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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
夕阳西垂,暮色悠远。
淡淡的晕黄色彩,静静地覆盖在平静的海面上。
与天际那抹浅浅的蓝,染成一片美丽,释放着属于自己的光彩。
小兔子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尖叫了多久。
直到疲了乏了累了,再也奔走不动。
双膝一软,跌跌爬爬地摔跪到地上。
软呼呼的小手抓住了一旁的护栏,小小的身子寒冷地蜷缩成一团,望着脚下青绿一片的海面,突然放声大哭。
妈妈你伤害我了!你伤害到我了!
你在我的心里开了一个大大的血洞。
你在亲手剪破我的心与肺,让那浓稠的血汩汩地流着……
温软的手掌用力捂住自己的脸,任凭滚滚的泪水滑过十指指缝,滴落在水泥地上。
妈妈我亲爱的妈妈,我是多么爱你你知道吗?
一直以来,都把孝顺妈妈视为天经地义,女儿必须完成的使命。
将妈妈的话奉为金科玉律,一字一句都铭记于心,不敢稍有违抗。
以为妈妈在用同样的爱对待自己。
原来却是自己会错了意,原来全部都是自作多情。
事实告诉她什么叫做残酷。
现实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失败。
小兔子做人太太太失败了!
十六年来的一切全都是虚假的!
一切只是在演戏,在作秀,在惩罚!
她没有家,她就是一个孤零零没有家的人,从来就没有家……
什么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她伸手抹着止不住掉落的泪水,突然发出一道苦涩的笑。
不知怎么的,耳边蓦然浮现他霸道又毫无道理的命令。
要笑,不许哭!哭什么哭,笑起来才漂亮可爱……
我笑不出来……
笑不出来我就亲到你笑!
依赛尔!
你在哪里?
小兔子泪眼朦胧地转过头去,跌跌爬爬抬起小手。
伸手擦了擦布满泪水的小脸,恍惚间似乎看到一道绮丽秀长的身影迎着那抹夕阳缓缓而来。
难道是自己眼花?
一念咒他就来了?
低低的叹息滑至她的耳边。
温暖的手将她轻轻抱起。
拨开她脸上乱兮兮的长丝,乌黑明亮的眸子迎上她微微含着怔忪、泪珠不住滑落的剪水大眼。
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
。
。
含着淡淡的体香。
他贴着她泪水滚滚的小脸轻轻叫道,“哭什么哭?不许哭!哭得脏兮兮就跟个小脏猫似的,眼泪鼻涕满脸都是,让我怎么亲你?”
小兔子泪如泉涌,难以遏制。
文濯一手抚上她的小脸,轻轻将她按到怀里,柔声叫道,“好了,别再哭了,一切都会过去,还有我呢不是吗?”
小兔子埋在他的怀里,嗅着小鼻头呜呜咽咽地啜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领养我?领养了孩子不是应该对她好的吗?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既然领养了,就应该对她好……”
她抓着他的西服外套哭得可怜巴巴,“怎么可以因为要报复,就这样伤害我?她伤害到我了!我讨厌她我恨她,我以后再也不要看到她。”
“嗯。”文濯淡淡地应了一声,一手抚上小兔子柔软的腰肢,将她紧紧搂到怀里,用着几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着,“再也不会看到她了,也不会让她再伤害到你……”
“依赛尔,我是个没有家的孤儿。”小兔子哭得哽咽难言,微微仰起脸望着蹙眉相望的男人,“那个孔雀小姐说对了,小兔子就是个流浪儿童,没有家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什么都没有,所有人都不喜欢我。”
“胡说。”文濯微微一使劲,将她抱高至与自己平视,“谁说没有家?依鲁西姆就是你的家,依鲁西姆所有人都喜欢小兔子。那些人不喜欢你,是他们自己愚蠢眼瞎,瞧不清小兔子的美好。”
“依赛尔!”小兔子伸出细细的双臂勾住他的颈,抽噎着吸了口气。
一个吻。
落在她粉嘟嘟的嘴唇上。
“兔子我们结婚吧。”他悠远醇厚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一般动听。
“会给兔子一个最温暖的家!会和兔子有许多许多孩子!会让我们的孩子,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而小兔,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
“依赛尔……”闪烁着晶亮光芒的泪珠子,哗一下冲涌而落,难以收势……
暮色苍茫,晚霞如血。
在遥远的天际浓烈地燃烧着……
彷如这爱火,正无尽的蔓延,无尽的扩散、无尽的熊熊点燃,直至不死不休……
。
160 套住了
。
小兔子抱着一只大大软软的抱枕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两条小短腿盘在一块儿,摇呀晃了一会儿,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她一跳。
她转头看看搁在旁边的内线电话,再抬眼瞧瞧紧阖的浴室门,犹豫了片刻,这才把电话提起来,“喂……”
“小兔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来餐厅吃吧。”玛丽安娜愉快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
“可我现在还不想吃。”
坎“不行哦,小兔小姐,这是陛下吩咐的,小兔小姐一定要来吃,折腾了一晚上还什么都没吃过,一定饿了,快点来吧。”
“我吃不下。”
“那我只好送来陛下的房间了。”
农“不,不用了!”小兔子一下跳了起来,气呼呼地叫道,“我过来!”
