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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晓东本想开玩笑说由自己负责今天全部的活动经费当成是给沈文澜的聘礼,如今钱笑带着她的那位李先生跳出来,就好比是鱼肉仰面躺倒在砧板上,谁不宰谁是傻子,他磨刀霍霍地跟钱笑的那位暗示,“李先生,我们钱笑妹妹可是头一次介绍男朋友给我们大家认识啊,你们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今天会过了这么多朋友,你难道不该向照顾了钱笑这么多年的我们表示一下谢意?!”
那位一看就是精英人士的标准样板,一推眼镜,笑得温暖,“应该的,那诸位不要跟我客气,务必尽兴。”他看着有点沉默寡言,大概是那种在熟人面前才会打开话匣子的类型吧,皮肤白白的,永远带着客气的笑容,沈文澜发觉自己很难想象着这人跟钱笑一起探讨个别文学作品时的模样,于是衷心地为老友能够找到心中所爱的衣冠禽兽而感到高兴。
把一家一当都搬进新居也不过用了一个上午,沈文澜按照方萍的嘱咐,订了几打定胜糕和豆沙馒头分发给街坊四邻,这是上海人的老规矩了,祖宗传下来的,不可不做。逐一敲开了几乎整幢楼里的邻居,除了几家年纪大的欣然接受沈文澜的“懂规矩”以外,不少年轻的本地小夫妻也对于这种“复古”很是看不懂,起初觉得不该无功受禄最后还是被沈文澜劝服的也不在少数。一圈发下来,沈文澜丝毫没有感受到小时候那种街坊邻里的近亲和热络,枚红色的喜庆糕点也不能让她觉得暖一些,城市的发展把人和人的能力结合了起来,却把人与人的距离拉开了,这个空隙好大,大到让人无法感受到从前的温暖。
定胜糕颜色鲜艳,乔迁相赠取其“步步高”的意头,成双成对地卖,成双成对地送,吉利得很。粳米、书快、高粱米磨碎成粗粒,混起来的面团包着豆沙放在模具里定好型再蒸,吃起来甜蜜实在,实在甜蜜。有词写道,“玫瑰加沙小蒸糕,雪白粉嫩滋味好,状如定枡两头阔,中间挤出馅一包,定枡两字明目好,昔日做成糕真巧,儿童欲将线板呼,买得糕来要将布线绕”就是描写此物状如线板,滋味绝好。
小时候沈文澜顶喜欢吃豆沙,甜而不腻,芳香馥郁,大了反而嫌太甜,足见口味是最不懂“从一而终”的了,吃食是这样,不知道其他又当如何。吃着这香甜的糕点,沈文澜就想起了自己曾记下过地址的张阿姨,找了个时间专程去拜访了她。
张阿姨住在上海近郊,家里有楼有地,明明本地人光是靠收取房租也足够过日子的了,可她偏偏不愿赋闲在家,出去找了份帮忙烧饭打扫的工作,这才有了跟沈文澜的一段缘分。沈文澜怎么会想到乡绅土豪会居然会有到别人家帮忙做家务的爱好,问过了她才知道是不想成天跟媳妇呆在一起诸多摩擦,干脆大家都上班,回到家里一个两个都累到吵不动,这才叫恰到好处。
再见到对自己诸多照顾的张阿姨,沈文澜多少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张阿姨倒很是热情客气,又酒又菜的,她如果是少数民族的,恐怕还要载歌载舞呢。自李念琛走后,沈文澜也许久没见过张阿姨了,这次来只为感谢她长久以来的照顾,话刚开头,张阿姨就先拉过沈文澜的手,“小姑娘真的是蛮好的,怎么就是命苦啦?!”她这一句话说出了口才意识到不合时宜,又改了口捧道,“要不是我儿子老早结婚了,我肯定要你做我媳妇的呀!”这一说就真的开始开动脑筋了,“我倒是有个侄子,就是好像配你不够高……”她嘴里念念有词,想到前雇主的高大身材,声音又弱下来了。
“阿姨,”沈文澜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又不是来找地方卖我这压仓底的存货的。”她笑语嫣然,丝毫没有难堪的样子。
“好好好,不急不急,总归会有识货的。”张阿姨拍拍沈文澜的手背,又捏着她大而厚实的耳垂批注道:“看小姑娘的样子就是有福气的,会好的。”谁说迷信都该破除,这可比科学令人心安多了。
命里有福的沈文澜继续过她的太平日子,可别人偏不给她太平。刚跟初恋重逢兼确定了关系的钱笑谈起恋爱来也是作女一枚,还没好几天就跟人家大吵一架,下了班把正在加班的沈文澜挖出来坐在咖啡厅里一通诉苦,开口闭口就是“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比起经历特殊的沈文澜更有失婚妇女的感觉。
“忘了你们以前的纪念日,然后呢?”沈文澜等着听钱笑数男友的罪状。
