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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因为这个才要离开你的。”李相宜道:“我记得我刚开始就跟你说过,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骗我,你有过很多机会和我说真话的,为什么不说?”
“我害怕失去你。”潘玉道:“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没有想过那么多,我真的只是……”
“够了,你若真害怕失去我,就不会一直瞒我到现在,你知道吗,我感觉我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你哄得团团转,我真不知道,若不是那天秦霸突然回来,我回了屋,是不是就又被你骗了一次,还有那天的鸟啸,见我起疑,你根本就知道,那是你的族人在唤你,所以你……”李相宜说着说着,突然觉得头痛欲裂,她用手捂着太阳穴;“算了,我不想再说了,也不想再追究什么,你让我走吧,从此我们再也不要见面,我不可能和一个骗过我的男人继续在一起生活。”
“娘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关于我的身世……”潘玉正要说,巴斯慕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满脸焦急的看向潘玉:“族长,不好了,塔娜发疯了,她要自杀。”
“怎么回事?”潘玉道。
“你的小情人要自杀,你还不快去看看她。”李相宜道。
“巴斯慕,以你的功夫,制服得了她,不是吗?”潘玉看着巴斯慕,纹丝不动。
“不是的,她拿出了这天下间最毒的毒药,要服毒自尽,我们根本就近不了身,你若不去,我们根本就劝不动她。”巴斯慕扑嗵一声跪倒在了潘玉面前:“族长,我求求你了,看在塔娜这么些年一直守侯着你的份上,请你去救她一命,若你不去,她一定会自尽的,她的性子烈,你是最清楚的,就算你不想再做我们的族长,也要平息了这些事情才可以啊。”
“你去吧,让我静一静。”李相宜道。
“我不放心。”潘玉道。
“求你了,求求你了。”巴斯慕见潘玉不为所动,又向李相宜磕起了头:“族长夫人,您也一同前去吧,若不然,塔娜真的会做傻事的。”
“好。”李相宜闭了闭眼睛,痛苦的涩意漫延心头。
她冲巴斯慕一笑;“她在哪,我去。”
“娘子。”潘玉有些紧张;“我和她之间没什么的。”
“我知道,你不必这样紧张。”李相宜道:“我们去吧。”
潘玉和李相宜一起去往了塔娜闹事的地方,集市的街头,李相宜静静的看着这个女孩子,红衣孤傲,执著又任性的眼光看着潘玉,眼里含着泪,见李相宜也随潘玉一起来,情绪激动了起来:“族长哥哥,你为何要把这个妖女一起带来,让她走,我不要看见她。”
“塔娜,不可胡闹。”潘玉厉喝道。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走的,你不必如此惊慌。”李相宜扬唇一笑,缓缓上前:“你手里拿着的是毒药吗,来,把它给我。”
“我不给,我要死,我活得太痛苦了。”塔娜一伸手,指向李相宜:“都是你这个妖女,在你没有出现的时候,族长哥哥对我都还没有如此冷淡,自你出现以后,族长哥哥就开始变了。”
“对不起,是我的出现,导致你如此的痛苦,我向你道歉。”李相宜不悲不怒道。
可是潘玉看得出,她眼里是有悲痛的。
他的心蓦的紧缩,就要骂塔娜。
却见李相宜已在闪身之间,将塔娜原本握在手里的瓷瓶夺了过来:“因为我这个妖女而做傻事,不值得。”
“你还给我。”塔娜见药瓶被抢,气极。
“我会还给你的,但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知道我的存在多久了。”李相宜问道。
她看到潘玉的眸光有一丝慌乱一闪而过。
他在怕什么。
李相宜想,或许,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她真的很想知道,面前这个让她交付了身心的男人对她到底有几分真。
她定定的看着塔娜。
从这个率真的少女口中她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潘玉,他的个性,实在是让人猜不透,从他嘴里,永远也问不出真话的。
李相宜道:“你告诉我,我就把这毒药还给你,我知道,这毒药对你们而言,也很珍贵,它一定是你祖传下来的秘方配制而成吧,用来对付敌人,是很好的武器,你就不怕我把它拿走了,研制出来,用来对付你们吗。”
“好,我告诉你。”塔娜道,眼神里已有了不屑:“你说的是你出现在族长哥哥身边的那一刻吗?”
