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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茹也不知道自己瞪着天花板发愣了多久,直到床沿被人轻拍了拍,正投入地瞪天花板的胡茹被惊得浑身一抖。
“醒着吗?你的高数作业放哪里的?我才想起来我还没做完。”一个人轻声问道。
胡茹听出来那是顾现的声音。
胡茹僵硬地慢慢从仰躺的姿势改为侧卧,探头看向顾现。
“我就说这个时间你该醒了嘛。”顾现看着她笑道,“作业放哪儿的?”
“跟英语作业一起夹在英语书里面了。”胡茹开口,声音干涩嘶哑。
顾现没有注意到胡茹的声音有什么不对,人刚醒时的嗓音本来就是干涩嘶哑的,但是顾现看着胡茹的脸,慢慢却显露出疑惑的样子。
“你……做恶梦了吗?”顾现试探地问道,虽然她更想问的是撞鬼了吗。
胡茹勉强地笑笑:“梦到即将被人砍死,然后被吓醒了。”
顾现闪了闪神,表情也变得略有些僵:“我也梦到过自己跳楼即将撞地死掉……然后就被吓醒了。”
两人相顾无言,都想到最近学校里多了很多古古怪怪的事件,比如半夜游荡的女鬼啦,比如操场上蹦跶的捉不住的突然消失的熊猫啦,比如一眼看去形状有些不对二眼看去形状更加不对照个照片下来仔细研究又找不出不对之处的教学楼……
蜕励大学风水不好。
这是最近普遍的认知,不过不太说得清到底是早有这种说法只是最近又被翻出来了,还是新的校园特色。
*
因为做了个画面感过于真实的噩梦,胡茹一整天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所以说,不要引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学校!”注意到胡茹情况的聂循调转头冲任平觉磨牙。
任平觉想了一会儿,不是太确定地看向聂音:“莫晴是我引来的吗?”
聂循调哽了一下:莫晴是胡阳尧带来的,而胡阳尧虽然最早是任平觉接触的,但归根结底,似乎是他这个找挂坠的聂姓少年种下的由头。
“总之,”聂循调气势弱了下来,“胡茹对灵气的敏感度太高了,而且在顾现的影响下还不断地持续增高……”聂循调找回了理于是重新气壮,“顾现的引导灵力你敢说不是你刺激出来的?!”
“嗯……这是缘分的问题。”任平觉说。
“想想办法。”聂循调从牙缝中挤出话来。
“真奇怪,”任平觉莫名其妙地看着聂循调,“别的灵能力者怎样跟你有什么相关?什么时候开始灵术师这么热心为同类服务了?怎么一不留神我就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呢?”
“顾现的引导灵力!”聂循调拍桌子,“现在一个胡茹只是把她自己整得精神衰弱也就罢了。柯戴福呢?隔三差五就折腾的大堆人鸡飞狗跳。再让顾现这么无约束无意识地引导出他人的灵力,蜕励大学还怎么提供给兄长大人安心生活学习的环境!作为刺激出顾现灵力的人,你不该为自己的行为善后吗?!”
“你无法安心生活学习了吗?”任平觉问聂音。
聂音着实不想参与这两人的交谈,确切地说,他着实不忍看见自家弟弟火冒三丈而让他火冒三丈的人却全无感触。
灵术师的强弱划分太绝对有时候真的很麻烦,力量不足根本没有话语权,任平觉肯待在这里听时不时还应个声已经很给面子了,换个脾气暴躁的循调只有养伤的份儿——好在,看在循调还年少的面子上,一般应该不会有前辈下杀手,哪怕再不屑他的说话。
“顾现有多大的潜力?”聂音叹着气问,“她的引导灵力在没有训练的情况下能达到什么程度?”
