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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六笑,难掩激动,奇怪的眨眨眼睛,“眼睛?”
“是,”萧白恶狠狠的咬着牙,“一双贼溜溜的眼睛。”
柳六歪着头笑,故意揭萧白的短,“要说‘贼’溜溜,可是非你莫属。”
萧白心里清楚柳六是在取笑他以前干过小贼的勾当,那是他一直不愿在柳六跟前提起的事,马上虎了脸,白皙精致的小半张脸就像冰雕一样,“以前的事不准再提。”
柳六乖乖的点头,“好,不提了,我绝对不会把你用妇女用品的事告诉……唔?”
萧白慌张的捂住柳六的嘴,脸上出现可疑的两片火烧红晕,急切低吼道,“这个也不准再提了!”
柳六笑得一双眼睛弯弯的,明艳的容颜倒映在萧白墨色的眸子中。
“我送你回家。”
“我可不可以认为是你担心以后找不到我先认个门?”
“哼,跑了猪跑不了圈。”
柳六被萧白拉上玛莎拉蒂,围观的众人纷纷摸着下巴散去,搞什么啊,还以为是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争风吃醋呢,没想到是遇到熟人了,也是,那么漂亮的一小白脸怎么会喜欢长相那么平凡的女人。
比起漂亮到人神共愤的萧同学,本来还算有几分姿色的柳六完全不够瞧。
坐在萧白的车里,柳六从包包里翻出手机,趁萧白等红灯的时候咔嚓拍了一张,他脸就像是照着模子一刀一刀雕刻好的那样,无比精细,完美无瑕,保养极好的皮肤在闪光灯下发射出难以言说的光泽。
闪光灯刺得眼睛难受,萧白拉下脸,“你多大了,幼稚。”
“我一直在后悔当时没有留下你的照片,真怕再过几年,我就再也认不得你了,”柳六摆弄着手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十八了吧?”
“嗯。”
萧白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这种幼稚的行为,柳六调整角度,冲着萧白的脸咔咔不停,一口气拍了几十张,连瞥她一眼的瞬间也抓拍到。
后来,当柳六和萧白一起被相机的闪光灯刺得眼睛都快瞎了的时候,柳六才明白为什么萧白不喜欢拍照了,当几百几千个闪光灯在你眼前突然频闪,真是突破人类视觉生理极限。
柳六翻看着照片,突然发现一张相片里的车后视镜上挂着一只很眼熟的东西,抬起头来,果然,后视镜上挂着一只与这辆车奢华张扬的气场完全不搭的饰物。
一只呆呆笨笨的柴犬挂件?!
这只小柴犬是柳六早年吃快餐得到的小礼物,因为小柴犬长得特别可爱,柳六很是喜欢,挂在冷饮店阁楼里的小台灯上,以便每天都能看到,萧白去了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还以为丢了,没想到是他拿去了。
“这个,”柳六弹了弹那只小柴犬的鼻头,眼波流转,“你还留着?”
萧白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掩饰不自在的情绪,口气刻意变得生硬,“怎么了,一个挂件都不舍得?”
柳六笑道,“我是觉得,为什么你要把这么像你的一只狗狗挂在你的车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手办呢。”
萧白怒道,“我是狼,才不是什么柴犬!”
“那……”
“不准问。”
“要不,我送你一只狼的挂饰,把这个换下来?”
“不用,”萧白突然恢复冰冷表情,眼睛望着前方,淡淡的说道,“我喜欢这个。”
柳六记得,萧白说过她既没有萨摩的漂亮外表,也没有贵宾的高贵气质,长相只能勉强算可爱,像一只笨柴犬,只有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透着十足的灵气。
像极了那只在后视镜上摇摇晃晃的小柴犬。
很快,车子停到了柳六住的公寓下面。
萧白停下车子,双手抄在口袋里,墨镜挂在脸上,挡住了大半张脸,好好的一件名牌衬衣非得只扣一个口子,一眼能看见深深凹进去的漂亮的锁骨,皮肤白得几乎透明,露出大片的胸口让人想入非非。
柳六从包包里摸出钥匙,“走,上去坐坐?”
萧白环顾了下周围的环境,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住这里?”
柳六点头,“嗯哪,环境还不错吧?”