“是的,从我与他初识的那一刻开始说起。”李相宜道。
“塔娜。”潘玉焦急的喝止了塔娜的开口。李相宜却笑了。
悲凉涌上心头。
到了现在,这个男人还不懂得,什么叫坦诚相待。
她真的很失望。
李相宜看着塔娜,她相信她一定会说出来的。
果然。
塔娜看着李相宜悲凉的神色,一抹得意的冷意上她的嘴角:“好,既然你这个笨女人想知道,那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三年前,你假装被坏人追杀昏倒在怀山村时,族长哥哥就已经识破了你的身份,那个时候,玛姆还没有去世,她就告诫族长,要小心你这个女人,后来,她因病过世了,可是我们族长为了找回他失去的东西,一直把你留在身边,观察着你的一举一动。”
“你说的是三年前。玛姆,是指你们族长的母亲吗?”李相宜问。
“哼,没错,但是玛姆不是族长的母亲,她只是养母而已。”塔娜冷冷道。
“他是图洛族的族长,为何又会在怀山村生活。”李相宜道。
“这个是我们族中的秘密,和你没有关系,你不需要知道。”塔娜道。
“好,那你继续告诉我,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李相宜感觉这一刻她连悲痛的感觉都有了,剩下的只是一阵阵的冰凉以及可笑。
多么可笑,她自以为是的所做的一切,多么滑稽。
她看也不看潘玉一眼,紧紧的盯着塔娜,唯恐漏掉一个字。
塔娜继续道:“再后来你谎称为了报答族长的救命之恩,设计嫁给了我们族长,可惜被玛姆识破了你的诡计,你分明就是有所图才嫁给族长的,族长哥哥那个时候对我说,他与你只不过是假成亲而已,玛姆也告诫他,不会碰你的。”
呵……原来,这才是成亲三年没有圆房的原因,而不是他所谓的她心有所属,待他冷淡。
“然后呢?”李相宜道。
“然后?”塔娜冷眼挑眉道:“还有然后吗?”
“你可能不知道,两个月前,我摔下山崖,失忆了,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事情。”李相宜道。
“失忆了?”塔娜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可笑,你三年前就玩过失忆,现在又失忆了,失的是什么,是这三年以来的记忆吗?”
“你说的没错,这三年以来的记忆,我真的一点也没有了。”李相宜道:“我不知道什么玛姆,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她是如何去世的,我也不知道,你的族长哥哥之前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像现在一样,丰神俊朗,聪明过人。”
李相宜笑,笑声无限悲凉:“我只知道,他很傻,傻到连和人吵架都不会,就连走路也会摔跤,哪怕是生个火也不会,会将厨房点着。他很爱哭,很爱笑,很喜欢跟在我身后唤娘子,就连尿尿也希望我陪在他的身边,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的他。”
☆、决裂
令她丢不掉的,心疼的,怜惜的,情愿舍了名节也要去保全的他,原来心机如此的深沉,让人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可怕,而她,又是多么的无知。
难怪艳无双会那样的看着她,眼光里有怜悯也有不屑,难怪冷香雪那个时候会对她说那样的话,还有秦霸,慕容风,林逸,林峰,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潘玉的身份吧,都知道他对她隐藏起来的那一面,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揭穿,为什么看着她眼睁睁的跳进他织下的情网。
是因为,她的过往,真的不值得这些人真心的把她当朋友吗?
