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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臣-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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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路线,赶快出发,怕你一会儿改变主意。”

“OK,OK,小心一会儿趁你累得神志不清把你送回医院去!”

、第 21 章

跟北京相比,西雅图最让我满意的就是没有塞车。我按着费达臣的指点,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华盛顿大学。

我奇怪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不是麻省毕业的吗?也不是你的母校啊,难不成你也想让我看看你初吻的地方?”

他不回答,我停好车,用轮椅推着他进去。身边都是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三三两两,双双对对,步履矫健,来去匆匆。我想这是费先生第一次坐在轮椅上来这里,看到这些难免失落,不时的探头过去确认他的面部表情是否安好。

“景色这么美,你总是看我干什么?”他好像没受什么影响,笑意浓浓。

我只好搪塞:“这里美女太多了,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不良动向,你坐着正好方便欣赏美女大腿!”

“之前没注意,你一说还真提醒我了,看来残疾人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优势的。”

“闭嘴,谁说你是残疾人的,你是处在恢复期的病人,OK?在我面前别说不爱听的。”我停下脚步,义正严辞的纠正他。

他笑了笑,指着远处的建筑给我介绍,哪个是图书馆,哪个是实验室,哪里走出过商业巨头,哪里孕育了科技奇才。

我听得津津有味:“你怎么这么了解?不是麻省毕业的吗?”

“我从小生在西雅图,以前经常和Ken来这里,看书,跑步,打球……,可以待上一天。”他变得这样感性,眼神里全是回忆。

我笑着打断他:“不止这些,还包括搭讪,看美女吧?”

“那是Ken,我绝对清白。”他果断否认,惹得我俩哈哈大笑。

此时已快步入深秋,费达臣遗憾地说:“如果是三四月份,会有很美的樱花,是西雅图的标志性景色,你站在樱花树下照相,朵朵飘落下来,一定非常好看。”

“那我们三四月份再来好不好?而且在中国,武汉大学的樱花开起来也是铺天盖地,浓烈灿烂,我们也可以回国后到那里去拍照。”

他握住我的手,没有说话。

我帮助他坐在草坪上,他双手交叉垫在脑后,舒展的躺下。

我们周围许多学生环绕,或读书,或游戏,或私语,或谈情,气氛和谐,好不惬意。我趴在费先生身边,他出神的望着天空,对我说:“你看天空多美,像是画上去的蓝色,不是忧郁的那种,而是宁静祥和,以前我和Ken会不知不觉的躺在这里睡一觉。”

听他这样说,我也紧挨着他躺下来,果然,没有北京的浑浊空气和雾霾污染,天空清透,飘着几朵白云,像童话书里的描述。

我们躺了很久,我怕他真的睡着,推推他:“现在天气冷了,不能躺在这里睡哦,会感冒的。”

他气愤的抓住我的手咬了一口:“你怎么总是说煞风景的话?见不得我高兴是吧?”

“小的知错了,快起来吧,再去里面逛逛。”

我扶他坐回轮椅,俯身去捡垫在下面的风衣,刚一抬头,他拿着手机按下快门,把我定格在镜头里。

我恼火的去抢:“不算不算,不带你这样的,我压根还没准备好呢。”

“不行,我就要这个。”

他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我凑过去看,蓝天白云,身后是古老的西方建筑,当中一个女孩,秀发飘扬,唇红齿白,正好对着镜头微笑,写不尽的青春活力。

“其实你提前告诉我,我还能表现得更好。”

“这个对我就最好,我喜欢。”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我激动得纠缠着问他:“是喜欢我吗?”

“不是,喜欢照片,你别胡思乱想。”他嘴硬不肯承认。

我们在校园里徜徉,他给我讲了很多华盛顿大学的历史典故,也说起他和Ken在这里发生的趣事。转头问我:“在华盛顿大学还有没有想去的?”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除了男生宿舍。”

“切,我在你心里是个色女吗?”我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继而双臂环住,把脸贴上去:“不过,确实还有个地方想去,你恕小的无罪我再告诉你?”

“说吧,除了男生宿舍,男厕所和男更衣室,其他的百无禁忌。”

“真的?那我斗胆说了,我想去华盛顿大学医学中心,行吗?”

