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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掉到什么圈套里。
“那么,不知道顾氏集团请我们看这些资料,是有什么用意呢?”钟天阙的背往藤椅上一靠,眼中精光湛湛,道:“我们明人不说暗话。”
“很简单。”邵培泽不喜欢钟天阙的眼神一直盘桓在顾语犀的身上,语气里便多出了几分冷硬:“我们顾氏是愿意接受这次与贵集团的合作的,但是在最终的利润分配上,我们必须拿到四分之三的数额。”
钟天阙这才将目光移向他,嗤笑了一声,道:“邵总,这样的要求,您不觉得有些苛刻了么?”
邵培泽不动声色地直了直身子,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次交易中贵集团是后来者,这个项目目前已经基本成型,我相信即使没有贵集团的帮助,我们顾氏也可以成功地完成的。”
安相宜从包里掏出手机,拖出一张照片放到邵培泽和顾语犀面前,道:“两位恐怕还不知道吧?你们在旭元项目中的客户如今已经从美国派了专人过来审查,而这个人,mr。king,正是我们盛闵国际在美国总部上上一届的质量总监,所以他对我们的科研能力可是十分了解也十分认可的。”
迷雾还是硝烟(一)
顾语犀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客户的总部派过来的专员,竟然会是盛闵的旧部,她很快稳住心神,道:“既然如此,我很好奇,为什么贵集团无法将mr。king这样的人才长久地留在企业里,而是让他离开了呢?如果不是对贵集团有什么不满,便是认为贵集团在能力上有着难以弥补的缺憾吧?”
钟天阙听完她这番振振有词的说法,眉眼中弥漫过一片乌云,他问:“顾董事长难道认为,一个人离开的原因,要么是对方待自己不够好,要么就是对方本身有什么缺陷么?”
这句话明显的语带双关,别人有没有听懂,顾语犀不知道,但她自己非常清楚钟天阙此话的真正含义,他是在借他们当年的别离来讽刺她的薄情。
这下,她如鲠在喉,一句反驳也说不出来了。
安相宜也接着道:“顾董,您这样可就是多虑了。mr。king当年之所以离开我们盛闵,并不是因为我们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他的身体出了一些状况,于是多次请辞回家修养,我们作为雇主,虽然损失了人才,但自然也不便勉强。他病好之后去了别的企业,还为此一直对盛闵心怀愧疚,所以他对我们的态度绝对是正面的、积极的。”
邵培泽见顾语犀神色难堪,出面解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们想知道,贵集团对于这次的合作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钟天阙示意安相宜拿出一份方案,放在桌上,胸有成竹地道:“顾董、邵总,这是我们盛闵国际中国公司方面拟定的合作意向书,里面有十分详尽的合作条款,这些条款已经是我们所能够做到的底线要求,我们希望顾氏集团能够慎重地对此予以考虑。”
“截止期限是什么时候?”邵培泽将方案拿过来,一边翻看一边问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安相宜答道:“但是最晚不过这三天吧,您也知道,旭元这个项目越拖下去就对你我都越是不利,尤其是对贵集团。最近许多报纸杂志上都说顾氏集团目前资金链紧张,这些传言即便是我们听了也会觉得很无奈。”
顾语犀和邵培泽始知,他们这样威逼利诱、层层引入,果然是有备而来。
待和钟天阙安相宜分别之后,顾语犀和邵培泽没有下班回家,而是直接返回公司,商讨相关的紧急方案。
盛闵国际提出的要求是平分最终收益,而且后期的投入方面他们也不愿意承担更多的义务。
高层会议为此又是争执不休、各持己见。
待到紧急会议结束之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钟,顾语犀只觉得焦头烂额,就连开车时也一度精神不振。
当自己的车转过一个弯,就要驶向顾家最外层的铁门的时候,一条支路上忽然疾行过来一辆黑色的suv,她猝不及防,赶紧踩下急刹车。
迷雾还是硝烟(二)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却看到那架黑色的suv横在自己将要前行的道路上,似乎是故意阻挡她的车,她本受了惊吓,这下全都转变成了愤怒,她拧着眉下了车,想要看看对方车主究竟意欲何为。
她踩着高跟鞋,蹬蹬地朝着那陌生的车辆走去,因为对方熄了内灯,也没有开车灯,再加上黑色的车窗挡着,她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司机。
“喂。”她敲了敲那扇窗户,声音并不客气。
车里没有动静,根本没有人理她。
“喂,你能把车窗摇下来一下么?”她提高了音量,更加用力地敲了敲。
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顾语犀真是烦了,道:“这位先生,或者这位小姐,麻烦你让开一下路好么?你这样挡在中间,我没办法将车开过去。”
这下,车窗竟然缓缓地滑动起来,而露出的那张面孔,却叫原本打算发火的顾语犀目瞪口呆。
“顾小姐真是健忘,连旧识也不认得了?”钟天阙似笑非笑地觑着她越发惨白的脸,将手中的烟头熄灭。
顾语犀说不出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连眼皮也不眨。
脑子里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话——他来找她了,他来找她了,可是他,为什么回来找她呢?
