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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们出了门之后,只留下李家的三个男人一起度过他们久违了的雄性亲子时光——打电动游戏外加一部经典动作片。李念瑞一如既往地在游戏世界里舍生忘死,陪练的李念琛起身到厨房去拿啤酒,不意外地遇到了被撂倒的李勰也进来拿东西喝,两个斗不过混世小魔王的陪练碰了一杯相互鼓励。
“从今以后我们家就要多一个怕老婆俱乐部的会员了。”这是拥有几十年婚龄的李勰致儿子李念琛这个老公界新丁的欢迎辞。李念琛面对这种来自于家人的祝福多少还是心中有愧的,老一辈总把婚姻看成子女幸福的归依,不管子女对婚姻是怎样随性的态度,他们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在连自己都会偶尔质疑鄙夷一番的婚姻制度里得到传说中的天长地久。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进行一场已婚男人间的对话呢?”李念琛刚打算问及家传的哄老婆方法,独孤求败的李念瑞就冲到厨房里来抱怨父亲和大哥对自己的忽视了。
李勰是因为手生,李念琛则是因为心虚,故而陪练的时候都不敌李念瑞的生猛,好不容易挨到看电影的时候,李念琛记恨老弟刚才大败自己后过分的笑声,抓了一把爆米花狠狠塞到这个小混蛋嘴里,李念瑞不甘示弱,两兄弟立刻跨越了数十载的年龄跨度,打闹在了一块。
作者有话要说:留个言呗,不然点一下列表上的“收藏此文章”呗~
编辑给推荐了,结果还是被人一章就弃了,真是伤心……
、粢饭糕(下)
这个按性别分开进行活动的家庭日照说也能算是成功了,晚上吃完晚餐之后也没再发生任何矛盾,玩了一天的大家各自回房,尽早休息。一切都顺利得超乎李念琛的想象,本来还是剑拔弩张的婆媳关系难道只因为一次购物而缓和到了这样和谐的地步?李念琛正在猜测到底沈文澜对于哪些消费品的审美取向刚好合了李楚惠的品味,又或者是因为女人在花钱的时候就能轻易达到“天下大同”的境界?
正此刻,穿着月白色真丝浴袍的沈文澜拉长了一张脸从浴室里出来,立刻打碎了李念琛婆媳之间再无问题的美梦,想必该是今天跟李楚惠发生些什么摩擦,他立刻出言问询:“怎么了吗?”
据说即使是原本毫无口才可言的女人,一经结婚就能掌握已婚妇女语言暴力的四大绝技——阴阳怪气、指东骂西、蛮不讲理以及钝刀杀鸡,那么显然在个别方面也能算得上是人才出众的沈文澜在这个方面当然也是不落人后了,“没有啊,你这样问是不是你觉得应该会发生点‘怎么’呢?”
面对这样的以问答问,李念琛唯有扯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你敷衍我吗?!”沈文澜显然有点胡搅蛮缠的劲头,这种揭掉了“情人”画皮的“老婆”嘴脸让刚刚上手学习哄老婆的李念琛有点措手不及。
“没有啊。我去楼下给你拿点冰激凌吃好不好?”李念琛把“顾左右而言他”和“金蝉脱壳”结合成一招“走为上策”,逃到了楼下的厨房里去思考一下沈文澜今天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抑或是辐射,才会突变成现在这种无理取闹的样子。带了冰激凌和勺子上楼,李念琛掘了一大块含在嘴里镇静大脑,推开主卧门却看到沈文澜一如既往地上着网,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他自己的幻觉一般。
两个人互不言语,你一勺我一勺地挖着巧克力冰激凌,李念琛心中忐忑,总觉得下一秒或者就会发生火山爆发的惨剧,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银灰色的浴袍,发觉要是沈文澜跟他听闻过的那些喜欢用跪键盘作为体罚手段的老婆们有着相同爱好的话,那自己的这身装备可未必足以自保哪。
“想什么呢?!”沈文澜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宁静,李念琛突然发觉冰激凌吃得太多,以致于寒意从胃里直透到背脊,“没有啊,我就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哦。”沈文澜精神不济,无心跟李念琛探讨任何问题。
这晚一直沉默到睡觉时间的夫妻两个还是没能有什么交流,在之前“床头打架床位和”的经验下,李念琛试图伸手把睡在床边的沈文澜揽到自己身边来,却被某个正在闹别扭的矫情女人一路推到了床的另一边,然后背对背开始了冷战。睡眠这档子事,大概真是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两个各怀心事的人躺在软硬适中的大床的两侧,伴着夏夜里无休无止虫鸣声竟也渐渐入睡了。
“我根本就不是你会喜欢的类型,你让我拿什么去说服你所有的家人和朋友?我甚至不知道应该怎样单独面对你妈……”,半夜被胸闷憋醒的沈文澜转过身面对着睡梦中的李念琛诉说着自己不敢表达的恐惧和怨气。
李念琛被这样女鬼一样幽怨的声音惊醒,“今天我妈到底怎么打击你的信心了?”
