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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面不改色的燕铭九终于有点听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打断正兴致勃勃诱拐小白兔的韩阿姨:“时候不早了,先把合同签了吧。”
签好合同,热情的韩阿姨将他们送到楼下,临别时不忘拉着虞瓷淳淳叮嘱:“小虞啊,千万别跟小燕客气,男人照顾女人那是天经地义,独立自强啥的那都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给自己找的借口,咱这么个如花大闺女可不能钻那个牛角尖,知道不?以后要是有啥想不明白的,随时找阿姨……”
燕铭九沉默地将虞瓷从她手里解救出来,迅速道别,把虞瓷拉上车,绝尘而去。
“韩阿姨真热情。”虞瓷冲燕铭九吐吐舌头,“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燕铭九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也是租她的房子?”
“嗯,就在你楼上,改天去坐坐。”
虞瓷大眼忽闪,嘴角一弯,带点坏笑地问:“韩阿姨一直夸你,那她有没有给你介绍女朋友?”
燕铭九眼不眨地迅速回答:“没有。”
“不像她的作风呀。”虞瓷摸摸下巴,自言自语。
“没有合适的。”
“哦。”虞瓷点点头,表示理解,停顿片刻,又问,“那什么样的合适?”
燕铭九减缓车速,侧头深深望住她:“要遇到了才知道。”
他的瞳眸深黑如幽潭,波光暗涌,熠熠辉辉,从他眼中荡漾开去,直直漫到虞瓷心里,激起细微涟漪,让她倏地一下惶乱起来,急急撇开了眼。
晚饭在虞瓷住的快捷酒店附近吃的。餐厅位于一所大厦的高层,环境优雅别致,高大的落地窗外夜色旖旎。虞瓷心里有着计较,看菜单时格外仔细,发现菜的价格适中,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菜上来,摆盘精致味道也上佳。虞瓷饿了,埋头大口吃起来。间歇抬头,见燕铭九面前的盘子空着,便问:“九哥,你怎么不吃”
燕铭九随手挟了一筷子菜放到盘里,目光仍黏着在对面女孩身上。
她吃饭的样子不算好看,菜合着饭,一股脑地往嘴里塞,掉了的饭粒还会捡起来放进嘴里。可他看在眼里却有说不出的满足欣慰。上一世她第一次溜进他的府邸,在房梁上等了大半夜,饿得大口吃粥的样子,是他第一眼的心动。
从此,高山远水,黄泉尘世,执意相随。
千年时光在指尖流过,前尘的记忆渐渐苏醒,纵然在轮回中亦从未遗忘,那一抹纤薄身影,是他永世放不下的执念。
如今再度相逢,他又怎会,轻易放手?
“九哥,这顿我请你。”虞瓷执拗地把自己的信用卡递给侍者。
“想谢我也不在这一次,今天是给你接风洗尘。”燕铭九将卡递出去,正为难着的侍者赶忙接了过来。
虞瓷无奈:“说好了,下一次一定我请。”
燕铭九爽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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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雅宁静的庭院里,绿荫缭绕,彩花似锦。骄阳春色,掩不过两个身影间的冷凝气氛。
“我没和她说什么!论身份,我跟在你身边十一年,堂堂正正,从来都不是秘密。要说有什么误会,那也是她自己想多了!”颜玢粉脸含煞,略有些激动地说。
裴湛蓝并未答话,只淡淡地看着她。颜玢只觉那双蓝眸犹如冰海,目光如棱,带着刺骨的凌厉。这样的对视之下,她强自挺直的脊背渐渐泛起寒意,不堪承受地垮塌下来。
正当她快被这慑人的沉默逼得抓狂时,才听到裴湛蓝不带情绪起伏的声音:“你有任何的情绪或要求,可以找我或小焦。从今以后,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骚扰。”
直截了当的通告,甚至根本不在乎她对她说了什么……颜玢绝望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世人只看到公子翩翩,却不知那等温雅俊颜下,有着一颗何等冷漠的心!十一年啊,就算是养的阿猫阿狗也会有舍不下的情义,可他却可以这样轻易地抛弃,为了一个一无所长的丫头!
“你怎么不想想她为何会走?”颜玢在裴湛蓝起身之际,嘶声叫道,“我告诉她我喜欢你,很多年了。她甚至没打算争取,就这么走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她不够爱你,所以不想付出努力站到你身边!这样自私而懦弱的女人,值得你如此执着吗?你的爱慕者何其多,你追得回她一次,能次次追吗?这不是爱情,是你单方面的怜悯和付出!”
