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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找麻烦。但我觉得他的手就像如来佛祖的手掌一样,我就是孙悟空,任凭我怎么翻腾却总也逃不了。我抽出手说:“我要走了,你早点回去吧。”
他还是拉着我的手不放,我恼了,使劲甩开他的手跑了。
哪里才有我的一个家
从酒吧出来以后我就去找亦然,我无力地趴在门上拍打。
她突然把门用力一开,我顺势向前倒去,她扶正我说:“行这么大的礼啊,受不起受不起。”
我一抬头看见她煞白的脸,吓得往后一跳,“哎呀妈啊,你大晚上的做什么面膜啊。”
她从鞋柜里拿拖鞋给我说:“只有你才会在出门前10分钟做面膜。”
我不理会她的讥讽,往沙发上一倒,脸埋在深陷的角落里。
我听见亦然问我:“你怎么不回家陪陪你妈啊。”
我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敢回去,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妈。”
她把面膜拿下来,用手拍脸,“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勉强,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就算你弄走了这个女人,还是会有下一个女人的,除非他没有这个心。”
我坐起来呆坐了十几分钟,然后开手机,发短信,关机,进卫生间洗澡,上床,盖被子,闭眼。我没有说一句话,亦然也没有跟我说话。虽然她平时跟个男人一样大大咧咧,但是她却是最懂我心的人,该说的就说,不该问的坚决闭嘴,这就是我为什么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的原因,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我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打架一起沉默。
过了一会,闭眼时也能感觉得到的光消失了,黑暗中有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了我的腰,抚上我的背轻轻拍打,一滴泪顺着我的太阳穴流到枕头上,渗进枕芯。亦然子菡,有你们真好。
安心地睡了一晚以后,我打起精神迎接今天的挑战。昨天晚上的短信是发给我爸的,我约他出来谈,我想要知道他心底最初的选择,我要拼尽全力也要拯救我的家。
还是在上岛咖啡,那个经理看见我跟看见了瘟神一样,把我从头看到尾。但是林子默不在。
我走过他身边斜睨着对他说:“放心,我没带任何具有杀伤性的武器。”
看来我爸早就到了,他桌上的冰水已经见底。很多时候我们都一样:喜欢喝彻骨寒心的冰水,即使在冬天也不变;喜欢夏天的晚上在阳台上乘凉,即使有很多的蚊子;喜欢打台球,即使我总赖皮;喜欢在KTV里唱百年经典老歌。我们有这么多的爱好,我们的关系放在几千度的铁水里也融化不了,我们像两个孩子一般打闹。
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的眼睛,一分钟之后我说:“对不起,爸。”
他垂下的眼帘忽然抬起看着我,“莫宸……。”
“是我错了,我不该打她的,但是我爱你们,我想要个完整的家。我承认,她年轻漂亮优雅,我也承认,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年龄根本就不算什么。那我妈呢?你以前老是跟我说我妈好,说我以后要跟她一样贤惠,这样就会有一个像你这样爱我妈一样爱我的男人来爱我。可现在,你让我看到的爱情就是这样的,这难道就是你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我只想让他回来,和我妈好好的过日子,因为我爱他爱我妈。
他低下头去,双手用力的握在一起,他哭了。我又看见了一个男人在我面前哭,这种感觉比周逸晨在我面前哭更难受,因为我们血肉相连,相承一脉。
我站起来,在旁边的空地上跪下来,安静地流着泪,“爸我求你了,回来吧,我以后再也不惹你和妈生气了。”
他觉得声音的来源不对,看见我跪在一旁求他,泪水流得更欢了,他拉起我说:“我们先回家吧。”
我不管旁人的异样的眼光摇头说:“不要不要,我求你了,回来好不好,我去跟她道歉,只要你能回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还是拉着我说:“我们先回家,回家再说。”
我真的不想回去,那根本不算家。不是只有点亮灯的屋子就可以叫做“家”,那应该是一家人避风的温暖港湾,能让我们肆无忌惮地撒野,无所畏惧地流泪,而不仅仅是光芒就能替代的,如果没有他们再温暖的光也给不了我想要的温情。
