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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耿妈便停住了嘴,因为她看见了从车上下来的崔特助。跟耿爸一样,她也被崔特助毕恭毕敬的态度弄得有些不自在。
回到家后,她便问起了女人工作的情况。耿佳慧只是含糊地说目前在一家大集团当一个中层小领导,耿妈又详细问了下她的收入后,听到耿佳慧月收入不低时,眼前一亮,踌躇了一会,对她说,自己已经托联系打听了一下,她哥哥这案子可轻可重,上面的人跟委托人暗示了下,要是能拿出20万疏通一下的话,最多一年就能让哥哥出来。
“佳慧啊,你这一年的年薪就有将近二十万了,你看看能不能把钱凑一凑,想把你哥弄出来再说,你哥在看守所里呆得人都瘦了两大圈,他要是真被关个三年五载,我看他这小家可就要散了……”
耿佳慧没有说话,她其实思绪有些飘远啦……当年,佟然被抓进看守所里,是谁给他送的食物,又是谁在为他上下奔走。有些事情,是禁不起想的,不然就像被狂风拔起的老树,硬生生地拽起,只会扯出一阵揪心的断根之痛。
耿爸心疼地看了下女儿变得有些发白的脸,他虽然不知道女儿在想什么,但是却觉得,老伴儿的话太不中听了:“你行啦!真当女儿的钱是大风刮过来的?她现在是没有对象呢,这要是找到了合适的,我们连陪嫁都应付不起,你是打算让女儿过去被公婆背后笑话吗?”
“……可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子在里面活受罪吗?实……实在不行,把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卖了,我们出去租房住好了!”看着耿佳慧也不接腔,耿妈被儿媳妇气得一直没有消下去的火,腾一下又起来了。
耿佳慧知道,妈妈说的并不是气话,为了儿子,别说房子,就连卖肾她都肯!不然当年怎么会为了哥哥腿受伤的事儿,那么长时间都有不跟自己说话呢?
可是砸锅卖铁把哥哥救出去后,哥哥的脾气真的会改吗?当年,他偷了佟然五百万,现在,他又害得那么多的亲友倾家荡产,妈妈现在还在想怎么给他擦屁股,她是怕了,真怕哥哥照这样发展下去,以后惹下累积家人,谁也弥补不了的滔天大祸来。
“妈,你卖房的话,我不反对,现在周围的邻居都被哥哥招惹得差不多了,你们到别处买房,换换环境也好,但是……如果你要拿着这笔钱去捞哥哥的话,我还是那一句,把我的钱先还回来,剩下的,你想怎么花都行……”
“死丫头!你也变成白眼狼了!你也不看看你哥现在为什么会这么惨,他找个那样的农村女人是因为什么原因!要不是你!当初非要跟个黑社会流氓谈恋爱,你哥哥会变成瘸子吗?他要不是身有残疾,现在工作、媳妇哪一样不会比现在好?”
说着,耿妈冲过来就要打耿佳慧,被耿爸死死地抱住,拉扯间,老头子的眼镜都狼狈地挤掉在了地上,被耿妈一脚踩个稀巴烂。
耿佳慧微微地苦笑,感情儿谁都是苦主,可是她憋闷在心里那么久的委屈该跟谁倾诉?面对佟然的时候,她是千万个对不住,是自己的哥哥害得他锒铛入狱,倾家荡产。面对父母的时候,她还是千万个不应该,不应该认识佟然,为哥哥腿瘸埋下导火索。
深吸了口气,她对爸爸说:“爸,你别拦着妈妈了,她要是觉得打我解气,那就狠狠地打吧!不过,我真是一分钱都不会出的,因为……我还在替哥哥还债……”
这话让耿妈顿住了,她听得一愣,却知道自己的女儿可不是会撒谎的人,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儿子又偷偷玩麻将输了钱,让妹妹偷偷地还上吗?
耿爸也着急了:“慧慧,这是怎么回事啊?”
耿佳慧如同在讲述一件旁人的往事一般平静,将哥哥当年偷了男朋友五百万,害得他进了监狱,也害得自己烙下终身残疾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听得耿爸嘴巴大张,耿妈也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了,半天缓不过来神来。
“当年是五百万,现在是八百万,爸妈你们能一辈子看着哥哥吗?他要是闯下了连钱也救不回的大错,你们还能有几套房子去救他?”