钟天阙看着一动不动的她,冷哼一声,打开车门走下来,将她塞进车里,重重地关上车门,从顾家大门不远处将她带走了。
顾语犀上了车,只呼吸了一口,便猛烈地咳嗽起来,因为精神紧张、换气不顺,她咳得越来越厉害,最后整张脸憋得通红。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但在这方空间里弥漫着的如此浓重的烟味,清楚地提示着她,他不止是抽了方才那一根而已。
他终于对她发出的噪音感到不耐烦,打开了两扇车窗,让新鲜而寒冷的夜风猛地灌进来,将车内的烟气迅速地一冲而散。
她终于犹如得救般停止了咳嗽,只是粗重地喘着气,眼泪却已经在不知名的时刻双双流了出来。
在夜风的吹拂下,她觉察到了面颊上的冰凉,这才抬起手臂,胡乱地擦干脸上的泪痕。
他测眼瞥了她一下,暗讽道:“虽是故交重逢,顾小姐也不必如此激动吧?”
一句话便让顾语犀觉得冷,她不由地缩了一下肩膀,环抱着双臂,瑟瑟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钟天阙被她这个问题逗笑了,他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两次了么?遇见故人,总是要聚一聚的吧。”
顾语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道:“能麻烦你关上窗户么?有点冷。”
“越是冷,便越是清醒。顾小姐不觉得么?”钟天阙平视着前方的道路,毫无温度地吐出这句话。
迷雾还是硝烟(三)
车厢里沉寂下来,没有生气的静默着。
“钟天阙。”顾语犀看着那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里,城市的繁华灯光越来越稀少,终是有些心急,直接叫了他的名字,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侧脸对上她疑惑的眼神,深邃的黑色瞳孔里暗潮起伏,他笑道:“顾语犀,你难道害怕了?”
她怔怔地望着他,望着他那双曾经无比熟悉无比温情的眸子,仿佛一下子穿过岁月的河流,逆着时间的方向,重新回到了那个她最珍惜的人身边。
可是这样的幻觉,只持续了不到十秒,因为钟天阙已经冷冷地转回目光,不再理会她的痴傻。
是啊,她多愚蠢,现在的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抱着她转圈的清俊少年。
彼此的心中都添了那么多的空洞无望,相互间的距离也早就遥远如银河两端,不知道隔了多少光年。
她究竟还在痴心妄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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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最终在拐过十八道弯,在一个山坳里停了下来。
顾语犀下车,一踏上这片土地,立刻觉得似曾相识。
这是十二年前,他们最初相识的地方,就在这附近的一家农家乐里,他们都是前来体验农村生活的中学生,她因为贪玩,一个人跑到山林里迷了路,正好遇上前去寻找标本材料的钟天阙。
当时已是夕阳西下时,她已经孤零零地在这荒野山林里转了整整一个下午,心中害怕至极,一见到有人,几乎是哭叫着就朝那个人奔过去。
也不管对方认不认识自己,直接死死地将他抱住,开始哇哇大哭。
因为她的不肯松手,他本来好不容易才收集好的装满蝴蝶的玻璃瓶掉落在地上,五颜六色的美丽蝴蝶霎时间扑棱棱地飞了出来,在沐浴着夕阳金光的他们身边环绕片刻后,四散飞去。
那场景,其实很美。
只是他和她,一个手忙脚乱,一个惊吓不已,都错过了欣赏。
“喂,喂。”许久之后,顾语犀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才渐渐地小了下去,钟天阙轻轻地推了推她,道:“你,你现在能放手了么?”
