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范芷晴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个穿制服的大哥哥,嘴巴撅得高高的,身子一起一伏的还在啜泣。刚才的摔倒扭到了她的脚踝,这会儿只觉得阵阵钻心疼。她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顾殊涵制服上的金色铭牌,心中多了份警惕。
“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见她不说话也不接手帕,顾殊涵只得抱着胳膊耐心的半蹲着,轻声安抚道:“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好不好?”
“大哥哥,我妈妈不见了,你帮我找妈妈好不好?”呜哇一声,范芷晴无助的哭了出来,眼泪鼻涕全蹭在了顾殊涵熨烫服帖的新制服上,一块深,一块浅的。
不远处的霍阳看到这样的情况,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当他听到广播通知旅客登机时,意识到两人如果再不上机,恐怕就要错过这次飞。
“殊涵,我们该走了。飞迟到,机长那里恐怕不好过关。”霍阳看到他身上的制服脏了,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先走吧,我把她送到地勤那里后在过去和你会合。”范芷晴的双手紧紧攥着顾殊涵的衣服,使得他根本脱不开身。况且这孩子在这里走失,他不放心让她到处乱走。
霍阳颇为无语的耸了耸肩,只得带着两个行李箱先行离开。
“先擦擦眼泪吧。”顾殊涵见她哭得鼻子眼睛通红,拿出帕子温柔地替她擦拭脸颊的泪水。“如果妈妈知道你在这里哭鼻子的话,一定很心疼。”
“大哥哥,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范芷晴红肿着双眼,哽咽地说道。
“我带你去地勤那里等妈妈好不好,可能你妈妈找不到你也很着急。”揉了揉她的头,顾殊涵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也许是从小失去母亲的缘故,所以顾殊涵一直都很羡慕那些有妈妈的孩子。
哭声渐渐弱了下来,范芷晴看着眼前清俊少年,缓缓点了点头。虽然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她不敢去想妈妈真的会狠心抛下自己。十二年小心翼翼的活着,她一直都明白妈妈对她并不亲近,可是血脉相连,她以为只要自己不哭不闹,妈妈就一定不会离开她。可是为什么刚才她说去上厕所,回来就不见人了呢?
“大哥哥,我脚疼。”想起身时,范芷晴的脚踝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顾殊涵注意到她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此刻怕是已经不能再继续走路。他微微直起身子,伸出双手,“大哥哥抱你过去找妈妈吧。”
也许是顾殊涵的话太过温柔,范芷晴内心的警惕一点点消除,手缓缓碰上他的胳膊,由着他将自己抱进怀里。
冰凉的铭牌贴着她的脸颊,范芷晴看到制服上亮晶晶的鼻涕印子,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吐了吐舌头,不敢吭声。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味,是她从未在班上男同学身上闻到过的。
“殊涵,你和阳不是今天飞吗?”地勤处,林希墨刚替客人解决完行李的问题,转身就看到顾殊涵抱着一个小女孩过来。
“这个小女孩和她妈妈走散了,你替我广播找人吧,顺便通知医疗处,她的脚受伤了,怕是关节错位。”也许是范芷晴过于瘦小,所以顾殊涵抱着她走了一路并不觉得累。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林希墨替她拨开额前遮的碎,面上带着职业性的笑容。
范芷晴别过头,抗拒的往顾殊涵的怀里缩了缩,细如蚊声道,“我叫范芷晴。”
顾殊涵将她安置在一处空椅后,林希墨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拿出几颗可乐糖放在她手心,温柔地说:“芷晴乖,大姐姐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范芷晴尴尬地看着手心的糖果,继而抬头茫然的看了眼顾殊涵,眸光闪烁。
林希墨见范芷晴不哭不闹,揉了揉她的头转身对顾殊涵说,“殊涵,我在这里照顾她,你快去找阳吧。”
“大哥哥,你要走了吗?”范芷晴还记得刚才另外一位大哥哥催促着他快点走,可是他为了照顾自己留了下来,现在想想他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吧,不免心里有些愧疚。
“等大哥哥飞回来,再来看你好不好。”蹲□子,顾殊涵抚摸着她的羊角辫,目光柔和。因为之前抱着她,这会儿范芷晴的辫子有些松散,他特地将头绳取了下来,替她重新扎了一回。
顾殊涵的一举一动,都温暖了范芷晴原本失落的心。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孩子,是班上所有男生都比不上的。那些男孩都只会调皮的扯她辫子,从没有人像顾殊涵这样体贴的替她扎头。事实上,连她的妈妈也很少替她梳头,所以范芷晴一直都是自己学着扎辫子,虽然每次都会同班的女孩子嘲笑辫子扎歪了。
“大哥哥要说话算话。”顾殊涵的话让范芷晴的眼角有些湿润,她将其中一颗可乐糖放在他手里,伸出白皙的小指,甜甜地说:“那我们拉钩好不好?”
