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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就是事实,楚云对她的反问无力否决,偏过头去不想看她挑衅的眼神。路子宜看到他的沉默,心里莫名地失落:其实,还是希望有人来反驳她的……可惜,楚云与她,都是同为天涯沦落人。
“我跟你说过吗?我爸爸和妈妈感情不太好,两个人已经分居近十年了。但我妈一直为了我,僵持都不肯签字。真是个傻瓜,烦死了。”路子宜把头移开,双手撑在身后,仰起脸,“但是你知道吗?自从我和陶白海在一起后,我爸开始会打电话给我妈问我们两个人的进展了哦。每次我爸给我妈打完电话,我妈都会兴奋地再给我打电话,问我说会不会要是我和陶白海结婚了的话,爸爸就又回家了呢?”
“你怎么回答?”
“说实话吗?”看到楚云点点头,路子宜自嘲地笑笑,“虽然我每次都很无情地告诉她:绝对不可能!但其实,我的心底还是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会的,应该会的……吧。这么矛盾,好笑吧?”
楚云没有笑,只是打开了另一罐啤酒递给了路子宜。路子宜接了过来,没有喝直接放在地上,好像洪水爆发了一样,说个不停:“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爸从菜场外面买了只小鸭子回来,比便便还小些,黄橙橙的,跟小桔灯似的。”在之前,路子宜从没跟楚云说过自己的事,怕楚云听不懂所以又补充道,“那时候我们全家刚从乡下搬到城里,为了赚钱我爸妈一直很忙,所以就把我送去了寄宿学校。那时候我很爱哭,超级怕孤单的。两星期才能回一趟家,回来了爸爸妈妈却都不在。所以放暑假的时候爸爸就想出这么个办法来,想给我找个‘朋友’。”
明明没有喝酒,但路子宜就好像喝醉了一样,语无伦次:“那小鸭子估计是只公的,它就是喜欢缠着我。跟在我屁股后头,跟小尾巴似的。我呢,从小就是个野孩子,不像其他女孩子,喜欢洋娃娃关爱小动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讨厌那鸭子老跟着我。”
说着,路子宜摸摸箱子里的便便,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住三楼。小朋友叫我出去玩,看着小鸭子,我就很想拿它炫耀一下。可刚伸手它就整个扑到我的手掌里,毛毛的,还拿嘴不停地戳我,真把我吓坏了,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出去玩儿了。谁知道小家伙紧紧地跟着我,我下一阶楼梯,它就也跟着下一阶。可是那矮矮的楼梯对它来说就高了,比手掌还小的鸭子,走一阶就摔一阶,滚几个跟头了继续摔。我看着它,有些可怜它但还是不敢去碰它。到后来,它实在速度慢得要死,我就自己蹦蹦跳跳地跑去和朋友跳皮筋了。过了不知道多久,小鸭子竟然摇摇摆摆地找到了我,小朋友们都尖叫着抱它,只有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自疚。”
“那之后的第二天,我就发现小鸭子的饭量变小了,连叫声都变得有气无力了。但它还是和以前一样,老跟在我的脚边。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想起它用嘴巴戳我的感觉,浑身发毛、浑身不舒服,我真的不喜欢它这么粘我。”说着又摸摸便便,嘟着嘴点点它的脑袋,“便便同学,说实话,要是我真够喜欢你,肯定还是有办法在家里养着你的。但是,我真的对你产生不了太多的爱心啊。抱歉啊!幸亏你有哥哥照顾,对吧?”
楚云表情有些复杂,看着她的脸显得有些严肃。路子宜故意捧着便便,拿便便戳他。楚云干脆夺过便便,把它围在臂弯里:“别欺负便便!那你之前的小鸭子叫什么啊?”
交出了便便,路子宜拍拍手想也不想地回答:“它没有名字,因为我还没来得及给它取名字,它就死了。因为它死之前的几天都没怎么吃饭,所以大家都以为它是饿死的。只有我知道,它肯定是下楼层时摔呀滚的,被累死的。只是那时候我虚荣爱脸子,所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乐得轻松。”
楚云看着路子宜,眼波绵绵的、稠稠的。路子宜伸了手挡住他的眼:“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楚云不说话,巴眨着眼睛,仿佛透过手掌也能看到她似的。楚云的睫毛又长又密,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地、痒痒地刺激着路子宜手心的神经:“放心吧,我既没在同情你,也没在可怜你。”说完,伸手把路子宜挡在眼前的手拉了下来,笑得一脸明媚,“喂,你是不是背着我还给便便取了个名儿啊?黄丫头还是什么的?”
