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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仲夏,我在寒冬-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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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痛恨的事情就是逛街买衣服,尤其是不愿意和沈夏歌一起。有时候,我倒是感激学校关于穿校服的规定,这起码还能让我庞大的身躯隐藏在宽大的校服中。虽然穿不出苗条女生那般松松垮垮的样子,但也不至于太过丢人。
当一切都看起来挺美好的时候,中考成绩却公布了。
504分!
我紧握着电话听筒的手,终于可以松开。虽然还不知道今年的分数线,但根据以往的分数来看,这个成绩应该还算不错,属于正常水平发挥,我长吁了一口气。
“啊……颜冬影!”隔壁房间的沈夏歌突然大声疾呼。
“出什么事了?”我急忙奔过去。
“你知道中考成绩公布了么?”她惊恐地问我。
“我知道啊,已经查过了。”
“啊……你都不跟我说一声,怎么样?”
“还成。”我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想太过张扬。
“呜……姐,我好害怕,要万一,我不能和童正新上一个学校怎么办?”
“你的成绩不是挺好的么?”
她突然不说话了,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犹豫了一下挤出了五个字:“我改志愿了。”
……
没有人告诉我……
童正新临时决定报考我们学校高中部,沈夏歌立刻随着他改了志愿。
没有人告诉我……
我想起爸爸让我把学校资料借给她的场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是不是只要沈夏歌能考上最好的高中,我的前途无所谓?
是不是只有沈夏歌才是他骄傲的好女儿?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不能爆发。
我不能把这个家毁了,我不能毁了妈妈得之不易的幸福。
勉强地挤出一丝笑脸,我对沈夏歌说:“没事,那也不代表你肯定考不上……我,后来不是给了你很多复习资料么……”
沈夏歌壮烈地点点头,赴死般地举起电话听筒,拨出了我刚刚拨打的号码。





ˇ懵懂12ˇ 最新更新:20140126 09:13:19


勉强地挤出一丝笑脸,我对沈夏歌说:“没事,那也不代表你肯定考不上……我,后来不是给了你很多复习资料么……”
沈夏歌壮烈地点点头,赴死般地举起电话听筒,拨出了我刚刚拨打的号码。
……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听不见话筒里的声音。
我只能听到我心底的呐喊:490……490……490……
如果她的分数是490,就基本符合我俩的成绩差度,就大概可以说明我发挥的还算正常。
我不是个坏姐姐,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成绩考得不理想……
我只是不希望,她比我强……
“啊……510分!”沈夏歌惊讶地呼喊声将我从我的师姐中瞬间顶撞了出来。
“什么?”我本能地问道。
“510分!我考了510分!天呐……先别太高兴,恩恩,没准儿分数线低呢……”她红了的脸颊反射着幸福的光芒,“啊对了,颜冬影你多少?”
……
我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没有理会她,我跑出了家门……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老天爷!你真的这么讨厌我么?
我一路跑,没有方向的跑……泪水跌落,迷离了双眼。
跑了不知道多久,我沉重地喘息,放慢了脚步……哪怕是难过至此,我仍要被这幅肥的流油的躯体阻碍。
不得已,我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
面前,是一条宽阔的马路。
我看到车流不息,后车紧逼着前车,令它无暇思考地飞奔。
一辆辆车驶来驶往,却不能在我的记忆力留下丝毫痕迹。正如一个人在人间这一遭,世界又记住了什么?
街对面有一个面包店,从里面走出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儿,身后是拿着蛋糕的她的妈妈。
我如此难过,却没有人在意,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理解……
我忽然就想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爸爸只要她一个女儿,那我为什么还要存在呢?
我存在的意义只是多一张要吃饭的嘴吧?还是一张吃的很多的嘴。
我想象着……我就这样站起来,无所畏惧地迎着车流,走向马路,然后会听到刺耳的刹车声,然后我会看到蓝色的天空,然后天空会变得愈加模糊……然后……消息会传到同学们的耳朵里,司楠会后悔没有把同学录还给我,易滔会为我伤心……他们都会来参加我的葬礼,看到爸爸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看到妈妈……
妈妈……想到妈妈,我的鼻翼突然酸痛,豆大的眼珠滚落下来,挂在嘴角,微咸,微烫。
如果我死了……我的妈妈该怎么办?
她一定会自责……后悔带着我回家……
她那么希望我活得快乐……
终于,我再也没了走向马路的勇气。
起身,我和着渐暗地天气,往回家的路走去……
人,总有一天,要了解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
我的生命又何尝只属于我自己……

