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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瑟-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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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弥尼开了门,让叶瑟进去,“妙音师父守在她身边好几天了,你去看看她吧。”
叶瑟屏着呼吸进了禅房,身后的门悄悄地关上,她不由得退了一步靠在门上,迎面是一道屏风,隐约可以看到屏风后面的人影,一直想见的人就在前面不远处,可是她却不敢上前,心里积压着的恨忽地散了。

屏风后头转出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人来,她见了抵在门上身子不住发抖的叶瑟,向她合了一礼,“过来吧,她在等你。”
叶瑟用手撑着门站直了,步履紊乱地走到屏风处,耳中听到里面传出几声微弱的呻吟。
“瑟瑟。”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声音此时虽然沙哑的不像话,却的确是韩曼青的声音,她顾不得擦去泪水,几步绕过屏风,看见了躺在榻上的人。

韩曼青撑着向前伸着手臂,目光混沌一片,在看到叶瑟时才显出了一丝喜悦的生气,于是又喊了一声,“瑟瑟。”双臂摊了开来,向她拢了拢,像是要下来抱她,然而挣了半天,却耐不过身上没有力气,终是软了身子瘫下去。
叶瑟几乎有些认不出她来,只见她已经瘦得脱了形,全然没有了昔日那股子温雅的样子,她嘴角动了动,说不出话来,泪水又模糊了双眼,这么定定地站了会儿,才挪动步子走上前去握住她枯槁的手,轻声喊着,“妈妈,妈妈。”

眼泪不断地涌出来,滴在韩曼青的手背上,韩曼青想要替她擦眼泪,然而身上没力气,胳膊抬到一半便落了下去,只是抖着唇望着她,从前她每次这么看着她的时候,心里都矛盾至极,一面是恨,一面是爱。
叶瑟边哭边不停地喊她,又将她的手放到脸颊上蹭着,韩曼青一时受不住,不忍心再看她哭得伤心的样子,于是扭过头去,泪水也不禁流了下来。






真相(2)

因连着好几夜没怎么睡觉,同叶瑟见面又哭了一阵子,韩曼青所剩不多的精神气有些不济,因此握着叶瑟的手睡了过去。叶瑟在她身边坐了大半天,直待妙清给她端了杯茶送到眼前才缓过神来。
“一晃二十多年了,我以为她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来,可还是到了今天这地步。”妙清忽然开口,叶瑟疑惑地向她望去,妙清叹了口气,继续说,“真是苦了你了。”
叶瑟有些不明所以,但琢磨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心里也有点点通透,她有些发慌,站起来向妙清合礼,“师父知道我妈妈以前的事?”

“知道的不多,你跟我来。”妙清点了点头,转身绕过屏风,叶瑟忙跟过去,只见她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来递给叶瑟,“原本她不想再见你了,嘱咐我在她去了之后把这个寄给你。”
叶瑟手里托着那个小盒子,顿了一下,然后启开,发现盒子底面上放着一张银行卡,旁边有张小贴纸,写了两行数字,银行卡的下面垫着一页纸,她心里一滞,将卡拿在手里,然后捻出那页纸抖开,看了好半天才看清那是什么,她抬头去看妙清,“这……”
妙清似乎也不知道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见叶瑟一副迷茫的神态,于是接过去看了看,“这是张支票复印件?”

叶瑟木然地点点头,她慢慢地坐下,心里乱成一团,不由得往里间忘了一眼,榻上的韩曼青兀自沉沉地睡着。转过头来盯着那张纸看了半天,上面的金额,刚好是她失去所有才还完的。
为了这上面的数字,她将一切都卖了。
她忽然用手捂住脸,哭起来。感觉自己兜兜转转走了一圈,一路走一路丢,可是其实她原本就什么都没有,还将好不容易握到手里的爱情毁了。眼泪从指缝里冒出来,她只觉得心里的难受和委屈,怎么哭都不够,可是她却不能对着韩曼青去发泄。
即使是她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妙清在她身边坐下,转着手里的念珠,待她哭够了,才说,“她的时候不多了,医生说没办法治了,她这次来了之后就病着,开始我没以为多严重,只是劝她去看看,结果她不愿意去,直到有天她在晚课的时候晕倒了,我才知道她一直拖着没去治病。哎,她这是一心想寻死。”
叶瑟怔怔地听着她的话,半响才开口,“师父,她是我妈妈么?”
妙清未料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一时语塞,待明白过她的意思后,缓缓地说,“这些事,还是让她自己跟你说一说的好,她这个时候睡了,估计要到下午才会醒过来,我看你也累了,我带你去隔壁禅房休息吧。”