“嘿嘿,被发现了?”刚刚陶白海在超市里说的这个狡猾的狐狸都记着呢,“陶白海怎么说都是海归高级人才,我没好意思在他面前‘便便、便便’地叫,所以随便扯了个新名字而已啦。但是说到这个名儿,灵感还是来自您呢,楚大侠!”
“什么意思?”楚云也从躺椅滑到了地上,和路子宜并排而坐。
“你看啊,便便不是全身黄毛嘛,而且又是我的宠物,你呢,平常喜欢叫我丫头,所以总结起来就是黄丫头了!”
“哦~原来如此!好像比我的便便取得更有意义些嘛。”他捧着小鸭子,用鼻子蹭它的嘴巴,“好吧!既然是路子宜的东西,就由路子宜来决定你的名字,所以,以后你就叫黄丫头了。黄丫头,黄丫头!”楚云逗着黄丫头,咯咯地笑,笑着笑着压着路子宜就躺到了地上。
“喂,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老拿我肚子当枕头,要越靠越大的!”路子宜不满地推推他的脑袋抱怨道。
楚云故意在肚子上蹭了蹭:“有肉才软、才舒服!”
路子宜不再和他斗嘴,右手轻轻地放在了楚云的脑门上:“我从小就是这样,讨厌被人依赖、讨厌被人粘着,冷血的很。所以,你别太眷着我了,哪边凉快就哪边去,哪个美人温柔就哪个美人那儿去,明白了吗?”
楚云很无所谓地回答她:“丫头,别太拿自己当根葱了啊。也没什么人依赖你,粘着你吧?不过是只鸭子,和哺乳动物还是不一样的。对吧,黄丫头?”
路子宜看他和鸭子玩得起劲,有趣得很,终于也笑了。
五一小长假
到了四月底,天气已经慢慢开始热了起来。可是路子宜很倒霉地竟然在这种温度里感冒了。本来她就有鼻炎,所以平时都很注意不让自己感冒的,但却也是没防住这病毒的入侵。徐晓妍看着她又抽了两张纸巾开始擤鼻涕,忧心忡忡地:“不是说睡一觉就会好的吗?我怎么觉得比昨天还严重了?”
路子宜嗡着鼻子还安慰她:“鼻涕虽然比昨天多些,但事实上比昨天可有力气多了。今天再多喝些热水就好了。”其实,昨晚鼻子塞得贴贴实实的,一整夜都张着嘴巴呼吸的。这么一晚上下来,嘴唇干得要死不说,脑部还供氧不足根本没怎么睡好,浑身乏力。好在明天再上一天班就该五一放假了,正好可以休养生息。
到了晚上,路子宜冲了杯三九就歪到了床上。迷迷糊糊地就听到电话在响,伸了手就接起来:“喂?”
楚云正加完班,进了电梯就想到某人这星期竟然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丫头,干什么呢?愿意赏脸给本大侠请你吃顿夜餐吗?”
路子宜平日里嘴馋得很,自从跟楚云说好做红颜知己后没少敲他的。楚云边讲电话边抬腕看了看手表,才八点多,肯定约得出来。
“睡了,下次吧。”路子宜头晕得很,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楚云听出了不对劲,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仔细一听,这丫头呼吸怎么这么重:“丫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生病了?”
楚云的声音向来好听,放柔了声调就像棉花似的,路子宜突然就特别想撒娇:“唔,我感冒了,难受……”
原来是感冒了。楚云稍稍放了点心,但还是很紧张:“你是白痴啊?这么热的天还感冒!”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叹了口气又柔柔地问,“吃药了没?我过去看看吧。告诉我,你家在哪儿。”
楚云属牛,很多事情上倔得和她的生肖一模一样,自己的领地绝不让楚云踏入半步。认识了这么久,就是不告诉楚云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关于家里的事,楚云也只知道她小时候曾经养过鸭子的事,仅此而已。即使病得卧倒在床了还是一样地固执:“不用了,小事一件。睡一觉就会好的……”
“路子宜!”楚云吼了一声,“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嘿嘿嘿嘿。”路子宜傻笑两声,打起了马虎眼儿,“楚大侠,给小妹唱曲摇篮曲儿?头昏睡不着……”
“你活该!”楚云嘴上骂着,但还是答应了,“摇篮曲哥没学过,周杰伦的歌你爱听不听!”楚云唱周杰伦的歌最拿手了,路子宜平常听他哼哼时就爱嘲笑他肤浅,但实际上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人唱得比周杰伦还棒。
“那我要点歌!先来一首《说好的约定》。”
楚云没有办法,边走边唱,开着车也唱,把周杰伦所有的慢歌都唱了个遍。路子宜就在电话那头听着,有时跟着哼两句,有时就静静地欣赏。
“下一首唱什么?要不要换一个歌手的?林俊杰的好不好?”听了一会儿,那头没有回答,呼吸均匀了许久。楚云放低了声音,轻轻地唤:“丫头?丫头?”看来,是睡着了。楚云看了看通话时间,已经快一个半小时了,手机都有些发烫了。他看了会儿手机屏幕上“丫头”的字眼儿,终于结束了通话。
路子宜,是个特殊的人,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说是朋友,他们却已经越过了那条线;说是情人,那感情仿佛又不是爱情。牵绊着他们的,更准确的说貌似叫做“同病相怜”,抑或是“惺惺相惜”。但是,像在这样的特殊时候,楚云深深地感到了无力。对于她,自己了解得太少,想帮也帮不上,艾莫能助。
第二天下了班,楚云又给路子宜挂了个电话。这次要是她再拒绝自己去家里,楚云决定就把她拖医院里去:“喂,丫头?在哪儿呢?”