萧白突然眼中光芒一闪,从屁股后面的兜里摸出限量版苹果手机,拨了个电话,一副我就是你大爷的口气跟那边交代,“马上找一处别墅,必须有山靠海,收拾好了给我电话。”
萧白挂掉电话,冲柳六扬了扬下巴。
虽然知道萧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但如此财大气粗柳六还是头一次见,柳六撑着玛莎拉蒂的车头,虚弱的问道,“萧白,别告诉我那别墅是你给我找的……”
我租不起啊……
萧白伸出一根细嫩手指,邪笑着摇摇,口中轻吐俩字,“不是。”
柳六松口气。
不是给我的就好,这臭小子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匡人一把。
“是我送给你的。”
萧白随随便便的说,跟嗳那谁我今儿心情好送你一筐苹果一样平常。
柳六一口血憋喉咙里,额上的汗都出来了,“我住这挺好的,真的。”
虽然我把你洗白白后扔冷饮店压榨劳动力如果你感激的话开着跑车带我出去兜个风过过瘾就成了别墅什么的真算了……
萧白撇撇嘴,回给她一个‘我认识的女人都哭着喊着让我送别墅送跑车你就这点出息’的眼神,“从外面看,里面的结构并不是多完美,而且实用面积也很小,我怎么能让你住在比我家厕所还要小的房子里?”
柳六,“这个……”
萧白手一挥,豪气万丈,“送你就是送你了,过几天带你去看房子。”
柳六小声声明自己的存在,“喂,好歹我也是你姐……”
萧白猛地转过身,一步步逼近柳六,漫不经心的眼神和冷笑,却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再说一遍,不准,再提我小你大的话题,否则……”
柳六缩缩肩膀,“否则怎样?”
萧白口气冰冷,转身望向天侧的云彩,半眯着眼睛回忆起来,“我有一只萨摩犬,特别喜欢我的床,总是趁我不注意钻进我的被子里,可我不喜欢跟它一起睡,屡教不改后,我把它……”
“怎么样了?”
萧白挑眉,细长的眼角冲柳六展开邪恶的笑意,“你猜。”
“以你这种变态的性格会把狗狗怎么样,嗯……难道你把它的毛都剃光了?”
居然猜中了!
那只倒霉的萨摩被萧白硬揪着剃光了毛,高贵华丽的浓密白毛一根不剩,狗狗肉条条的就像一只即将被分割的生猪,悲悲戚戚的呜咽了好几天,趴在床底下不吃不喝,最后管家担心狗狗饿死,从宠物店买了衣服穿上,才肯夹着尾巴勉强吃两口饭。
几个月后,剃光的毛重新长了出来,萨摩又恢复了威风凛凛的雪橇犬模样,但那只狗狗再也不敢上萧白的床了,连见他时都会屁滚尿流的躲到墙角瑟瑟发抖。
居然,她还记得那些事。
萧白故作凶狠,“想试试头发被剃光的感觉吗?”
柳六抚摸自己的长发,从未烫染过的发质柔顺亮滑,手感极好,“好啊,三千烦恼丝,剪了就解脱了,也不用烦心了,回头介绍个尼姑庵给我啊。”
柳六的眼睛中浸含了忧郁,清澈明亮的眸子似乎被蒙上一层淡淡的阴霾。
萧白察觉,“你有烦恼?”
“谁没有烦恼呢?难道你没有吗,”柳六莞尔一笑,在前面带路,亭亭走进公寓,“走吧,地方虽然小,但足够容得下你这尊大佛。”
萧白眼神深邃下来,却没有继续追问,抬脚跟着她走了进去。
生日邀请?!
公寓很小,却非常温馨,充满了小女生的粉红幻想。
以前柳六总不舍得买那些女生喜爱的小物件,没什么使用价值却价钱昂贵,但自从柳六从梅米那里学会善待自己后,学生时期舍不得买的东西一股脑的全涌了进来。
萧白进门脱了鞋,端坐在榻榻米上,屁股下面是一张淡粉色的小猪垫子,后背靠得是一只有翅膀的大红色心形靠垫,脚上穿着粉色的花朵拖鞋,超卡哇伊的颜色和款式衬得萧白的脸愈发难看了。
柳六泡了茶包,端了只个性十足的杯子过来,递给萧白。
“抱歉,我只有这样的杯子。”
那只杯子上画着妖艳女人,由于杯子上面的涂料是变色的,在杯中盛有热水的情况下,杯子上的女人衣服会随着温度的升高而消失掉。
萧白看了看杯子,面无表情的喝了口水,然后放下裸女杯,再也不碰一下。
柳六捧着另一只小熊杯,“这两年,你怎么样?”
萧白的眉角闪过一丝嘲讽,神色却风轻云淡,“你不看到了吗,我过得很好。”
柳六抿了口茶,看着萧白那古井不波的,平静仿佛深潭一般的眼睛,“笑着的时候,心情并不一定好,而痛哭的人,不一定不开心。”
萧白抬起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她。
白皙的手指缠在杯子上,在热气的蒸腾下愈发的透明细弱,萧白记起那段一起打工的时光,她的手指也是这般的白皙,手心却有这个年龄的女生不应该有的老茧。
突然有种想法,让她的手重新细嫩,像所有的豪门名媛一样。
“我猜,你应该在半年前开心起来。”柳六的话打断了萧白的思绪。
萧白回过神,“你怎么猜到的?”
