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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性人生-冥国传奇-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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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多自然的事。”他往她左脚套鞋,“没有任何讲究,只是表达一种情感,跟家规、风俗、传统没一点关系,你只需伸脚接受,这跟平时的对视、拥抱、亲吻一样,纯天然的,含情感滋补成分。”

“呵,知道吗?怕被你宠坏,那你不在时,我会六神无主的。”她控制一下情绪,“我本来就有点娇。”

“没发现,只会越来越骄傲,越来越狂野。”他拉她起来,“下楼,让我们好好撒一回野。”

“嗯。”她扑他怀里,“我爸抓住你时,你也牢牢抓住我的心,迷你迷得不行,要不是只能悲伤,当时真想亲你。”她牵着他出屋。

用过早餐,八点半出发,按她指点出城,不久拐上一条颠簸路,行驶不到十分钟,到了岔路口。

“左转。”她指右边,“往右去凤祥镇,两个镇以‘日梭河’为界,‘向阳峰’属铁板镇,‘夕照峰’属凤祥镇,张松走右边,观察‘向阳峰’,‘夕照峰’上看得更清楚。”

他见两边是成排松柏,田野里庄稼长势旺盛,沟渠中水流翻腾。

她指着右侧:“到凤祥镇要经过‘月梭桥’,桥下就是‘日梭河’,开过‘夕照峰’后,又会出现三条岔路口,靠左边的能回县城,中间的连着高速公路,右边的是条小路,现在很少有人走,可以到另外一个镇。”

他握着她的手:“你真是好高参,给她打个电话吗?”

“她开一家小超市,总在店里。”她吻他的手,“我高吗?土生土长,只是熟,他应该到了吧?”

他超过前面一辆小型货车:“但愿他能顺利找到。”

“实在找不到,只能我们帮他找。”她从后座拉过背包。

他见泥土路变成水泥路,“快到了吧?”结满果实的果树越来越密集,青砖碧瓦时隐时现。

“见到一个大石拱门,就到了,这里枇杷最出名。”她戴上墨镜。

驶过成片的青石堆后,已遥见石拱门,路两边的房子排列愈加齐整,大多是二、三层的楼房,石拱门上刻着三个朱红的隶书大字“铁板镇”,沿途街道整洁,绿树成荫,有银行、医院和学校,行人稀少,好几家门口支着麻将桌,小广场上有两群人正围观博弈。

“就停那棵大柳树前面。”她指商店横匾,“我先过去,你跟来。”待车停稳,下车背包朝超市去。

刚近门口,一个衣着讲究的女人嚷着出来:“看把你们都懒死,地上这么多烂叶子,也不知道收拾。”

“这跟谁啊?”夏冰洁猛地往她面前一跳。

她忘了扔垃圾,惊愕中叫道:“你谁啊?大白天也能吓死人的。”

夏冰洁取下墨镜:“那你说我是谁?”

“我的妈呀!你怎么搞这么一身行头,裙子呢?不是无裙不出门吗?”她扔掉塑料袋,正欲扑上前,“脏,离我远点。”

“那就不兴换换口味,专门来找你。”

“慢点,看出眉目来了,刚解放,就打倒一个大土豪,说实话。”

“那土豪过来了,都不用说。”夏冰洁回头见何青屏迈上人步道。

“那就是?”那女人细瞧他几眼,“一直为你揪着心呢,又不敢去看你,我就怕你泪汪汪的,现在好了,裙子没了,太阳又重新回到松溪镇上,介绍呀。”

夏冰洁拉过他:“何青屏,我未婚夫,好姐妹,谈冰凌,跟我都冰字辈。”

“那你们一定是远房又远房的亲戚。”何青屏指店,“冰洁一直说要来看你,又怕你太忙。”

“我忙?我是打麻将忙,这里就早晚各来一趟,别信她的鬼话,就不想我跟你认识,我哪来的那把横刀?”谈冰凌属真正的小辣椒的性格。

“别让锥子听见?到时又扎你小屁股。”夏冰洁从包里取出一只首饰盒,“这一年多,总给你添麻烦,一点心意。”

“要跟我来这一套,别说我不认你了,你有事,我都不帮,算人吗?”谈冰凌退后一步,双手摇得像风中树叶。

何青屏接过首饰盒:“一句话,是因为她还要继续麻烦你,不收,我们只好转身走人,也是我的心意。”

谈冰凌看夏冰洁微笑点着头:“什么事?说就行了,那好,我收。”

夏冰洁转眼愁云满面,从包里掏出黑纱:“我爸前天去世了。”