他恶狠狠的瞪我,自己划着轮椅扬长而去。

“有你这样的吗?都说了恕我无罪的。”我追上去,推着他向前走。

他的愤怒还未平息:“你还不如去男生宿舍,男厕所和男更衣室呢。”

我不顾路人的目光大笑:“有这样对待女朋友的吗?不去了还不行,去吃饭总可以了吧?”

费先生带我到街角一家餐馆吃饭,他和Ken是这里的常客。那里有全世界最好吃的烤鲑鱼,与橄榄油和一种独家特制的酱酒一起烤出来,味道极其鲜美。我简直为之疯狂,闪电般吃下一盘,对面的费先生细嚼慢咽,也吃得尽兴。

“太好吃了,我必须用一句正宗美语赞美它一下。”

“什么?”

“delicious!(美味!)”我舔舔嘴唇,眯着眼睛说到。

费先生还在等着我的后半句:“完啦?”

“完了,我水平就到这儿了。”

“嗯,下次出来别说英语了。”他又为我点了一份鲑鱼,我不负期望的再次吃光。

我们从餐厅出来,我推着费达臣向停车场走:“回家吧,是不是把你累的够呛?”

“不回,我想带你到Space Needle吃晚餐。”

“才刚吃完午饭,离晚饭还早呢,Space Needle是什么?”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是西雅图标志性的瞭望台,大概有五百二十英尺高,上面的旋转餐厅很棒,还可以从那里看到全城。”他滔滔不绝的给我介绍。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坚持要出来,他不是因为憋闷或者烦躁,不是叛逆或者反抗,他要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带我游览美好的景色,带我品尝美好的食物,带我感受美好的城市。

我流着眼泪在他面前蹲下,拉起他的双手:“达臣,这些对我一点儿吸引力也没有,只要和你在一起,待在没有灯的黑屋子里吃方便面我也幸福,没有你,给我全世界也不要。”

“这是我最怕听到的,我希望你的快乐与我无关,和一个宽容、善良、有责任感,最重要的是,健康的男人有关。”他的眼睛如暗夜里的繁星,闪得我心里发酸。

我站起来捂住他的嘴巴:“又来了,我一个字也不听,马上回家。”

他不再反对,我给Ken打电话,他说已经大概猜到我们在华盛顿大学,正在向这里开。

我背对着费达臣,不想再听他的大道理。他低声喊我:“舒然,难受。”

我转身一看,他趴在腿上,喘个不停,后背全湿了。

“怎么了?达臣,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想吐?”

话音未落,他就俯呕起来,先是中午的食物,然后是淡黄色的胃液。呕到最后,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声音,已经吐不出任何东西了。我站在他面前,让他的上半身靠着我休息,他已经精疲力竭,眼睛都懒得睁开。

我不敢擅自移他上车,只得一动不动的搂着,吧嗒吧嗒掉眼泪。泪水顺着我的下颌落到他的头上,他感觉到,挣扎着稍稍睁开眼,嘴唇微动:“别哭,没事。”

“你别说话了,靠着我就好,留点力气好吗?”我控制不住眼泪,想装得坚强一些却做不到,只盼着Ken马上出现。

Ken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赶到,但对我来说仿佛过了漫长一天。Doctor Li也一起过来,他们合力把费达臣抱上车,Doctor Li马上帮费先生建立静脉通道,又监测各项生命体征。上上下下一通忙乱,我帮不上忙,愣在一边傻傻看着。

Ken过来抱我:“害怕了吧?没事了,Doctor Li说还算比较稳定。”

“还稳定?我都不稳定了,他怎么还能稳定呢?”

“上车吧,Tony一直在找你。”他拉我上车。

我托着费先生的头轻轻放在我的腿上:“去医院吧,好不好?”

