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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出闲置已久的职业装,收起球鞋,严阵以待,等着明天打响第一炮。虽然费先生不在公司,不过能在他的公司里工作,已经很满足了。转天早早起床,整理妥当,开着Mini直奔公司。Jassica已经开始工作,我怯生生敲门,进去后规规矩矩站在一边。Jassica抬眼看看我:“舒然,我更希望你穿深色的套装,沉稳干练,给人安全感,让客户更信任我们,所以,明天让我看到变化,OK?”这就是典型的美国人,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总能直言不讳的给你一棍子。不像我们,一句话能绕八个圈,决不让你难堪。如果你胖了,他就夸你最近皮肤变白;如果你晒黑了,他就赞你衣服搭配绝妙,反正永远让你自我感觉良好就对了。我还真有些不习惯Jassica的直白,心里隐隐不舒服。Jassica拿起手边的一摞文件夹给我,说:“你今天把这些基本法律条款熟悉一下,都是与商业有关的,因为我们目前还是以此为主。哦,对了,下午再去一趟NASK;把这个再拿给Ken看一下。”看吧,又是典型的美国人作风,公私分明,不会因为和你的特殊关系就照顾你,要不怎么政治课上总说他们是剥削阶级呢,还真准确。
我看了一上午文件,眼睛都花了。作为对自己的小小奖赏,我跑到费达臣的办公室门外,躲过秘书室的助理小姐,偷偷看了十分钟紧闭的大门。临近中午时,Jassica约我一起午餐,我们并肩向外走,她继续给我安排工作,我不敢懈怠,恨不得变出个笔记本全部记下来。“舒然,一会儿还要把我桌子上那个蓝夹子里的文件复印一份,Tony每个月只有一个半天工作,所以今天下午必须抓紧时间让他把字签好。”“什么?你说什么?”我停下来,抓着她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Jassica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懊恼的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Sorry,Tony,一工作起来我的大脑就不能正常运转了。”
我正要再问Jassica关于费达臣的事,就看到楼道尽头,出现一个黑色的轮椅,上面坐着一个人,一身黑色西装,正跟推他进来的助手低声交待着什么事情。假使有人,坐在轮椅上也能风流倜傥,仪表堂堂,那么除了我的费先生,还会有谁呢。我撇下Jassica,大步朝他走过去,嘴角上翘,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探身与他目光交融:“费总,您好哇!”他顿失镇定,眼神慌乱的不知望向哪里,无意中寻到Jassica,立刻明白谁是爆料人,凶巴巴的瞪着她。
Jassica显然也慌了神,快步上前解释:“Tony,sorry,今天是我和舒然第一次配合工作,精神紧张,才犯了大错,不会怪我吧?”“什么配合工作?”他疑惑的盯着Jassica问?我抢着回答:“我昨天应聘成功了,现在给Jassica当助手,别看我们公司小,却是中美合资的?”Jassica被我逗乐了:“不是助手,舒然是我的合伙人,她给事务所起名叫律政双姝,我正在考虑去注册呢!”费先生此刻没有心情欣赏我们的幽默感,他回头对小张说:“去办公室?”看也不看我,目不斜视,一路向前?
我夺过Jassica手中的蓝色文件夹,匆匆说:“我去找费总签字,你自己去吃午饭吧?”拔腿小跑,赶上费达臣?我拦住他们,接过轮椅,对小张说:“我来吧,你先回去?”小张不知如何是好,为难着不说话?费达臣冲他挥挥手:“你在秘书室等我吧,一会儿给你打电话?”