“那你不打个电话?”谈冰凌亮出大嗓门。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处境和心情。”夏冰洁的眼泪说来就来,“昨天青屏劝我,说既然回来了,就把老人后事办利索,找块风水宝地,把爸妈合在一块,我一听,觉得有道理,这些年不顺,肯定跟这有关,想来想去,只能来找你。”

“松溪镇周围地方多着呢,觉得你妈的位置不好?”谈冰凌已猜到她的来意。

“要是好,能连续出现同样的悲惨命运吗?我妈死在石头上,我爸也死在石头上,周围那些山,除了石头就剩石头,跟石头较了一辈子劲,结果,没有硬过石头,死了,总想让他们舒坦一点,找山清水秀、土地肥美一些的地方,论这个,哪里也比不过铁板镇,铁板出宝地。”她掏出纸巾擦眼泪。

谈冰凌盯着首饰盒沉吟,握握她的手:“这是大事,是有外姓人的墓地进过铁板镇,这些年,有不断增多的趋势,都有头有脸的,过程挺麻烦,长辈们得开内阁会议,关上门一议就半天,这么说吧,锥子他妈去世,弄到这里来,都花了些工夫,好的是,这些年铁板镇一直风调雨顺,不然,连锥子和我都有责任。”

何青屏四下张望一下:“看这里的地形,不是这几年风调雨顺,决定搬迁过来的谈家老祖宗是高人,一眼望穿太平盛世,一脚奠定千年根基,不是什么能冲得了的。”

“哈哈,这两句话说给他们听,保证喜欢,我想想。”谈冰凌掀开首饰盒盖,价签映入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刚才我爷去祠堂了,没问,带你们去找他,在家族里,他算第三把手,先看看他的意思。”

“那太好了,远吗?”夏冰洁。

“走得十多分钟,不是有车吗?”谈冰凌提醒,“我先去洗个手。”

 第80章 坟斗

“前面左转。”谈冰凌身子伸过前面座位,“门口可以停,咦,什么情况?”

“怎么?”夏冰洁见前面有二位拄着拐杖的老人。

“他们都是族里长老,我去找我爷。”车刚停稳,谈冰凌钻出,径直上右侧台阶,推开房门。

房子用的是当地罕见的红石垒砌,长约三十米,四根琢成讹角的方形木质檐柱,门上方黑匾金字“谈家宗祠”,一副“碧血染青史,丹心亮郊原”的对联,饱蘸先人恢宏气势,门边各立一尊齐人高的青石狮,肃穆中透着堂皇。

二位老人颤悠悠地互相搀扶,艰难的爬上台阶,再迈过及膝高的木门槛,里面隐约传来说话声。

“包放车里,我们下去。”何青屏叮嘱。

待站到门口,见谈冰凌迎出,低语道:“巧了,你要把爸妈接过来,有人要迁出去,正哭诉呢。”

屋里左侧传出啜泣声,何青屏不用甄别,已知是谭诚金在装疯卖傻,觉得好笑。

“不正好吗?等他们议完,再提我家的事。”夏冰洁跟她耳语,又与他对视一眼。

“我爷说正忙,让等会,要我过来关门的。”谈冰凌有些犹豫。

“他们聊他们的,你关你的,我们在一边安静的等。”夏冰洁不等同意,拉他迈进门槛。

谈冰凌心里嘀咕一句:“管他呢。”接着“咿呀”两声关上门,屋里光线顿时阴暗,她指右侧墙边长条凳,陪他们蹑手蹑脚地从边道过去。

何青屏见八、九个老人扭头看,其中一位正欲起身,被另一位老人摇手阻拦。

待坐下,见身前是暗红色长条椅,两条为一排,一共六排,两边和中间均留过道,再前面,一字排开五把低背太师椅,共二排,九把椅子上坐着老人,两边靠墙的木案上摆满族人荣耀匾、妇人贞洁匾,正中香案上供奉着十余块祖先牌位。

让他惊奇的是,刚才明明听见声音,此刻却不见谭诚金人影。

洪钟般的声音响起:“九老已齐,聚议数十年前迁离铁板镇谭家子孙的迁坟提议,面前是他们唯一的后代,名叫谭诚金,幸亏在座各位对他爷爷都尚存记忆,他的描述也分毫不差,又看过身份证明,已确认无误。起来吧,再讲一遍你的想法。”

他从地上爬起来,站立时微微晃悠,低垂着脑袋:“我爷爷去世前给我爸有过交代,但我爸身体一直不好,我也年幼,前不久,我妈去世,临终一再交代,无论如何要完成爷爷的遗愿,把祖宗接过去供奉,我家很穷,但爷爷选的位置很不错,向阳,还空旷,特别安静,正好适合祖宗们读书,昨天我来过,今天正式提出请求,希望老辈们看在同一血脉,同意我的请求。”