“四年下来……校内应该不会存在有灵力潜质却没引导出来的。”任平觉说。
真正的灵术师不多,但其实有灵力潜质的人不算少,大概能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一,虽然觉醒后力量强弱千差万别,但哪怕在蜕励大学中以千分之一来计算,聂音也可以想见未来的混乱。
当然,他快毕业了,可以不管,但考虑到自己很可能留校读硕士……
“循调,你回家一趟,封印引导灵力的方法有记录……”聂音顿了顿,又道,“以你现在的能力要完成封印比较困难,所以实施的时候再请一位长辈来帮忙吧,如果爸愿意出手的话最好。”
聂循调立刻领命。
任平觉伸了个懒腰:“既然如此,我完全撒手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我就来处理胡茹这边吧。”
聂循调一声冷哼,任平觉笑眯眯地拍拍他的头。
*
胡茹总觉得那个梦太过真实,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没有什么梦会清晰到连每个人衣服上的纹饰都在醒来后记得一清二楚,或者该说,哪怕是亲身经历过,那种程度的细节要全部记住也过于苛求了。
胡茹昏昏沉沉地爬着楼梯,没有注意到前后都没有人,周围的声音也突然完全消失,直到一个若有似无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宽大的黑色斗篷包裹住全身,看不出身形,看不见脸。
“做个选择吧。”
连说话的声音都飘忽得难以辨识远近更遑论音调,能听懂,但仿佛不是靠双耳在听。
胡茹皱着眉思索着这到底是谁,然后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由于长时间各种原因的惶惑不安,在面对这么一个诡异的人在身处这么一个诡异的环境——她终于发现周围应该有的往来同学都不见了——她居然没有觉得半点恐惧或慌乱,真实的压迫感甚至不及一个噩梦。
“继续敏锐地察觉周围的灵气变动甚至通过梦境经历他人的过去,从不可控,到自行控制;或者直接放弃这个力量,现在就能重新安心生活,不会被找不出来由的慌乱环绕也不会有仿若真实的噩梦。”斗篷下,有声音传出,分不出性别,事实上,胡茹也不确定声音是不是真的出自斗篷下那人。
“选择吧。”就在胡茹还在试图分辨的时候,那人又说道。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胡茹迟疑地说。
“解释……这可不是我这次难得免费行动的预定行程,你准备用什么来交换这个额外的愿望?”
“……”胡茹试图理解,但面前这人的思维对她来说显然过于非地球了,于是努力抓住要点,就像考前没有老师透题的无奈自行猜题,“选项是什么?”
“选项一,”那人还算有耐心,又说道,“适应你的灵力,熬过适应期的惶恐,选项二,放弃灵力,立刻恢复正常生活。”
“灵力是什么?”胡茹问。
“本次我不解答题外话,除非你愿意付出相应的报酬。”
“……什么报酬?”胡茹问。
“取决于你问题的广度和深度。”
“……”胡茹半响没说出话来,那人也就安安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等待着。
、飞翔
“如果我保留灵力,我会受到伤害吗?”胡茹再开口时问道,虽然不知道灵力是什么,但‘放弃’一词给她一种很遗憾的感觉,她不太想选择。
“使用不当或者说太妥当的话,哪怕是一颗糖果也能要人的命。”
胡茹又一次无言,好半响,再次开口,决定问实质些问题:“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噩梦?”
“知道。”那人回答。
“……你刚才说‘通过梦境经历他人的过去’,那个梦不是我亲身经历的?我梦到了别人的事情?”胡茹问。
“哦哟,你注意到这句话了啊,对,是这个意思。”声音中透出了一丝笑意,“作为你发现此点的奖励,可以再详细些地告诉你,那个梦是某个现在活着的人曾经某辈子的经历,并非那人这辈子的过去,连那人本身也不知道其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人生中经历过这个。只不过那份经历还在影响着其这辈子,于是你碰到她后,便梦到了。”
“……”怎么这么绕?胡茹觉得详解过后她更糊涂了。
“好了,那不重要,那梦跟你本身并不相关,你就当是参加了一场演出好了。现在,选择吧。”那人又一次提醒。
并不相干?胡茹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如果我选择放弃你会做什么?”胡茹问。
“封印你的灵力。”
“如果我选择适应呢?”
“那就什么也不做,你继续如此下去便是了。”
“我选择适应。”胡茹说。
“哦?能说说理由吗?”
“这个回答可以交换你一个回答吗?”
“啊呀,”那人笑道,“可以,很公平。”
“因为我觉得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状况并不危险,那么我认为我就不需要改变什么,尤其是让一个陌生……人,在我身上动手脚,感觉会比现在更危险。”胡茹回答。
“其实怎么选都不危险。”那人笑道,“好了,如你所愿。于是,你的问题是什么?”
“我该怎么尽快适应……灵力?”胡茹问。
“嗯……说来话长,那么,你回寝以后会得到答案的。”说完,披着斗篷的人便消失了,胡茹身边的环境也恢复了正常,谈话声,来来往往的人。
“你愣在这里做什么?”于外瑰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胡茹的肩膀,“不是说要回寝拿东西吗?”
