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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相遇
漫天飞雪,纷纷飘零,青山苍翠的天地素裹银装,如刀削般的悬崖边,一棵红梅,凛然傲放,梅枝颤颤,暗香幽淡。
艳丽的红梅树旁,男子一袭白衣,摇曳风中。凛冽寒风吹得及腰的墨色青丝纠缠着宽大白衣乱舞,使得原本就身骨纤细的白衣男子更显单薄。
梅树一丈开外的雪地里,十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利刃,蓄势待发,随时发难袭击伫立在崖边的人。
雪絮幽幽落寂,艳色红瓣,婀娜飘零。欺雪压霜的那枝红梅,分外妩媚。
白衣男子静静地伫立在崖边,凝视着飘然而下的梅瓣,似已沉入了深思中,如絮雪花轻附着墨色青丝不舍飘离。
“唉……”良久,白衣男子叹了一声,轻细的叹息随风袭过众蒙面人的耳际之时众人心头顿紧。
“啪”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白玉般的葱指已轻轻地捻断一枝梅枝。
瞬间,众蒙面人全身绷得僵直,如利刀般的目光紧盯着前方悬崖处,不敢有丝毫分心。
纤细玉指轻抚着梅瓣,白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
“呵……”众蒙面人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肤若凝脂,眉似柳叶,纤长的卷睫下,一双清莹秀丽的丹凤眼眸光流转。唇不施朱而含丹,面不抹粉而透艳。周身凝着妖魅而冰冷的气息,仿佛冰天雪地中傲然绽放的红莲,艳然绝冷。
“以为蒙着面我就识不得你们的身份了么?”白衣男子轻启了朱唇冷冷道,音似天籁,话却冻人三分,“不过是替金王卖命的死士罢了!”
冷声冰语随风袭来,众蒙面人这才猛然从刚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加了数分力道紧握手中的宽刀,五指泛白。
“柳焉,四爷要你留下来伺候他是看你有几分姿色!你却敬酒不喝喝罚酒,一声不响地离开四爷!哼……”稍微站在前面的蒙面人开口轻蔑道,低哼了一声,“幸好四爷心思缜密,为防你逃跑,早已拟好了万全之策,在你进府的隔日便让你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吸入了剧毒‘桃苍’。此刻你必定正为真气四散所苦,所剩内力也不及往日三层了罢!可若你一试图运功,体内真气便会经脉逆行。到时会怎样?不用我说,你自个儿也明白!”语毕,大声笑了起来,剧烈抖动的双肩上久积的雪花纷纷落了下来。
柳焉轻轻颦起了细眉,凝视着手中红梅,却不发一语。
见状,黑衣蒙面人心头不由大悦,高声道:“你也休怪我等无情不懂得怜惜美人!四爷说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你肯悔改回到他身边,他就不计前嫌一如既往地宠你!这样的机会可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遇到的,你可不要错过,还是乖乖回到四爷身边向他认个错,好生伺候他罢!”顿了顿,紧盯柳焉的眼睛顿时流露出一股露 骨的淫 意,“不然就可惜了一张美丽的脸蛋了!”
十双淫 意*的双眼贪 婪地盯着崖边的人,一旁的蒙面人也跟着发出一阵阵猥 亵的低笑。
柳焉轻蹙着眉,莹白的指尖不停抚着艳红的花瓣,微启薄唇,喃喃自言道:“难不成是摆在案几上的那株牡丹?当初就觉得奇怪那花的香气为何那么好闻,不曾料想那是设下的圈套,竟一时疏忽……”顿了顿,又低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
凤眼忽横,寒光潋滟,柳焉全身霎时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凌厉冰冷气息,逼得先前那名蒙面人心头一颤,下意识地退了一小步。
柳焉不由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道:“让我承欢他身下以取悦他,成为他的男宠?做梦!”语音未落,宽大袖口中白芒大振,飘飘白衣卷着纷飞雪絮袭向右边最靠边的两人。
