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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滑到了,慌忙中扶住假山,却因着动作过大惊动了太子。
“谁!”他厉声喝斥,听到太监们“喳~”的一声,脚步似是往这边过来,忙匆匆的隐匿进林子里,往乾清宫方向快步走去。
终于见到巡夜的侍卫,想是认得我的,都行礼道:“见过曦格格!”
我“嗯~”了一声算应了,心里焦急着往乾清宫去,忽而顿住了脚步,与其到乾清宫去搬救兵,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如……
想着,“请留步!”朝正要往前走的侍卫们说,一个看样子是领头的侍卫抱拳道:“不知有什么卑职可以帮上格格的?”
我思忖一下,拿定了主意,道:“方才出来透气儿的时候,受八阿哥之托,寻寻良妃娘娘,教她早点儿回正殿里头去,想是八阿哥恭孝,担心良妃娘娘身子弱,着了风寒,可我在乾清宫这边转悠了半天,也没见到,再往后去,于礼不合,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想拜托各位若是得了空儿,往后头园子里巡查的时候,帮着寻寻良妃娘娘,请她早些回来,我自是感激各位。”
“格格言重了,卑职等正要往御花园去,定奉格格所托,一旦寻着良妃娘娘,便请她回正殿去。”侍卫说着抱拳行礼,“卑职告退。”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轻轻吁了口气,太子爷想必不会在众多侍卫面前仍然那副嘴脸吧。忽而觉得手上少了什么东西,是胤祯塞给我的手炉!完了!想是方才险些滑倒掉在那了,一时着急竟然没有发现,蹙眉埋怨着自己,忙往乾清宫去,寻着胤祯,早些告诉他为好。
匆匆进殿,巡视一圈儿,没有看到十四,却对上胤禛探寻的眼神,我蹙眉咬着嘴唇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满是焦急和惆怅。
他忽而朝秦顺儿轻轻的点头,秦顺儿便朝我过来,“格格吉祥!”大声问了安,他并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压低了声音问:“爷问格格,发生了何事?”
我正要回答,忽而见到太子进来,瞟了我一眼,顾自朝席上去了,我的目光一直跟着他,他坐下便说:“老八的腿儿跑的还挺快的!眨眼功夫便不见了影儿,做兄长的,本还想和你套两句近乎呢。”
胤禩蹙了眉,一脸不解的看着太子,说:“弟弟不明白太子爷的意思。”
“哼~!”太子冷笑一声,“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本事儿,在座的谁不会,你方才的办法,很好,很好,爷还不知道,你对下有礼,都用到宫禁侍卫那儿去了,仔细皇阿玛知道,可得训斥你结……”
“太子爷,有些话,一旦出口了,就收不住了!”大阿哥忽然开了口。
“哦?兄长说的是,说的是,我只是逛园子的时候,捡到了这
61、本心无意惹是非 。。。
个,就还给老八吧。”说着,太子便挥挥手,吩咐捧着个袖珍手炉的太监朝胤禩身边儿去了。这个手炉,是八阿哥的?
正疑惑着,忽而听身旁的秦顺儿“给十四阿哥,十四福晋请安,爷吉祥,福晋吉祥!”打千儿行礼一气呵成。
“罢了,起来罢。”我听到一个女声响起,转身去看,是胤祯和她的福晋,这福晋就是方才在席上一直怨恨的盯着我的女子?
我诧异着,看到她正眯眼上下打量着我,忙请安道:“曦云给十四阿哥,十四福晋请安,二位吉祥!”
“起吧。”胤祯的声音马上响起。
“你先回去坐下吧。”他对身旁的女子说。
原来,这眉清目秀的姑娘,就是十四的嫡福晋完颜氏。
“发生何事?”十四低低的问。
“那手炉子是八爷的?方才在御花园撞见太子和……一时情急掉了,不想被太子捡了去。”
十四蹙眉道:“我先前去寻你的时候,临出门八哥给的,说外头冷,让我暖手用的,想是太子认得。”
说完,他忙往那边去,回头又低低的嘱咐我:“跟谁也别说你今晚去过御花园。”
然后便朝席间去了,我对上那拉氏探寻的目光,往福晋的席上去。听到十四大声的说,“八哥!弟弟对不住你,方才去和瑶儿去吹风醒酒,不想一时酒劲儿掉了手炉子,却不记得掉在哪儿,弟弟陪给你一个!”
胤禩如玉的声音传来,说:“罢了,太子爷帮着寻回来了,你快坐下吧,再吃几盅酒,醒醒你肚子里的酒虫!”
