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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与冷临风在树上,听得真切,不免有疑,正待听下去,却听那楚子明说“事关重大,只能说给王爷一人听,这树上的两位朋友……”
成王一听,猛地掀开帘子,冷临风与无双见被人识破,便一前一后的跃下,往平谷之地奔走。
两人提气运功,越走越疾,一开始还并身而行,可渐渐的无双落了脚力,月光照在面上,竟然沁出薄汗来。
见无人追来,脚步稍缓,冷临风见无双只奔走几步,便这般吃力,心头一凛,从腰中拔出执扇,巧巧一掠,直往他的百会穴拍去。
无双一惊,取潇湘与之缠绕,将回风流雪的剑招使在竹笛之上“晏兄,你疯了。”
“你的功力为何如此不济,为何?”冷临风口中说话,手法不停,聂无双勉强应付,气喘吁吁。
“晏兄武功高强,本就胜过我许多。”
“我曾与你交过手,你当时不是这般……原来……原来她的七分毒你过给了自己。”冷临风思到此处,招式已收,紧紧的看着聂无双。
“看来,还是瞒不过晏兄,是,这七分毒也没什么大不了,她无内力可抑,而我却可靠内力慢慢化去,稍假时日……”
“祭果之毒,若能靠内力化去,还要解药作什么?”冷临风见他说的随淡,心中郁结大声喝道。
无双收起潇湘,望着冷临风起了个拱手“我敬晏兄是条汉子,求你为我守这个秘,真人面前不说假,是,她身上的七分毒的确过在了我身上,可若用内力相抵,我还有半年寿数,可她若不赶紧救治,七日之后必死无疑,你也不希望她死对不对?”
“是,她是我妻,我不希望她死,我要她好好活着,可你也不能死”冷临风俊眉皱起,说的斩钉截铁。
“半年,半年有很多机会,我可上月海找解药,两害相权取其轻,若晏兄是我,也会那么做。”无双眸中含愁,可面目依然似玉流光,说不尽的坚定端然。
他说的铮铮,冷临风无言以对,手中之力一松,只看着无双,是,若是易地而处,自己也会这么做“原来你也……看来这傻丫头倒不是自作多情。”这话说来自苦,让他心绪翻腾。
“为我守这个秘密,答应我。”无双走过去,拉过冷临风的手,紧紧一拽“答应我”
“我……”冷临风心头一黯,不知该说什么,正在此时,却听见一个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公主让我请你们去牧民处饮酒?
落琴青裙玉面,远远走来。
赐婚
草原上旭阳暮日、风清气爽,让人心胸宽敞,卢口近边塞,有山峰连绵,黑夜看来似骆驼的背,总见不到头。
在牧民的眼中这嵌在边城和草甸子间的明珠,风物独特,让人流连忘返。故而此地牧民云集,人物粗放豪迈,天穹地庐,白日散马牧羊,到了夜间篝火噼啪,明光蓬勃。
草原上的儿郎和少女,穿着五彩的族服,跳着卢口特有的“赶羊舞”,乳羊放在架子上炙烤,少有膻味,混着松木气的肉香,飘散远方。
思敏公主此时最美,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牧民的衣裳,腰肢纤纤,青丝摇散,拍手起舞。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层层围着她,轻轻地吹起口哨,她跳得越发的欢畅,裙角在风中翻舞。
“綦哥哥,聂督军”思敏不经意的抬头看见落琴三人,一路而来,就忍不住推开众人跑了过来,豪不避嫌的拉起了冷临风的手“我本要来请你们,可阿姥定要教我跳舞,所以麻烦月姐姐了,綦哥哥还记得小时候成王府歌伎的舞吗……”
思敏说的兴致勃勃,拉着冷临风就往场中走,眉飞色舞。冷临风侧耳倾听,若有所思。
落琴见得他们如此亲密,心中一窒,便随意找了一处坐下,靠着粗粗的树干,沉默不语。
聂无双坐在她身边,面色由方才的苍白渐渐转缓,那日过毒之后每每用内力相抵,还偏偏要选在夜深人静之时……
“桑牧,赛娜,喝一口“三请酒”愿你们心愿得偿,永远安宁,永远欢笑。”美丽的牧民少女,盈盈拜下,将盛满琥珀色液体的酒杯塞在无双与落琴手中。