我扶着膝盖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说:“如果你是个男人,那就我们四个坐在一起来面对这件事情,我和妈在家里等你,不管多晚。”然后我拿起包走了,这个包是CUCCI的,我爱名牌但不舍得买。这是我过生日的时候我爸送我的,看到包的时候我涕泗横流挂在我爸的脖子上兴奋地说:“我爱死你了爸。”他刮刮我的鼻子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爱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你是要嫁人的,要含蓄点。”
出了咖啡厅,9月的夏天心像寒冷冬夜。这段时间我流了好多的泪,哭得我都腻了,可还是流个不停。我抱着包一直走一直走,没听见车鸣声也没看见红绿灯,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我也累了。
被马路上的奥迪奔驰宝马骂了一遍以后,我侥幸地站在了路边,手机响了,我接起来发现是子菡,她轻轻地说:“只要你李莫宸需要我的时候马上告诉我,我万死不辞。”
我知道,肯定是亦然这丫告诉她的,她嘴巴就跟一破门一样,到处胡咧咧。我说:“子菡我没事,别担心我,我好的很……”我如鲠在喉,蹲在马路边抱着膝盖哭。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谁来解救我能给我一点温暖,我想要一个宽阔的肩膀依靠,哪里才有我的一个家。
哭到都要吐了的时候,我才晕晕乎乎地站起来。我一直都贫血,厉害的时候连路都走不了,摇摇晃晃在马路上颠,直到遇到了周逸晨,就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如同在黑夜里找到了一根蜡烛,可是现在就这么熄灭了,连一个重新点燃的机会也没了。
爱情没有对错只有甘愿
我艰难地往家走,天都黑了我才到。打开门发现三个人全都在沙发上坐着,也好,不用我来告诉我妈了,我怕我会不知所措。
我深吸一口气坐在了我妈的旁边,握着她的手,我要她明白,谁都可以抛弃她,但只有我不会,永远不会。我妈低着头没看我,她肯定是要哭了,但还是用力地回握我的手,她在告诉我,她可以坚强地面对。
“既然我们都坐在一起了,就把话说清楚吧,免得以后再扯什么别的事出来。”那个女人最先说话,我真想给她两巴掌,算哪根葱啊她。我狠狠地对她说:“你再讲话试试。”
我爸看了我一眼又对我妈说:“瑞欣我对不起你。”
我妈抬起头来说,“没什么对不起的,感情的事没有对错,只有甘愿,就像当初我甘愿嫁给你一样,我不后悔。”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她憋着眼泪不让它溢出,我明白。
“我以前很爱你,说要和你一起老,但是现在我觉得现在我们的沟通越来越少了,每次我累得半死回来,你却在玩电脑,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难交流。”那个女人得意地看着我爸说这些话,多爽啊。要是周逸晨在我面前对另一个女人说这话,我肯定爽翻天了。
我妈明亮的眼眸暗了下来,“离吧。”平静的语气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一般,像一个经历了生离死别的说出的话一样宁静,却铺满了死心。
那个女人又露出得逞的笑。说:“那好啊,李天你把协议拿出来吧,早点签了,免得麻烦。”
他把手伸进公文包里,慢慢的,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我嚯的站起来说:“不可以!你们不可以离婚,你们说过要看我结婚的,要给我带孩子的,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们怎么能就这么离了呢,不行不行。”我拼命地摇头。
我妈使劲地拉我的手,她想让我坐下来,可她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我依然在闹,但是没人理我。她很快地签下了字,真的很快。好像怕她现在不签,下一秒就会后悔,然后死皮赖脸地求我爸别离开,好让那个女人看了笑话。
字签了,我再做什么都没用了。
我们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那个女人报复了我那顿打,狠狠地还击了我,打得我和我妈遍体鳞伤,毫无还手之力。接着我爸就拉着她那双小手走了,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说,过两天我回来收拾东西。
他刚把门一关,我妈的眼泪就扑扑地流下来了。忍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哭吧哭吧,我陪你一辈子。这次我没有哭,因为我在外面哭够了,如果连我都在我妈面前哭,她该找谁得到安慰。
从那天以后一直到我爸来拿行李,我和我妈都没有出过门。
他来拿行李的时候,我站在房门口,看着他翻箱倒柜地把自己的东西全拿出来塞在那个大大的我在各种地方打工赚来的钱给他买的LV旅行箱里。
我记得那是他四十岁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他的,我为了制造神秘的效果,用了很多张花里胡哨的纸把它包起来,然后很费劲的推到他面前去。
我还记得我妈看到那个大箱子时的夸张表情:“天呐,你那是什么!噢!你该不会是把那个我心仪已久的液晶电视买回来了吧!”
