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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地就进入了房内。
沈天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唐秀自第一天来看望他后，并没有再出现。他母亲到是隔一天就来，只是每每进门后，就开始念经诵佛，也不跟他多说一句话。
突然而至的医生和护士，让沈天的脸色微变。适才刚刚拆过纱布，怎么又来个面生的医生。他扶着床沿才坐起，颈后便袭来一阵劲风。
活动了下手腕，廖东虎帮他盖好薄被。取出他头下的一只枕头，轻轻放到他脸上，双手捉稳两头往下捂紧。随他来的女人，害怕地闭上眼睛转过身，双手发抖地握着门把手。
突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还伴随着女人低低地呼叫，“阿天，你在里面吗？”
门后的女人一哆嗦，不由自主地把门拉开。廖东虎低咒一声，丢了枕头，拉起女人的手飞快蹿出门外。
彭金花被里面冲出来的人撞到，心底大骇。她顾不上追赶急急冲到床边，拿掉沈天脸上的枕头，才发觉他已经气若游丝，一动不动。惊魂未定的她回过神，大喊大叫地冲向门外，“杀人了！杀人了！”凄厉地喊声，从病房一路响到电梯厅。
护士站的护士听见喊声，立即乱成一团。她们以为又发生流血纠纷，纷纷往桌子底下躲。彭金花追不上凶手，随即转头往回跑。拐弯的时候，走廊尽头一个镇定自若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已经跑过去的她，退回来仔细端详。确定真的是那个人后，她捻起脖子上的念珠，嘴里喃喃地念着佛经向他走去。
“是你派人下的毒手。”苍桑绝望的语气，平铺直叙不带一丝的疑问。彭金花在他身后站定，消瘦暗黄的面庞冷若冰霜。
“不是！”林礼松口齿清晰干脆利落的予以否认。
“孽债啊！不管是不是你，今天既然碰到了，我也不想再瞒你。小天是你的亲儿子！东平才是我和老沈的儿子。当年在医院，是我央求护士把他们给调换了。”彭金花兀自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流下两行浑浊的泪。
“你说的是真的？！”林礼松扭转轮椅，暴怒地盯着她。
“当年你趁老沈不在家，强行要我的时候，我就在等
！等你有一天，亲手将自己的儿子杀死！哈哈哈！”彭金花悄然后退，始终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贱货！”怒不可遏的林礼松突然站起来，腿伤未愈的他，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地。
“报应来了！哈哈哈……”
等林礼松从地上怕起来，彭金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唯独她癫狂笑声，还在走廊回荡。他坐回轮椅，急不可耐的冲向沈天的病房。
病房门口，里里外外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林礼松扯着身边的围观群众，焦急地打听里面的情况。那些人说还在抢救，貌似没死。
心有余悸的林礼松，一颗心七十八下疑虑重重，悄悄返回自己的病房。沈天的眉目确实和李锦双很像，以前他怎么没发觉呢。进了病房，他仔细回想着此前种种，立即把才离开的何炳成召回来。
******
褚子杰早上被林礼松支开后，乔装打扮，跟蹲守在附近的队友汇合。白色的金杯车，隐在医院后方的围墙下。褚子杰和周庭宇他们，躲在车里，目不转睛的看着监控屏上的画面。
守了一早上，除了他的私人医生出现在画面中。再有就是医院的两个医护人员，他们交谈一会后随即离开，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周庭宇将那段，医生领着护士进门，到离开的视频调出来。反反复复地仔细观看。褚子杰抱着便当盒，狼吞虎咽一气，口齿不清地提醒道：“把全院医生的照片拿过来，再依次比对看看，有没有和这个相似的。”
“也好，我带着资料回队里找技术科。你吃完了赶紧滚回去，身份暴露可不是好玩的。”周庭宇摁下暂停键，拿起便当开吃。
其他刚吃饱的人，接到瑞涛的电话，说他正往这边赶来。褚子杰拉开车门的手顿了下，随即关上。他还有些情况，刚好要跟王瑞涛汇报。点了根烟，他狠吸一口。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上已经定格的画面。