当我垂头丧气地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正遇见慌忙出来的爸妈。
妈妈像见到鬼一样地看了我两秒,突然就紧紧地把我搂住了:“你去哪儿了呀?你大晚上没事吓跑什么呀?”她对着怀中的我苦恼着,像个孩子。下一秒,她把我推开,狠狠地拧在了我的胳膊上。
疼痛蔓延全身,直至心头。
我哇的一声也哭了……终于,还是要在妈妈的怀里释放。
爸爸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进去吧,孩子都累坏了。”
我机械地坐在床上,身体像被抽干了元气般虚弱,不想起身,也不想躺下。
爸爸推开我的房门,拉了把我的椅子,坐到了我的对面。
“冬冬,什么都不想了,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早上一切都会好的。”
我呆呆地没有动。
“听话,现在想什么都没有意义,分数线还没出来,没准儿是你妹妹超常发挥了而已。”
“你知道我的分数了?”我问道。
“没有……你不愿意说就先不说,我们只是看你的反应……”
“好吧,我知道了,我去睡觉了。”
说罢,我翻身把被子裹在了脑袋上。
对不起,但是我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口气像沈夏歌那样……
被子里,我又流了泪,不知道是为谁。自己,妈妈,还是爸爸。
第二日,我没有出房门,妈妈送饭进来给我吃。
第三日,我没有出房门,妈妈送饭进来给我吃。
第四日,我没有出房门,爸爸送饭进来给我吃。
第五日,阳光特别明媚,我终究还是自己走出了房门,却不见沈夏歌。
爸爸像是看透了我一般说道:“她去同学家住两天。”
没有沈夏歌的日子,我竟然如此适应。
每天在家里上上网,看看书,听听音乐,倒也过得悠然自得。爸妈不在的时候,我还试着自己煮了一包营养丰富的方便面,添加了各种蔬菜。
易滔打电话叫我出去爬山,我找了个借口没去。说到底,我还是害怕她会问我成绩的事情,更害怕知道她的成绩。
然而,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就在沈夏歌从同学家回来的第二天,分数线公布了。
505分。
我以一分之差被放到了待定席上,还真是被爸爸说准了,是沈夏歌她超水平发挥。
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很奇怪,我竟然没有很大的反应,似乎前几天的悲伤已然将我变得麻木。我只是,心微微揪痛了一下,我早就知道,老天爷总是忘记眷顾我。
然而,从某一个角度来讲,老天爷也并不怎么眷顾沈夏歌。因为,童正新落榜了,他连进入待定名单等待缴纳赞助费的资格都没有。
我开玩笑地对她说:“早知如此你就别报一中了,这样你还能给我省一个录取名额。
也许是因为先前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内心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在看到分数线的时候,我并没有太过惊慌,只是内心一个小小的声音对着我的耳朵说了声:“果真就是这样了……”
上天留下了一道有趣的选择题给我:交赞助费去读我内心渴望的一中,还是以高分成绩进入沈夏歌原先所在的九中高中部的实验班?而沈夏歌和司楠都在一中的事实又使这个选择题变得更加难以回答。
那时候家里的经济条件并不富裕。父母虽然都安安稳稳地拿着工资,但是因为家里有两个女儿要养活,所以相对于其他家庭负担自是重了很多。三万元的赞助费虽不至于让我家变得揭不开锅,但也着实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是花在我这么一个并不完美的女儿身上。
当我认为全家都指望着我作出“正确的”选择的时候,爸爸却毅然决然地替我交上了赞助费,甚至我还没来得及真正思考。
面对我惊讶的眼神,爸爸拉着妈妈的手说:“那是自然,自己的女儿当然要受最好的教育……”
我终是无言以对。




