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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
“这么特地送花,又约我出来,是想做什么,做回你女朋友?”拐弯抹角实在不是她的专长,不如就干脆开门见山。
“先吃饭。”陈彻动作轻柔的剥了两只虾,然后一只一只放在旁边的一个小碗里。另一只手拿起调料碗,放好葱花和其他酱醋调匀,一起推到她前面。她吃了一只。他看着,嘴角是讨好的笑。
没多久,红烧肉上来了,竹笼子扣着,打开来,香气蒸腾。冬日里身体热量消散的快,肚子早就饿了,食物这么一上来,别的事顿时都抛到九霄云外。她毫不客气,大快朵颐。
陈彻吃得很少,许悠吃的肚子滚瓜溜圆了,他也只是堪堪一碗饭就打发。
“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情了吗?”许悠问道。
“和你在一起,总是很有家的感觉。”陈彻笑着递给她一张纸巾。“我们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一起吃过饭了。”
“恩。”她不置可否,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陈彻终于在一系列动作之后问道,“其实我是想问……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原来就是这么回事。”许悠低头看桌上残留的餐具,“我不知道。”
“我当年……当年那个孩子,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救?”陈彻艰难地问,“我知道你介意,是我不对。现在……我能不能争取一个补救的机会?以婚姻的形式。”
许悠答:“我吃饱了,可不可以先结账?”
“许悠,我的话,你是不是……考虑一下?”对面的帅哥神色卑微,只差下跪了。
“吃饭就是吃饭,说这么多做什么。有事饭后再说。”
陈彻无奈。女王大人惹不起。垂头丧气招来服务生,埋单出门。
考虑的好端端的一处求婚戏,居然就被这样泼了冷水,硬是整成一顿家常便饭。戒指还在口袋里,可是下次在找什么机会才能送的出去呢?她走在前面,脸色如常,他忐忑不安,像是等着审判。几次偷看许悠,都没能从她脸上读出什么来。
她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车子缓缓停下,她要打开车门。
“这就回去了吗?”他拦住她的手,失望地问。
“这么冷,还能去哪?我也有点累了。我先走了。”
“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了。我也回了。”
陈彻赶紧跟着进了车里。
一路无话。
上了楼,许悠掏出钥匙,身后没有动静,她转身看着陈彻。他还站在她身后,眼眉低垂。没有回自家的打算。“进来吗?我有东西给你看。”她说。
陈彻如遇大赦,眼里已经灭掉的希望又重新燃起。
她把他领进门。屋里一片黑暗。安芝不在。许悠把外套放在沙发背上,对陈彻说:“你等我一下。”
她从房间抱来一个木盒子。鞋盒大小。用一把小小的锁锁着。她拿出钥匙,小心翼翼的开了。里面有几本日记本,有一些纸片。打开的刹那,陈彻一眼只看见那个红色的手链。
“你还留着它?”他惊喜的问,伸手把它拿起来,细细的看了又看,又握在手心。“我以为你已经扔掉了。”
她看着他的略微发红的脸,没有任何回应。又伸手拿出压在几本笔记之间的一张纸。递给陈彻。
“这是什么?”他不解,边打开边问。
她不回答,目光落向那张纸。
他仔细地看着,笑着的脸渐渐收敛,又逐渐转成凝重。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不可置信般,又反复多看两遍。最后还是不敢肯定,问:“这是……B超单?”
“不是。是墓碑。”她眼睛看向玻璃窗外的灯火。答道。
“当初……不是流产了吗。”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嗫嚅着问。
“其实是人工流产。”她比划着,“医生用一个工具把它绞碎,出来的时候,碎碎小小的一团,用一个烂盆子装着。我回来之后发烧,连续好长一阵子,腰都直不起来。但我顾不上难过。谁让我自己扼杀自己的骨肉?后来糊里糊涂结了婚,又糊里糊涂结束这样的婚姻,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现在呢,结不结都无所谓。无论跟谁在一起,时间一长,不都是那个样。”
陈彻看着她的手。沉默。脸色渐渐灰败。年少轻狂,都是要付代价的。
“能看得懂吗?黑色字体部分表示数据正常。红色和蓝色是异常的。”许悠看他眉头都在发颤,还要伤口上再划一刀,一一指点他。B超单上红色的部分显示她的血小板有点低。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正常的黑色字。
陈彻的灵魂似乎被抽走一半,手垂下来,姿势别扭的靠在沙发背上,痛苦的闭上眼睛。“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
她轻轻笑了。依然甜美的笑意,眼里却是少见的残忍。
“和你说,你回来养我们母子俩吗?怎么养?去工地做苦力?去摆地摊和城管打游击?还是去卖身?”她笑着叹一口气,“你有大好的前途,怎么能被一个意外出现的孩子一下子打碎呢?至于孩子,你以后有了成就,愿意给你生的女人一大把,谁愿意绑在我这棵老树桩上?”