我也记得我嬉皮笑脸地打击她:“等你六十大寿的时候我绝对会买给你的。”
我更记得我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和吃奶的劲才让那个包了一层瓦楞纸和五层牛皮纸的LV旅行箱显现出来,我满意地看着他张着嘴的惊讶表情,然后他说:“下次你妈找不到我的时候我就躲进这里,然后你拖着我们去云南。”
可是以前的时光都一去不复返了,在这个大大的房子里的小小幸福被他装到那个旅行箱里带走了。他走的时候站在门口看着我,然后对我说:“好好照顾自己和你妈。”我点点头轻轻关上了门。
再是亦然来了,她跟我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去安慰我妈了。我妈一直在床上躺着,不吃也不喝,我只有请个医生过来给她打葡萄糖。
然后是子菡来,她看着我忙东忙西地做事问我:“你和你妈以后就准备这样吗?”我正在换床单,我说:“不会的,等她精神好了,我就带她出去旅游,然后回来给她找个伴儿。”
她点点头说:“这样也好,我还是那句话,需要我的时候我万死不辞。”
我笑了笑,“别说得这么壮烈啊,先帮我铺床单吧。”
最后是周逸晨来,他不知道我家的事情。开门的时候我还想,谁呀谁呀,我又不是死了,怎么天天这么多的人来啊。结果开门一看,是他。我见是他就呆了,他见我这样也呆了。我都几个星期没出门了,上班的地方是亦然给我辞的职,学校也是她给我请的假,说我病了。
我很大度地请他进来随便坐,还给他泡了杯他最爱的毛尖。我就想不通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老头一样爱喝茶,他就说爱那个香味,我就说:“那妓女还香呢,你是不是也爱啊。”
他一直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茶,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里射进来照在他温暖的面庞上。我没有跟他说话。我忽然发现我好久都没想起他来了,因为我没时间去想他,我现在只想着我妈,我想让她跟以前一样快乐。
过了好久,我妈在楼上叫我:“莫宸你上来陪我聊会儿天啊。”
周逸晨像刚从梦中惊醒一般问我:“你妈在家啊?”
我倒了杯热水说:“恩,她不太舒服。”
他点点头,“这样啊,那我上去看看她吧。”然后就跟我一起上了楼。
有些事情,不谈是个结谈开了就是个疤
。
我妈一看是他突然变得很激动,她最近精神好多了,没那么消沉了,就是爱睡觉,我准备等她好了带她出去旅游,可是她却跟我说:“旅什么游啊,还不如给我打两盘麻将呢。”
她拍了拍床边说:“逸晨啊,来来来坐这儿,阿姨好久都没看见你了,怎么最近都不来看啊。”
我把热水放在床头柜上趁机冲他挤了挤眼睛,意思是叫他别说我们俩的事,免得我妈又受刺激。幸好他还算聪明,拿起热水给我妈喝,“我最近有点忙,都没有时间来看您,真是对不起啊。”这子小真会装啊,你有啥可忙的啊。
我妈喜笑颜开,“没关系没关系,你忙好啊,以后就幸福了啊,我家莫宸找了你真是上辈子积了福啊。”我站在旁边就想,要是我跟我妈说我和周逸晨黄了,我妈会不会冲到厨房操刀把我给了结了啊。
我很不耐烦地插了句话:‘我饿了,下楼吃饭了,妈你要吃吗?”
我妈说:“不要不要,你去吧。”然后还对周逸晨使了个眼色,她当我是瞎子啊。
我在厨房里捣鼓冰箱,他靠在门边说:“我看阿姨精神挺好的啊,她到底怎么了啊?”
我拿出菜重重地放在台子上说:“跟你没关系,你来干吗来了啊。”我可不想让他认为我遗传了我妈被男人抛弃的基因。
他呆了一下,然后转身到客厅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我看到那刺眼的红时就明白了,这是请柬,告诉我他要结婚的请柬,告诉我他不可能回到我身边的请柬,让我死心的请柬。我背对着他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好不让自己难过,甚至不能发出一点让他觉得我在伤心的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