“好。”小指交合,当两人的拇指相碰后,顾殊涵看到她的嘴角流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临出大厅前,他不忘回头看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范芷晴,看到她的目光也一直落在他身上,他朝她挥了挥手,这才加快步子离开机场大厅。
可当他赶到驾驶舱时,机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尤其是看到他的制服脏污,更是冷哼了一声,直接通知他必须停飞一个月来反思今天迟到的错。顾殊涵知道对于飞机师来说,守时是基本的观念,所以机长的态度并未让他觉得心里难受。
霍阳转头朝他瘪瘪嘴,耸了耸肩,眼神示意他放轻松些。
顾殊涵戴上耳机,接收控制塔传来的最新天气情况,“yT6697,准备就绪,请求推出。居城飞往巴黎,距离93oo公里,预计飞行时间约11小时1o分钟。”。
“yT6697,允许推出,跑道4d,风3。3m/s。”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飞机缓缓沿着跑道滑行,脱离地面。
30
当那些被他遗忘已久的回忆席卷而来;他竟有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晏芷就是那个在机场被妈妈抛下的小女孩范芷晴,也从没想过她会因为当时两人的约定;牵挂了整整十年。原来那个曾让他在飞之日就被机长惩罚停飞一月的小女孩,居然是她。
他刻意的逃避;却意外得知晏芷这个秘密,也许这就是缘分,从十年前就注定的缘分;无形中将两人拉在了一起。
记忆中那个哭鼻子的小女孩和晏芷的容貌慢慢重合,竟真有几分相似,让他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他记得两人在十年后相遇在机场时,她脸上流露出惊喜的表情;可惜那时的他眼神冰凉如水;根本就没有记得她。
因为她的矢口否认,所以他从没想过无意中捡到的那张写满他名字的纸条,真的是她一笔一划写下,成为她面试地勤时最大的动力。黑夜里滚落楼梯,因为他的紧紧相拥,让她不再惧怕黑暗。滑雪时一步步教她滑行,她说如果她始终都学不会,那是不是代表他一直都会教她练习。她小心翼翼的暗示,希望他能许下一辈子的承诺,如同当时在机场走失的她,希望他能在回来后找她。
他的拒绝,像是打破了她这十年来的信仰,让她又变得一无所有。
微乎及微地叹了口气后,顾殊涵收拾好小木盒,告别了巴黎农场的主人,坐最快一班的飞机回居城。
自从他有资格驾驶飞机后,很少像现在这样做一名乘客坐在客舱内。盒子就放在他的膝盖上,视线望着窗外,他想象着那时晏芷坐在他驾驶飞往巴黎的航班上,带着积聚了十年的勇气和满满的期待,义无反顾的一个人跟着他来了巴黎。
的确,比起她的无悔付出,他做的实在太少。
晨昏破晓时,带着清晨的雾气,飞机抵达居城机场。几乎是一出机场,顾殊涵就开快车风尘仆仆的到了白芮芮租的地方。在得知所有的秘密后,他有太多的话想和晏芷说。
还在被窝做梦的白芮芮一大早就被门外的门铃吵得没法入睡,抓着凌乱的头,睡眼惺忪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顾殊涵。“顾机长,你这么早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晏芷在不在?”因为急切,所以他忘了这会儿才早上六点多而已。
“你找她啊?”白芮芮打了个哈欠,回头看了眼仍是半开的卧室门,对顾殊涵说:“她好像昨晚就没有回来,你找她的话可以打她手机。”
“抱歉打扰了。”顾殊涵歉疚地欠了欠身。
关上房门,白芮芮半眯着眼钻回被窝,等睡了没几分钟后忽然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激动地眨了眨眼说:“咦,顾殊涵一大清早的就来找晏芷,还一脸紧张的样子,难道两人快要成了?”