ˇ成长1ˇ 最新更新:20140127 09:04:35


当南方土地中金色的麦穗又迎来了收割的季节,我和沈夏歌一起迈入了一中高中部的大门。我背着书包,站在大门口,看着眼前熟悉又有些微妙变化的一切的时候,内心有说不出的感受。
一年前,我是多么羡慕高中部的学长学姐们,今天,我终于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能辜负爸爸妈妈的期望。
最俗套的承诺,往往却是最真实的内心写照。
查看分班名单的时候,我的手心都沁出了汗水。一个暑假的未见,却令再一次迈进这个校园的我异常地期待见到司楠,还欠着我同学录的司楠。
命运有时候就喜欢捉弄满心期待的人们。当我惊喜地看到我和司楠的名字一同写在“六班”的名单之下的时候,身边的沈夏歌突然高亢地喊道:颜冬影,我们在一个班耶!好巧!
果然,沈夏歌,就在我下边的第五个。
我说过,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所以我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喜悦,而是担心。我害怕,司楠会爱上她。
那么完美的沈夏歌。

对我而言,高中的开端比初中要好了许多,我早已不是那个看着碍眼的大胖子,我知道该怎样和陌生人打招呼,怎样去佯装自信地开始一个话题。是的,其实每一个人都会多少自卑,但是成熟的人应该知道何时应当掩饰这种自卑。
比如我。我小心翼翼地避免着出现在沈夏歌的周围。她悦耳的笑声出现在人堆中,我便不去打扰,就好像是丛林的野兽,无需多言地划定了自己的捕猎范围。
正当我和一个戴眼镜的女生闲聊着有关配眼镜的话题之时,角落里的一个身影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那一瞬间,我差点哭了出来,那一瞬间,我以为我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
那是一个穿着某个不知名学校校服的女生,鹅黄色的短发,白色的皮肤,像雪一般的白。她并不胖,但是她像三年前的我一样,蜷缩在座位上,角落的座位上。她的头深深地埋在胳膊里,肩膀在微微抽动。她的安静,与整个热闹的班级组合成一幅不协调的画面,可是画中的人们却不曾看到。
我静静地走过去,坐到了她的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
还未来得及说话,她本能地一震,抬起头来。
“你要做什么?”她警惕地问我,眼中似乎还残留着泪光。
“没有要做什么,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你好。”我尽量地自然微笑。
“不要打扰我休息,我没空理你。”她说,我脸部的肌肉瞬间纠结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他对我的态度令我完全没有想到,还有……她的脸上,是一块一块地斑白。
刚想着再说些什么,她已经又重新把脸埋到了桌子上。
我悻悻地起身,回到了先前的座位上,却再也没了刚才的好心情。
说真的,我不怪她,那种来自于不安全感的自我防卫,我懂,虽然我从不会如此。
第一天的返校日就这样在混乱中结束了,我刻意跟在沈夏歌的身后,保持着5个人的距离,直到远离校门了,才走到她的身边。
“哎呀,你去哪儿了?我还说……你怎么一放学就没影了,也不等我!”
“怕被别人知道我是你的双胞胎姐姐给你丢人呗,miss popular。”我装作打趣般说道,只有天知道我这句话中有多少成分是真心的。
“去你的!怎么我就popular了,你没看这个班的美女超多么?尤其是那个陈蕊,哇……我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都直了,我要是男生都心动了!”
“陈蕊?哪个陈蕊?”
“哎呀,就是那个高高瘦瘦白白的女生,对了,刚才在班里怎么没看到你啊,你去哪儿了?”
“就在班里啊,是你已经被这个花花世界迷乱了双眼,无暇顾及你的亲生姐姐了而已……”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啊!刚才真应该叫你过来!”沈夏歌撒娇地挽住我的胳膊,我嘴上乐呵呵,心里却想着,她可千万别这么做。
回到家的时候,沈夏歌一刻不停地给爸妈讲着,这个班的同学有多好多好,这个校园有多美多美,似乎童正新的落榜已经被她遗忘在了脑后。我却在一旁专心思考着,为什么,在返校日没有看到司楠。
“老公……我想你……”趁着爸妈出去遛弯,沈夏歌这才拨通了童正新的电话。
我转身回到卧室,查看着电话簿里司楠的号码,还是出去打吧,小沈同学估计肯定是要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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