点开视频，他调慢速度，重新观看。虽然那名医生带着口罩，但是左脸脸颊上，隐约能看见一道模糊的疤痕。似曾相识的面目特征，顿时让他陷入沉思。直到手指被烟头烫到，他才惊叫出声，“周哥，你仔细看这个人。是不是觉得很熟悉？特别是脸上的疤。”
周庭宇放下便当盒，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确实，那医生露在口罩外的脸上，真的有道凸起的疤痕。他拍了下脑袋，暗骂自己粗心。来回看了几十次视频，居然错过这么重要的信息。
余下两名队员也凑过来，仔细观看已经被褚子杰放大的影像。四个人的脑袋紧紧挤在一处，连王瑞涛到了
都未发觉。
“有没有新进展？”王瑞涛拉开车门坐进去，再顺手拉上。
“中午拍到有陌生的医生，进入林礼松的病房，我们怀疑此人就是枪击案的主犯。”褚子杰往里挤了下，给他让座。
“我看看！”王瑞涛点开视频，一点一点的往下看。蹙起的眉峰，渐渐拧成川字。刀疤脸、左侧、体型偏瘦，身高在在165175之间，年纪约40岁。
他对照着周庭宇刚写下的记录，灵光一闪，想到了公安部发布下来的通缉犯头像。“这个人恨可能身负命案，小周你现在和我回队里比对资料。”王瑞涛收起记录，“小赵你俩接着监视，发现可疑的情况立即通知。”
安排完工作，王瑞涛拉开车门正要走。褚子杰的电话意外响起，他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飞快摁下接听键，“你好！”
“钟南现在在我手上，不想替他收尸的话，明天中午带50万美金现钱，来闸口酒精厂。一手交钱一人交人！”经过和音处理的声音，阴森森地从话筒里传来。
褚子杰还想说些什么，对方已经挂断。
、第五十五章 前路未卜
一夕之间，H市政局动荡。
负责调查，多名官员违纪的中纪委工作组，于今日下午4时抵达H市。
常务副省长黎浩斌、省公安厅厅长姚文正、省国家税务局局长张显华三人，因涉嫌严重违纪，同时被双规。常务副省长一职暂时空缺，省国家税务局局长一职由副局长兼任。
公安厅副厅长卢庆柏暂代厅长一职，负责继续侦查，近日内市里发生的几起枪击案。此前被带回省公安厅的孙老板等人，因聚众赌博、私设赌场、贿赂官员等多项罪名，被检查机关立案批捕。
王瑞涛和褚子杰他们刚归队，就听到有利于他们的大消息。本该庆贺的几人，因钟南被绑架一事，个个愁眉苦脸。王瑞涛把中午录到的视频，送往信息中心。随后将钟南被绑架一事，上报给卢庆柏。卢庆柏听完报告，立即通知众干警，紧急召开案情分析会议。
天色渐暗，省公安厅办公楼，7楼的多媒体会议室。愁眉苦脸的一众警员，围坐在长长的椭圆形会议桌四周。会议室正前方，大幅的投影幕布上，通往闸口酒精厂的各个路口，已经被红圈圈出。
紧张压抑的气氛，从中午一直延续到现在。会议室里在座的人，部分是省刑警总队的破案精英。另一部分，则是国家公安部委派过来的工作小组。
信息中心，负责追查电话来源的两名警员，已经调试好机器，正在不安的等待着。会议室内一派萧杀之气，办公楼下严阵以待的狙击手，早已候在车内，随时准备出发。
时间紧迫，关于如何营救钟南的计划，还未最后拍板。会议第一次结束时，王瑞涛在卢庆柏的指示下，挑了几名精干的手下，紧锣密鼓的进行部署。不料，车子才离开公安厅大门，绑匪后脚就来电话威胁。说：如果胆敢私下派人去查探设伏，钟南将会死无全尸。
短暂的通话，在钟南凄厉的哀嚎声中结束。由于通话时间过短，技术员未能及时定位信息来源。绑匪的反侦察能力之强，大大超乎了他们的意料。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不得不被迫取消原先的计划。一干人返回会议室，绞尽脑汁地思索对策。
连续多个提议被否，卢庆柏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虽说他已经当上代理厅长，若此案处理不妥，恐怕他副厅长的位置，也得拱手让人。
坐在卢庆柏左侧的王瑞涛，同样一筹莫展。他从警多年，办理刑侦案件甚少失手，如今还是第一次被绑匪耍得团团转。无计可施的他，不耐烦的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犹如困兽。
作为公安部委派下来的，小分队队长，方家源比王瑞涛还要着
急上火。H市地下赌场一案，眼看就要结案，这个时候却有人，先制造了骚乱，紧接着绑架干警。此案不破，他有何脸面去跟外公邀功。