“还不够啊?”钱笑气愤难平,“说忘不了的是他吧?忘记了的又是他!怎么骗女人的时候就什么都说得出口呢?!”她的怒意达到了全新的高度,“哼!他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啊?!”这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沈文澜想起某个收在抽屉里的耳朵吊坠,心中附和着钱笑,觉得男人的一切甜言蜜语皆是谎言,可嘴里当然是劝和不劝分啦,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嘛,“让他加倍补偿你不就行了,男人嘛,粗心一点也很正常啊,要是他细心到连你的穿衣配色都要指导一下,那只能说明他在英国这种高危地区开发了一项重口味的新爱好。”
钱笑气恼沈文澜的这张破嘴里果然没什么好话,“你别胡说啊!不会的……”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先前的问题比起沈文澜说的这个有些小巫见大巫了,怒意被担忧取代,“那,那你说他会不会出于好奇,就是,尝试过一些超出我接受范围以外的东西啊?!!”
“这就要你亲自问他啦。”沈文澜指向窗外的一个疾步匆匆的身影,“盯得这么紧,什么时候办啊?”她终于有了这个机会可以拿钱笑打趣,怎么可以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搬家是要送邻居定胜糕和豆沙馒头的,我小时候因为把豆沙抠出来吃掉就走的习惯被外婆骂得那叫一个惨……
我觉得换个合适自己的工作以及搬出来住对于女主都是比嫁个金龟更好更重要的事,对于完善她这个人有很大助益。求留言,求收藏啊!
、定胜糕(下)
秋高气爽的时候知道自己关心的人过得幸福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在万里无云一地落叶的时候,沈文澜走在街上,时不时会为这种快乐而笑起来。她近来一心往铁血女强人的路子上发展,干脆把长发也剪短,齐耳短发衬得人凌厉干脆,也少了伤春悲秋的味道。
新公司里的同事中也有热心人士,不知道沈文澜的那些前尘往事,只是看她一把年纪都还是孤身一人,想着要把自己认识的单身男士介绍给她,要能撮合成功也算是解决了两家的问题了。给剩女安排相亲,最重要就是要顾及人家的面子,这个诀窍,城市里的男男女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无师自通了,所以当沈文澜赴约去跟同事聚会吃饭却只看到一位陌生男士等在预定地点的时候,她就已然心中有数了。
不知道是哪位同事热心提供的相亲对象,外貌气度皆是清冷脱俗,看起来三十五六的样子,待人处事礼貌周到,一开口更是讨人喜欢,“反正大家都是被骗来的,干脆坐下来一起吃一顿饭,就当多认识个朋友吧。”一顿饭下来,傅东水除了介绍了自己的姓名之外几乎都没说过什么话,买了单之后丢下一句“有缘再见”就先走了一步。
联系方式也没留一个,当然也就只能“有缘再见”了,沈文澜这样想着,同时也清楚了人家根本没拿正眼看过自己一眼,虽然她也是无心于此,但基于女性自尊,心里也未免有些不舒服。后来同事说起,沈文澜才知道现年三十九岁的傅东水是个鳏夫,还带着个儿子,联想到他清俊寡淡的神仙样子,大概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所以才有了这种看破红尘的姿态吧。
这番经历让沈文澜感触良多,其一是原来每一个处在一段安定的两性关系中的男女都会有做媒人的冲动,好像是自己身上的幸福快乐实在太过沉重,一定要多找一些人来了解体会一番才行一般;其二是对于所有意图做媒的人来说,他们冷眼旁观的“合适”是拉郎配的最佳理由,当事人的意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介绍人如何的“用心良苦”;其三是最奇怪的一桩,明明男人的平均寿命比女人短,可男人即使到了四十都还持续单身的却可以继续挑挑拣拣,而女人奔向三十大关的时候就理应仿佛火烧眉毛一样立刻马上解决好自己的终身问题,对比女人们做剩女和寡居老太的时间,不免有些讽刺意味。
沈文澜把这些乱糟糟的思路整理成文字后写了专栏发给编辑,不想那边也正好是做媒失败,随意扔了一句“照你这么说我们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里的‘太监’咯?”,活生生把沈文澜堵死了。
过了个把礼拜,陆陆续续收到邻居们洗干净还回来的碗,沈文澜发觉“双其实”是一种习惯,在中国人的传统意识中,独、寡、单好像都有一种悲哀的感觉,而双双对对的东西却都带了喜庆,就好比她送出去的定胜糕,连买都是成对买来的,足见中国人对“成双成对”的习惯和追求。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由此看来那些闲来无事牵线搭桥的媒人们也不过是顺应天意而已,又何足怪欤?