“这……这你都是听谁胡说八道的?不会是那个流氓又回来找你了吧?”耿妈还是有些不信。
耿佳慧苦笑到:“哥哥可是被同学碰破了皮儿,都要回家跟你们告半天状的人。可是当年落下了残疾,你们问他原因的时候,他哪一次不是支支吾吾的?连半点义愤填膺都没有。倒是对我,比以前更好了,我那时也有些傻,只以为哥哥见妈妈不肯理我,在宽慰我,怕我难受,可是现在看来,有没有点做贼心虚的意思呢?妈,你要是还不信的话,下次再看到哥哥的时候,就当面去问他吧……”
说着,她拎起了自己的行李箱:“我公司在酒店给我订了房间,就不在家住了,明天,我会去找知名的律师,看看按正常的法律途径,可以怎样帮助哥哥,你们有事就打我的电话……”
说完耿佳慧拖着行李箱,开门走了出去。耿妈没有出声叫她,她也并不意外,倒是爸爸追了出来,关上了门后,要拽回她,并刻意小声地说:
“都到家了,出去住什么!你妈那个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她过了这个气儿,就好了,你还跟你亲妈置气啊!”
耿佳慧拉着爸爸的说,微微一笑:“我能跟妈妈置气吗?她心脏不好,现在又正生着我的气呢,我在她眼前晃,她反而不好消气。只是她要是私自卖房的话,爸爸你可要坚定立场,我那大嫂也不是好相处的样子,你们没了房子,也不能跟哥哥他们住在一起,只会让哥哥以后做起事来更横冲直撞……”
耿爸叹了口气:“我明白,孩子,你啊……你说你在还债……是当年那个小伙子又来找你了吗?”
耿佳慧踌躇了一阵子,却知道如果不说实话,不能让妈妈绝了拿钱解决问题的心:“他……就是我现在的老板,我现在打工还债……”
耿爸的手都有些抖了:“他……没有为难你吧?”
耿佳慧扑哧笑了出来:“他现在是正经大老板,又不是真像妈妈说的是玩横的流氓。我也是正经地做事,五百万数字看着很大,但是一旦项目成功,按我现在的年底分红比率,很快就会补完的。”
耿爸听了女儿的话,却并没有放宽心,他这个女儿啊,报喜不报忧,耿家的好养分都在这乖巧的女儿身上了,儿子但凡有一点妹妹的懂事,这家里的日子得过得多舒心!
他当年虽然没有见过耿佳慧的男朋友,但是一个开酒吧的男人,身上的江湖气得有多浓啊?他被自己的儿子害得入了监狱,心里的怨气能小吗?如今应该是特意又找上了佳慧……真是越想越担心。“
“不行,佳慧你辞职吧!那钱也不能只靠你一个人还,这人在屋檐下怎么能不低头?咱们找个别的工作也照样还他钱……”
“耿总,公司方才打来电话,策划部有案子需要您的电子签名。”
崔特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楼梯的缓台上,打断了父女俩的对话后,并走上来伸手接过了耿佳慧的行李。
耿佳慧拍了拍父亲的手背,说了声明天会来接他们去律师楼后,便下了楼。
进了车里,耿佳慧接过打开可视电话的掌上电脑,却发现电话的另一头是佟然。
“我交代了崔特助,你不要去酒店了,住着不方便,我在省城,你直接过来吧……”
“可是我……”
“我已经替你约好了律师,明天会有车去接伯父伯母,你不用担心了。”
听到这,她突然瞟了一眼崔特助,有些明白这位特助很有007的潜质,不知方才趴在自己家门前偷听了许久,又跟老板汇报了……
“佟然……你不用……”
“我只给你预约,律师费你自己支付,你哥能判多少年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男人的表情还是一贯的冷峻,耿佳慧却发现发现他的表情堪称愉悦,这男人很高兴,却想装酷的时候,眉梢会微微上扬。
记得当年,自己第一次主动献吻,献出自己初吻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死德性,嘴里嫌弃着自己笨拙的吻,眉梢却微微上扬,深邃的眼紧紧地盯着她嫣红的唇,然后就是一记足以让人窒息的深吻。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高兴什么?是又并购了一家上市公司,还是又赚进几个亿?还是……又赢得了一个天真稚嫩,香艳可口的姑娘的心?