一想到这些,她立即摸了枕头边上的手机,想拨打晏芷的电话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可拨了两次都是关机。无奈之下,只得丢了手机继续回被窝睡觉。
回到车上,顾殊涵拿出手机翻了通讯录,可惜电话那头始终传来人工提示关机的声音。一夜未归,现在又无法联系到她,这让顾殊涵心急如焚,却又苦于无处找起。
他开车去了扬天,但是地勤办公室还黑漆漆的没有亮灯,更别提有人影儿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开车回家,想先洗个澡,然后继续寻找晏芷。
可当他一出电梯门,远远的就瞧见家门口有一抹娇小的身影,他放轻步子走到她身边,俯□看着蹲在门口睡着的女孩。套着大大的毛衣,里面是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衬衣,她就这样单薄的出现在他家门口,毫无戒备的抱着身子靠墙睡着了。
此时的她,离他不过十厘米的距离,近的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
刚才的担心和紧张,终是在见到她的这一切,全部崩塌瓦解。或许是现在的她睡颜恬静美好,让他不忍叫醒她。他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久,会不会受凉。脱□上的风衣,他小心翼翼地披在晏芷的身上。
风衣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在刚披上的那一刻,晏芷猛地惊醒,杏眸怔怔地看着他。四目交接时,她的眼眶迅泛红。
“顾叔叔,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风衣从肩上滑落,晏芷看了眼地上的风衣,再看顾殊涵时,现他的眼里多了一丝她读不懂的情愫。
“范芷晴。”声音低哑,在这空旷的走道显得异常清晰。
晏芷身子一震,睁大了眼惊愕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刚才从他口中吐出的话。“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从来都不责怪我当初的失约?”现在他全部想起,就是下定了决心想要对她好。
眼眶氤氲,泛着水汽,晏芷嘴唇微翕,一时间竟忘了言语。曾经心心念念着他能快些想起以前,可是如今从他口中听到这个许久未曾听到的名字,仿若沧海桑田。
那个冠着母亲姓氏的名字,连同她一起被妈妈抛弃在了机场。自从她和妈妈生活在居城,她就没有见过妈妈的任何亲人,所以地勤主管在了解了她的情况后,不放心她一个人住,所以就让机场人员送她到了孤儿院。
她还是照常读书,只是再也没有回原来那个家。直到半年后,萧家收养了她,甚至帮她办理了转学手续,去了另一所居城的学校,继续未完成的课业。
她一直期盼着大哥哥会回来找她,每次失望后都是安慰自己,他一定很忙很忙,她不能打扰他。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她带着想要找他的信念,努力学习,独自长大。
“我以为你都忘了。”她捡起地上的风衣,视若珍宝的拍掉上面的灰尘。
状似随意的话,却是撩动了他的心弦。他从手提包内掏出那个盒子,递到了她面前。
“为什么你会找到它?”在看到盒子的那一霎那,晏芷陡然一惊,从他手里夺走盒子,打开现里面的东西还在。那是她心灰意冷时,埋在那里的,以为没有人会现这个秘密。
“巴黎农场打电话给我,说有属于我的东西。所以我连夜到了那里,才看到这个盒子。”顾殊涵仍旧保持半蹲的姿势,视线与她平行。“他告诉我,应该要学着倾听你的心声。”
他伸出手,宽厚温暖的手心贴上她拿着盒子的双手。“为什么这么傻,从来都没有告诉我这些?”他一直都记得那个小女孩,只是日子久了,从未将她和十二岁时的范芷晴联系在一起。虽然因为帮助她而迟到,机长责罚他停飞一个月,他也从没有觉得后悔。那时在机场第一眼看到她跌坐在人群里哭得那么伤心,他就觉得心疼。抱她去地勤那里找林希墨,其实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一份绵薄之力而已,可是她却一直放在心上。这样的认知,让顾殊涵觉得自己错过了太多。
“我一直都不希望在你眼里,我还是小女孩。”他的手掌贴上她的手背时,让晏芷想往回缩,却换来他更紧的相握。她委屈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我有想过要提醒你,可是我怕就算我怎么提醒,你都不记得。”
这些回忆,只要她一个还牢牢记得,就足够了。
“那你想不想听听我的心里话?”顾殊涵从她手中取走盒子,放在了地上。双手捧着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慢慢扶起来拥入怀中。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心跳平稳而有规则的跳动。从睁开眼看到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