胡茹眨了眨眼,她记得于外瑰就只比自己慢了几步而已,五六秒钟就能跟上来的距离,自己跟那人只说了这么短时间的话吗?还是说,自己大白天走着走着的就又做奇怪的梦了?
“喂,你在发什么呆?”于外瑰抬手在胡茹眼前晃了晃。
“没事,昨晚没睡好。”胡茹说,然后和于外瑰一起往寝室走去。
*
桌上、书架上、包里、柜子里,都没有找到那人所说的‘答案’,胡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在惆怅着果然只是白日做梦还是遗憾着要继续心慌的生活。
直到晚上爬上床,看到枕边靠墙的地方多了一本书,翻开一眼,里面是‘灵觉、灵力训练方法·基础篇’。
还在继续做梦吗?胡茹捏了捏自己的脸,有感觉到痛,但她昨晚做恶梦的时候也感觉到痛了,所以做不得准。
……哎呀,胡茹突然深刻地觉得,比起什么灵力训练,她更需要先关心自己的心理状况,再这么下去早晚得疯。
胡茹叹了口气,翻开基础手册,开始啃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不对,胡茹看了一会儿发现,某些内容以前在看奇诡故事的时候有提到一些……难道真能用?
*
任平觉这边顺利完成了任务——至少她认为自己是完成了——而回家查资料兼找帮手的聂循调却遇到了困难,困难点在于帮手。
其父表示,作为灵术师,应该顺其自然,对于一个刚觉醒不久的灵能力者,在其没有对别人造成危害的情况下——小困扰不算危害,只有涉及到生死的才是——断然没有为了避免未来可能发生的麻烦而先封印其灵力的做法。
“当然,”聂家老爹对小儿子说,“如果你能自行解决,看在你是我亲儿子的份儿上,我也可以偏心护短当不知道。”
“……”聂循调看着家族记录中的封印方法,为了不以下犯上忤逆不孝,他选择了镇定地离开家门,向兄长求助。
混蛋老头!他要是自己搞得定怎么可能还会求你个王八蛋!……啧,他什么也没骂过。聂循调内心抱头:作为一家人,要骂某人而又要不牵连到自己,貌似是个技术活,他尚未修成。
*
楼顶上,一个人静静站在边缘,月光洒下银辉,忽然间,空气仿佛被划破,从那人的背后,一对宽大的翅膀瞬息展开,仿若恶魔临世,又仿若神族降临……
聂音苦笑着抚额,其实要他说,这场面还挺好看的,作为一个自行摸索的后天觉醒的灵能力者,柯戴福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能达到这种程度,实在应该大肆赞美。
啊,脚离地了,具现化已经凝出了实体。虽然很快又落回到地面,但这能力已经足以称得上让人惊艳了。
“她还有完没完?”聂循调气得身体微微发抖,“那些具现出来的无实体的视觉效果吓吓人就算了,反正不会被一般人发现跟她有关。现在居然在自己身上具现出翅膀,还试图飞?她是不是一定要把自己整成研究对象了才知道收敛?”
“飞翔,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梦想,”任平觉远远看着具现化能力大有进步但还是水准不够具现出的实体翅膀只能支持很短时间的柯戴福,不紧不慢地跟聂循调搭腔,“航空航天的工具再多,虽然满足了一部分梦想,但是终究比不过个体自由在空中飞翔的念头。自由,才是飞翔最吸引人类的地方。”
说完,没等聂循调再发火,任平觉突然从他眼前消失,几乎是同一时间,让自己长出翅膀但是飞不起来了的柯戴福面前出现了一个被宽大斗篷捂得严严实实的人。
“……”柯戴福有些发傻地看着对方。
“是我。”任平觉说。
“啊,马赛克。”
“嗯,对。”任平觉同意了她的判断,只要真明白是谁是就行了,称呼问题不重要。
“你换造型了,”柯戴福说,不过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她立刻喜滋滋地摸摸翅膀向任平觉炫耀,“看,我的翅膀,很漂亮吧?”
“还不错。”
“可是,”柯戴福还在笑,有点僵,“我不知道怎么让它消失。”确切地说,她连自己是怎么弄出翅膀来的都不知道,甚至,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半夜三更跑到楼顶上来。
“看出来了。”任平觉说,她就是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