我推着费达臣进了办公室,他始终面无表情,用沉默与我对抗?我关上门,把文件夹扔在地上,站在他对面,缓缓伏下身,双手撑着轮椅扶手,追逐他的眼神,用力吻上他的唇?他拼命把身体扭向一侧躲闪,轮椅刹那失去平衡,摇晃几下,倒了下去?他整个人从上面摔下来,重重落在地上,我踉跄一下,没站住,也跌在他旁边。
我们坐在地上,两个人都呼呼喘着粗气,僵持着谁也不理谁。过了一会儿,我站起来到他背后,想抱他起来。他推开我的手,冷淡地说:“去叫小张,你弄不动。”“那你就在这儿坐着吧,以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别说让你坐在地板上,就是现在打开窗户把你推下去都情有可原。”我气呼呼地说,心里想着反正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灰色地毯,坐在上面应该没问题。他瞟我一眼,两手扶地支撑着身体,又垂下头不说话了。
我盘腿坐在他对面,开始长篇大论:“你觉得自己特别伟大是吧?我爸我妈多喜欢你啊,这么懂事,没有拖累他们的宝贝女儿,仗义的抽身而退。自己也特别感动吧?知道我怎么想吗?混蛋,你就是一混蛋,我想问你有感情吗?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吗?前一秒钟还跟我难舍难分,后一秒就人间蒸发,说难听点儿就叫始乱终弃知道吗?”他有些冒汗,下肢不能用力使得独立坐着很困难,只能依赖手臂的力量,他疲惫的对我说:“我累了,坐不住了。”我向他靠靠,让他能倚在我身上,他倒没客气,上半身整个压过来,闭上眼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这么沉啊?好,我继续说。你别假装听不见好不好?你这是什么行为知道吗?欺诈,绝对是欺诈,不单是你,还发动你身边的人一起骗我。大伟,Ken,小张,对了,还有Jassica,全都是演员级别的,演得这个好啊,这个真啊。是不是以为我特别感激你呢,我告诉你,我恨死你了。不就是新发现肿瘤了吗?不就是可能损伤视神经吗?我根本没放在眼里。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你也不要怕,和爱的人在一起,只一天也是美好的,和不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又有什么意义?你一定要把自己打扮成绝情的混蛋是吧?一定让我对你灰心丧气,弃你而去才好是吗?行,你马上就成功了,我这就答应人家的追求,跟他去大连,不敢烦您了。哎,你说句话行吗?”我一直自顾自说个不停,见他没回应,侧过脸看他。这个混蛋,竟然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他的头搭在我的肩膀上,整个身体松松垮垮的靠着我,睡得很香,像个小孩子,没有一丝防备,很放松,很舒心。我小心的把他揽在怀里,让他的头枕在我的大腿上。小张从门外探进头,大概刚才看见我杀气腾腾的推着他老板进来,又一番大呼小叫,这会儿突然安静了,担心老板的生命安全,过来确认一下。我用眼神示意他进来,他轻手轻脚走近,想把费先生拖到沙发上。我摇头阻止,对他耳语:“他好不容易没用药物自己睡熟,咱们让他多睡会儿。办公桌最下面的柜子里有个毯子,你拿过来吧!”小张点头,拿来毯子,给他盖好,对我说:“他昨晚打针后也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可能太困了。”“帮我把沙发推过来倚着好吗?我也受不了了。”我向小张吐吐舌头。他莞尔一笑,尽可能不发出声响的拉着沙发到我背后,又调整一下位置,这才放心,告诉我:“我到外面等着,费总醒了你再叫我。”我比划OK手势,挤挤眼睛,目送小张出去。
、第 40 章
我掏出手机玩游戏、看小说消磨时间,足有两个小时,费先生终于动了动,睁开眼睛?“梦见我了没?腿都没知觉了,你要是没梦到就太没良心了。”我用手指梳着他的头发。他挣扎着要起来,我摁住他:“别动,刚睡醒要躺一会儿,容易头晕。”他听话的躺下,重又闭上眼。小张在外面听见动静,迈步走进来,费达臣窘迫的立即坐好。小张扶着他坐上轮椅,到办公桌旁,他熟练的拿起手杖自己转移到椅子上。
费先生开始翻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抬头面无表情的对我和小张说:“你们出去吧,我要开始工作了。”小张转身向门外走,我喊住他:“等一下,我腿麻了,现在动不了,你们费总让我马上出去,只好麻烦你来背我了。”小张看看费达臣,见他没反对,竟然真的朝我走过来。我气得七窍生烟,索性冲小张张开双臂,眼看他马上要碰到我,费先生终于沉不住气,拍了一下桌子:“小张,你,你先出去!”小张脸红着跟我道歉:“舒然小姐,那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再叫我!”