第一次这样跟李念琛玩“夜半诉心声”的沈文澜始终有些适应不良兼习惯性迂回,“膈应人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学问,跟韩国人比先天的鼻梁,跟美国人比后天的节操,说白了就是以己之长欺人之短,有什么了不起!”
李念琛听了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把沈文澜从一边捞过来搂着,下巴不断在她头顶上轻轻地磕,“这个心态不是很好吗?再说了,所谓‘我喜欢的类型’怎么可能作为标准呢?如果我真的那么喜欢,怎么会拖到这么一大把年纪都还没结婚呢?”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仍旧带了些睡意,但是听在沈文澜耳里却简直是掷地有声。“那你会不会嫌我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上海女孩子那么嗲、那么作、那么有女人味呢?”还是不够心定的女人显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足够的作,足够的“女人”了。
第一次见识到沈文澜这一面的李念琛想到了白天李勰说起的经验和家训,于是闭上了眼睛,更加没有心理负担地说起了瞎话,“女人如果一直太过懂事的话,日子一久,男人就容易不把她当一回事。所以你偶尔提醒点拨一下是应该的,只要注意分寸……”
经过父亲大人点化的李念琛已非吴下阿蒙,经此一战便在做老公这条道路上开始站稳了脚步。两个人腻腻歪歪的搂在一起,按摸蹭揉轮了一回之后李念琛已经没了什么睡觉的心思,正在他蠢蠢欲动的时候,沈文澜正正经经地推开他,“挨在一起好热啊,分开点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的,晚安。”说罢自己退回床边,抱着枕头心安理得地睡去了,留下李念琛独自仰望着天花板悔恨自己的“轻敌”。
沈文澜一直没教过李念琛这些年上海话里的一些像“痴烦搞”(沪语音同粢饭糕)之类的新派生词,女人嘛,痴、烦、搞,每样都要会来一点,但凡事都要有个度,要让男人心痒、心疼但不心烦。
早晨起床洗漱,沈文澜看着卫生间里的漱口杯里放着的两把牙刷出神,李念琛从她身后伸出手来,把两把牙刷都挤上了牙膏之后递了一把给她,“发什么呆啊?昨晚睡得不好的那个人是我吧?!”他借着刷牙漱口的声音掩饰自己的咬牙切齿,然后把漱口杯递给了沈文澜,两个人肩并肩对着镜子认真仔细地刷着牙。
真实生活中的男女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做到一起床就是俊男美女的,凌乱的发型、憔悴的容颜甚至不堪忍受的口气……当有一个人可以坦然面对另一个人如此造型的时候,这究竟意味着他们彼此热烈相爱还是足够成熟所以学会了去容忍、去习惯呢?沈文澜不知道,她只是偷偷记下一句“真正走进一个男人的生活,并不是从分享他的床开始的,而是从分享他的漱口杯开始的。”
沈文澜总是记不起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因为李念琛而心如鹿撞,只是记得彼时那头可能已经跛了脚的老鹿如同嗑了药一样拼命地把她撞得差点心律不齐,可是怎么好像又是突然之间,她跟李念琛已经莫名其妙地熟悉到了像是可以互称“老李”、“老沈”的老夫老妻那样,连在对方面前如厕都视若等闲呢?
李念琛急切的念咒声打断了沈文澜的神游,“老婆!老婆!老婆!”
