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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的眸色变深,说:“对不起。”
廖皑皑摇头,又要了两扎啤酒。“你还要吗?”
帅哥笑:“这点酒算什么?想当初,我一个人喝过一件啤酒,也没怎么样。倒是你,不要喝多了。”
廖皑皑哼哼,“不要小看我,我也喝过一件啤酒的。”但当时她醉了。
帅哥的眼里放出光来,“你确定你喝了不会怎样?”
“我确定。”
又是几扎啤酒下了肚,廖皑皑的肚子装不下了,她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镜子里照出一个头发蓬乱,脸颊粉红,眼睛却闪闪发光的女人来。这是失恋的女人吗?她自嘲的笑了笑,又摸了回去。
帅哥不在,廖皑皑等了一会儿,他才回来,落落大方地对她点点头:“我也装不下了。”廖皑皑心情轻松的大笑起来。
帅哥微笑着看她,最后说:“你很美好。是谁舍得让你在这样的夜晚那样伤心?”
廖皑皑的笑容被冻结在脸上,她沮丧地垂下头。今天晚上的事情其实是她的错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拿烟灰缸砸黄深的头。“我用烟灰缸砸了男朋友的头。”
帅哥讶异地挑了挑眉。情人节用烟灰缸砸了男朋友的头,确实有点疯狂。
“接着,我就被他赶出来了。他说,他永远也不想再看见我。”
“既然砸了他的头,为什么还要在乎被他赶出来呢?如果真的这样在乎他,又何必砸他的头?”帅哥的话好像是绕口令。廖皑皑说不出话来,要说清楚这个问题,势必要说到她的不正常。
帅哥看着她笑了笑:“不方便就不要说了,反正我们也不认识。”
就是他这一句“我们不认识。”反而激起了廖皑皑想诉说的yu望。
第四章 情人节记事(下)
可能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她的胆子变得奇大,倾诉的yu望特别强。有很多话一直藏在她心里,快要发了霉,从来也不敢和任何人说。他正好就是一个年轻男人,有些关于男人的问题正好和他探讨一下,就把他当做是一个心理医生吧,廖皑皑清了清嗓子把她和黄深的故事大概的讲了一下。
帅哥一直在听她的话,神情很严肃,偶尔鼓励性的“嗯,哦,然后呢?”一点也没有其他她不想看到,或者让她不舒服的表情。总之,她很放松,没有那种沉重的心理负担,明明是一个陌生人,却给了她一种奇怪的熟悉安全感。
她很难过的低下头,“我知道我心理有问题。但是我不明白,就是让他等一会儿而已,他用得着那么生气吗?”她尴尬的咬咬唇,“那种事情,对于男人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
帅哥轻轻一笑:“性,对于人类来说,是一件很特殊的存在。它本质是一种很美好的本能,但因为不同的人和不同的思想,所以它常常又是丑恶的。他有这样的需求本身不是错误的,他错在不够宽容体贴。原谅他吧,等他清醒过来,他还会回来的。”
“我怎么办?我的这个问题是不是很严重?”她已经不想再承受一次刚才的那种经历了。
“也不是。你不要太抵触它,对于一种想法的形成,是有它具体的原因的。你如果不能找到具体的原因,还是抽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廖皑皑真诚的说:“你真的是个不错的人。”
帅哥忧郁的笑:“你怎么这样轻信一个陌生人?你就不怕我会对你别有所图?”
廖皑皑得意的笑:“你当我是傻的吧?我带你来的这里,是我老熟人开的啊。就是喝醉了,她还能让我吃了亏去?”
帅哥哑然失笑,孩子气的晃了晃头,廖皑皑看见这个熟悉的动作,有些迷茫,一种别样的情绪悄然滋生:“别动!”
“呃?”他讶然的望着她。
她有些晕了,伸手按住他的头:“就这样,就是这个姿势。太像他了,真像啊。就像是他又活过来了一样。”
“谁?”他不动声色的问。
“没什么,一个亲人。他死了。”廖皑皑伏在桌上很没形象的大哭,“我最后一次见他,他那么瘦,那么憔悴,那么悲伤的望着我,我仍然那么狠心。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他怎么都不会死的。”
“你原来的男朋友?”他试探的问。
“不是。”廖皑皑摇头。
帅哥点燃一根烟,修长有力的手指夹着烟,昏暗的灯光下,烟头红红暗暗,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我曾经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女孩子,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但是她不爱我,她讨厌我。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几年前,她不曾回头看过我一眼。我常常在想,如果那一天,她肯回头看我一眼,就算是让我少活十年都愿意。”
廖皑皑被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悲伤和绝望感动,她举起杯子:“来,同是天涯沦落人,为咱们俩的悲伤干杯。”
他们两个喝的酩酊大醉。一直到酒吧打烊,两个人还在又哭又笑,阿莓走过来担心问廖皑皑:“皑皑,你不要回去了,跟我一起吧?”
