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经意间,她居然直接忽略要不要去看这个问题。
第二天就是周六,天气也格外的冷,她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打车直往三医院去。在路上想了一下,到一家餐厅里打了一份简单的白粥。周末的医院没有平时那么热闹,但人也不少。收费的窗口仍然有人排队,但并不长。她想着找个人来打听住院部怎么走,晃神间听到好像有人叫她名字。她只当是自己耳朵失灵,继续往挂号处走去。
“许悠,等等,你跑那么快干嘛?”陈洁云急急的过来,杨正在后面跟着喊,“跑慢点,小心一点!”
“慢什么?再慢一点,人都不见了!”陈洁云一瞪老公。
杨正立刻收声,讨好说:“我不是为你肚子里的宝宝着想吗。”
“怀孕了?”许悠问,却不顾上惊喜。
“两个多月了,状况好得很呢。还没拉得及告诉你呢。” 陈洁云说着看一眼杨正,“就他,紧张的让人家以为他才是孕妇。”
许悠笑笑。想想问:“你也是来看陈彻的吗?”
陈洁云惊愕。回神过来一叠声问:“陈彻在医院?他怎么了?啊?怎么了?我昨天打他电话他还说挺好的呢。”
“急性肠胃炎。我也刚才知道。”许悠到挂号处问了地址,转身往住院部走去,边问陈洁云,“你检查了没有?”
“没,陈彻的事情要紧。”陈洁云又恢复冲的尽头,被杨正拉住,夫妻俩一路小拌着嘴,倒也不算寂寞。
陈彻的病房就在楼梯旁边。病房里面一共有三个人。另外的两床都有人陪着,只有他的那一床就他一个人。他们进去的时候,他闭着眼睛,手上挂着点滴,人似乎更加消瘦,脸色苍白。陈洁云看到这个样子,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又不敢哭出声,扁着嘴巴。怀孕的人果然比一般人更容易伤感。陈彻睡得浅,很快听到动静,睁开眼睛扫视一圈,看到一行三人,难以置信般,定定看了一会儿才说:“姐夫,姐,你们怎么来了,在家休息不好吗,姐你这个时候不能多动。”又看到她身后的许悠,说,“你也来了。”
“医生怎么说?”许悠问道。
“胃出血,有点溃疡的迹象。不是很要紧。具体要等到周一了检查才能定论。”他看着她。眼睛发亮。
许悠忽视他的惊喜,问:“你吃过东西了吗。”
陈彻摇头。她打开手里的袋子,说:“我给你买了点粥,没有放什么油,只加了一点盐和青菜,你先吃着吧,趁热。”
话虽这么说,拿出来的时候,粥还是凉了。许悠问了旁边的病人家属,说走廊尽头就有微波炉。杨正拿了粥去热了。许悠找了一张凳子,放在病床边让陈洁云坐了。陈洁云在一边吸着鼻子擦眼泪,看着弟弟难过。
“哭什么,你情绪不好,肚子里那个也不会好过。又不是什么大病。”陈彻说。
陈洁云说:“你还那么年轻……这个病可大可小,怎么那么不注意。”
门开了,杨正拿着粥进来,说:“可以吃了,不是很烫,不会伤胃。”
陈彻撑着床坐起来。陈洁云问:“要不要我喂你?”
“姐,不要肉麻了。我自己能吃。”他的目光溜过许悠,示意杨正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低了身子,用没打点滴的手拿了勺子一点点舀了来吃。许悠看到他的手上有好几个红红发亮的肿块。那是冻疮。
这个以往健壮如牛的身体,要有多拼命,才会年纪轻轻落得这么多问题?
感觉到她的目光,陈彻不自在的缩缩手。“工地去的多了,整天给风吹出来的。”
陈洁云又开始难过。陈彻在这样的氛围里也没有了吃东西的心情,勉强喝了小半碗粥就说饱了。陈洁云又擦擦眼泪,对杨正说:“你先回H市吧。我在这边等陈彻好了再回去。”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你现在不能碰那些油烟,怎么煮东西?我多请几天假,等他出院我们一起走。”杨正不放心自己的宝贝老婆,坚决反对。
一直没出声的许悠终于开口:“洁云,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边看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陈彻明显的激动起来,青白的脸上出现一点血色。陈洁云还是不放心:“你也要上班,哪里管得过来?”
“我们公司和他们办公室很近,随时可以来往,不用担心。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
“你老公不会有什么误会吧?”陈洁云明显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完全放心。陈彻还是保持靠床的动作,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就几天而已,不要紧。”许悠敷衍着回答,转向陈彻,“没什么你就先休息。我先回去了。”
陈彻终于开了尊口:“才来一会就要回去?”他的眼神说的却是“我那么惹你烦?”
