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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师一病不起,最终自己终结生命,并没有留下太多家产,唯独一处栖身之所而已。
阿尔卑斯山下的美丽庄园,里面又住着漂亮的东方女子,趁机觊觎的,试图靠近的,各种麻烦向来源源不断。
武苓已经够深居简出了,可前来滋扰的人还是很多。
最初还能拿出调香师留下的钱雇菲佣以及印度人看家护院,后来经济逐渐拮据起来,不得不辞退了帮佣,一切都得凭自己的双手。
武苓心是纯粹的大家闺秀,出身高贵,嫁了人更是天下第一的贵气,家务琐事哪里沾过一星半点?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豪门大小姐,到了异国他乡,硬是被迫卷起袖管放下身架,洗衣做饭拖地板,人生完全来了个大洗牌。
到了后来,对留在国内隔了千山万水的一对儿女思念至深,神形枯槁,三两天病倒卧床成为家常便饭。
如果不是那个狂妄而又叛逆的少年风尘仆仆寻到阿尔卑斯山下,武苓心的一缕枯魂不知早就被野风吹到何方,恐怕早就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了。
打黑工、照顾母亲,撑起艰辛的生活。
正值叛逆期的儿子,本来生性便有些糙劣,又加上生活的压力以及缺乏正常引导。
一步一步的,便成了后来的模样。
武苓心说,果儿成为植物人那一年,就是辛东来通过黑社会设法将她辗转送回,她才得以偷偷溜进病房看一眼昏睡不醒的女儿。
母亲的爱便是如此,对于自己的儿女总是给予最大限度的宽容,同时也盼望着外界也能给予自己儿女这样的宽容。
叶菁和辛果儿低头喝汤,间或附和一下,照顾武苓心的情绪。
这汤,辛博唯却是不喝的,滋补气血,是女人喝的汤,他才不会向辛东来那样,拿着什么都往嘴里倒。
只坐在叶菁身边,一个劲儿给她往碗里添,眼神宠溺得就像无边无际的蜜罐儿,“吹吹,别烫着……多喝点!”
辛果儿捻着汤匙看呆了,愣愣转头打断还在兀自替辛东来正名的武苓心,“妈妈,你看他们,太肉麻了吧!”
“嗯?”武苓心猛然回过神来,瞅着辛博唯和叶菁那副千年恩爱的甜蜜模样,终于舒展眉头,打心眼儿里欢喜起来。
沉冗而寂静的辛家大宅子,有了两个儿媳妇,眼看着又要有孩子,是不是,终于能够重新回到二十年前的欢乐气氛了?
辛红旗嘴上没说,可一直留着武苓心的房间,并且在她回来后,要做什么,他便默默支持。
毕竟是身在上位者,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浮浅于表面,可武苓心却知道,他对她,始终留了一席位置。
虽然有些事情永远也不可能改变,涉及到国家的荣誉和信用,已经发生的既成事实不可能再推翻重新下定论。
早就已经是烈士的武苓心,绝对无法再次回到辛家,继续做第一夫人。
幸好武苓心参禅多年,对这些浮云般卷卷舒舒的镜花水月早已看得淡泊如湖面。
二十年过去,除了这几个儿女,不会再有谁能惊扰她方寸之间那一池开满洁净莲花的静田。
等博唯的媳妇生下孩子,等辛红旗接纳博唯夫妻俩,等叶菁和岳红妯娌俩关系缓和,也要等东来和博唯能真正成为互相帮衬的兄弟,还有,等果儿彻彻底底放下多年前的心结,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人生。
到那时——武苓心安安静静地想,到那时,她就再无挂碍。
到了傍晚时分,警卫员们开了电闸,华灯初上,灯笼透着大红喜气,缠绕在树藤上的彩灯带也全都闪烁起来。
珍奇花卉绿植与这些彩灯相得益彰,和谐而静谧,低调而华美,果然是天家后花园,火树银花,处处流光溢彩,华贵之气再无人能比。
轿车一进院子,辛红旗立刻便板了脸。
“关掉,通通关掉!像什么话?”
新年颁发的一号文件精神,首要一条便是倡导廉洁节俭,自家后花园儿却灿灿一片地耀眼,实在不像话。
虽然在Z国,大领导的后花园绝对无人敢偷。拍曝。光,也不会有任何舆。论方胆敢介入宣扬,可以身作则,向来是辛红旗的一概作风。
其他人不敢说话,可是却也站着没动,表情尽皆迷茫,这灯,到底是关还是不关?