唯一清楚的却是,能让男人这么快乐的人,不再会是已过最好年华,身心俱疲的自己。
☆、59。第五十九章
佟然放下电话后,好半天,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消减,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么神清气爽。只是听到崔特助说,女人为了维护自己,毫不留情地痛骂着那个软蛋哥哥时,笑意就一直有增无减。
开车的司机跟随佟总多年,此时看到阴晴不定的老板坐在后面一个人发笑,真是堪比心理惊悚片。
幸好当驶进佟家的大宅子时,老板笑了一会便自动收起了笑脸。
佟然下了车后,走进大厅里看了看只有仆人,便问,“姨呢,”
“她在后面的花房里,嘱咐说您要是回来了就去那见她。”
佟然听了微微一笑,并没有依言出去,反而转到客厅一旁的书房里,在红木的书架上,来回看了看,挑了本伦西斯利克特写的《管理的新模式》,然后半躺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悠闲地看了起来。
佟家的老爷子就是个车间工人出身,当年娶了厂长的千金,肚子光长油水不填墨水。倒是他的后妈,大学出身,当年的秘书一路算计着上位,终于转正之后,倒是充分地充实进修了一下,所以家中的经营管理方面的书籍全是老太太的珍藏。当年就是没有什么长江商学院,不然依着他们家这位老太太的劲头真是能泡一个“楼王石”,给他死去的爸填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这老太太也挺沉得住气,厚厚的一本书看了大半,她才慢慢悠悠地拎着一把修剪树枝的长剪刀从后花园里转了回来。
“佟然,来了多久了?怎么不叫人去喊我呢?”佟老太太坐到佟然的对面,摘掉了胶皮手套后,笑着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
“听说您再伺候你那几盆宝贝,不想打扰了您的雅兴,倒不如在这看一会书。”
佟老太太擦好了后说:“看看也好,毕竟你现在管理的企业越来越大,便能体会到家大业大,人多事多的烦恼了。这治家、治业同治国都是同一个道理,身居上位者,要学会制衡,更要学会看该看之事,分出个轻重缓急来……”
佟然把书合上,甩放到了对面的茶几上:“这点就不需要从书上找了,咱家的老爷子就是个中翘楚了。任由一群耗子在眼皮底下挖洞,身居高位,悠悠闲处作奇峰,来个睁眼瞎!”
佟老太太还是摆出一副慈母的架势,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继子,仿佛没有听出他口里的讽刺就是自己和自己娘家的那帮子亲戚似的。
“然然啊,我可是听你哥哥说了,说你生他的气了,先不说你们到底是一个父亲的亲兄弟,就算是公事上现在也是在强强联合,可不能为了些芝麻绿豆的事情跟你哥哥扯破脸啊……”
佟然慢慢坐直了身子,站了起来,佟母瘦弱的身材被罩在男人高大的身影里。
认真去看,那张精心保养的脸上残存的风韵,正被顽固爬来的皱纹逐渐割裂,记忆中,每次这张脸出现在自己的妈妈面前时,就会让妈妈躲在屋子里一阵歇斯底里的痛哭。
所以年幼时,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以为这个女人一定是像他母亲所说,是个祸乱人间的妖孽,妖法无边而心存畏怯。
但是现在,这个女人所有的妖力都被时间抽干碾碎。如今她一向习惯俯视那个年j□j孩的头,正在微微扬起,略带乞求地望着自己。
他知道这个女人在担心什么,她担心他谦和有礼的背后,包着毒瘤揣着王水。
佟然倒是不太心疼自己亲生的母上大人,事实上当一个女人怨天怨地,就是从来都不抱怨自己选人的眼光时,其实这是一个内心很强大的女人。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母亲当初四处求医,拼了命地才生下自己,并不是出于对父亲的爱,也不是一个女人天生的母性,她只是极尽所能地给她心中的那对狗男女添些堵而已。
记得母亲唆使着五岁的他往爸爸的情人水杯里偷偷扔虫子时,他被生气的老子用脚在地上踹中得直打滑时,他的亲妈就在楼梯上,看着跑到水槽边狂吐的女人笑得惬意而满足。
也就是从那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