许悠说:“我回去另外帮你熬点粥。这粥做的不好。”
他终于放下心来,如释重负的表情像撒娇实现了目的的孩子。陈洁云在一边终于想起来,问:“还疼吗?”
“不疼了。不过吃了药,胃里面有点发热。姐,你去检查了没有?”
陈洁云摇摇头。陈彻边说:“你先去检查吧。我这边已经没事了。有什么还有医生呢。你赶紧去检查,不要劳累。”
杨正也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妻子。终于看到她首肯了,拥着她向外走去,禁止她有反悔的机会。许悠目光跟着夫妇俩出了门。病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谁都没有说话。
“来照顾我,是不是很勉强?”陈彻开口问。
没有回答。
“其实也不必这么勉强。我只是胃痛,手脚都还好用,可以自理;吃的话,医院里有配餐,还是可以的。”他想想,补了一句,“比泡面好多了。”
还是没有回答。
他转过去,她正在细翻着他的病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是第二次,上一次是在年初。“陈彻,你何必这样拼命,和自己过不去?”她幽幽问。
这回轮到他沉默了,好一会,他挣扎着下床,用空着的手去取床头挂着的点滴瓶子,动作仓促,表情有点扭曲。“怎么了?”她起来问。
“上厕所……”他手忙脚乱的,又要拿瓶子,又想捂住腹部。
许悠把他的瓶子抢过来,抓在手里举着,说:“去吧。”
两人手忙脚乱冲到卫生间门口,他夺过她手里的瓶子,往墙上的挂钩一挂,说了一声“对不起”,推开她,就猛的关上门。甚至来不及尴尬。里面一阵哗啦啦的冲水声。“许悠……”陈彻又在里面喊。
“帮我拿点纸……”太匆忙了,都忘了带。
她敲敲门,开了一条缝,她把纸递进去。
陈彻在里面呆了很久。许悠在外面等着,渐渐着急。半晌,她敲敲门,里面没应。又过一会,再敲敲,喊一声他名字。里面一阵悉嗦,终于门开了。陈彻歪歪斜斜靠着墙站着,说:“脚麻了。”
她挤进去,一只手摘下挂着的吊瓶举起来,另一只手费劲的扶起他。陈彻虽然瘦了,但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身材高大,骨架结实,她还是觉得吃力。“麻烦你了。”两人终于挪到床边,他礼貌的说,为自己的狼狈感到尴尬。
“说这干嘛。”许悠帮他挂好吊瓶,又调了调枕头,“你睡一下,我下午再过来。回去煲粥要花点时间的。有什么你就叫护士好了。”
陈彻没出声,只说:“就一下子就要走?”
“你没吃什么东西,我得回去煮点带过来。”她说。
“我不饿。”
“由不得你。这个时候,能进肚子的都当药,不能怠慢的。我煮好就马上过来。”女侠的作风又呼啦啦发挥作用了。
陈彻终于乖顺的点了点头,表情放空,像个单纯的孩子。许悠离开的时候,他问:“下午大概几点能到?”
“我也说不准。”她收拾了一下病床边的柜子,“熬好就过来。”
“不要太久了,我一个人觉得很冷。”生病的人都是脆弱的,他要利用这充分的理由来软弱。她的温暖,贪得一分是一分。
许悠笑了,上去扯扯他的被子问:“不够厚?”
他缩了缩,指指吊瓶,说:“药水很冰。”
她摸摸他打着点滴的手,果然一片冰凉。于是把被角盖到他手上,卷住掖好,这才真正出了门。
陈彻的目光默默随着她,恨不得粘住了,永远都不离开。
第26章 二十六章
安芝兴高采烈的进门的时候,许悠正在厨房忙碌。“这些都是什么?”安芝难得的好心情,又倚到厨房门口问。
“干贝,香菇,淮山。”
“晚餐?”