辛红旗对时隔二十年后归来的武苓心处处忍让,几乎已经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警卫员们颇显踌躇,既不能违抗大领导的命令,却也不能惹武女士不高兴。
当然,最终还是不得不服从大领导的命令,怏怏跑着去关了灯。
辛博唯上楼跟驻地联络,询问驻地过年事宜,辛东来和岳红关了门,在屋里乒乒乓乓的,也不知道是辛东来在挨打,还是在摔东西。
辛果儿同叶菁一起坐在武苓心房间内,看某一知名品牌婴幼儿产品公司总裁辗转托人送来的婴幼儿用品及小衣服图样。
正咭咭咕咕聊得欢,忽然窗外一黑,花园里的热闹喜庆景象顿时随之熄灭,顿时丢下手中图样,齐齐站立起来。
辛果儿拨腿往出跑,“谁呀,这么讨厌,我去看看!”
还没走出去呢,便被客厅内一声洪钟般的怒喝震得又吐着舌头退回来——
“彩灯全摘掉!乌烟瘴气,像什么话!”
叶菁和辛果儿对一下眼儿,嘻嘻偷笑。
武苓心坐不住了,脸上挂着薄怒走出去。
“一会儿肯定又得打开,你信不信?”辛果儿冲叶菁眨巴眼睛,要跟她打赌,“要是亮了,你包里那只小玻璃房子送给我,行不?”
辛果儿说的玻璃房子,是叶菁和辛博唯在芬兰住的玻璃房子模型,拧开发条,便会喷发出漫天星光,做得十分逼真。
叶菁扑哧笑了,立刻取出来塞到辛果儿手里,“不用打赌,我也送给你!”
“你跟三哥就是睡在这里面的啊,好浪漫哦……”辛果儿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小玻璃房子透出的灯光照着她的眼睛,熠熠生辉,满满的全是羡慕。
“喜欢这个啊?”叶菁微笑着说:“你以后度蜜月也可以去那里,躺在玻璃房子里面看星星,还有北极光,去一次,确实很难忘。”
“再好的景色,也得有心爱的人陪着才好,否则了然无味……”辛果儿的眸子逐渐晕上一些黯淡,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欢快,似乎有些缥缈。
这孩子……
看着辛果儿,叶菁总是想起豆蔻,心不由得便漾开了柔软。
抚抚她的肩,柔声说:“果儿,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心爱的人也会有的!你这么漂亮可爱,只要你愿意,各种类型的大帅哥绝对趋之若鹜!”
笑着挤眼睛,“到时你可别挑花了眼睛才对哦,闷***的,妖孽的,小白兔的,欢脱的,妩媚的,威武的,雄壮的……各种风格齐齐涌来,总有一款是适合你的,对吧,嘿嘿!”
辛果儿撇撇嘴笑了,“难怪三哥这么喜欢你,原来你这个坏女人这么会哄人开心!谢谢啦!”
唉……叶菁一头黑线……
好吧,坏女人就坏女人,只要把这孩子心结能帮着打开就好。
叶菁可不是大爱无私的圣母玛利亚,帮着辛果儿打开心结,当然对她是有好处的。
免得这孩子一天到晚瞅着辛博唯证愣出神,别人瞅着看笑话,她自己看着心里更不是滋味儿,嘤嘤!
“果儿,你说,”叶菁循循善诱,“苏篱怎么样啊?是你喜欢的类型不?”
“我最喜欢逗他玩儿啦!”说到苏篱,辛果儿立刻眉开眼笑,但立刻又垂头丧气了,“可是他似乎对我不感冒呢,总是躲着我!”
叶菁哭笑不得,“果儿,感情这种事情是要以心易心的,你老是逗他玩儿,一点诚意都没有,他怎么可能不躲着你,人家又不是玩具,有思想有感觉有需求的嘛!”
辛果儿撅起嘴巴哼唧,“那你告诉我,苏篱的需求是什么?”
……
叶菁顿时也茫然了,苏篱的需求,是什么?貌似她也说不清楚啊!
或许,她不能说清楚……
这下,辛果儿再喊她坏女人,她也终于不觉得过分了,呜呜……
“嗷亮咯!哈哈!”辛果儿忽然大笑雀跃起来,指着窗外复又流光溢彩的火树银花,笑得无比孩子气,“坏女人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哈哈!”
叶菁还在兀自沉思着,苏篱啊苏篱,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
除了陶甜甜,再没人知道,此时此刻,苏篱最最需要的,其实只是一个肩膀。
对,一个坚实有力的,女人的肩膀!
拘留室的长条凳可真冰凉啊……苏篱裹紧单薄的白色外套,往陶甜甜身边又挪了挪。
抽抽鼻子,咕哝,“冷!”