陈彻的手沉重的覆在脸上。心里一团混乱。耳边听她说:“今天晚上的菜不错,味道很对我胃口。谢谢你。”
之后收拾好东西,重新锁好木盒子,进了房便再也没出来。
陈彻是什么时候走的,许悠不知道。半夜出来,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忽然觉得心很空,似乎有冷风,从那空着的地方呼啸着疾穿过去。她虚弱的连呼吸都困难。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陈彻又出现在她的公司门口,脸色还是很差,但有着少见的严肃。
她出来,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几乎是拖着向外直走。
许悠没有出声发问,也没有反抗。任他拉着下了电梯才问:“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他没回答,又把她拽到公寓楼,一把塞进电梯。依旧是一言不发。她莫名的想笑。“你今年几岁了?挟持我,然后先上船后补票?喏,之前都用过一次了,不是没用吗。”
陈彻紧抿着嘴唇。两只眼睛盯着电梯上的数字。
开了叶铭锋那边的门。他把她拉进去。
他在桌边捡了个位置按着她坐下来。她没问为什么。陈彻伸手打开包,把里面的东西一古脑倒在桌子上。
“这是我们静和花园那套房子的房产证。按目前的价格,目前价值大概是60万。我和姐姐一个人一半,那么我的这一份是30万。”
“这是我在大学期间攒起来的钱,一共是35万。”
“这几样是我和师兄接的工程,目前进展顺利,这一个预计年底就可以完工,到时候我手上的是50万。这个时间长一点,估计要到明年3月,我的那部分盈利是40万。水产店已经租出去了,我那边每年的租金是8万。”
“这是我平时的生活费用,里面有两万。”
他一样样,卡的卡,钱包的钱包,合同,发票,七七八八摆地摊一样拿出来排队,然后直视她:“这些合起来大概一共150万。是我的全部身家。这是一个穷小子以经济的形势能给你提供的最大的诚意。我母亲已经不在世,和我在一起,你不用担心婆媳冲突。另外,我姐姐对我的婚姻无条件支持。”
“大学期间到现在,我一共谈过两个女朋友。”他看着她冷笑,然后说,“我其实也想弄清楚,自己是只因为冲动才和你在一起,还是真的爱你。你笑话我是对的。我不知道怎么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所以只好用这样的蠢办法。总是毫无希望的爱一个人,我也很难受。和她们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长,都没到一年。前面那个女朋友和我分手,理由是我说梦话的时候经常喊你的名字,我用你的名字来设密码,后来也被她发现了,所以我们分手。第二个分手,你也看到了。我到现在,连你之后的第一个女朋友的名字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可是我记得你说的话,你一点一滴的生活习惯。说我犯贱也好,无聊也罢。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是否已经具备和你平起平坐的条件,可不可以重新爱你?”
“这是两个问题。”许悠更正他。
“那就两个问题。从我17岁开始,准备到现在的答案,是不是合格?”陈彻步步紧逼,想握住她的手,又怕她反感了甩手就走,困兽一样,眼睛都要红掉。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当一个男人剖心掏肺的对着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有几个女人会无动于衷?她本来就不是冷血的人。可是他的这一席话,给她带来的只是感动,鼻子发酸,心地变软。还有别的吗?例如心动?例如想投入他怀抱的冲动?例如和他一辈子在一起的渴望?