“不去,回家。”他喃喃道。

“真的要回医院去,求你了,我不能看你这样。”

“回家。”他只说这一句,任凭我再怎样求他,都不再出声。

Ken摇摇头:“算了,回家吧,如果他不想回去,强求也不会有好效果,他肯定会拒绝治疗的。”

回家后费达臣就开始高烧不退,最高甚至达到四十度,整个人也恍恍惚惚,一时清醒,一时迷糊。迷糊时他会一遍一遍叫我的名字,告诉我他难受,不肯放开我的手,也不许我离他一步;清醒时却不停要求我离开,如我不走他就不再接受药物。

他的病情每况愈下,即使清醒也吃不下任何东西,连坐起喝水也很难做到。我只好用吸管喂他,这样就不需要起床,他仍然摇头拒绝:“舒然,疼,我喝不下。”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口腔有好几处溃疡,一碰就钻心的疼。Doctor Li说这和他长期严重缺乏各种维生素有关,尽管已经在药物里有补充,但仍远远不够机体的需要。我榨柳橙汁和奇异果汁,鼓励他每次强咽下一点,他能喝一口我心里就好受一些。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不顾我们的阻拦坚持自己去卫生间,Ken让工人装了临时残障设施,那些装备明晃晃挂在里面,闪得我阵阵心痛。

每一次都需要至少两个人帮他挪进去,一个人推输液架。进入后所有人要退出来,关上门,等他叫我们才允许进去。这简直成了一场战役,半个小时能完成都算迅速。等他出来注定浑身大汗,体力透支。

Ken不再去上班,还叫来了家里的两个保姆一起护理。即便这样,我们依然焦头烂额,四脚朝天。

费达臣日复一日的消瘦,每天说话越来越少,渐渐连睁眼都成了一种奢侈。我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他一喊我的名字我就立即答应,这样他才能安心睡着。

一周后,Ken把我叫到另一件房间,刚要开口,我就拦住他:“不用说,我知道,帮我订机票吧,我投降。”

“我没想到Tony这样决绝,他是真心不想活了,否则我不会逼你走。”

“别说了,别说了。”我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他走近拦住我的肩,让我的头枕在他胸前:“好姑娘,好姑娘,好好哭一次吧,回去就好好生活。”

我哭了一会儿,冷静下来:“Ken,答应我三件事,你答应了我才能放心回去。”

“你说。”

“第一,我要随时知道费达臣的情况,即使是通过其他人也可以。”

“可以。”

“第二,我一走立即送他去医院,好转后要让他做复健,不管他是否愿意,都要做。”

“好,我会帮他安排。”

“第三……”我已泣不成声,软软的瘫倒在Ken的怀里。

“别哭,我会好好照顾他,没事的,没事的。”他抚着我的背,语气温柔的安慰我。

“第三,我不在他身边也不许他跟别的女人好,我不分手,绝不。”

“呵呵,怎么想起来说这个?这个我也不能代他答应你啊!”

“不行,你监督,答应吗?不答应我不能走。”我不讲理的跺脚跟他喊。

他赶紧又搂住我:“好好,我勉强答应吧。”

、第 22 章

机票很快就订好了,时间是两天后,本来还可以更快,但Ken不想我太快面对分别,所以给我留了缓冲期。

我寸步不愿离开费达臣,他每次的清醒于我都是一种恩赐。不论他是否有精力和我说话,我都滔滔不绝,讲我调皮的童年,叛逆的学生时代,还有朦胧的初恋,但更多的,是我认识他之后的点点滴滴。

我给他讲,在雨中见到他的背影后如何念念不忘;给他讲,第一次握住他手时内心的悸动和兴奋;给他讲,趁他熟睡时怀着一颗小女生的心偷偷吻他;给他讲,意外收到生日礼物时的感动和幸福;当然还要给他讲,我绵绵不绝的爱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有丝毫改变。

大多数时候,他都微笑的看着我,听我说话。我让他闭上眼睛休息,他却执意不肯,仿佛知道我即将离开,恨不得把我揉进眼睛里,化入胸膛中。

他睡着后,我会抓着他的手默默哭泣,等待他在梦里呼唤我的名字,那是我最期待而心痛的时刻。他醒来会烦躁的找我,看不到我是焦急和失望,看到我却是心安和绝望。

离开的前一天,天气大好,阳光明媚。费先生状态格外的好,喝下五十毫升牛奶,人也不那么疲倦。我用轮椅推着他到露台上晒太阳,他很享受的眯着眼,拉着我的手,静静坐着。我坐在他脚下,仰着头,笑着看他:“费先生,我不得不说,您好帅啊!”

“对一个血色素只有6克(邦尼注:正常男性血色素是12克),脸白得像纸一样的人说这个话,是不是太残酷了?”他把我的手放在腿上,用心的抚摸。

我撇撇嘴,怪声怪气的逗他:“你比我残酷多了,害我患上相思病加花痴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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