声音里,有着少年时特有的紧张与窘迫。
她终于从他怀里抬起婆娑的泪眼,有些懵懂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放开紧紧地箍在他腰间的双手,喃喃道:“啊,那个,你是谁?”
男生头冒冷汗,心想着,这个丫头还真是莫名其妙,自己横冲直撞地跑出来,现在反倒来问他是谁,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女生见他不回答,揉了揉哭红的双眼,长长的睫毛黏在脸上,楚楚可怜的样子,像只纯真的小花鹿,她固执地问道:“你不能告诉我你是谁么?”
“呵。”男生无奈地笑笑,只好率先自我介绍道:“我叫钟天阙。”
“钟、天……雀?”女生沉吟着,心想这人真是个怪胎,怎么会取这样奇怪的名字。
回首不堪年少(一)
不过不管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他带自己回去,她的方向感一向很差,而且从小有没有养成认路的习惯,一进了这样的森林,根本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那个,你能不能带我出这座山,去外面的农家乐啊?”她语带乞求。
“你迷路了?”男生本来是很气她的,因为她让他一个下午千辛万苦寻来的蝴蝶全部飞走了,可是看在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上,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
“嗯,我迷路了,麻烦你带我出去呗。”因为找到了救星,顾语犀开始两眼闪光。
钟天阙看了她一会儿,道:“好吧,你跟我来,反正我也要回去了,晚上在山里是很危险的。”
顾语犀跟在他身后,走得十分吃力,他人高腿长,在丛林之中穿梭也似乎毫无困难、步履如飞,而她却不同了,走下坡的时候总是担心滑倒,简直是小心翼翼到不行,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起来。
“喂,你慢点行不行啊?”她忍不住嘟囔道。
他回头看了看她,见她满头大汗的样子,忍俊不禁地扯了扯嘴角:“果然是娇气的小姐做派。”
本来是玩笑话,却正正好戳中了她的雷区,她虽然确实是顾家的大小姐,但她从来不是娇气矫情的人,自然也最不喜欢别人这么评价她。
“钟天雀!”她一撇嘴,冲他喊:“你一只小小的燕雀,怎知我鸿鹄之志!”
钟天阙转过脸来,面色瞬间冰冻起来,他皱了皱眉,索性不再理她,更加快了步伐,径自走了。
被他撇下的顾语犀也是个倔性子,根本不屑于求饶,虽然心中慌张不已,但是也只是冷哼一声,凭着直觉自己找路。
可是事实证明,逞一时口舌之快者,是要吃亏的。
她这个路盲,又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沉,夕阳余晖的光线也被高高的树林挡去了一大半,山里面开始渐渐黑了下来。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急躁得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茂林深处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动物嚎叫,加深了她孤身无助的恐惧感。
这里人迹罕至,大部分草丛都极深,有的几乎有半个人那样高,她捡了根粗一些的树枝,不断地披开这些横七竖八的杂草。
行着行着,忽然腿间剧烈一痛,她跌到在地上,撩起薄薄的裤腿一看,居然是被蛇咬了一口,那可怕的牙印还在她的脚踝附近,像一串奇怪又狰狞的符号。
好在她从课堂上学到的知识里知道,自己是被无毒蛇咬的,多半不会伤及性命,可是她现在痛得行走不得,若要在这丛林里呆上一夜,遇到什么野兽可就不会那么轻松了。
没办法,她只能寄希望于有同学或者老师会发现自己失踪,从而有可能会上山来寻找自己,于是她艰难地将自己挪到一块大石上坐下,拿起挂在胸前玩耍的哨子,开始大声地吹了起来。
尖锐的鸣声飘荡在树林里,在这份静谧里传得很远……
回首不堪年少(二)
其实这种做法是有些冒险的,如果她的哨声引来的不是救助她的人,而是前来觅食的野生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