这才是必须要直视的问题。
“陈彻。你所做的,无可挑剔。你现在已经优秀的让我自卑了。但你不必这样来补偿我。路是我自己选的,不全是你的错。”她回答。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那我,还能不能爱你?”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她说。“如果你想喜欢我,那请便。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爱你。还有一个事实我没告诉你,那就是,我以后生孩子的几率只有10%,不,或许连10%都不到了。”她几乎都听得到他的心滴血的声音,心里生出残忍的快意。
你一句当年无知就可以忘记自己犯下的错,然后从头来过。那我的痛苦,谁来买单?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至少表面看起来是平静的。
可是我们知道,人生不会让你总是那么平静。
那天那一席对话,让许悠忽然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终于知道其实自己心里在埋怨陈彻。说不在意或者遗忘都是扯淡,那本来就是自我催眠。
陈彻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差。
他搬出叶铭锋的公寓,回到了静和花园。平常的晚上都不在办公室加班了,甚至连上班时间都难得一见。
叶铭锋和安芝打得火热,许悠不想看他们黏糊,天天宅在家里上网看电影。
春节过后,许悠回了家。父母看着她眼有忧色,绞尽脑汁四处联系人和她相亲。许悠不厌其烦,大年初三就离家来到N市。虽然平时热闹,但一到重大节日,外出务工的人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N市就成了一片空城。无比冷清。
初四那天晚上八点多,许悠早早进了卫生间洗澡,这里正想着之后该找什么电影看,忽然轰隆隆几声闷响,像电钻,又像火车的汽笛。整个卫生间发抖似的跟着摇了一会,仿佛有火车从楼底的地下开过。一瞬间许悠有点眩晕。
她还在纳闷呢。怎么这个时候了,还会有人用电钻?附近新开了铁路?
可是为什么整个卫生间会摇起来呢?
终于有所醒悟,她抖擞着草草擦了身,穿了衣服,逃出卫生间,有人敲门。楼下的人在门口神色慌张地问:“怎么我的房子在晃,你这里晃了没?”
得到肯定的答复了,才一同如梦初醒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对方紧张地嚷着:“天哪,我老婆不知道在哪里!”冲下楼去打电话了。
许悠颤抖着拿起自己的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父母的电话她不敢拨,安芝还在老家。
慌乱之中最终还是拨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却始终没有按过的号码。那头很快就接通了,陈彻的声音诧异而惊喜:“许悠?你在哪?”
“我在宿舍。地震了……”
“地震?”他在那头迅速反应,大声喊道,“你赶紧下楼,去旁边广场那里,不要坐电梯,走下去!钱啊东西的什么的都不要收拾了!我现在就回N市,可能要两三个钟头,你呆在广场不要动!手机拿着,不要忘了!”
许悠乖乖配合着,胡乱拿了件厚外套和钱包冲出门去了。楼梯间里一片混乱,有人搬家一样大包小包的扛着下楼,也有人身着单衣脚踩拖鞋,一致的神色慌张。出了生活区,平日里空荡荡广场忽然站满的人让她极不适应。还好天气不算差,没有下雨。人群一片嘈杂,大家都惊魂未定,谈论刚才的地震,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地上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脏也顾不上了。陈彻的电话又进来,许悠接通了,陈彻急切问她到广场了没有。
她回答已经在广场。他在另一端稍稍舒了一口气,说:“那你不要四处乱走,我大概10点钟到。”
她便乖乖答应。之前的过往爱恨一概忽略,这时候她唯一想要依赖的,竟然还是这个男孩或者说,是男人。他的声音让她平静。她甚至想就靠在他身上,喘口气也好,能奢侈的打个瞌睡,那更好不过。
人群从之前的紧张骚动渐渐平静来下,说话的嗡嗡声仍然不停,但恐慌终于散去一些。快要10点的时候,手机里收到一条公共短信,说N市刚才经历了一场4。5级地震,为了防止余震或者更大的灾害,请市民暂时在安全的地方呆着。
许悠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又拨陈彻的手机,那边却没有人接。
她估摸着他还在路上,便没再拨。10点半到了,陈彻还没出现,也许差不多到了?
将近11点的时候,她继续拨。仍然没有人接。
她的心渐渐悬起来,开始变得暴躁。隔几分钟拨一次,到最后,手机没有电了。
陈彻一直都没有来电话。凌晨两点过后,一些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