裴湛蓝的身影微微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你说得对,她是不够爱我。”颜玢抹了把泪,睁大眼睛。
“所以我只有更努力,让她再也离不开。”
颜玢像被抽了筋骨般,软软地跌坐回凉椅上,模糊的视线中,那个欣长的身影愈行愈远,终不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I am back! 话说毛里求斯的天气还真是八错~~~
17
17、第十六章 。。。
签了合约的第二天,燕铭九就驾车帮她把行李搬到了家里。韩阿姨不光热心,还非常细致,看她孤身一人不易,不光家具电器一应俱全,连锅碗瓢盆都替她添置了。虞瓷千恩万谢,直接拎包入住。
晚上窦春华给她接风洗尘,两个人边吃边聊这些年各自的经历。快吃完时窦春华接了个电话,起身离开座位,再回来时身边伴着个男人。
“我男朋友,陈志刚。”她介绍。
虞瓷赶忙站起来,俩人握了握手。正如这平淡的名字一样,陈志刚30几岁年纪,肚子微隆,貌不惊人。
陈志刚吃过饭了,三人坐下,随意聊了几句,便准备撤了。
趁着陈志刚去结账的功夫,虞瓷捅捅窦春华:“挂不得整天干劲十足,原来是有爱情滋润啊。”
窦春华眉眼全是笑:“也刚谈没多久。”
“他做什么的?”
“自己开了个跑运输的小公司。”
“见过父母没?”
窦春华的笑容黯了一瞬:“刚开始半年多,还没到那个程度。”
虞瓷不是个八卦的人,但事关朋友的幸福,本想着多问几句,陈志刚已经回来了,三人便一起往外走去。
原不想当电灯泡,但窦春华和陈志刚一致坚持先送她回去,虞瓷推不掉,便上了车。看着陈志刚给窦春华拉开车门,等她坐进去再绕到自己那边,上了车又帮她扎上安全带,心里不免对这个男人加了不少分。
第三天,虞瓷正式开始跑客户。一个星期下来,才知道以前的打工生涯简直胜似天堂。
做一个销售最重要的是业绩,业绩的来源是客户。她初来乍到,在P市没有任何关系网。窦春华把手上的几个客户转给了她,头几天她基本都在跑老客户,忍受着行政大姐挑剔的目光,甚至看她是新来的,没谈几句便开口索要折扣。然而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单凭维护老客户是远远不够的,新客户的开发才是根本。
她上班第一天,便傻乎乎地问窦春华怎么开发客户。窦春华抛出两个字:“扫楼。”
她不解其意,窦春华起身走到窗边,指着对面的大厦:“这大厦里面至少有二十个以上的公司,规模有大有小。从一层到顶层,挨家拜访,要电话留名片,这就是‘扫楼’。至于效果……”她微微一笑,“运气好的话会有二十家里会有一两家有回复,运气不好的话被撵出来也不是没可能。”
虞瓷彻底被震慑了。她以前虽然一直在服务业打工,但都是客人有需求才应。如今是不管客户有没有需求,都要毛遂自荐,开发需求,这种销售方式,恐怕除了熟练掌握业务,最重要的还需有一张百毒不侵的厚脸皮才行。
看她皱眉迟疑,窦春华叹了口气,在桌边坐下:“我说的只是最初阶段,其实更多的是一种锻炼。作为销售,要能应付形形色色的客户,和客户的各种要求。日后你做熟了,自然会有自己的关系网,用不着再用这种低效率的方式。”
虞瓷吸了一口气,再抬头时已是满脸坚定:“你放心,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退。”
窦春华赞许地点点头,拉开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扔过去:“留着吧,有用得着的时候。”
虞瓷接着一看,是一盒喉宝。
接下来的日子,她含着喉宝,穿梭于各个写字楼之间。一整天下来,只觉脸颊僵硬脚发麻,话也不愿多说一句,最想看到的只有家里那张床。
又是忙碌的一天下来,虞瓷疲倦地拎着一盒凉皮走进小区,正碰上驾车回来的燕铭九。
“虞儿!”燕铭九停好车,招呼她。
“九哥。”虞瓷站住脚,嘴角弯出一个笑,“下班了?”
燕铭九应了一声,走近她:“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没有?”