“晚餐你自己解决吧。这是病号餐。”许悠把米洗好,下锅。又把洗好的菜一样样细细的剁碎了,放在一个小碟子里。
安芝眼波流转,心知肚明的“哦”了一声。许悠忽然凑过来,用力吸吸鼻子,尔后笑道:“春天的味道。”
“什么?”安芝不明所以,“外面下雨,冷着呢。什么春天的味道。”
“荷尔蒙的味道。”许悠嘴角挂着笑容,促狭的看她。看,一恋爱脑子就明显慢下来了。
安芝窘迫,逃回客厅。许悠熬了粥出来,经理同志正窝在沙发上打电话。声音甜蜜的要滴出水来。许悠嘻嘻的一笑,出了门。
陈彻正睡得迷糊,恍惚间发觉一个软软暖暖的东西塞到打点滴的手下面。一只轻柔的手托起自己的手,把它的位置摆正。他下意识的一把抓住那只手,细软柔滑,有淡淡的暖香。睁开眼,许悠就站在床边,正往他手下垫一个暖宝宝。被他握住的手轻轻用力,想要挣开。陈彻又闭上眼睛,加大劲头,继续握住。因为用力,血管里的血倒流入针管,红红细细地往上窜。她看到,不敢继续和他扭,只是说:“你这么用力干嘛,快放开。”
陈彻没有松手。许悠有点愠怒,冷下声音说:“陈彻,你不是三岁小孩。不要以为自己有借口了就得寸进尺。”
他还是耍赖没动。
“明天我有事,不过来了。”她冷冷的说。
陈彻终于松了手,顽皮的表情慢慢耷拉下去。他的眉眼拧成丧气的形状,不发一言。
许悠将粥拿了出来,又拿出一个小碗。“我不饿,没胃口。”陈彻看着电视赌气说。
“何必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她没理会,开了保温饭盒的盖子,粥的香气散开来,病房里一下子全是香菇的味道。旁边床上五六岁的小男孩闻着,开口说:“阿姨,真香啊。”
许悠笑,逗逗他问:“你要不要来一点?问问你妈妈看可不可以。这是很清淡的粥,应该不要紧。”
男孩咽了一口口水,眼巴巴的看向母亲。陪床的妈妈不好意思的说:“这怎么行,那是阿姨给叔叔做的,你吃了叔叔吃什么。”
“没关系的。有好多呢。”许悠笑,“你有碗吗?我帮你舀一点。”
男孩的妈妈还在客气拒绝,孩子却毫不掩饰自己的食欲,咕嘟嘟大咽一口口水说:“碗在抽屉里。”
许悠起身过去说:“我真的熬了很多过来,一起吃一点吧。海鲜粥,不伤胃也不会化药的。叔叔的胃不是很好,也吃不了多少。别和孩子过不去。给他尝尝吧。”
年轻妈妈终于拿了碗出来,递给她,嘴里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许悠舀了一碗送过去,母子俩连连道谢。
“谁说我吃不了多少的。”有人在一边不满的低声嘟哝。
许悠嘴角抿起,又装了一碗,自己试试温度,再递给他。他没再拗,乖乖接过。插着针管的手拿了勺子舀一口,有点颤抖,差一点洒在被子上。许悠犹豫一下,把碗接过来,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陈彻抓到她眼角转瞬即逝的笑意,张开嘴,眼里尽是欣喜。他看着她似喜似恼的表情,心满意足的吃了她送过来的粥。
隔床的小男孩已经吃完了粥,不住的大喊好吃。又缠着妈妈也给他煮。陈彻生怕自己的食物又给小孩子抢了,使劲吃了大半。许悠不得不禁止他一下子吃完。
“我这是第一次吃到你专门为我煮的东西,一点都不能浪费。”他不肯,张大嘴巴示意还要继续吃。
“后面还有呢。不要那么急。”许悠不依,把碗放到床头桌上。
“后面有是有,可是谁知道是不是给我的呢。”陈彻叹口气说。
“你怎么跟女孩子一样多愁善感。”她岔开他的话,又从包里拿出点什么,问,“下午有没有又拉肚子?”
陈彻摇摇头说好一些了。许悠把包里的药一样样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分别是一瓶油状的东西,一瓶是膏状的物体,还有一点白色的粉末。她一样取了一些,用另外一个小碗调匀。最后得出一团膏状物。她做完这些,又去检查陈彻手下的暖宝宝。有点凉了。她抽出来,插电加好热,把它放回软软的包装袋,再垫回他手下。做完这些,她抓起了陈彻生满冻疮的手。陈彻身体一震,表情复杂的看着她,动了动,想握住她的手,又怕被拒绝。她神色平静,用一根棉签,沾了调好的药细细给他涂上厚厚的一层。轻柔的动作哪里是刷在手上,分明是刷在他心里,轻轻的暖暖的,一下,又一下。上好了,她用一个保鲜袋把他的手套住。扎了针的那只手,她上了另一种药膏,怕勾到针管,没有包住。
“都是冻疮药。”她迎着陈彻疑问的目光,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