“桑牧?赛娜?”落琴略带疑问,微微点了头算是回礼,那美丽的少女抿嘴一笑,却把目光停伫在无双身上,面如朝霞。
“桑牧,是西莫话,男子的意思,赛娜是姑娘,三请酒,一请天神布厉,二请河神可丽穆,三请太阳与月亮,这是西莫边境的风俗,三月三采雪莲花,六月六吃姜果,九月九三请酒,是遥祝平安,顺泰的大日子,西莫虽亡,俗却不可变,不会变。”
无双在侧为落琴解释,那祝酒的少女一听,眸光更加明亮,轻呼到“尧桑牧,突丽奇”
“这又是什么意思?”落琴见那少女说罢,无双俊容微红,忍不住问道。
“聂督军脸面薄,那就由我来说,桑牧是男子,尧就是神鹰一般的,突丽奇乃是深得我心,这里的风俗纯朴,女子向心爱的男子求爱并不奇怪。”思敏公主俯下身子,将落琴手中的酒往前推了一推“月姐姐,不可不喝。”
“她不擅酒”无双双眉一皱,忍不住说来,见思敏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才觉失言,只能饮罢杯中酒作掩。
“大胡子王爷好酒,往日来楚国,皇兄知他癖好,便拿出最好的御酒待他,他能醉个二日一宿,月姐姐说不会饮酒,思敏怎么都不信。”思敏说罢,手中的酒杯执着不动,紧紧的看着落琴。
“我替她饮了”冷临风缓缓走来,一把夺过,仰头干尽,刚想说话,那思敏却从身旁的少女手中又拿过一杯递给落琴“三请酒,乃是大吉之酒,不可由旁人代喝,綦哥哥糊涂了,月姐姐可不能糊涂。”
落琴无奈接过,思敏这才欢喜,接着从怀中取出绢帕,踮起脚尖细细的为冷临风擦拭,带到唇边,含羞带怯,娇美动人。
此番情境,看在旁人眼中,自是一番郎情妾意的画卷,可落琴却觉得心微微的颤抖,说不出的憋闷难受。
仰头饮下杯中之酒,一股暖流从喉口滑入,炙炙的撩起一片,转眼之间,面颊染了红,像扑了一层匀匀的胭脂。
“好一个月姐姐,好一个回祁女儿,思敏敬姐姐,日后姐姐可要多顾着我,多让着我。”公主一语双关,率先饮了,又拿过长柄子酒注,为落琴添满。
落琴见公主身侧的冷临风眸光如波,又见他唇微微的抿起,想起方才二人的举动,心头一空,毫不犹豫又喝下几口。公主见她饮酒如此爽快,更加开怀,你来我往之间,不觉饮下数杯。
自别后遥山隐隐,更喜见远水粼粼,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行一步盼一步多一步,曾可见风息息水息息雨息息。
踏马乐望月清清,欢歌起舞也娉娉,三秋有几许欢颜喜语,笑一番乐一番饮一番,霎时间花也娇叶也娇人也娇。
一阕边塞的歌谣,犹如天边的朗月,山谷的清流,往西吹来连绵的风这般让人沉醉,这里有男儿潇洒的舞姿、还有那女子清朗的歌声。
乳羊熟烂,一个个年老的阿姥在歌声穿梭,将肉食分到众人手上,祝福的话儿总也说不尽。
火光之中,思敏拉着冷临风跳舞,冷临风无奈,只能随着她的脚步,重重拥簇之下,众人肩抵着肩,手拉着手,腰际坠饰翻飞,撩起好看的弧线。
思敏神采飞扬,胜在那份光华,冷临风解了披围,蓝衫潇洒,面上也含着笑。
落琴看得久了,人越发的呆愣,手中的美酒犹如清水,肉食更是寡淡,这远离军营,难得的欢畅竟也变得索然无味。
“少喝些”无双的言语清淡平和,与这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虽劝落琴酒,自己却杯盏不停。
落琴斜目望了望他,已有微醺,噙首靠在枝干上,轻轻地笑,明眸流转“劝我的人,自己却不自劝,看这天,多好,繁星熠熠,似回到了故乡,回到了……”
“我送你回去“无双见她有异,眉头一皱。
“不,我也要唱,笑一番乐一番……饮一番,霎时间花也娇……叶也娇人也娇。”
“你醉了,回去”无双伸手将她扶起,落琴身如薄柳,摇摇晃晃。
眼风微抬,见那思敏停下舞步,将腰间的青带,塞到冷临风手中,凤目含情。
人群中响起了叫喝声,一声高过一声“尧桑牧,可塞娜,尧桑牧,可塞娜。”将他二人团团围住,舞步飞旋,如盛开的鲜花。
落琴听不懂什么意思,可眼却看懂了,心也看懂了,不由得苦笑连连,低声说“冷大哥是好人,与公主正相配,好相配……”
冷临风心不在此,远远见无双与落琴形貌,心中烦乱,无奈众人将他团团围住,分身不得,正欲脱身出去。