虞瓷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已经买了。”
燕铭九不赞同地眯了眯眼,车钥匙在手里打了个转:“我也还没吃饭。小区西门那边有家餐厅不错,也不远,一起去吃点。”
虞瓷正想推辞,燕铭九手臂一展,虚揽在她腰间,不容抗拒地引着她往西门走去。
燕铭九带她去的是一家茶餐厅,白色沙发座配原木色长方桌,装修简洁明快。此刻已经快九点了,餐厅里只有零散的二三桌客人。服务生笑容可掬地引着他们坐下,递上菜单。
“这里口味很丰富,想吃什么自己选。”
虞瓷犹豫地看了一眼袋里的塑料餐盒,还未及开口,燕铭九已将将袋子提拉到自己面前:“好久没吃凉皮了,给我尝尝。”说罢,打开餐盒,掰开一次性筷子便吃起来。
虞瓷呆呆地看着他大口吃凉皮,片刻,认命地低头点菜。
果然如燕铭九所说,这家茶餐厅菜品丰富,从粤式点心烧腊到泰式咖喱印尼烧烤,应有尽有,甜品种类更是繁多。虞瓷点了萝卜牛腩饭,燕铭九又加了个螺头杞子炖汤,配了个烫青菜,还给虞瓷要了个红木双雪糖水。
“上班还适应么?”暖黄的灯光下,燕铭九细细打量她。
“还行吧。”虞瓷咽下嘴里的饭,牛肉炖得酥软入味,浓郁的汤汁配上米饭,饶是她本已累得只想趴倒,此刻亦是胃口大开。
“累得脸都瘦了一圈,还逞强。”燕铭九语气里带了不赞成,伸出手在她尖尖的下巴上一勾。
略显唐突的动作,在他做来,却亲近得顺理成章。奇怪的是虞瓷却并无任何排斥,仿佛他的溺宠来得天经地义一般。
“是挺累的。”或许因为胃里饱足了内心更显疲惫,虞瓷忍不住吐起了苦水,喋喋地向他说起了这几日来的不适与辛苦:客户有意的刁难,被当作推销驱赶的狼狈,整日里强撑的笑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面对燕铭九时娇嗔般抱怨的口气,和下意识里的倾诉依赖。
“销售一行对女孩子来说,的确太辛苦了。”燕铭九的脸色不太好看,“虞儿你想不想换个工作?我记得你在伦敦主修的是会计?我在这边认识不少朋友,可以推荐你去试试。”
虞瓷摇摇头:“这份工作是师姐为我争取来的,我不想半途而废。虽然累点,但其实也是很好的锻炼。”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俏皮一笑,“我觉得现在脸皮都练厚实了呢。”
燕铭九却没有笑,神色微凝地想着什么。
虞瓷看他面前饭盒里的凉皮已经见底,便问:“九哥,你要不要再点点什么?”
燕铭九看向她:“不用了。你呢,还想吃什么?”
虞瓷摆弄着手里的瓷勺,苦恼地看着面前还剩了小半盘的牛腩饭:“实在太撑了。”
“吃不下就别硬塞,喝点糖水,润肺的。”燕铭九把瓷盅推过去,顺手拿过她面前的盘子很自然地吃了起来。
虞瓷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半晌才回过神:“九哥,要不再点一份吧?”
“不用了,别浪费。”燕铭九将盘里剩下的饭菜吃干净,招手叫服务生买单。
走出餐厅,虞瓷才觉疲倦上涌,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
燕铭九一路将她送到家门口,犹不放心地叮嘱:“早点睡。这几天多喝点水不要吃辣,知道么?”
“哦。”虞瓷在包里乱摸了一阵才找到钥匙,说了声“九哥晚安”,便梦游般地飘进了房间。
燕铭九转身下楼,在楼前静静地站了一会,看着三楼某个窗户里的灯光亮起复又灭掉,这才上车发动,驶了出去。
车子一直开到市中心,绕过一大片林荫,眼前豁然开朗,宽敞的广场上停满了各色名车,车牌一律以黑丝绒遮盖,投光灯映照下的高大欧风建筑备显幽致神秘。红色地毯沿阶一路铺开,门口可见两排身着洒金短款高开叉旗袍的女服务生垂手侍立,个头齐致,一水的明艳端丽。
车子没有开到门口,转了个弯驶向侧边。沿着景观灯的开道下,直驶到两扇高大檀木门前。
原本紧阖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敞开,穿着黑色西服带白手套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同样装束的侍应生走出来,静候门边。
燕铭九下车,随手将车钥匙丢给门口的人。那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躬身恭敬地唤了一声:“九爷。”
燕铭九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径自往里走去。
长长的走廊两侧,挂着风格各异的印象派油画,头上是高高挑起的穹顶,绚烂人眼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