“老十四,咱们俩还没喝够呢!”十三的声音接着响起,闹哄哄的热闹劲儿,忽而又回来了。
“怎的围了个这么长的披风?”那拉氏带着笑问我。
我恍然一愣,心里着急竟然忘记了自己还系着十四的披风,忙取下来,看着那拉氏,有些窘迫。
那拉氏的眼神扫了一眼十四的福晋完颜氏,接着笑说:“记得十四叔和我们四爷有件一样儿的,都是额娘赏的,旁的人看见了,还道你借了十四叔的呢!”
我一惊,她看出来了吗?怪不得进门儿时完颜氏看我的眼神透着浓厚的怨恨。
侍女接过披风,那拉氏道:“快去放好,莫和十四爷的搞混了!”
那侍婢对着那拉氏轻轻点头,接着朗声道:“奴婢省的,福晋放心。”
说着自去了,我心里一直忐忑,好容易才等到了散席,天也渐渐的就要发亮,终于到了康熙四十四年的初一了。
62
62、禛心寄我感天赐 。。。
在房间来回踱着步子等胤禛,方才他教我跟着那拉氏先行回府,自己不知道去办什么事情。
跟那拉氏和李氏同乘一乘,那拉氏仍是笑语相待,仿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李氏对我倒是没个好脸色。其实我倒觉得李氏这样待我才是正常,毕竟是我抢了胤禛仅有的爱,可那拉氏竟然对我,有些过分的宽容和理解,竟是为什么呢?
“暂且没事了。”
胤禛清冷的声音传来,我转身,看到他正解下披风交给秦顺儿,然后挥手让秦顺儿下去了。
“下次去哪儿透气,也和我知会一声儿,今儿个要不是老十三和十四打了马虎眼儿,只怕没这么容易下台。”他取过一只杯子,自己斟了茶喝。
“是我莽撞了,没想到会走到御花园去,更没想到……会碰到太子爷和……”我忐忑的说。
“你不是怕见着他,自个儿躲开掉了物件儿的?”他停下喝茶的动作,问我。
我便详细的跟他说明了情况,他“啪”的一声把茶杯丢在桌子上,茶杯扑出的水洒了满桌子。
我忙用帕子擦水,跟他说:“今儿个都是我不好,没有下次了。”
他忽而揽过我,紧紧的抱着,说:“幸好你没自个儿冲动的冲上去,去寻了侍卫也算警醒的做法儿,老八就狐疑自己并没有嘱咐你去寻良妃娘娘,十四只说他自个儿掉了手炉,并没见过良妃,我听着便知事情肯定漏了环节,原来是这样的,若是你冲动的现身,只怕这事情会搞得更大。”
他拉开我,短短的距离隔着我们俩,他笑着看我,黑眸里透着晶亮,“是个伶俐见儿的姑娘。”
我撇撇嘴,忽而想起来一句,说:“八爷并不知道太子爷言语相冲良妃娘娘的事儿吗?”
胤禛松开了我,摇摇头,缓身坐下“侍卫寻找良妃的时候,太子爷并不在旁,想是因着你的动静提防了罢,太子爷自个儿不会揭自个儿的短,良妃从御花园径直回了自己宫里,并没见着老八,且就是见着了,这事情八成也不会说。”
沉吟了半晌,他常常的叹了口气,道:“太子终是糊涂了,虽对老八有怨,怎么也不该往良妃身上泄气儿,他这些事儿做的,是把老八往悬崖上步步紧逼。”
我看着他慢慢蹙起的眉头,忽而心疼起来,轻轻的抚着,“昨儿个夜里一直没歇着,这会子也累了,休息会儿吧。”
他点头,我便去寻了秦顺儿端了水来,替他净了脸,擦拭了脚,扶他歇着,他笑着拍拍身旁空着的床,说:“爷一个人睡着冷。”我笑着洗过,便也上床去。在他的怀抱里,沉沉的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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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禛心寄我感天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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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梭,是用来形容时光飞逝的最好的词儿,康熙四十四年转瞬即逝,眼看四十五年也过去了一个月了。
胤禛跟着康爷子去巡畿甸,十三也去了,眼瞅着是好玩的行程,而我本想央着胤禛也带了我去玩,可他却不许,一则康爷子没发话可以带福晋,二则太子爷也在随驾人员名单中。
想想不过几日功夫,也玩不好什么,我也只好作罢。每日和胤禛飞马传书,却也算有点乐子。
我看着方才侍卫气喘吁吁送来的信笺,只说是胤禛吩咐了快马加鞭送来的,想是御驾所在的地方离京城并不远,还可以嗅到纸上淡淡的墨香味儿,展开来,上面写着
——
“《题畿甸早醒》
云陇人间照曦影,
尤记昨夜繁辰盎。
梦醒已是晨天光,
独情唯寄辰曦云。”
笑容漾起,他是在告诉我,早早的睡醒,只是因为昨夜梦到我了吗?