电话的那头嘈杂得很,但路子宜的声音听起来比昨天有力气多了:“在车站了,再过5分钟就上车回老家了。”
“人家都说夏天感冒的就是个白痴!你深深地印证了这一点啊!”楚云有些恼了,一个病人乱跑什么呀,“家什么时候不好回?感冒那么严重还坐长途,你当你自己是超人吗?”
“嘿嘿,你这就不懂了吧。”路子宜听到广播催人了,拉起行李挤进了人群,“你这种睦城土生土长的人,体会不了我这种外乡人归心似箭的心情的了!家,就是我最好的感冒药!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车上人杂,我怕东西被偷,不跟你讲了啊!等回睦城给你带我们老家的特产啊!”
楚云连声叮嘱了一声“车上要好好睡一觉啊”,发现老早就被挂了线,只好无奈地摇摇头也挂了电话。她怎么就知道呢?楚云读完小学就被送出了国,每次过节可以回家的时候就会兴奋得前一夜睡不着觉呢。他看了看车里副驾上的各种感冒药,笑笑:也好,回了家有爸爸妈妈照顾,感冒应该会好得更快吧。
坐了四个小时的车路子宜才回到了小小的册县,下了车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回来了,嘿嘿。
“子宜!”爸爸老远就看到了她,走上前帮她拉过了行李,拍拍她的脸,“瘦了啊!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路子宜扯着老爸的手臂,甩呀甩:“老爸~”
册县不大,从城郊的车站开了才十几分钟,爸爸就把路子宜送到了家门口。路子宜兴奋地跑上去按门铃,扯开了嘶哑的嗓门喊:“妈,我回来了!快开门啊!”爸爸把行李放到门口,轻轻地跟路子宜讲:“子宜啊,回家早点睡。明天爸爸来带你去吃饭,啊!”
路子宜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许多,但还是面带微笑朝进到车里的爸爸挥挥手:“好!爸,开车小心啊!”
妈妈出来的时候爸爸的车子已经拐了弯,看不到了。她打开门,首先探头看了看巷尾,天虽然暗透了但路子宜还是看到了她脸上的失望。她帮着拖过路子宜的行李箱,微微地责怪:“怎么不让你爸爸进来呢?你这孩子,太不聪明了。”
路子宜心底像被泼了盆冷水,但还是搂着妈妈撒娇着进了门:“那个人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妈妈终于也笑了:“怎么又这么叫你爸了?晚饭吃了没?妈妈做了一大碗红烧蹄膀呢!过会儿一定多吃些!”
路子宜放好包下楼的时候,妈妈已经把肉热好了,还帮路子宜摆好了碗筷:“快过来吧。”
路子宜虽然大学之前一直吃妈妈做的饭,在家的时候也爱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的,但离开了册县后每次回家都觉得妈妈的菜特别好吃。她挖了块大个儿的,塞到嘴里一脸幸福。妈妈坐到她的对面,欲言又止,最后开是闪烁着开了口:“子宜啊,今天见到爸爸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啊?”
“没什么啊,就是说明天要带我去饭店里磋一顿。”路子宜随意地答着,又吃了一块红油油的肉,突然想到自己都感冒了吃这么咸的不太好吧。虽然这么想着,但筷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嗯……子宜啊,我觉得吧,你爸好像有意思让你回册县继承公司。”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