落琴低着嗪首,只吃不语,听到此节,心头一跳,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
只见无双举杯与冷临风轻扣,从容回道“晏将军说得不错,的确如此,这些江湖中人奇奇怪怪,个个不好惹,却仰着玄天宗的鼻息,我辈只需敬而远之,倒也能相安无事,自保无虞。”
“艺高人胆大,才疏方敬人,聂兄之才,难道还畏惧区区几个邪道小人,依我看玄机逍遥江湖闻名,怕都不及聂兄本事。”
“晏将军真会开玩笑,我怎么能和玄机逍遥相提并论。”
冷临风见落琴双眉微蹙,食不知味,知她为了何事烦恼,冷眼旁观,他那兄弟言语透着几分怀疑,有步步紧逼之势。
聂无双答得从容巧妙,可这个傻丫头……若还不说点别的,只怕就要露色,他岂能袖手旁观。
“好了,元初你好奇甚多,再问下去怕要聂兄告诉你,高堂妻房,兄弟姊妹,来来来,此情此景,饮酒才是真的,这些个有的没得,不说也罢。”
“兄长说得是,元初钦佩督军之才,这才多说几句,聂督军不要见怪,好!我这就罚酒三杯,先请了。”
言语化解,气氛由沉滞变成了随淡,晏紫澜听他们客套来客套去,早有几分不耐“二哥不是论政,便是说些军务上的事,还不如听个小曲自在。”
她轻轻击掌招呼店家过来,随手扔了一个银锭“去沏壶好茶,招呼楼下唱曲的姑娘来,给我们助助兴。”
那店家捧着银锭,千恩万谢而去,晏紫澜转头看着无双“督军远来是客,怕是不知,这岑楼的好不仅仅是风景独具,菜肴鲜美,最难得是江南女子吴侬软语,听着小曲饮壶名茶,才算没有白来一趟。”
“你一个女孩子家倒也知道这些?”冷临风好笑的看着她,换来她的一嗔“还不是二哥告诉我的,二哥说这里唱曲的姑娘虽不比……”
晏元初轻轻一咳,面有微红“胡说,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些?
“这里没有外人,未来的二嫂也不在,说一说有什么大不了,二哥你……
“茶来了,上好的毛尖。”店家一声招呼,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对答。
青瓷为壶,茶香袭人,落琴眼见这茶,不由得想起了落霞山的光景。
茶道之精,不能怠慢,他最讲究饮茶之妙,毛尖滤水,取其清洌淡雅之气,这第一壶原就是喝不得的。
见无双拿杯要饮,双眉一皱,不由自主地将其夺下,把茶水一泼自然的如同往常“第一壶不好。”
“嫂嫂你……”晏紫澜一声低呼,落琴方才回过神来,她在干什么?这里不是落霞山,这是岑楼,是商阳。
她是思月郡主,而坐在她对首的是朝廷新封的征远先锋,督军大人,他不是师傅,不是聂无双,他……
无双心中一痛,将她的失色看在眼中,十年师徒朝夕相对,忘不了的岂止是她……
他爱滤水的毛尖,第一壶只泡不饮,她记得清清楚楚,总抢着先把水给泼了,然后换了新水煮茶,也会像如今这般秀眉蹙起,柔声说“第一壶不好。”
他的喜好不自觉地成了她的喜好,到了今时,一如昨日。
“督军饮茶让我想起了我父王,他爱滤水的毛尖,十多年来已成了习惯,我伺候在侧……所以……对不住。”
“郡主思念王爷,一时情急罢了,无双岂敢责怪。”这番借口已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一个,可见冷临风眸光一黯,默默饮得几杯。
这份神态,让她知道这终究是自欺欺人罢了,纵然可以应付晏紫澜与晏元初,应付得了而今尴尬的局面。
可她的心思却也瞒不过他,瞒不过这位心思细密的冷大哥。
三人怔仲之时,一个艳丽的女子亭亭而上,纤衣薄裙,手中抱着一把琵琶。
她施礼调音,盈盈下拜,声音极为悦耳“不知客人想听什么曲子。”
“捡你最拿手的来。”晏紫澜少女心性,加之晏家小姐的身份,平日不能随意出来,早就想见识见识这男人们喜好的风雅之事。
晏元初意不在此,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嫂嫂有几分不妥,倒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便和冷临风一般饮酒,一杯接着一杯。
“那小女子便唱个声声赞,夸得是我商阳的大英雄,武林盟主晏大侠。”
“好,便唱这个”晏紫澜深得晏九环喜爱,平素里自以晏九环之女而骄傲,她的父亲是个不世的大英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她开怀。
“今日听我声声赞,夸得是武林盟主晏九环,仗义疏财大丈夫,锄强扶弱男子汉。
今日听我声声赞,夸得是天下英雄晏九环,西莫一役美名传,杀得敌军胆儿寒。
今日听我声声赞,夸得是……
几人听得兴起,合着曲调轻轻一哼,惟有无双与落琴不语。
世间的善恶好坏,个人所持的立场都不相同。
对楚国来说晏九环功勋卓著,的确是不世的英雄,可对西莫来说呢,他却是亡国的急先锋,背信弃义的小人罢了。
唱曲的女子声音悠扬,极富情感,让人为之动容,落琴不敢多看,只能偷偷的去见无双的神色。
他父聂将军纵横疆场,若不是晏九环开城投敌,怎会身首异处,死得如此凄惨?