眨眼间,白茫茫的雪地里便多了两道刺目的猩红和两具剧烈抽 搐了几下便失去动静的尸首。
鬼魅般的身影,犀利的剑法,一瞬间而已,无从抵抗。
刺骨的寒意倐地蹿上了背脊,众蒙面人个个双目暴睁,惊恐不已。
“可是怕了?动手!”艳丽薄唇轻启间,柳焉冷冷的话语有如冰刺划过众人的心口。那只莹白的手儿所握之剑,薄如蝉翼,妖异的猩红*着银白剑身,沿着刀刃滴在雪地,浸化了开来。
“柳焉,受死罢!” 带头黑衣蒙面人猛然回神后,一咬牙,颤声大喊了一句,挥着利刃与同伴齐齐袭向崖边的人。
银银白芒,猩红薄雾和着飞舞的雪花显得格外妖异。
崖边怒放的红梅独自散发着阵阵扑鼻幽香,缥缈缭绕间,若有似无。
“咚!”带头黑衣蒙面人倒在了雪地里,口涌鲜血,双目圆睁。怕是到死了也难以相信击败不少江湖高手的自个儿联手一帮小有名气的同伴竟会毙命于身中剧毒的柳焉之手。
汩汩涌血的身体剧烈抽 搐了几下便咽了气。
霏霏雪絮,飘飘荡荡地飞落,天地仿佛于一瞬间沉寂了下来,只听得纷扰的雪絮簌簌地落地声。
柳焉静静伫立雪地里,宽大白衣在风中飒飒舞动。小巧直挺的鼻尖泌出一层细密的汗,纤丽的柳眉仍旧轻颦未展。
方才他为了对付金王派来的这群死士,强行提起仅剩的内力压制体内毒素拼命一搏,此时内息紊乱,真气逆转,毒素更是加速运行,只怕不出三个时辰便会攻入心脉。
“难道今日是在劫难逃不成?罢了……罢了!”柳焉轻咳着摇了摇头,苍白的脸蛋浮起了两抹病态的嫣色。指尖轻轻抚过紧贴腮边的几缕发丝。
良久,柳焉细心地拭净剑身上的血污,重新缠回腰间。俯身拾起因打斗而不知何时掉落在雪地的那枝红梅,摇晃着离开了。
片刻之间,崖边十具尸体便为纷扬的大雪覆盖,白茫得仿佛刚才并未发生过一场生死激战,而那傲雪怒放的一树红梅却开得更加艳丽,妖娆。
悬崖的小径上,柳焉躬身扶着石壁,苍白薄唇微微张合着不止地急促*着,如玉的脸蛋已是血色全无,苍白至极。清丽的眼眸望着那飘飞的雪絮,神情微怔。
歇息片刻,柳焉又沿着小径向崖下的小镇摇晃地缓慢走去。
一路来,柳焉走走停停,这已不知是他第几回停歇下来。体内翻腾的血气不受控制地上涌,猛然直逼喉头,柳焉踉跄着伸手扶住石壁,嘴一张,一口殷红的血便呕在雪地里,瞬间浸入雪中,宛若绽开了艳丽红昙,诡异而妖魅。
可是大限已至?
清丽水眸一片迷离。拭去唇畔血污,苍白的脸颊浮出了两抹病态的薄红。
也罢!也罢!死了也好。血海深仇已报,心愿已遂,世上再无牵记。只是……云哥哥,焉儿今年冬天不能再来梅林陪你说话了。云哥哥让焉儿好好活下去,如今焉儿怕也是要食言了。你可怪焉儿?死了就能再见云哥哥你了。死了才好,死了才好!
柳焉站在峭崖的小径旁,清滢的眼眸浮起了一片濛濛水雾。
迷茫地望着崖底,优美的唇角轻轻扬起,清艳绝美的脸庞上顿时漾开一抹醉人的淡笑,仿佛雪中缓缓绽开的绝世红莲。
良久,水漾的眸子缓缓阖上,轻附于长睫上的雪花于风中微颤,似在轻轻叹息。
舒展开双臂,缓慢前倾,如坠渊鸟灵向崖底落去。
云哥哥,你再也不会寂寞了,焉儿马上就来陪你,你定要陪焉儿放风筝!这是你那年冬夜于我许下的诺言,再也不许赖皮食言了……
宛若于崖壁恣情绽放的雪莲,莹光淡淡;又宛若薄翼轻展的雪蝶,于白茫茫的天地间翩跹飞舞,柳焉向崖底飘然坠落,意识慢慢抽离。
天地间幽幽落寂,如絮雪花纷飞翩跹,万籁静寂。
“不好!”一声惊呼,一黑色身影自疾驰的骏马背上飞身跃起,玄色锦靴轻点马鞍,旋即向陡峭崖壁飞升而去。修长有力的双臂托住飘然而落的白衣人,足尖飞快落点了石壁卸去下坠冲力。纷飞乱舞的雪絮中,那人轻旋着安然落地。
黑色锦衣男子,五官俊美,体骼欣长挺拔,富贵迫人的气质天然自成。
男子轻缓地托住怀里人单薄的双肩,怀里人的脸歪了过来。
“呵……”一股冷气直窜肺腑,男子顿时僵在当地。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如瀑的墨色青丝衬得白肤胜雪,脸色却甚是苍白的有如雪般近乎透明。秀眉纤丽若柳,纤长的眼睫凝着一片雪花。形状优美的唇角犹自噙着一抹淡笑,使人看了好似于清凉似水的月夜下饮了一杯暗香摇曳的美酒,醉人心魂。
阅尽天下万千绝色,却仍旧惊艳于白衣男子超尘脱俗的绝美容颜。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容貌绝美的白衣男子除了柳焉外还会是谁人?