回过神的沈文澜这才发现自己差一点就用一根领带谋杀了亲夫,连忙替李念琛调送了领带,然后选了个领带夹递给他。
“我没你存的假多,所以只能晚点放假才有足够的时间办婚宴和度蜜月,不过我向你保证,这最后的一个星期我会尽早下班的。你陪着我爸妈他们周围去逛逛,如果你不想跟我妈逛画廊看艺术展的话,你带他们到近郊逛逛也行。”李念琛看着镜子里短袖衬衫西装马甲配西装短裤的夏日造型,转过来索吻,“你看到自己男人这么清爽帅气,难道不该在送他出门上班的时候吻他一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节操君,你们谁知道他投胎到哪户人家了……
、开洋葱油拌面(上)
夫妻间固然可以相互展示自己极尽幼稚的一面,犯傻卖呆是公认的一项关于亲密的标准,但婆婆与儿媳之间就远非如此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的缺点是可爱的,甚至连放屁都可以令你丝毫不皱眉地咧嘴而笑,但不讨厌一个人放的屁和喜欢这个人的妈说的话,这两者之间又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沈文澜从前只知道大上海的十里洋场,却不知道上海滩上面到底有多少家颇具质素的画廊和美术馆,这对于李楚惠的儿媳妇这个职位来说,简直可以理解为缺乏职业素养和职业道德的根本性大问题。所以在李楚惠第五次甩了个“你居然不知道这个地方”的眼神过来以后,沈文澜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用奶酪、方腿、海苔以及方形餐盘自身的留白给李楚惠拼出幅几何抽象画来了。
李家的孩子们必然从小就浸淫于这种氛围之中的,就连极有可能患有过度活跃症的李念瑞都在展厅里安静了下来,其他人就跟更不必谈了。普通人偶尔接受一些艺术熏陶以提高个人艺术鉴赏水平当然也是无可厚非,但若是以一个人的艺术素养作为评判其价值的标准又难免显得有些片面蛮横。
同一个展厅里,如同门外汉一样试图渐渐找到对一类艺术表现手法的欣赏方式的,除了沈文澜还有一位始终皱着眉头的老先生。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沈文澜上前跟老先生搭话,“伯伯你是不是记错了日子,白描展下个礼拜才开始,我们都来得不是时候啊。”
老人家生得慈眉善目,穿一身深褐色香云纱唐装套装,他看了眼前这个过度外向的小姑娘一眼,倒还算是讨人喜欢,笑嘻嘻问她,“现在很少有年轻人喜欢看这种老古董了,小姑娘你是学过的?”
“想学啊,不过没什么机会。”沈文澜带笑回答,两个人三言两语就已经聊得十分投契,甚至还相互问及了计划来看白描展的时间,老先生为人很是爽朗,“小沈啊,我家里有本,下次有机会带来借给你看看吧。”
沈文澜客客气气地谢过他,“曲伯伯,你太客气了,我顶多也就能背得全十八描的名字,你真要给我看示范稿,衣纹用的是曹衣出水描还是行云流水描我都分不出来,那到时候可就贻笑大方了。”正说着,沈文澜突然意识到一本画谱若无独到之处又怎么会特意提到呢,她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曲伯伯,你那本该不会是82年版,一册的上海书店影印的老版吧?那大概比我还大了吧。”
曲老笑着拍拍沈文澜的手背,“小姑娘脑子倒是粉的(沪语,脑筋活络),上海倒是上海,只不过是民国的,倒也不是能值多少钱,就是收着点这种老东西以后交给你们小辈,以后下去了还能算有一件事做得对得起老祖宗。”曲老的话给了沈文澜很大的触动,无论古今中外,艺术最为重要的应该是一份传承,人本身就具有追求美的本能,追求极致的美,追求极致的表现方式……而发扬和传承这种追求才是艺术长青的原因所在。
本来李楚惠还计划去另一个画廊的,不过好在盛夏的上海时有暴雨,房车驾驶座上的公司司机才得以早些下班休息。只是同人不同命,回到家里,李楚惠又提出要检查子女的“家庭作业”,李家的两个年幼的孩子都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沈文澜坐在沙发上看着李家姐弟被亲妈当枪使,一个个轮流在小客厅里的三角钢琴上活动着十指,李楚惠拉过沈文澜的手,细细端详过,“Laura,你这双手长得倒挺好看,小时候学过钢琴吗?”
沈文澜抽回自己常年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李楚惠才算真正得体,好在李勰以行动出面替儿媳妇解了围——他拉过李楚惠的手,在小儿子和小女儿的四手联弹的乐声中带着妻子翩翩起舞,“你最近是不是很少在我身上花时间了?”
李楚惠瞪了丈夫一眼,还是跟着他跳起舞来。当舞到李楚惠背对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