我独自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等两条腿有些感觉了才站起来,蹒跚着走到办公桌旁。他专心的读着文件,我注意到桌角放着一副黑色无框眼镜,拿起来放在眼前试试,好像并没有度数。“是你的吗?以前没注意到你还戴眼镜啊?是不是经常看手机上我的照片,把眼睛累坏了?”我把眼镜在他面前晃晃。他接过去抓在手里,也不看我:“腿好了就出去吧,不要打扰我,好吗?”“知道啦,我也要开始工作了。”我弯腰把Jassica交给我蓝色文件夹从地上捡起来,放在他桌上。“先把这个签字,我要回去交差的。”他仔细的逐行来看,在一些段落上画了横线,直到最后也没签名,交还给我:“让Jassica把这些地方改了,然后再给我。”我举到眼前一看,全是英文不说,还有无数的冗长单词,大概是专业术语吧,总之我是完全看不懂。我把文件夹在腋下,没敢再招惹他,回去找Jasssica复命?
整个下午我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根本无心工作,隔一会儿就去费达臣办公室门口确认他是否下班?Jassica对于说漏嘴的事自责不已,也没再催我去NASK,默认了我糟糕的工作状态?六点钟,Jassica收拾东西准备下班,问我:“你走不走?薪水只计算到这个时间的,留下只能算义务奉献?”“知道啦,走吧,走吧,我早就领教过你们这些大洋彼岸来的吝啬鬼?”
我整理好散乱的文件,拿起包,锁上门,准备到费达臣办公室外等他?刚走过去,就见小张推他出来?我挤走小张,占领了轮椅的主动权,嘻皮笑脸的问他:“说吧,这次在哪儿藏着呢?咱们回去?”小张急着回避:“费总,我下楼等着您吧!”“不用?”他对小张说完,又面向我:“舒然,走到今天我很艰难,别让我重头开始?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也不是坚持一下就会过去,我想自己面对未来的生活,你也应该开始为自己做打算,咱们都祝福彼此吧,好吗?”“你说你走到今天很难,我想问今天你到底走到哪里了?走到不太爱我了?走到不在乎我了?还是走到有没有我都无所谓了?可我还原地没动,还站在爱你爱得发疯这里,寸步没动,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很可怜?你走得这么快,我也要赶紧追上才好,从现在开始,我会尽力而为,相信很快就能超越你的位置,走到不想你,不理你,不爱你,这样的距离,你满意吗?”我蹲在他脚边,一字一句的说给他听,心里有种撕裂般的疼痛?他目光暗淡,表情麻木,指着电梯:“小张,可以下楼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从我面前离开,哭不出来,坐在地上生闷气?这时手机响了,是桑妮,我心烦挂断,她又打回来?“干嘛?有什么事?”我没好气地问?她神经兮兮的,语速极快:“尚飞说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想去接你,我就把地址告诉他了,后来跟大伟一说,原来费达臣也在公司呢,大伟差点儿骂死我啊?我俩罪大恶极,马上追着尚飞一起过来了,你赶快下楼,还有碰不到面的可能?”“不用了,你挂上电话,下一秒就能见到他了?”我进电梯,费达臣的话声声在耳?费先生,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不相信你能割舍下这份感情,不相信你是真心不愿我留在身边,要么你就证明真的不再需要我,要么我就证明我们根本不可能分开,咱俩就拉锯战吧?
一出门就看见公司门外的这一小撮俊男美女,大伟好像正给尚飞和费先生互相介绍?尚飞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费达臣,很有风度的率先伸手:“费总,您好!”费达臣带着程式化的笑容,礼貌的向前探探身子,举止优雅,与尚飞握手:“尚先生,你好!”桑妮看见我,表情复杂,无助的扫了一眼大伟?尚飞见我走近,很自然的接过我手里的背包,笑着说:“假期告罄,第一天上班,心情如何?”“好,太好了,要是你再不来接我那就完美了?”
费达臣望着大伟,兴致很好的样子,微笑着说:“大伟,我还没给你和桑妮新婚道贺,今天正好,请你们吃饭吧!”“不用,不用,你送了那么大的红包,就算吃饭也应当我们做东?”桑妮不好意思的推辞?我把背包从尚飞手里拿过来,搁在费先生腿上,对桑妮说:“你请什么客,让费总请就好,反正他也不打算结婚生子,留着钱有什么用,花没了正好省心,你选个贵的地方!”
尚飞局促的碰碰我:“舒然,我们是不是先回去?”费达臣大方的对他笑了笑:“尚先生,既然都在,不如赏光一起去吧?”大伟俯身小声问费达臣:“您会不会太累啊?或者改天?”“放心,他下午休息得很好,现在去爬山都绰绰有余?”我插嘴,又对尚飞说:“你最没有道理不去,不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