那洪钟般的声音又响起:“谈氏祖墓在铁板镇已存百年,靠历代祖先的接力侍奉,脉息传递,才有今日之家族运势,就我个人而言,深恐大动招来山神愤怒,影响先人九泉安息,为此计,谭氏子孙不宜移迁,继续让祖宗和睦共眠。”

何青屏暗呼一声惨,主持老人定是族长,他张口定调,其余肯定顺势推卸,这坟不可能再迁。

只听谭诚金绝望地哀嚎一声,眼巴巴的瞧着众老:“向阳峰上供着数百位祖宗,我家祖宗一共只有四尊,从比例上讲,只占百分之一,迁移应该算不上大动,刚才您老也说了,气势已形成,岂是旁支所能影响,另外,在迁移中,尽量不弄出动静,不影响山神和祖宗休息。”

另一个沙哑嗓音响起:“如果早来二、三十年,不越百年期限,要迁,是可以商榷的,超过百年,山上已同气连枝,即使是旁支,也是整体一部分,我支持族长的意见。”

他和她握一起的手全是汗,她的心情起伏传递手上,焦急中不停挣动。

谭诚金“扑通”又跪地上:“不管百年,还是千年,都超不过孝顺为先,几十年来,我家祖宗一直在这里孤守,没有供奉与香火,是的,我们承认不孝不顺,但现在想弥补,难道就晚了吗?是的,晚了,晚了就不能弥补了吗?是不是要让他们成为千年的游魂和野鬼?是不是为了你们的孝顺,必须牺牲他人的孝顺?”

一席话,听得何青屏和夏冰洁都为之动容,也在老人中带来震动,有几位老人开始交头接耳。

洪钟般的咳嗽过后:“祠堂,为族人共有,不搞一言堂,大家有话,请讲当面。”

一位老人用拐杖墩地,三下“铎”声响过,气喘嘘嘘地说:“大家不要忘了,千万……不要忘了!我们真正的姓氏……是什么?如果大家愿意,我都想把姓改回去,看看门口那副对联,它是谁……写的?当年,我听我爸提及,说爷爷一直愧疚,为……什么?我不说,大家都明白,这个家族繁荣到现在,靠的是……什么?不是拼争,不是掠夺,靠的是与事无争的包容,现在,为什么……不能包容谭家的子孙呢?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也不会介意的。”

谭诚金哭着连声说“谢谢!”

又一个苍老的声音飘荡:“这么多年,来铁板镇谈迁坟移墓的人不少,都是要迁进来,大家都知道,确实有外姓人迁来了,先不说这些,只想说唯有今天,我们出现明显分歧,为什么呢?因为牵涉到这个家族的历史,他爷爷走之前,跟我聊过,说有一天会回来的,说他是奉父命再次迁移,在座的也都听说过,他们一家一直放心不下那些家传的物件,他说会让那些东西化为尘土,再还给老祖宗,现在,他已化为尘土,想问谭家小子一句,那些东西今在何处?”

何青屏再次震惊,竟有这段隐蔽的历史,不免对谭诚金的回答心怀忐忑。

谭诚金慢慢地从地上起来,无意有意地朝他们看一眼:“爷爷死时,我没出生,听爸爸说,爷爷去世前做了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决定。”说着说着,说不下去,只能望着房顶,几个老人抢着问是何决定,又慢吞吞地说,“爷爷让爸爸把字和画用浆糊刷在棺材底上。”

“啊!”惊叹声一片,有人骂“败家”,有人赞“气节”。

“我爷爱字画如命,他说,要把那些字画的精髓融入身体,再把字画还给祖宗,我妈后来对我说,说我爸好几次想上吊,也想把命化为尘土,早点还给祖宗,我不恨爷爷,人,穷得要有骨气,每次想到这个,上坟时都会磕破头。”他指自己的额头。

何青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暗叫好险,对谭诚金有了一种完全不同的了解,他骗起人来,别说眼睛,连一根眉毛都不带跳一下,这是怕穷,怕出来的超乎想象的表演发挥,是怕出来的境界。

苍老声音一声悲壮的长叹:“他带走的是我们的一部分历史!”

接下来,老人们相互继续争执,竟相持不下。

“内阁举手表决要开始了。”谈冰凌轻声说。

何青屏慌忙中帮谭诚金分析形势,极有可能出现一票否决的场面,五比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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