“少主,此人可还有救?”同样身着黑衣的男子见他救下人之后便蹲在雪地里不动便焦急询问着拨马而下,一深一浅地走了过来,顿时踩的积雪一阵“咯吱、咯吱”作响。
猛然惊醒,男子伸出修长手指往柳焉鼻下一探,转而又往他腕上脉搏一搭,俊美的脸庞神色大变,手指飞快地封住他胸口与背部几道大穴惊声道:“师兄,上马速回客栈!此人身中奇毒,真气逆转,若再不救治,恐怕撑不过两个时辰!”
言语时,男子已抱起失去意识的柳焉腾身跃上马背,一扬马鞭,“啪”地一声,骏马一声长嘶,撒蹄如矢,向近城疾驰而去。
纷飞大雪扬扬洒洒,凛烈寒风卷雪袭面。宽阔街道两旁摆满了摊架,商品琳琅满目。来来往往的商人熙熙攘攘,嘈杂的吆喝声不断,一片热闹景象。
突然,一阵紧急的马蹄声传来,街上熙攘人群惊恐闪开了一条道路。壮而有力的马蹄溅得道上残留的积雪四射,两匹骏马吐着白雾,长嘶着向镇上最好的客栈疾驰而去。
马背上,一面容俊美身形欣长的黑色锦衣男子胸前环抱着一白衣人,脸上神色略微紧张。一近客栈,男子便飞身下马,疾步冲向客栈内院。随后而到的男子亦快速翻身下马,向迎面跑来的小二吩咐了数句,而后又拿出了三锭白银递给一脸欣喜的小二便转身走向内院。
仿佛震慑于先前那名黑衣男子的富贵迫人的气势,熙攘的人群寥寥数声叫卖声几不可闻。可片刻之后,怔然的人群又复热闹起来,嘈杂吆喝声再度响起,只是路旁的三四位二八佳丽微微面露羞色,不时顾盼客栈大门。
此怀抱白衣人的俊美男子便是当今皇帝的七弟,南宫逸棣。才华出众,身怀绝技,智勇双全。凡朝中大事,帝均问之,颇受皇帝器重。束发之年,便赐封为‘忠义王’,并赐于珍奇异宝数百箱,华宅一座,作为府邸。
忠义王,众人皆称为逸王,手握朝中大权,为皇帝出谋献策,指点江山,辅佐皇帝,平四方,定内乱,稳定江山时局。短短数年,泱泱祈国,盛世始开。纵横运河上,舳舮相接,帆影联翩;街道宽广,驰道驿站,其直如矢,无远不达,繁华都城,商贾众多,名驼宛马,商品云集。才华横溢的逸王便为天下百姓所津津乐道,更成了天下待字闺中的佳丽翘首望嫁的佳婿。
另一男子诀成乃是他从小侍读玩伴,二人同承武功堪称武林第一的‘天下第一门’,因诀成岁数略长,也就指为师兄,也是他的贴身侍卫。
二人此是为恩师贺寿的回程路上随便暗中察视各州官员品行作为而经由此地。
穿过曲折的长廊,飞掠至东院第一间客房。“哐啷”地一声,一脚踢开木门跨入房里,掀开被褥,将怀里呼吸浅薄的白衣男子缓缓放在软榻之上,动作轻柔地仿佛怀中的人是易化的露珠。
“吱呀”一声轻微地声响,“少主,我已吩咐客栈小二备好马车干粮,即刻便可上路!”原是诀成匆匆走了进来说道,拂去了额前雪絮,走近床榻又压低了嗓音,道:“王爷,我们要改变原先的计划么?青州那边不是三天前就来信说都准备好了,只是……”话说到这顿时噤声,双眼呆滞。
雪肤乌发,柳眉薄唇,好一张绝世容颜!
见状,南宫逸棣顿时觉得好笑,可胸口那团顿生的莫名不快之感让他不由拧起了眉头轻咳了两声。
诀成这才回过神来,脸色微窘,继续了道:“只是这位姑娘身体本就单薄,现下又身中奇毒,十分虚弱,恐怕挨不过舟车劳累之苦。”
“这倒真是个难题!他气血虚弱得很,情况很是危急,迟疑不得片刻!”南宫逸棣说道,眉头拧地死紧,顿了顿,又神色微急说道:“师兄,你把临行时师父送给我们的锦盒拿过来看看,他老人家定不会送珠宝玉石诸类的什物,那小小的一方锦盒也藏不住稀世宝剑。”
“是!”诀成应道,从衣襟内摸出一方做工精致的锦盒递了过去。
南宫逸棣接过了锦盒,慢慢打开盒盖。顿时,目露欣喜失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师父送给我们的竟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凝时丹’!”
九颗白色丹药静静的躺于锦盒内,泛着淡淡光泽。
“师父竟如此慷慨,一次送九颗‘凝时丹’”诀成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