他为什么要在她的面前装出又萌又傻的样子,是因为知道她真的失忆了,所以想要通过这些举动来放松她的警惕,获得她的好感,而得到自己想要的所谓的东西吧,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媚舞想要,小奴也想要,还有逍遥山庄的庄主也想要,似乎关乎着他们所认为的天大的事,难道,真的有什么惊天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她身上,或是在她手中吗。
李相宜缓缓的看向潘玉。
他的眸光就那样向她看了来:“对不起。”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要对我说那么多的对不起。”李相宜道:“现在我也觉得,你真的,挺对不起我的。”
“你这个妖女,你在胡说什么。”塔娜蓦的上前来,狠狠的一掌击向了她,李相宜胸口一闷,一口鲜血缓缓的溢出嘴角,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下手却挺狠。
她抬头,看着塔娜,扬唇一笑:“你的功夫,还真不错,也是你的族长哥哥教你的吧。”
“没错。”塔娜见她受了伤,没有要逃的意思,也不急于追击她,继续往她伤口上洒盐:“族长哥哥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的一切都是他教我的。”
“你们很般配,青梅竹马。”这一句,几乎是从胸腔里飘出来的。
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似浮上了云端,又似坠下了地狱,飘浮不定间,起起落落。
灵魂飘离的,仿佛已不在躯体,唯有胸口一阵又一阵的痛,告诉她眼前一切是真实。
潘玉飞快的上前来,想要扶住她,却被她飞快的闪身躲开。
李相宜看着潘玉:“既然一切已经说明了,接下来,我想要你亲口告诉我,后来那一次又一次的偶然,是不是全都是你的设计?”
“娘子,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后来的一切,我都是发自内心的,我是真心的,我没有任何的算计,那一次,你被赵莹莹陷害得入了狱,我比谁都要担心。”潘玉的心比她还要痛,噙着泪,恨自己最初的那一丝佼幸。
“我相信,那一次你的确是真的担心,但是,恐怕也另有隐情吧。”李相宜用力的调整了内息,将体内的那一股子伤给压了下去,看着潘玉,一字一句道:“我醒来后,到溪边去捕鱼,你带人进山去寻我,不是担心我的安危,而是想寻找你要的东西,和媚舞她们想要的一样,是我从你手中拿走了什么吗?”
“不是的。”潘玉摇头。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担心,但的确又有别的隐情,却不是因为这个。
“还有后来,我让你生火做饭,你烧了厨房,是想借那一场大火一把烧了我吗,结果却被李大叔他们给救下来了。”
“不是的。”她的误会怎么可以这样深。
“好,就算这两次不是,我问你,那一次,我们进山去寻吃食,遇到了毒蛇,那蛇来得蹊跷,你为了救我被蛇咬了,而我替你吸毒也中了毒,那一次是故意的?想要打动我,也是为了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失忆,以此达到你最后的目的,是不是。”李相宜压制住又一口上涌的鲜血,将它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潘玉摇头:“不是。”
“是。”塔娜道:“没错,那毒蛇就是我放的,但是族长哥哥事先不知情,你以为那种七寸毒真的可以随便用药就能解吗,是我后来给族长哥哥解的毒,那个时候,你已经昏迷了,根本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
“为什么?”李相宜道。
她的泪,再也流不出。
“因为我恨你,因为那个时候,族长哥哥就开始怜惜你了。”塔娜道:“不就是因为你失忆了吗,那么恶毒的一个女人,一下子单纯无辜的像个孩子,是个男人都会怜惜,但是,我偏不相信,那个蛇,如果你躲开了,表示你根本就是假装的,但是你没有躲开,却也没有受伤,我根本不相信你是真的失忆。”
塔娜说得咬牙切齿,李相宜看上去云淡风轻。
潘玉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那后来,我们去了榕城……”李相宜将自己心头的伤疤揭开:“我让你去买碗,你遇到了恶霸,一个打五个,你站在那里任由我面对危险,躲在我身后吓得直发抖,也是装出来的。”
“是。”这一次,潘玉终于不再否认:“但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
“你只是想看看,我和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是不是使用从前的招术,你还在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失忆,对不对。”
“是。”潘玉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那眼底死灰般的绝望,令他的心,被漫天漫地的悔恨给淹没。
其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