廖皑皑用手指点着帅哥的手臂,笑着对阿莓说:“不要紧,我们一起回去。他是我哥们,不会把我怎样的。”
阿莓知道她一向洁身自好,交往的人都是有品行的。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多事。在门口帮他们打了一张车,吩咐把他们送到廖皑皑家住的菡萏湖小区,便放心的关了门。
廖皑皑和帅哥大声的唱着歌,她发现他和她有好多共同的爱好,就连喜欢的歌也差不多。在她26岁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这样纵情欢乐过,她觉得意犹未尽,喊司机调头去了另一家有名的夜店。
等到清早她抱着要炸裂的头呻吟着从晶华的豪华套房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
她痴痴呆呆的望着放在她赤裸的胸前那只男人的手臂,还有枕头旁边那个熟睡的英俊的脸庞,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都如潮水一般涌上脑海来。她知道她怪不得他,整个过程,你情我愿,没有谁骗了谁,没有谁强迫谁。好像是,她哭了,他安慰她,然后,然后,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她果然心理有大问题,和自己交往了五年的男友都做不来的事情,和一个陌生人居然就水到渠成的做成了,难道真的是那啥磁场在起作用?还是她真的太好色?廖皑皑胆战心惊地移开男人的手,忍着不适,翻身下了床,男人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好像很不高兴被人吵。
羽绒被被男子翻身的时候裹到了里面,露出大半张床来。雪白皱巴巴的床单上有一滩触目惊心的红,廖皑皑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眼泪,她这是做的什么破事啊?情人节砸了黄深一烟灰缸,却转过身和一个陌生人发生了一夜情。她脑袋里飞速运转,做了这样丢人的事情,她要怎么办才好?如果这事情传到封建传统的廖爸爸廖妈妈耳朵里,他们定然会毫不犹豫的追上门来逼这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娶她的。黄深呢?一定会咬牙切齿的追杀她的。
还有这个男人,不会借此勒索她吧?她好像就从法制频道上看见过这样一件事情。某女和某男发生了一夜情,然后某男就不停的勒索她,最后那女的受不了,把那男的给杀了。
怎么办?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逃吧,廖皑皑颤抖着抱起自己的衣服,轻手轻脚的摸进卫生间,以军训时的速度几分钟迅速搞定,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最后看了床上的男子一眼,他还在睡得很熟,放心的迅速溜之。
廖皑皑冲出晶华就打了一张车,直奔单位的办公大楼。八点钟上班,以前她都要挨到八点十五分才摸进去。今天是破天荒的,七点半就进去了。保安小张惊讶地咧开大嘴,问她:“廖姐,你要赶材料?”
廖皑皑心虚的讪笑着点头,一溜烟冲上楼,躲进自己的办公室里。吃惯了早餐的胃,今天居然也破天荒的没有抗议。只是咽喉像被火烤过,头痛欲裂,疼得她直皱眉头,翻出止疼药吃了情况才好些。
这就是廖皑皑在情人节遭遇一夜情的经过。
廖皑皑蹲在卫生间里的时间太长,长得一家人都起了疑心。廖莎莎过去拍门:“皑皑,你怎么了?洗个澡这么长的时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水声停了,里面传出廖皑皑闷闷的声音:“我没事。有点冷,想多淋下热水。”
廖莎莎说:“洗澡的时间不能太长。差不多了就出来,这么怕冷,是不是感冒了?快出来量量体温,我给你看看。”她是医生,一听廖皑皑那声音,和她怕冷的症状,想当然的就认为她是病了。
廖皑皑自然敬谢不敏,廖莎莎不肯放过她:“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怕吃药打针?快,快出来。我等着你。”
廖皑皑只好磨磨蹭蹭的摸出来。在出来之前,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脸都白了,脖子上有一个清晰的草莓印。白天围着围巾还看不出来,现在一切都暴露在空气之下了。廖莎莎是马上就要结婚的人,哪里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让她看见了,她还不死翻了?