可手却被思敏紧紧地拽住“綦哥哥想去何处?难道你听不到人人都在欢唱,都在为你我高兴。”
“她不善饮酒,且大病初愈,是谁任由她喝……”冷临风话未说尽,思敏已拦在他身前,紧紧地看着他“难道在綦哥哥心中一个楚国的公主还比不过回祁的一个蛮女。”
“思敏,不要胡闹”冷临风轻轻脱开她的手。
“我没有胡闹,不瞒綦哥哥,前日我已修书一封,让人送到皇兄手中,驸马的事我想好了,此生我就想随着你,你去何处我也去何处。”
“思敏”她如此咄咄,怎么也不肯松手。
“綦哥哥,今日既然唱西莫的牧歌,跳西莫牧民之舞,我也不想拘着楚国闺秀的礼,我不怕与你说,我自十岁起,便日日盼着你来,只有你来,宫闱才是欢喜的;我爱看你和皇兄下棋,论文,我什么也听不懂,看不明白,可我乐意,我就是乐意。
我回回都不拉下,你以为我真要去考状元,求功名,我只为见一见你,听你说几句玩笑话,我就能高兴上一日。
骑马,射猎,持弓,弹琴,阅卷凡是你会得,我都苦心的去学,我希望有一日,你能看到我,看到我不是那个整日跟着你们的小丫头,我会长大,我长大了。”
冷临风不信的见她,驻步不前,想起往事种种,他还以为那个小丫头倔强好胜,不肯落于人后,谁知……
“皇兄要将我赐婚给你,我真欢喜,那是我一生最欢喜的时候,可偏偏回祁端王先行一步,将女儿送到了环月山庄,我……幸好你不在山庄,你逃婚了……你不喜欢这个女子,不爱这个蛮子。”
“胡说八道”
“是,我以楚国公主之尊,竟然听得皇兄的规劝,我愿意与她平分秋色,不分上下,我唯盼着这辈子日日都在你身边。”
“休要再往下说,我会上请皇上,驸马人选京中多得是才俊雅士,绝对不会是我。”
“晚了,君无戏言,这已成定局,旨怕已在路上了,晏公效忠我楚国,位列九卿,与皇室联姻必会乐见其成,綦哥哥若是驸马,前程无量,求什么得什么。”
思敏仰头看他,忍不住用手去触他的眉,这般皱起,让人不安,却被冷临风一避,不露痕迹将她带离“我已有婚约在身,若再行婚娶,便是寡情,我只当你是妹妹,若不实言相告,就是欺君,一个寡情欺君之人,得来何意?我……我不会娶你。”
“綦哥哥,你骗我的,小时候你最爱骗我……你骗我的。”思敏面色苍白,连连退了几步。欢歌踏舞中,她与他近在咫尺,却似始终看不清他的眉目,离得这般远。
“思敏,你还记得紫澜吗,我对你就如同我对紫澜,你难道还不明白?”冷临风叹了口气,总不忍太过。
“我不信,我不信”思敏的声音淹没在牧民的欢歌之中,她望着冷临风的脸面,心头一恨,回头去看那个被聂无双扶着的落琴,猛的回头,倾身上前,踮起脚将唇轻轻的印在冷临风的唇角……
“踏马乐望月清清,欢歌起舞也娉娉……”歌声不歇,思敏的大胆让那些豪爽的少年和美丽的少女,更加畅快。
落琴看到此节,心头大痛,见树边拴了一匹青骢,便挣脱了无双的手,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抓着缰绳狼狈的跨上了马鞍。
无双一把拽着马缰,抬头看她,面似轻雪一般苍白”下来,回去,你何曾骑过马,青骢甚烈,月牙儿。”
“师傅,我不想留在此处,我想回去……我想回去,我要回落霞山,我要回去。”他的一声月牙儿,触动了她,可落琴心头奔涌,她只知道,若再不走,再不离开这个地方,她会流泪,也会失态,她会……
悠扬的歌声,无休无止的欢笑,深深地刺伤了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本该欢笑,该为他高兴,可她……无从细想,扭身拽过缰绳,拍马便走。
那青骢乃牧民所养,十分野性本不认人,此时更是撒足便奔,落琴酒醒时便不会驭马,眼下更是摇摇欲坠,青丝在风中飞扬。
无双心中一急,双足微移,略步而上,无奈气运不达,方才夜探簿司且与冷临风比拼脚力,耗费甚巨,再也无力。
他踉跄了几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落琴远去……
这厢冷临风一把推开思敏,见落琴一人一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