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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想起什么,看一眼辛东来,转而抓住叶菁的手问:“你是博唯的女朋友?”
“嗯。”
叶菁淡淡点头,心中却苦涩地笑了。
辛夫人这么说是客气而委婉的,她很清楚,除却猛禽驻地外,外界没有一个人知道辛博唯有她这么个“女朋友”或是“媳妇儿”。
想起辛东来曾经要给她一条钻链,说是辛夫人让捎给她的,不禁对这位看起来心力交瘁的母亲又产生一阵好感。
辛大首长今天也没精打采的,一只手放在太阳穴上揉了揉,摆摆手漫不经心说道:“苓心,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原来的房间还在,地方你还记得吧?”
辛夫人似是一怔,当着儿女的面,迅速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失魂落魄般点点头。
又幽幽扫视一遍站在面前却犹如隔了千万重山水的儿女,疲惫不堪转身,在辛东来搀扶下,脚步踉跄着朝某个方向走去。
辛大首长仍是一脸表情莫测的样子,转身往门口走。
辛果儿连忙喊:“爸爸,你要去哪里?马上就开饭了!”
辛大首长没回头,寞寞地摆了摆手,“我去办公厅开会……”
叶菁轻轻吁了一口气,这一家子人,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就跟阶级敌人似的,关起门来窝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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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她恰好拥有这样的男子
更新时间:2013…3…7 21:09:20 本章字数:6626
挽住绷着一张冷脸的辛博唯,柔声说道:“咱们去花园走走吧,行么?”
辛博唯没点头也没吭声,面儿上纹丝无波,带着叶菁朝外面走。
小丫头虽然鲁莽,却也知道看眼色,不该问的事情,当然不会自讨没趣。
再说了,给别人做思想工作、安慰人,她还没到这种境界。
于是只做小鸟依人状,乖巧挽着辛博唯的手臂,依偎在他身侧,步子忽紧忽徐,追着鹅卵石上的图案濉。
走完了整座花园,辛博唯始终一声未吭,但脸上的雾霾却逐渐消散,之前那些拒人于三丈之外的冰冷气场已然缓缓清淡。
作为一名必须时刻保持理性的军人,当骤然的事件发生时,他不会允许自己情绪太混乱。
从始至终,小媳妇儿安安静静陪着他,懂事得让他心里一阵暖流涌动褪。
两人在一片人工小湖泊旁的歇凉亭里坐下来,紧紧依偎,并肩看湖里的两只白天鹅。
辛博唯的大手搭在叶菁肩头,目光淡凉,平心静气苦笑一声,“丫头,你大概觉得我很无情吧?”
说实在话,确实是……
“毕竟是你妈妈……”叶菁撅起了小嘴巴,却还是主动替他找台阶下,“不过你应该有自己的道理。”
这可是她的亲男人,纵然有过错,她也是坚决要护短滴!
辛博唯心里热腾腾的,伸手一扳,将叶菁搂在怀中,眼眸内一派潋滟,道不尽的深情满脸颊泛滥。
他淡然讲起过去的故事,语调平静得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那一年,他七岁,大哥十一岁,果儿尚在襁褓中,中间还有个九岁的二哥。
当时父亲才刚刚成为领导人,终日在外忙碌,极少能照顾家中琐事,几个上学的孩子都是由警卫员分别接送的。
不同的年纪,放学时间是不一样的,那一天,辛博唯放学后回到家里,果儿躺在婴儿床上哇哇大哭,保姆急得满脸是汗,怎么也哄不下。
不知父母去了哪里,家里气氛很紧张,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告诉辛博唯和辛东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百无聊赖,各自回房间由家庭教师辅导着做作业。
直到第二天才见到父母,父亲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母亲被推在轮椅中,目光呆滞。
正准备去上学的两个孩子连忙喊着妈妈围过去,可妈妈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痴痴傻傻,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二哥忽然下落不明,问谁都问不出来,而一个星期后,母亲被诊断出患上很严重的忧郁症。
在家中治疗半个月,无果,在医生的建议下,母亲被送往北市芳香山谷进行疗养。
那里空气好,又是一个育香基地,有着数以百计、不同品种的香草,于一年四季交替绽放美丽花朵,忧郁症病人在这里进行疗养,实在合适不过。
可是还没过两个月,芳香谷那边传来消息,武苓心,地位显赫的第一夫人,竟然做出令人嗔目结舌的丑事——同一名法国顶尖级调香师私奔了!
