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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要回来，被子晒了一上午，又松又软。”
“自己在那肯定没有好好吃饭。看着瘦了不少但是气色不错。”
“冰箱里有新买的巧克力蛋糕，你饿了就先吃一块。”
“你爸这个不正经，小许那孩子刚回来多累，非拉着人家下棋哄着他玩，什么人啊。”
“琳琳，给我拿两个鸡蛋出来，在最下面的格子里。”
我倚着门框，听我妈一边做饭一边嘴里碎碎念。油烟弥漫的厨房里，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让我想起了麦芽糖，黏黏的，嘴里化不开的甜。
听见关门声回过神，看见我爸笑的老褶满脸，旁边的许修杰一脸奸诈相的陪着，之后两个人钻进阳台。我悄悄地看了一眼，看见我爸摆弄着手里新鱼竿，许修杰在旁边将一卷卷鱼线塞进他的渔具袋里。呵呵……真幼稚。许修杰，你真的很会收买人心啊。
走回房间整理箱子里的东西。那天乌龙事件花了一千多大洋买的乳液还是拿给问冰吧，我就是看上它试用装买的。因为看上附带的挂坠，我都不知道自己买过超市多少瓶木糖醇了。老妈数年不变的面膜。从我上大学开始每次回家都会带一盒面膜给我妈，直到我工作，这么多年送到最后找不出理由。这就是传闻中的礼轻情意重吧。出来的时候看见许修杰在厨房，将一只玉镯套在我妈手上，我妈一个劲的往下拿“你们回来我就高兴，这么贵的东西，你收回去吧。阿姨什么都不缺，快，拿回去。” “姨，你收着吧。这东西是从一个朋友店里拿的，没花多少钱，就算是琳琳的年终奖，我只负责拿给您。”如果说我爸的软肋是钓鱼，那我妈真的对什么石头啊玉啊的没有抵抗力，情有独钟。当年我刚开始工作唯一的目标就是攒了一年钱，最后买了一个小到不行的吊坠送给我妈。这些年她带着，就没见她再拿下来。
“真以为阿姨老了，眼睛不好用不识货啊，你收回去吧。”
我走上前“妈，你收着吧。这玩意是他在夜市地摊上十块钱一个买的，您走眼了。”
“看着我和阿姨关系好你嫉妒吧。”许修杰一只手环着我妈的肩，挑着眉看着我。
催命的门铃声响了，用脚趾头也猜到是谁。我顾不得和许修杰斗气，一脸无害的看着他。我妈回头看她火上炖的菜。许修杰抱着肩，仰头不看我。我低着头去扯着他的衣角，没办法的他伸手揉揉我的头发认命的去开门。一掌推开站着的许修杰“别挡着我，让她给我出来！”问冰此时的嘴脸像极了菜市场买了注水肉的悍妇。我躲在许修杰身后，露出头对李博涛眨着眼，看见他无奈的对我摊摊手。我认命的绕开许修杰，问冰一把抓过我的胳膊拽到面前“嘶！”疼我直咧嘴。问冰斜着眼看着我一句话不说，我只好主动认罪，嘴里念叨着“上次回来是签单，在这只停了三个小时，不是不想联系你。后来回去了，工作一直忙，每次想起来都很晚，你也要上班打电话多打扰你……”
“の”问冰一把抱住我紧紧地“我以后都不想理你了，没良心的。”
“你要是还不放手把我嘞出内伤，以后真不用理我了。”
“哼，什么东西。死远点，真以为今天我是来看你的”
推开我，转身走进厨房“阿姨，还有什么，我来帮你吧。”这声音嫩的出水。
我同情的看了一眼李博涛，整天面对着这样的两极分化，难为这孩子了。 李博涛放下手里的东西，跟在问冰身后进了厨房。 我回头看着许修杰“我家的厨房是不是应该拆了，建在客厅啊。”许修杰无视我，转身去了阳台，找我爹去了。我呆滞了，站在门口。想了想蹲下把问冰他们拿来的果篮撕开，翻了半天没有一个是我爱吃的。这个女人真可怕，仇恨度太高带了一篮子的苹果香梨还有就是丑不拉几的猕猴桃。拨弄半天也没在那女人带来的一堆东西里找到我要吃的，敢情还真不是来看我的。踢了一脚那箱无糖八宝粥，“咚”一声它就倒了。我对王母娘娘发誓，我那一脚没那么狠。腿总是比脑子反应快，嗖的一下钻进洗手间，要是问冰知道我不敢动她，拿她东西出气，有的是损招。这女人曾逼着我穿十厘米的高跟鞋陪她逛街。要是革命年代，这种特殊人才必须进入军统局跟随戴老板，迫害革命战士。
第七章