“不了,我在这里歪一会儿就行。”叶瑟站起来往床榻那边去,“我在这里看着她,多谢师父了。”
妙清想再说什么,但见叶瑟趴坐在床榻边,头枕着自己的胳膊,痴痴地望着睡熟的韩曼青,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退出去了。
叶瑟静静地看了韩曼青一会儿,自己也禁不住闭上眼,她是困了,但是心头思绪缠绕,实在是睡不着。刚刚看到支票的一瞬间,她咬着舌头,恨不得咬碎了,从前所怀疑的问题,又重新浮现出来。
她猜想到的有过很多种原因,但最终只有两点是最可能的,一是她并非韩曼青所生,但即使不是她所生,她也用不着如此对待自己。

二是韩曼青非常恨她的爸爸,但即使再恨,也不至于心狠到推她沦落风月场地,任由她被糟蹋。
她想得头疼,于是睁开眼来,坐直了身子,端详着已经不同往日的韩曼青。
从前她很爱美,又很注重保养,加上她气质出众,风情万种,是个让女人都艳羡不已的美人。可是现在的她,昔日的珠圆玉润已经不在,到似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叶瑟觉得心里像是有东西不停的抓挠着,让她对眼前这人既恨又爱,她执起摊在自己身前的手,轻轻抚着,忽地想起小时候,她一直梦想着能够看着自己的妈妈睡觉,然后拖着她的手放到自己怀里。
她将那手贴到自己脸颊上蹭了蹭,轻声说,“妈妈,跟我回家吧。”
让这一年多来所发生过的种种,都归尘,她只要陪着她,就足够。

中午,妙清过来邀叶瑟出去吃斋饭,韩曼青依旧沉睡着,毫无声息,叶瑟有好几次伸手去试探她的鼻息,生怕她会在睡梦中离自己而去。
叶瑟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退出去了,正午的太阳照在身上,感觉暖暖的很舒服,她忽然觉得头晕目眩,眼看着要上台阶了,却一脚踏空,直直地跌倒了。青砖路面擦破了手掌心,血丝殷殷地渗出来,火辣辣的疼,她蹲在那里对着掌心吹气,后背被晒得有些热,她往前挪了挪,坐在台阶上,将受伤的手摊开来晾着。

前面的那重院子里浓浓的香火气就了文风传到这边,叶瑟抬头背着光,望着那一方碧蓝如洗的天空,心里的烦躁慢慢沉淀下来。
从毕业那天开始,她便隐忍地过着每一天,从未有此时这般平静的心态,虽然还有疑团未曾解开,但是大风大浪已经淌了过来,她不知还能有什么事情,能够再压得倒她。

下午回禅房坐了一会儿,一时有些熬不住,趴在榻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察觉有人进来,似是往身旁的小方桌上放了什么东西,她挣了半天也醒不过来,又睡了过去。直待感觉有人在揉着自己的头发,她才激灵了一下醒过来,睁眼见韩曼青正望着自己,她忙起身问,“妈妈,你饿不饿?”
“你怎么又剪了这么短的头发?像个男孩子。”韩曼青抬头碰了碰她额前的发,轻声说。

叶瑟怕她胳膊抬得太累,于是凑过去低下头,让她不费力的便摸到自己的头,说,“二月初二那天剪得龙抬头,还挺精神的,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做点饭来。”说着不待韩曼青说话,便起身跑出去了,没一会儿端着两碗白粥外加一碟青菜进来,原来妙清早已给她们备好了晚餐,倒没让叶瑟费工夫。
韩曼青被扶着坐起来,叶瑟用筷子夹了小块的青菜,放到粥碗里,然后用瓷勺舀了喂她,她默默地吃了,这么吃了小半碗,她摇了摇头,“不吃了。”

叶瑟见她脸上有了些精神气,回身将方桌下面的药拿出来配好放着,又倒了一杯水晾着,自己将剩下的粥都吃了。
屋子里一时静悄悄的,韩曼青倚靠在那里看着她,只觉她眉间隐着一层淡淡的苦,神色略有些凄然,但都被她努力压制着,似是要将许多东西都抹掉。她扭过头去不再看她,心里酸涩不已,这么多年来,她始终在心里端着一架天平,时时刻刻都在往两端加砝码,然而最终还是将她推离了自己,往日的温馨亲情,皆被她一手撕碎了。