“嘭!”文濯踢上门,擦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走过来,“谁打来的?”
“玛丽安娜!”小兔子瞧了他一眼,又急急忙忙把眼光调开。
这个坏人每次洗完澡都不穿衣服。
赤着肌理分明的上半身,任凭晶莹的水珠儿在胸口滚动诱惑,坏得要命!害她不敢看他!
“干吗把头甩开?”他走过来挤到她身边,笑眯眯地凑近她,“过来让我抱抱。”
“不要。”她一口拒绝,跟着从沙发上爬起,“玛丽安娜要我去吃饭。”
“哦,我陪你。”
“你先穿上衣服。”小兔子忍不住尖叫一声。
他笑呵呵地把她的手抓过来贴到自己脸上,“要做别人妻子,首先得学会给丈夫穿衣服。”
“要吗?”
“嗯!”他用力点点头。
小兔子用一副不大相信的表情看着他,“蒙我呢?”
“至少得学会给老公打领带。”
“是吗?”
“嗯!”他再用力点点头。
小兔子嘟哝嘟哝着给他穿上衬衣,气呼呼地叫道,“少爷!另外一只手!”
文濯哈哈大笑。
“我快饿死了,你还要我伺候你。”没有人性!
“你刚刚自己说不饿的。”
“我现在饿了!”她气呼呼地叫着,一边给他打领带一边嚷嚷,“神经啊,晚上又不用见客,打什么领带。”
“我是让你学习一下,不要到时候手忙脚乱的。”文濯撇撇嘴,“你想勒死我?”
小兔子呵呵呵笑了起来,突然伸手抱住他,在他气呼呼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不等他有所反应,便急忙跳起,逃也似的跑到门边。
文濯朗朗大笑着几步追上她,在她哇呀呀的惊叫声中,将她打横抱起,阔步往楼下走去。
“你死定了!”他伸指点点她粉嫩嫩的额头,“吃完饭再来收拾你!”
小兔子吐吐舌头,伸手勾住他,把头倚靠到他的脖颈处。
刚才,他对自己情深款款地说那一番话的时候,她有种即将幸福死去的错觉。
一下子,沉到谷底的心情就缓过来许多。
他的抚触和他的言语,都含着温柔的魔咒,一步步入侵她的小心脏,让她找不到理由拒绝与反抗。
那时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大捧无暇的百合塞到她怀里。
像变魔术似的。
。
再一次让她哭得稀里哗啦的,真是……
想想自己真挺丢脸的哇,又不是没见过花,不就是给人求婚了嘛,至于那么激动吗?
“想什么?”给人抱在腿上,小嘴让他使劲撬开,硬塞进去一勺温热的米粥。
小兔子下意识地咂着嘴巴,眉眼弯弯地笑道,“想依赛尔……”
“噗噗……”他看她那傻傻的样儿,止不住失笑。
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粉颊,命令道,“把左手伸出来。”
小兔子乖乖地伸出左手,张开五指递到他眼前。
一只金色的龙纹戒指突地套到她的无名指上。
“依赛尔?”
“嗯。”他用力亲了她一口,笑呵呵道,“以后可不准拿下来,从现在开始你就正式成为我的了,恭喜你啊,皇甫太太。”
小兔子好奇地盯着手上的戒指,“这不是你一直戴在手上的那只?为啥我戴着刚刚好呢?”
“可以收缩自如的,笨蛋。”他伸指戳戳她的额头,继而笑眯眯地说道,“你过来我们亲一下就正式订婚成功了。”
“哪有人一边吃泡饭一边订婚的?”小兔子气呼呼地叫道,“不要!我嘴里都是米饭,亲你个头!”
“我不嫌弃你啊。”他低着头追逐她的小嘴,“干吗躲来躲去的,乖乖的,别动。”
“你欺负人!”