吃饭的时候我爹这叫一个风卷残云，我妈语气不悦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告诉孩子我在家虐待你了，不做饭。饿死鬼。” “刚才打电话和老李约好今晚去水库夜钓，我鱼食都配好了，让他们看看我新家伙。” “什么新家伙？”“啊！？哦，就是上次买的鱼线，这次试一试。”看着我爹支支吾吾，我在桌下踢了一脚许修杰。告诉他，我是知道的，没揭了他俩的底。但是这孩子耐力强啊，面不改色的夹着桌上的红烧肉。我爹一擦嘴“孩子们，你们慢慢吃，你姨做饭就这样，你们对付吃吧。等着叔去给你们弄两条黄河鲤鱼。”之后转身去阳台拿他那个腥气十足的包“叔，我送你去吧。”
“不用，小许，你接着吃就行，他们开车来接我，估计到了。”“晚上回来小点声，别敲门。”
我妈沉着一张脸，继续吃饭头都不抬的冒出一句。我爸刚出了门，我妈抬头笑着说“看什么啊。都吃，就是这样，这我要是有好语气，他出去玩更有动力才不会在乎我。”我满头冷汗的看着我妈用国粹四川变脸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冒出这套驯夫秘籍，想着其实问冰才是我妈的亲闺女，眼珠子一眨吧一个道，我是垃圾箱里捡来的。想着想着，就用筷子拨弄碗里的米饭抬头看着许修杰卖乖的和我妈细声细语，逗我妈笑的心花怒放。那边的问冰吃着饭挑三拣四一边的李博涛陪着小心。男人做到这份，李博涛也是极品 。“咳！” 一声收到我妈和问冰两个白眼，自己低眉顺眼的缩着脖子拿起一边的盒子添了橙汁，看问冰拉着我妈的手恭维她的新手镯。
饭后我在厨房洗碗，许修杰在一边帮忙。客厅里问冰陪着我妈看电视，指示着李博涛削水果。许修杰向外看了一眼“别说，问冰这能耐见长啊，老少通吃。”
“你能耐也不小啊。我爸妈还不是被你哄的眉开眼笑。你要是和问冰一家，无敌了。”
伸手掐住我脖子“你要是再说这话别说我对你客气，李博涛先掐死你了。”拿起一边的抹布丢在洗碗池，留下我自己在厨房洗刷刷。扭了扭脖子看着溅的到处都是洗碗精的泡沫，一句话至于吗。
晚上的时候问冰想留下来，李博涛一晚上终于展现他男人的一面，先哄后骗，最后半抱着拖回了家。许修杰随后出了门，我跟在最后“最近有些忙，我先回去，到时候我再来接你。你这几天好好在家呆着。”
……
躺在床上，被子软软的。靠在我妈身边，用食指一下下的逗着她的下巴上一层层的肉，捉我的手塞进被子里，我拿头蹭蹭她的肩 “明辉那孩子要结婚了吧。那天上街，我看见锦萱从婚纱店搬出来结婚照。想当初，妈真的把他当了女婿了，那时你刚走的时候那孩子一天天的在咱家楼下站着，瘦的都没了模样，也心疼。但是妈知道，你多要强，对你放心不干涉你们。 不管怎么样，妈只希望你高兴，忘了吧。”软声软语，让我心都化了。
“恩。”
“小许这孩子是不错，但是妈知道你现在没心情谈这些。抽屉里有存折，这镯子还有他买给你爸的新鱼竿，拿给他。爸妈不是势力的人，不收他的东西，省的给你造成压力。”
“鱼竿？妈，你知道啊！”
“哼，过了大半辈子，你爸眨一下眼，我都知道他想要什么，就是不爱和他一般见识。”
“我真的理解我爸常说的那句话了。与你斗，必死无疑。”
哈哈哈……
“妈，问冰是你亲生的吧，你怎么对她比我亲啊。”
“说什么呢，你这死孩子。问冰现在身子重，能不惦记吗？”
“妈，你在说什么啊。”
“问冰怀孕都有一个月了，那天我去医院体检碰到了。”
一下子从床上窜起来，这么大的事，这丫头在我这瞒的跟铁桶似地。当我死人啊，气的炸肺。
第八章
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去问冰家，恨不得把门敲成岳阳花鼓。李博涛开门一把就把我扯进门
“你可小点声吧，昨晚生气闹半宿，这才睡了几个小时啊。”
“涛哥，这都几点了，有你这么惯着的吗，看我把她抓出来。”
撸胳膊挽袖子，我就要往屋子里冲。李博涛一只手搂着我另一只手捂着我的嘴
“小姑奶奶，我求你了。我，你随便打，让她在躺一会。”
我双脚不沾地，嘴里呜呜的说着。无望的挣扎，我错了。
“那我放开，你别大声啊。”给他一个坚定地眼神，告诉他我热爱生命的决心。