待叶瑟吃完,又服侍韩曼青吃了药,然后将碗碟收到厨房去洗了放好,回来刚要坐下,韩曼青向外看了看,然后冲她伸了枯槁的手来,“这月光真美,你来扶一扶我,去外头坐坐。”
叶瑟过去扶了她出去,只觉她的身子此刻轻的犹如一片羽毛,她毫不费力地便能架起她来,两人到了廊下的木凳上坐了,叶瑟调整了姿势,让她靠着自己。

自她今天来,两人便没怎么说过话,开始是一味的哭,之后韩曼青昏昏地睡了一天,叶瑟的心思也从刚来的复杂烦躁变得沉静,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说,然而面对着这个盼了多日寻了多日的女人,一下子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些日子,我心里对你愧疚的厉害,总是想起抱你走的那夜,月亮也是这般好。可是我没好好养育你,纠结了那么多年,还是因私怨害了你,我做了孽,死也偿不清。”沉默了一会儿,韩曼青忽然低低地开口说话。

叶瑟静静地仰着头看那轮明月,似是没听到这番话,但是两行清泪却禁不住流下来,那枯瘦的人抖着手去握她的手,继续说,“我把原本懵懂无知的你推向那些是非,推向风尘,让你受尽屈辱,我是故意的,没人胁迫我,是我太恨了,我心里太恨了。”
叶瑟感到她的身子簌簌发着抖,心里一软,便又将她搂紧了些,定了定神,说,“别讲这些了,你生我养我,你是我妈妈。”

“命数到了,没时候讲了。”韩曼青忽然用带了禅意的语气讲起话来,但是挣着说了这么多话,似是很耗力,她咳嗽了一阵,缓了好半天才顺过来,“我是想在死前,再见一见你,不求得你原谅,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明白,想要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害你。”
叶瑟掏出帕子来擦去脸上的泪水,说,“我不想知道。你跟我说了,你是解脱了,那我呢,我怎么办?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

韩曼青停了停,又咳嗽了几下,“你心里恨我,我对不起你,从小我就没怎么好好疼你,常常丢你一个人在家。你总是想尽法子来讨我喜欢,可是我总是装作没看见,早在二十多年前,妙清就劝我不要那么做,但我还是做了。”她忽然干笑了几声,“从前听别人讲故事的时候,说到有人因为恨去牵连无辜,我觉得很不齿,但我竟然也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不是你妈妈,你是我偷来的。我抱你离开亲生父母,然后将你养育成人,再让你受尽苦难。就是想报复那两个人,就是想为当年受尽委屈的自己讨回一点债。”
女人越说越激动,手指几乎要掐进叶瑟的掌心里去,叶瑟原本还搂着她,但是听她说了这些话,脑子里混沌一片,胳膊也没了气力,心口闷了一股气,上不来下不去,堵得她难受,过了好半天,她才呻吟着舒了口气。




真相(3)

夜里天凉,两人在外面坐久了,手脚都被冻得有些发麻,韩曼青断断续续地说着旧事,全然不顾冷暖,叶瑟越听越是愤怒,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压下那不断膨胀的心绪,然而却渐渐有些忍受不住。。
“你们太荒唐了。”她尚未听完便打断韩曼青叙述,嘴唇因为愤怒而哆嗦着,“这么多年,你把我带在身边已经是对他们的惩罚了,可是你,你……”说到这里,她怎么也说不下去了,脑子里混乱至极,面前的这个人如此陌生,怎么都找不到记忆中天天期盼着她的那种温馨感觉。
旧日里的点点滴滴一齐涌来,那个对她若即若离的妈妈,那个自己使尽了法子也讨不来她多驻留的女人,那些她一个人缩在床上抱着被子靠着墙慢慢睡着的寂静冰冷的黑夜,还有那些堆在柜子里的漂亮衣服,排在书房里的各色乐器,多年来,她始终弄不清楚韩曼青对她忽冷忽热的原因,此刻才终于明白。

韩曼青伸手想要握住叶瑟,被她大力甩开,身子一时没有了依靠,摇晃着往后跌去。叶瑟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厌恶,也没去扶她,任她倒了下去。韩曼青的胳膊触到椅子边缘,发出沉闷的一声响,疼得不由得哼了一声,她歪卧了一会儿,慢慢地撑着坐起来,低声说,“我现在也觉得自己荒唐,就因为自己一时的怨,把你给毁了。”
叶瑟呆呆地看着她,感觉自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难受,眼里干涩涩的,哭也哭不出来,只觉得心口处剜剜的疼。她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腿,直待手掌都发麻,仍然无法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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