曾经幸福美满、羡煞无数人的一个家庭,就这么破碎陆离了……
五年后,辛东来被送到英国去读高中,小小年纪便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恶少,跟一群黑道人士往来,消息灵通的他打探到了母亲的踪迹,立刻一个人跑到法国,找到母亲,从此他们娘俩在国外倒是团圆了。
后来,辛博唯上军校、进部队,成为一名特种军人。
当年的事情被瞒得一丝不漏,所有的人都以为辛夫人为国献身成为烈士,可辛博唯那时已经七岁了,怎么会不记得其中蹊跷?
二哥的失踪毕竟太过离奇,他利用自身所掌握的技术,花了很长时间去破译各个情报网以及时讯网站的后台历史资料,试图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可是除了在一家报社后台找到二哥失踪那天的新闻关键词外,其他什么收获都没有。
那两个关键词是:领导人,人质,爆炸。
辛博唯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人绑架了二哥,向父亲交换什么,可父亲却不同意,于是便发生一场爆炸,导致二哥被残害了。
这样的推理太过血腥,他宁愿相信二哥或许是放学后贪玩儿躲着警卫员,自己跑出去玩耍,结果走丢了,现在应该还在世界上某个角落生活着。
从七岁那年起,辛博唯便讨厌冰冷无情的父亲,还有丢下三个孩子跟别人私奔的、品质不端的母亲。
二十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想过要去看望自己的亲生母亲,哪怕他明明知道她住在哪里。
“丫头,我难道很过分?”辛博唯淡淡地问,不待叶菁回答,却又轻声自语:“不过分……”
叶菁的心情,已经不能仅用震撼太形容。
她简直是太震撼、十分震撼、震撼的不得了!
那位瘦小的,卑微的伏在地板上上泣不成声,眉目柔和的母亲,她竟然,如此背叛过自己的孩子和家庭?
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啊……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辛博唯的话了。
心里涌上一阵阵哀伤,她的大男人,童年时期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缺少父母的关爱,生活在空旷而又寂静的大宅子里,程式化做着每天必做的事情。
难怪,他脸上总是挂着一层冰冷的凉意。
那层凉意,深深触动叶菁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未明的怜惜倏忽涌出,她如同猛然觉醒的梦中人一般,顿时发现身边这个总是抱着她宠着她,打着她护着她的大男人,他其实,内心深处住着一个受伤害的小男孩。
她将脑袋紧紧抵在他的左胸,在那距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静静聆听强有力的泵动声。
然后,攀上他的脖子,柔柔的,软软的,在他额角印上一吻。
据说女孩子被爱人亲吻额头,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说明那男人把女孩当自己的女儿一般宠爱。
叶菁真的很幸运,她恰好拥有这样的男人……
从来没有如此温柔而细密地吻过他的脸孔——她的唇缓缓拂动,柔软的吻密密麻麻落在他英挺的眉、深邃的眼、笔直的鼻梁、睿智的额、长着青胡茬的下巴。
然后,万般黏腻地,贴上他的唇。
就那么轻轻贴着,安安静静向他传递她无尽的疼惜。
头一回,她打算不惹这男人猴急发火了。
松开唇瓣时,她捧住他的脸,四目相对,盈盈脉脉,认真而羞涩地说:“老公,我爱你!”
辛博唯惊愕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东西见天儿逃避话题,从来不肯说出这三个字!
老男人毕竟是年龄太大了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别别扭扭问了一句:“该不会是同情老子的吧!”
别的任何事情,辛博唯都是绝对的满格电,百分之百信心强大。
可唯独面对自己的小媳妇儿时,心里那个晃悠不定哟……不坚定得连自己都鄙视自己!
“滚——”叶菁气得面目涨红,伸手一推辛博唯,险些将他推进湖里,连忙惊呼一声拽住他衣袖。
辛博唯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啊……猿臂一伸,趁势抱住媳妇儿,二话不说直接压倒,脸对着脸嘴贴着嘴,湖边草窝里打起滚!