“呼” 憋死我了，憋着的这口气还没喘完，一把将我按近沙发里，我都愣了 “我可求你了，有事找我别折腾她。自从知道她有了，我这心就一直拎着从没着过地。不信你摸摸，这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你就高抬贵手，别折腾了。” 说着就抓着我的手往他身上凑，吓得我直往后缩 “哥！我信！我真信 ！” 这一大早的真是精彩，差点闹出人命，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这都几年了，婚求的都能写本书了，她就是不同意。现在有了身子，我更是一句话不敢说，生怕我一句话不对了她打这孩子主意。早知道，当初死都不出国丢下她一个人。”
“行了，别跟我这祥林嫂了。这孩子的事由不得她做主。”
踢踢踏踏，估计那女人都没睁开眼睛。李博涛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这地上多凉啊，还光脚，走滑了磕着碰着，你不是要我的命吗！”拉过搭在沙发背上的薄毯裹住。
我都蒙了，我妈不是说她怀孕一个月吗，怎么看着李博涛的样子感觉好像快生了。
问冰这白痴揉着头，看见我窝在他家沙发上 “哎呦！这么早啊。李博涛。”
“哎” 看着狗腿的李博涛，感叹中国是不是又回了母系社会。
“去买四笼灌汤包，我的玉米粥，哲琳的皮蛋粥。快去快回。别忘了，还有酱菜。”慌里慌张的看李博涛冲出门
“哎，什么意思啊。别以为有了腰杆就硬了。没完，瞒着我！”挑高眉毛斜眼看着昨天在我家叉着腰的女人，风水轮流转，今天是她抠着自己家的沙发边。
“没想瞒你，是我没想好要不要。”
“滚，这是我儿子。你要是敢动他，我他妈让你们全陪葬。”我窜到她坐着的沙发上
“琳琳，当初我们说好一起结婚，但是李博涛就那么走了，你就一直陪着我。李博涛回来后忙着工作，终于有时间了，但是又这样。要是我不拖累你，你早就结婚了，把你害成这样，看着你我哪有脸啊，琳琳，是我对不起你。而且我爸妈也丢下我不管了，现在我怎么结婚啊。”看着问冰窝在那，哭的让人心都酸了。
眼泪噼里啪啦的就掉下来了“说什么呢，关你什么事啊。当初要是真结了，现在我就是离婚妇女了。你凭什么不结婚啊，你肚子里那是我儿子，你得结婚给他合法身份。你要是有别的想法，我和你没完。他们才是罪魁祸首，本来我就够倒霉了，都欺负我，是吧 。你还要动我干儿子，你还是不是人了，连你都这么对我。”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年多了 ，憋得我要死，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我是为什么哭。
李博涛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我和问冰哭的发水。回头看见站在门口愣住的他，吸吸鼻子，抽了张纸巾擦擦脸，起身对着问冰说了句“行了，别哭了。先对付和李博涛过，等我攒够钱咱俩就去荷兰登记。你先委屈着， 把孩子生了，我会负责的。”
看着硬化的李博涛，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对他使个眼色后，进了他家的厨房。这男人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开窍啊。
饭桌上，李博涛在一边殷勤着。我喝着粥，抬眼看了问冰一眼“行了，现在开始准备，衬着看不出来，赶紧把事办了。我儿子必须以合法公民的身份出现。”
“我不，我还没想好。”
“哼，这是通知你一声，不是征求你意见。”
“我不……” 说着，问冰就红了鼻尖。
李博涛刚想说话，被我一眼瞪了回去。这么多年他怎么就是不懂，问冰从来都是拿不出主意的人，关键时候必须有人帮她拍板。李博涛讪讪的缩着手，轻声轻气的哄着她。
“行了，涛哥。明个你就回厂子，麻利的给我儿子赚奶粉钱去。我就在这跟她耗着，最后我让她大着肚子穿婚纱，把她爸妈都请来，一个都不能缺。”最后的这句话被我说的咬牙切齿。我知道问冰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不能因为我耽误了她。当初他等了李博涛一年，但是李博涛这三年也没消停了“我让我爸回厂里了。现在只要问冰离了我的眼，我就心律失常，口干舌燥，焦距涣散 ……”当时差点把刚喝的粥反出来，这还是当初不苟言笑的涛哥吗，别是被ET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