想到外公，他一拍脑袋立即跟王瑞涛，还有卢厅长商议。刚要打电话，会议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一直绷紧神经的众人，吓了一跳。顾立夏背着电脑，走在前面，身后赫然跟着杨杰和陈伯。
“外公，我刚要请你过来。”方家源一见到自己的外公，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外公是他从小到大的精神偶像，有外公在，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这也是他为何选择从警的原因所在。
“臭小子就嘴巴甜，要不是妹妹仔打电话给我，我还在家跟你妈妈怄气呢！”陈伯笑嘻嘻地跟他眨了眨眼，抽出手拍了拍杨杰，“后生仔快去吧，这帮粗人都急出尿了。”
陈伯善意的玩笑，让室内的空气活泛起来。大家都咧着嘴，苦笑出声。
等顾立夏将电脑接到投影仪上，杨杰把自己和她修改过的地形图打开，仔细地开始解说。他说完之后，换陈伯过去分析案情。
陈伯不愧是多年老手，他指着酒精厂周边的地形，冷静而条理清晰地说：“此地不会是绑匪，关押人质的地点。你们看四周的出口，没有一处是可以来去自由的。”停了一下，他继续道：“真正的关押地，应该是距此两公里的，已经废弃的闸北铸件厂。”
“陈老的想法很有新意，但目前的情况是，绑匪好像知晓我们的一举一动，这个才最棘手。”卢庆柏边做记录，边提出困扰他们大半天的难题。
“晨光商厦就在办公楼对面，绑匪够自负够冷静的话，他此刻应该就在17层到顶楼之间，任何一个楼层的房间内。”陈伯的话无疑是个重磅炸弹，全会议室霎时骚动起来。
“大家冷静，我说的只是有一种可能。”他拍了下控制电脑的杨杰，“后生仔，把嫌犯的影像资料调出来。”
一张文质彬彬的男人照片，被放大在投影幕布上。只是左脸脸颊上的伤疤，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感，隐隐透出一股邪气。陈伯等众人看清，他喝了口水润喉，接着说：“此人叫蒋善舟，是12年前蒋跃光、李牧海两家灭门案的主犯。在实施抓捕的过程中，他从长河大桥跳江逃生，是个很高智商的罪犯。”
陈伯环视一周底下的众人，沉吟了一会，又说：“信息中心刚拿到一份重要资料，负责打理林礼松赌场的廖东虎，很有可能就是蒋善舟。所以大家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听陈伯说完，大家纷纷从电脑中调出，那桩灭门案的档案细看。看完之后，全体沉默。
绑匪当年在一夜之间，砍杀近10人。还能从容镇定的，回到公司继续上班。随后警察去调查时，他还亲自到过刑警总队录笔录。光是这份胆识，和过硬的心里素质，就足够让众人头疼。
见众人都不说话，陈伯神情严肃的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想好的营救计划，让顾立夏转交给卢庆柏。卢庆柏接过计划书，认真看完后，倍觉汗颜羞愧不已。陈伯果真宝刀未老，三下两下就解了难题。
根据陈伯所写，他修改了一些细节，征求完意见后，让顾立夏拿去打印出来，帮忙分发下去。
陈伯等大家都拿到定稿的计划书，又提出不少，避开绑匪发觉行动的建议。最直接的，当然就是全刑警总队的车辆，摈弃不用，改由各个分局沿途接应。等送外卖的带箱小卡开到，所有人换装后立即出发。
卢庆柏将人员部署完毕，特意搬了张椅子，坐到陈伯身边。针对目前的案子，他还有很多疑问要请教。心急如焚的众人，耐着性子等待出发时刻的到来。这次迎接他们的，绝对是史上最为危险，最为艰难的挑战。
周庭宇坐在会议桌尾部，稍微抬头就能看见，一直垂首站在陈伯身边的顾立夏。他眼中盛满笑意，还有一丝难掩的柔情。此行不知生死，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和她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昨夜，顾立夏的反应，是他保护她两年来，最能称之为动情的一次。
想到她在许安然身下，也可能会这般放浪。他的心就忍不住痛起来，还伴随着许多的不甘心，不服气。得到她的身，却无法触摸到她的心，这不是他想要的。
会议室的门，在周庭宇的胡思乱想中，再次被人推开。省政法委书记伍博弘，和省委书记魏国峥相携而来，为准备行动的警员们打气鼓劲。同时也是为了视察工作，稳定军心。
不一会，三四名负责送餐过来的年轻人，把四辆推车的便当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