这两个月沈文澜跑业务、陪客户不觉已经创出了一点名号,同事小章性情耿直,每每跟着沈文澜出去见客户回来都要忍不住说她“太能装孙子”。沈文澜只怕长此以往办公室里的几个新来的应届毕业生不清楚情况,哪天张嘴管自己叫一声“孙姐”,岂不是要被人笑死,于是故作高深地传授小章关于“装孙子”的心法口诀——人在江湖飘,低头不挨刀。
小章立刻戳穿她说:“你现编来蒙我的吧?我前两天陪客户的时候就差一点就吸二手烟致死了,你还过来劝我不顾健康地跟着他们抽烟呢,说什么‘都在江湖走,谁不抽两口’,我要是信你,还不被你给卖了啊?!”办公室里顿时哄笑声四起,好像把沈文澜小章两人当成了相声演员一样捧场。
新的工作环境对于沈文澜来说没有什么适应不良的地方,她如今经常要见客户,所以三教九流都须得一会。但小小白领的交际也实在有限,大多数时候不须优雅如女王,只需勇冠众流氓。这份工作对于像沈文澜这样满嘴跑火车但嘴上也不缺看门的女流氓而言是最合适不过了,跟她一起跑过业务的都喜欢这个女同事,玩得起也讲义气,所以才会把她个人的事放在心上。女人嘛,丝萝终须托乔木。
一过了中秋,那只秋老虎就像是吃饱了武松一顿老拳一样后继无力了,路上行人纷纷换上了稍微厚实一些的秋装,大概是如今衣服款式的缘故,秋天不再是“自古逢秋悲寂寥”了,反而显得喜庆丰饶,别有风情。俗语说“秋风起,膏蟹肥”,正是一年食蟹的好时候,秋蟹食腐而生,鉴于先前沈文澜曾有一段婚事沉塘,所以她对于这年的螃蟹产量期望颇高也就成了情理中事。
大闸蟹起源于崇明岛附近的水域,不知是不是日本人称其为“上海蟹”的原因,当然也不排除日本人最早是在上海吃到此物便以为上海就是产地故而歪打正着的可能。吴语中“大闸蟹”的叫法很有趣,“大”是说块头,“闸”(音同水煮的烹调方法)是说做法,“蟹”才是说的货物,三个字可谓信息量丰富。食蟹配黄酒、姜蓉等可驱寒,配菊花可增加秋意……食蟹有很多巧妙和禁忌,其中沈文澜最喜欢的是自己小时候总结的“蟹横着走,所以横着吃”的这条,童稚的趣味里带了点鲜味,所以一直记到如今。
沈文澜跟编辑喝咖啡时闲聊,刚好说起吃蟹,后者立刻跟她邀了一篇关于大闸蟹的美食专稿,说这个话题刚好契合时令,再说螃蟹属于高蛋白低脂肪食品,写在女性杂志里再合适不过。
沈文澜为《珈人》撰稿多时,却是头一次跟编辑出来喝咖啡,本就料到这杯咖啡不单纯,可万万没想到是这种天上掉馅饼式的赚钱时机。想来是袁显知道自己刚换了工作,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其他原因,嘱咐过下面人多跟自己邀稿。这种打了弯的善意总是很难拒绝的,沈文澜唯有顺水推舟,在这个秋天被动地打了一回秋风。
真要把稿子写出来的时候,沈文澜也不知道是灵机一动还是职业习惯使然,居然还是写回了男女之间,很有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意思——
吃蟹的都知道一句“九雌十雄”,即农历九月吃母蟹,十月吃公蟹,九、十月份分别是雌雄蟹最为成熟肥美的时候,而这种两性先后成熟的时差情况在自然界更是屡见不鲜。很多人会在婚嫁面前提到“最对的时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