廖皑皑闷了一会,瓮声瓮气的说:“好,你去给我找体温表,我穿好衣服就出来。”
听见廖莎莎的脚步声去了,她拿了一块大毛巾裹住头发,顺便掩盖住脖子,一溜烟的溜进自己的卧室,迅速锁了门,翻了件高领的毛衣套上,对着镜子照了,确实安全无虞了,才磨磨蹭蹭的出去。
廖莎莎塞了支体温表给她,好心情的替她解下包头发的毛巾,用吹风机给她吹头发:“快,姐姐给你吹干。不舒服还要捂着,小心感冒加重。”
廖莎莎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不吝语言的夸赞她这个唯一的妹妹:“看我们皑皑的头发多好。又多又密又粗又亮,哪里是那些一天吃什么核桃,黑芝麻补得来的。”
她温暖柔腻的手温柔的划过廖皑皑的脖子和头皮,廖皑皑突然想扑在她怀里大哭一场。她的心理压力太大了,她怎么办啊?会不会得某些病呢?想着想着就有些忍不住。
廖莎莎哪里能不知道廖皑皑的不对劲?她一进来,她就闻到了她身上扑鼻的烟酒味,还有半掩在围巾下的那颗草莓印。她们姐妹虽然平时三天两头就要吵嘴,一个看一个不顺眼,但如果真的分开,就是两天时间,她们就受不了了。廖莎莎实际上对这个唯一的妹妹还是很心疼的。
廖莎莎不动声色的给廖皑皑吹干头发,喊她把体温表拿出来,一看,“哟,三十六度五,不烧啊。你还有哪些地方不舒服?”
廖皑皑乱七八糟的指了指脖子和头:“嗯,有点疼。”
廖莎莎把她拉到灯下,让她长长的发了声:“阿——”,最后笑了笑,“没事,去睡吧。”
廖皑皑一头栽进自己粉色的床铺上,眼泪就要掉出来。她以后怎么跟黄深交待呢?如果她一开始就不是那种特别保守的女孩子,还说得过去。但她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是这样的,她可以想象,如果黄深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她。蔑视的?鄙视的?他已经很鄙视她了,还要让他再次羞辱她吗?不,她不需要!她抓起身边的维尼小熊狠狠地砸在墙上。
第五章 伤心到底
廖皑皑正在梦里咬牙切齿的和自己过不去,枕边传来一阵震颤,让她心惊胆战之后茫然失措。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手机闹铃振动,她急速翻身,开了床头小灯,从包里摸出那粒毓婷,干咽下去。又无力地倒回床上继续蒙头大睡。
窗帘被“唰”的一下猛然拉开,廖皑皑伸手蒙住被强光刺痛的眼睛:“做什么?”
“你还不起床?老娘还以为你上班去了。”廖妈妈站在窗前,灿烂的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就像一尊发着金光的胖弥勒。
“啊,啊,几点了?”廖皑皑惊慌失措地坐起来,手忙脚乱地冲到衣柜前翻衣服。要死了,今天早上九点钟是例行的学习会,老大要点名的,她死定了。
“十点了。”
十点了,那就是说,她就是插了翅膀飞到单位上也晚了。廖皑皑纠结地握着手里的毛衣,痛苦地回忆起上次有位同事迟到的经历,被老大的眼刀子杀了最少有二十次以上,大会小会被当做没有组织观念,纪律涣散的典型批了十次以上,直到那个同事要崩溃了才算完。难道说,下一个典型就是她吗?不要,她不要成为那种典型。
她把手里的衣服一扔,扑到廖妈妈的脚下痛哭流涕:“妈妈,我错了,你救救我吧。”
廖妈妈拿起家里的电话给廖皑皑的办公室主任打了个电话:“张主任吗?你好。我是廖皑皑的母亲,哦,是这样的,她病了,突然上吐下泻的,我们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请假。对,今天下午也不来了。明天也让她休息?等她来了以后补个假条?好的,给你添麻烦了,谢谢啊。”
廖妈妈放下话筒,“搞定了。说吧,怎么谢我?”
廖皑皑狗腿地给她捶腿:“还是我老妈心疼我。”只字不提怎么谢她的事情。
廖妈妈冷哼一声:“你不是26岁了吗?都是大人了,要独立了,还要妈妈做什么?”
“妈妈,妈妈,就算我100岁了,你还是我的妈妈呀。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廖皑皑撒娇地用手环住廖妈妈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