“欺负的就是你。”
“你不要凑过来,好热啊。”小兔子抵着他的脸气呼呼地叫道,“我吃饱了。”
“才吃三口,饱什么呀?”
“叩叩叩!”餐厅的外门给人轻轻敲了三下。
文濯抬眼望去,见玛丽安娜笑眯眯地站在门口,“陛下,塔丽夫人和玛格丽特小姐来了,正在东宴会偏厅等候。”
“她们来干什么?”
“塔丽夫人好像给人揍了一顿,样子很狼狈呢。”
“啊,是嘛?”文濯忍不住哈哈大笑,“谁这么出息,跑去揍她了?”
。
161 别来寻衅
二十分钟后。
文濯牵着小兔的手来到东宴会偏厅。
等到不耐烦至极点的塔丽夫人母女正在宴会厅内来回打转。
此时见到文濯出现,两母女一脸气急败坏地冲了上去,“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晾在这里这么久?”
坎“哦,临时有点事情,让继母久候了。”文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顺便忽略塔丽夫人的怒气。
他在心底暗暗好笑着。
眼前塔丽夫人这模样儿,倒像是不知从什么地方逃难回来的。
农头发乱蓬蓬的耷拉着不说,整件大礼服的裙摆还给撕掉了一半,活像是给狗啃了去似的狼狈不堪。
玛格丽特的情况不比她母亲好到哪里去。
同样乱糟糟的头发,再加上黑得堪比焦炭的面色,让她整个人瞧起来分外滑稽可笑。
“陛下这件事你一定要严肃处理!”塔丽夫人冲着文濯急吼吼尖叫。
“嗯?”文濯拽着小兔子懒洋洋地坐下,笑吟吟望着眼前的继母,“你说吧继母,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刚和玛格丽特从乔兰坊出来,谁知道还没走到车旁,就给一个疯子冲过来不由分说暴揍一顿,陛下你看看,看看,我的脑袋啊,都被他的拳头捶得肿了个大包!”
“嗯。”文濯点点头,分外好笑地瞧着他歇斯底里的继母,“那么继母你告诉我这个,想让我替你做什么?”
“陛下这还用我说嘛?应该传令下去,让警察部在一天内查明此事,把那个人关到监狱里去。”
“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塔丽夫人尖叫一声,“难道陛下想让我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可能!现在被揍成这样的是陛下的继母和妹妹,他把我们揍成这个样子,摆明就是不曾把你放在眼里……”
“听说是继母以前的旧相好。”
“什么?”塔丽夫人的脸色阵青阵白。
“继母你在乔兰坊有这么多相好,你让我贸贸然派警察过去抓人,我都不晓得要抓哪个。”
“你!”
“打你的人应该是醉酒了吧,当时也没摄录下来,就算上了庭,也会证据不足,难道继母想让我徇私枉法?”
“当时乔兰坊外面这么多人看到,我就不相信没有目击证人!”塔丽夫人挥动着手臂尖锐地叫嚣道,“我一定要告到他死,让他坐牢坐到下辈子!”
“哇,不就是打了你两下嘛,要不要这么狠哪?”小兔子轻轻地嘀咕两声。
玛格丽特立刻火了,伸手过去一把揪起她小小的身子,“你这个整日在依鲁西姆宫混吃骗喝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和妈妈?闭上嘴!现在不用你开口……啊,啊,啊啊!”
玛格丽特的手弯成鸡爪样,给倏然站起的文濯一把捏住,狠狠往肩膀后折去。
她痛苦的眯起眼,感觉自己的手快废了。
“哥,哥哥,痛痛痛……”
“知道痛就别来挑衅,让我生气对你没有一丝好处!”文濯不耐烦地扔开玛格丽特的手,一把将低着脑袋不停抚平自己胸前衣襟的小兔子扯到怀里。
小兔子有点生气地看了玛格丽特一眼,“你怎么可以动不动就伸手扯别人的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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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件睡衣质地又柔软,又是她最喜欢的卡通猫猫图,被扯坏了多心疼呢?
这个玛格丽特小姐真是个傲人的孔雀,一言不合挥手就要打人,看来她的母亲塔丽夫人脾气比她好不了多少。
说在乔兰坊面前被人打了,还不知道是哪个先动的手呢?
小兔子嘟了嘟唇,露出不屑的表情。
塔丽夫人的脸色黑至极点。
她一手指着小兔子愤怒地看向文濯,“陛下为了她一次又一次不惜和自己的继母、妹妹闹僵,陛下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