这首声声赞听得晏家子女个个面露欢欣,可他呢?
“哈,笑话笑话,大笑话,晏九环有这般好,沽名钓誉,真是沽名钓誉。”
一直独坐的那位老者,此时才回过神来,手中拿着那壶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道“这等背信弃义的小人,还编个曲子来歌颂,世人皆醉呀……都醉了……就我还醒着。”
“你这个老头胡说什么呢……”晏紫澜哪里听得旁人辱及他父,立刻站了起来,欲上前理论。
“哟,小丫头,你是他什么人啊,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坐下”冷临风见那老者,白须长眉,已到耄耋之年,长衫随意破旧,歪歪斜斜的有几处补丁,醉目惺忪,脚步不稳。
他五人一行本就为游览商阳之景,并不愿显出身份,自然不可滋事扰民,坏了环月山庄的威名。
“大哥,可他说的是……是……”这个爹字自然说不出口,晏紫澜恨恨的落座,不发一言,心中却有万分不甘。
那老头一把推开那个唱曲的女子,从她手中夺过琵琶,那女子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慌不择路的奔下楼去。
那老头将夺来的琵琶拨弄了一阵,不成曲调,他呆怔片刻,不笑反悲,嘤嘤的低泣起来,不久便放声大哭“晏九环有什么好,这个无耻的小人,无耻……天下的坏事都做绝了,一等一的伪君子,伪君子……”
“兄长?”纵然晏元初再沉得住气,这时也不愿再忍。
“让店家将他赶走也就是了,不必动手。”
“好,那就依兄长所言。”晏元初正要招呼店家,却见他已奔了上来,显是唱曲的姑娘通风报信,说有人在楼上滋事。
“对不住客人,这是个疯子,却有几两银子,日日都来喝酒,平素倒也是好的,让你们受惊了,我这就把他赶出去。”
“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是”店家应过晏元初,转身便扯那老头“你还不快走,日日都喝,小心喝死你。”
推推攘攘之间,那个老头打了个酒嗝,拍了怕肚子“我死,晏九环死了我都没死,我告诉你……告诉你……他真是的卑鄙的小人,卑鄙小人。
知道十多年前武林盟主夏止儒夏大侠家的那场火吗?他丢下夫人孩子不顾,竟然只救了夏夫人出来,无耻,淫贼。
夏大侠如此待他,他却看中了夏夫人,可怜的晏家夫人,可怜哟……
所托非人,所嫁非人,通通的都不是人……”
冷临风酒杯一晃,险些泼洒出来,晏夫人?大火?心乱如麻,只开口说道“让他回来……来说个清楚明白。”
旧事
冷临风声儿不大,却极有气势,店家被他一喝,兀然停下了脚步,将那疯汉一带,直推到桌前。
那疯汉似不喜欢,扭动着身子,见眼前这三男二女,男子俊美潇洒,女子容貌秀丽,到像是哪家豪奢之门的公子、小姐一同出游。
赏心悦目之余,竟也毫无顾忌的坐了下来,只瞅着不放。
“你这个老头,看什么看,当心本姑娘挖了你一对招子。”
“唉”晏紫澜甫一开口,就引来他不由得一叹。
“你……你叹什么气……”
“叹你呀,小丫头,虽然你长得漂亮斯文,可脾气不好,你瞧瞧这位姑娘。”
他顺手指了指落琴“温柔婉约,难怪个个都看上了她,女子这门学问,你还得回家好好修练。”
“你放肆”他不理晏紫澜的责斥,眼神只停伫在落琴身上,用手抚了抚胜雪的白须“小姑娘,这里人人都说我疯了,我看他们才疯了,我却是清醒的很。
看你面相柔中带刚,虽有百般波折,但前景锦绣,柳暗花明,你可相信啊,哈哈哈。”
晏元初坐于一侧,越听越不是滋味,哪里容得他胡言乱语,大放厥词。
猛然抓过他的手腕,施了几分劲力,反扣在桌面之上。只疼得那疯汉呲牙咧嘴的叫嚷“杀人了,这厢杀人了。”
“好了”冷临风一挥手,晏元初不得不撤了几分气力,那疯汉觉得手腕一松,长吁了一口气对着冷临风赞道”好好好,还是这位少年郎,心疼老人家,好孩子,好孩子。”
冷临风拿过酒杯,注满了递到那疯汉手上“商阳有名的纯酿,这壶酒十年深埋在此地下,今日才开瓮,这位前辈是识酒之人,可谓我冷临风的知己。”
疯汉低头闻着那清冽的酒香,愁容收敛,顿时喜笑颜开,深深地嗅了一口“好酒,好酒”,目光闪烁接着问道“这酒是要给……给我?”
“自然,请前辈品尝。”
那疯汉将信将疑,将冷临风手中的酒杯一推,抱着酒瓮直接拿来饮,咕咚咚的下了几大口。
这不喝到好,一喝之下像是得了最好的宝贝,紧紧地将其纳入怀中,反手在嘴边一抹“好酒呀,好酒,少年郎果然是个行家,我喜欢,我喜欢……”
他连连说了好几个喜欢,喜悦之色难以言表,尽数流露面上。
冷临风亲自为他挟菜,神色之间的熟稔仿佛相识甚久,拿杯轻轻一举“前辈如此爱酒,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这个人游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