哎呦喂……朗朗乾坤在上,湖边还不停地有巡逻的警卫员经过,这脸皮丈二厚的死男人简直一点都不检点啊……
嘴唇差点都吸肿了,这才依依不舍放手,两人站起来,互相拍打身上的草渣子。
相视一笑,缠缠绵绵的,忍不住又抱到一起……
恋爱中的女人格外宽容,叶菁伏在辛博唯胸前,柔声劝说,“毕竟是你的妈妈,刚才哭得那么可怜,我看着难过死了,要是天上能给我掉下来个妈妈,哪怕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我也会幸福得晕过去!老公,一会儿去看看她,好吗?”
辛博唯一怔,搂得更紧一点,用下巴摩挲着媳妇儿那柔软的黑头发,咀嚼着她的话,心里一阵难过,着实不知该如何跟她说刚收到的、关于她父母的机密情报。
不想拂了她的一片苦心,可是他却说服不了自己,于是淡淡地撇了一句:“你要看,就自己去吧。”
二十多年前抛家弃子跟别人私奔的时候,武苓心何曾考虑过自己的儿女?
就连果儿成植物人的那年,她也只是偷偷去医院看了一下,连辛家大门一步都不曾接近。
还在襁褓中就失去母亲的果儿,睡去又醒来,母亲是否大发慈悲回来看她,又有什么意义?
他实在不愿意去那个辛红旗神经兮兮保存了多年,武苓心的那个房间,去看望一位陌生的形同路人的“母亲”。
叶菁只当他是大男子主义作祟,抹不下那个面子。
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辛东来时,那位声名狼藉的恶少曾经拿出一条钻链要送给她,说是转达母亲的心意。
虽然那名钻链最后被辛东来随手扔给一名服务员,可叶菁心里却不得不一直感念着未曾谋面之人对她的那份善意。
于是在辛博唯回到卧室打开电脑与沈涛展开交谈时,叶菁打声招呼,自己下楼去看望辛夫人。
辛夫人,这么称呼其实已经不合适,二十多年前,武苓心跟着那名调香师去了法国的时候,Z国的第一夫人便已经香消玉殒,以为国捐躯的名义躺进了八宝山烈士陵园。
门是虚掩的,叶菁轻轻敲了两声,里面立刻有疲惫嘶哑的嗓音温和地说:“请进!”
那名眉目间溢满慈爱的母亲,满脸倦意,安安静静躺在一张白色藤条长椅上。
乍一看,那熟悉的五官简直令叶菁产生一种错觉——那里躺着的是辛果儿。
毕竟是亲生母女,相貌像极了,只是一个年轻些,一个稍微上了点年纪。
“阿姨,”叶菁实在不忍惊扰她休息,走过去将手中的杯子放到茶几上,轻声叫着,“您喝一点蜂蜜茶吧,润润嗓子……”
那嘶哑的嗓音实在令人不忍卒闻,叶菁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能润嗓子,想了半天也就只想到个蜂蜜。
武苓心坐起来,感激地挤出一抹微笑:“孩子,谢谢你。不过我现在喝不下了,刚刚喝了岳小姐送来的一大盅血燕,胃里还撑着呢。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
叶菁心里顿时一阵不舒服,但却绝不是因为武苓心没喝她冲泡的蜂蜜茶。
岳红速度还真是快,只是不知那一盅血燕,到底是她自己的心意,还是奉辛大领导之命行事的?
抑制住心里的不爽,叶菁浅浅笑着,“没关系呢阿姨,冲杯茶只是举手之劳,谈不上费心。其实,我主要是想来看看您,其实……”
叶菁艰辛地搜刮着能用来安慰这位母亲的词句——“其实辛博唯他,嗨,他那人就是一身犟骨头,脾气古怪得要命!阿姨您别介意……”
“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武苓心喃喃一句,伸手,将叶菁的手轻轻握住,长长的睫毛微微耷拉,晶莹的泪珠扑簌簌滚落而下。
多么温柔而慈爱的长辈啊……叶菁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武苓心是一个抛弃孩子跟别人私奔的人。
武苓心的手指十分颀长,苍白消瘦,骨节高高凸起,枯瘦得没有一点肉,仿佛骨头上面就只覆盖了一层凉腻的皮。
“阿姨,您别伤心,要珍重身体呢……”叶菁慌手慌脚,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措辞。
才刚刚二十岁的她,实在缺乏安慰人的经验,更何况还是一位身份特殊、背负一身荒唐故事的长辈。
武苓心松开叶菁的手,自己拿了一片纸巾擦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