陶甜甜大大方方拍自己肩膀,“小子,往这儿靠,老娘给你温暖!”
不容分辩,一把将苏篱揽进怀里,两根纤长玉指捻捻那件单薄的休闲西装。
一脸鄙视,“啧啧,这么单薄,你小子只顾拉风不要命,冻死你这货,活该!”
“冷……”苏篱耍赖皮似的往陶甜甜身上贴,脑袋卑鄙地往下拱了拱,嘀咕,“饿!”
尼玛,你顶的是老娘的什么部位啊!
陶甜甜顿时怒吼一声把苏篱踹开,“你个没脸没皮的货,老娘给你肩膀靠,你靠哪儿去了嗯?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饿是吧,回家找你妈吃奶去!”
苏篱笑吟吟缩着肩膀又赖过来,抱着陶甜甜胳膊撒娇,“别这样嘛甜甜姐,我就是想吃我妈的奶,也够不着啊!咦,这是什么味道——”
耸起鼻子,满面疑惑,在陶甜甜胸前嗅嗅。
陶甜甜还没说话呢,他倒是先羞红了脸,“奶……好像是奶味儿!”
陶甜甜的肺险些被这货给气炸了……她一个没生过孩子的,哪里来的奶味儿!
忽然想起来,连忙解释:“我早上起来冲奶粉,不小心把奶粉撒衣服上了。”
苏篱凑过去上上下下又嗅嗅,恍然点头,“嗯,甜甜的,香香的,暖暖的,真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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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人间烟火轰天又一年,我自稳坐土牢把心观
更新时间:2013…3…7 21:09:33 本章字数:6484
说话间,顺其自然,脑袋又磨磨蹭蹭靠到陶甜甜胸前。
陶甜甜拍着这货的文艺小卷毛,忧心忡忡嘀咕:“要不,咱们还是给菁菁或者豆豆打个电话,让来捞咱们出去吧?那两姐妹老公都是有本事的,捞个人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咱两何必装硬汉,在这冰窖里等着过春节?”
“此言差矣,”苏篱摇头晃脑地开喷:“春节年年过,年年无新意。甜甜姐今年何不与小弟一起,在这冰窖里辞旧岁迎新春,隔着小小的天窗瞭望人世间烟花璀璨,岂不别有一番滋味儿!”
“滋味你妹个腿!”陶甜甜恨得咬牙切齿,嘭,在这小子脑袋瓜上毫不留情锤了一拳,“你以为老娘不冷不饿啊,有没有长心眼儿?真是!”
她当然知道这货好面子,不愿意被辛博唯或沈涛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儿謇。
殊不知好汉不吃眼前亏,那才是硬道理。
面子,值几两几钱?
甜甜如斯开导时,苏篱挠挠自己的小卷毛,胳膊滑下来,顺便把甜甜的腰箍得更紧了些,幽幽叹了一声:“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唉!追”
这话满面幽怨,桃花眼内波光粼粼,闪烁的,全是满满的忧愁啊!
且又加上天生如同秋风萧瑟般的嗓音,陶甜甜那颗娘子汉的强大心脏顿时犹如被投入一颗小石子,涟漪迭起,保护欲神马滴,统统激荡而起!
心一热,搂住苏篱的水蛇腰,抚抚那一头柔软的小卷毛,活像抱了一只贵宾狗,仰天长喟之:“老娘要不是有了小鸣鸣,绝对要收了你这个小受受,尼玛一点仅存母性全被你激起了!来吧,在这个月黑风高基情汹涌的夜晚,来我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心里,老娘陪你在局子里过春节!”
原以为小受受这厮定然会激动万分踊跃响应然后猫儿似的乖乖接受这份伟大的母爱,不料这货听完这番激情澎湃循循善诱的话,竟然浑身一抖,打了个寒噤!
然后极其不给面子地从甜甜怀里拱出来,站在造型简陋的长条凳边,一只脚踩上去,身体微躬,右手潇洒地拨一拨鬓边小卷毛。
黯然神伤,一声长叹,“来你怀里,或者不来,你就在这里,不增不减;去她心里,或者不去,她就在那里,不悲不喜……甜甜姐一份厚爱明月可鉴,小弟并非木头,孰能不知?只可惜,她比你先到啊!”
说罢还警惕地将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你你你,别过来啊!”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条凳冰凉命运可叹,陶甜甜不过是逗弄这小子调节一下气氛、苦中找点乐子罢了。
谁料这厮竟然开玩笑还把自己三观姿态摆的那么高,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