柳六调皮的晃晃脑袋,“如果你的处境还想当初离开时那样,被你家人看得死死的,怎么可能有机会去学校找我?”
萧白犹豫一下,“你故意隐瞒毕业去向,是怕我找到你,给你惹麻烦吧。”
柳六奇道,“我为什么要怕你找到我,貌似欠债的人是你吧,我隐瞒去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海风集团下属的分公司。”
“海风集团下属的分公司,就在我今天碰到你的地方?”萧白眉头微皱,迅速在脑中搜索,“……总经理是李存信的那个分公司?”
萧白总是不经意的让人震惊,从十六岁的他学完大学课程拥有同声传译的英语水平,到现在只是一个地点就能想到那个分公司的总经理,他总是不经意的泄露出他不同与这个年龄的老练,柳六问,“萧白,你是交际面太广,还是碰巧了?”
萧白挑眉,故意作出高深莫测的神情,“你说呢?”
柳六想了想,“我认为是前者。”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女人的直觉。”
萧白一双狐狸眼眯起来,魅惑的就像只修行前面的狐狸,在用勾魂夺魄的魅力勾引着眼前的女人,“女人?”
这句话问的实在暧昧,连自诩脸皮相当厚的柳六也不禁微红了脸,气咻咻的瞪了萧白一眼,恼羞成怒的眼神带着小女儿的娇羞和嗔怒,萧白嘴角上扬的弧度迅速扩大,像极了占了大便宜的狐狸。
“下周一我生日,去吗?”萧白问,目光期待而骄矜。
柳六掰着手指头算,“周一嗳,周一上午要开例会,下午要开股东大会,晚上应该还有个合约要签……”
“去不去?”萧白呲出一口白牙,好像柳六敢说不去他就扑上去当场咬死她。
柳六一直都不是萧白的对手,忙颤巍巍举手发誓,狗腿的给炸毛的人顺毛,拍着胸口保证,“去啊,当然去啦,就算被炒了,萧白小朋友的生日爬梯我也一定得去,必须的。”
萧白收起白牙,闷闷的说,“我不是小朋友。”
“萧白啊,虽然你个头蹿高了,腰围暴涨了,大腿变粗了,脸……嗯,脸没怎么肿,眼睛……呃,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柳六刻意加重语气的时候,轻而易举就挑起了某人蓬勃的怒火,“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比你大哟,萧白小朋友。”
萧白气得嘴角都抽歪了。
临走的时候,萧白又再次确认了一次生日的时间,生怕柳六忘记似地,柳六送他下楼,萧白的背影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宽阔。
曾记得,李存信的肩膀也是这么的宽阔,柳六恍惚间差点认错人。
只是李存信喜欢挺直脊背,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住这种姿势,而萧白比较随意,习惯性的手抄在裤袋里,一副慵懒傲慢的派头。
柳六拍拍脑袋,怎么又想到他了。
萧白回头,发现柳六正在走神,眼珠一转,蹑手蹑脚返回来,冲着柳六耳朵大叫一声,“想什么呢!”
“啊!”柳六吓得一激灵,穿着拖鞋的脚被栏杆一绊,竟控制不住平衡一头往下栽去!
萧白眼疾手快把人捞进怀里。
柳六本能的抱住萧白的脖子,心脏怦怦直跳,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伸手刚想狠狠揪那死小子的耳朵,好好训他一顿,却发现萧白一直都在盯着她看,上扬邪长的眼缝里透露说不出的神色,像是在看一个稀世珍品,却又踟蹰不前,矛盾在他眼中交汇,纠缠,燃烧。
他的眼神……很冷,却炽热灼人。
柳六心底一颤,揪耳朵的手中途改变方向,恶狠狠的掐上萧白的手臂!
“嗷……”
萧白惨叫一声,抱着胳膊一蹦老高,柳六顺势从萧白怀里跳出来,不着痕迹的拉开距离,萧白呲牙咧嘴的搓着被掐的地方,吼得整个楼道的感应灯都亮了,“你是女人吗下手这么重,我胳膊上的肉都快给你掐下来了!”
柳六举起掐人的手,轻柔的抚摸着手上的指甲,无比哀婉的叹息,“不掐几个倒霉孩子,怎么对的起好容易留长的指甲呢?”
“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粗鲁,没救了。”
萧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