“独情唯寄辰曦云”我反复看着这句,笑容蔓延进了心底。
蓦然抬头,看到传信的侍卫仍候着我的回信儿,想是胤禛嘱咐了不得回信儿不许回罢,便笑着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同”字,只怕胤禛看到了,是想发作也不得的憋屈状态罢。
想让我写情书?没这么容易,想着,我又乐了。忽而想起总是对我端着笑着的那拉氏,我敛去了笑容,沉思片刻,召来玉蕊嘱咐她陪我去嫡福晋的院子。
到了那拉氏的院子,她正抱着手炉子站在屋檐下看着什么,显然是没料到我会来,她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有明显的粘滞感。
“曦云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她笑着过来扶起我。
“怎么会过来?”
我笑道:“闲来无聊,来看看福晋。”
“你定不是无聊,怕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罢。”她说着,领我走进屋内。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了,那拉氏住的院子,始终给人以端庄正统的感觉,一如她的人。
“香莲每天要来我这里告好几回子状。”
我没有答话,香莲是李氏的闺名,胤禛甚少提起,他总是李氏,李氏的叫,仿若李氏并没有名字般。
“不过就是你的下人抢了该给她的粥之类的琐事。”那拉氏在上首坐下,说完端起杯子抿了茶。
她这是要开门见山吗?我暗忖着,答:“曦云惶恐。”
她看着我笑了,说:“不过就是爷疼你,独宠你,她不开心了。”
我盯着她含笑的眼,问:“福晋不会不开心吗?”
她一愣,显然是
62、禛心寄我感天赐 。。。
没想到我会问的这么直接,接着笑意更深了,“既然你问的直接,那好,我告诉你,我不会。”
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答案,我愣住了。
那拉氏看着我,噙着淡然的笑意垂了眼,“我跟四爷,并没有夫妻感情。”
“为什么?”话脱口而出,我都觉得自己鲁莽了。
她看着我,眼底似是闪过一丝痛楚,道:“皇城的故事多了,我不过也是其中一个罢了。”
并不等我说话,她接着说:“跟我青梅竹马长大的,是前锋营的协领……”
她的目光看起来有些迷惘,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从前,她忽而蹙了眉,仿若是看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左右……”
她收回目光,看着我笑:“左右是棒打鸳鸯两散罢了,后来我便被指婚给了四爷,皇家的命令,有几个是能称心如意的,不过就是有的人,顺水推舟,日子便也过得了,而有的人,不想委屈自己的心罢了。”
我看着她,听她的语气,她便是不想委屈自己的心的人罢。
“其实就是爷求皇上把我休了,让你做嫡福晋,我也是乐意的,不过就是青灯常伴罢了,倒也乐得心里清静。”她的语气里,透着满族姑娘直爽的性子。
“福晋别,你这么说,我心里不安的紧。”我盯着她的眼睛,想把我内心真实的感受传达给她。
“我就是这么个直爽的性子,平素跟着爷,在外头也很少说话,帮着爷维持着面子上的功夫,其实我跟他,更像朋友来的多些,爷带你回府了以后,也渐渐能有说有笑,我看着你也欢喜,爽直,不来事儿,跟我们满家的姑娘一般,不似有的人,一天到晚给我寻事儿。”
我嘴角忽而漾起了笑意,“我这样就很好,并不关乎名分,只要能在四爷身边儿陪着,我就是很高兴的。”
“这我倒是相信,所以,那个时候,从没想过你竟然会听了隆科多的,自己跑到宫里去。四爷那个时候气的紧,把隆科多轰走好几次。”
她低低的笑出声,随即又收了笑,“不过,那到底是危险的,四爷偶尔过来提起宫里的事儿,我才知道,他为你挡了不少暗箭,四爷,也是不容易的,你就好好的照顾他吧,香莲那儿,我替你拦着。这么多年,她给我找了不少麻烦事儿,如今也该安生了。”
她笑着,端庄而大气,我下意识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