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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逍咬了一口,蹙眉咀嚼。
“香不香?”
“臭死了!”
“嘴硬!”婴雀笑嗔,自己亦吃了一块。见他已吃完,又拿出一块给他。慕容逍却不理,眼睛只看着她。
“怎么了?”她不解的眨着眼。
他不答。
二人呆望了片刻,同时伸出手去擦拭对方的嘴,又同时愣住,倏地分开。
婴雀吞下口中的豆腐,手足无措了一阵,奔向一旁,捧起晶莹洁白的雪在脸上、嘴上擦拭,一面含了几口,笑道:“这雪干净得很,正好清口,你也试试。”
慕容逍走过去,捞起一把雪尝了尝,道:“比臭豆腐好吃多了。”
婴雀笑着白他一眼,嘀咕道:“身在福中不知福。”
“苍蝇臭虫喜欢吃臭鸡蛋臭豆腐之类,对它们来说这自然是福气。”
婴雀咬下唇,立直身子,道:“看来骂我几句你心情好多了,你自己在这里吹北风罢,我要抱火盆去。”转身便走,却一下子被他抓住手指,她惊讶的回头。
他又一下子松开她,后退一步,呆了片刻方喃喃道:“我好像喝多了。”
“呃,你……的确……好像喝多了……”她干巴巴道。
“你走罢。”他走回栏杆坐下,靠着亭柱,不再看她。
婴雀傻站当地,任风吹乱了发丝,良久方转身移动脚步。
“明日进山操练,你要做好准备。”他忽然出声道,依旧未动。
婴雀回头看他一眼,想说:“晓得了。”嗓子却突然哑住一般,只好点下头,走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寝房,爬上通铺,靠坐在墙壁上发呆。
“喂,小麻雀,吃臭豆腐吃傻啦?”同屋的学子们看着她嘻嘻哈哈的打趣。
婴雀横了他们一眼,将身一躺,抓过被子盖在头上。众学子更是哈哈大笑。
当晚,婴雀再度失眠,却与满室的鼾声无干。
却说傍晚时分,慕容逍被老夫人传至慕容府。那慕容府与风云学馆只一园相隔,相距不过数百米,既别致又便捷。
一进花厅,便见老夫人正与方紫络对弈,苏宁儿在一旁观棋。
尚未走近,老夫人便蹙眉道:“好重的酒气!你喝了多少?”
“不多。”慕容逍边说边在方榻上坐下,问:“奶奶叫我回来有事?”
“瞧你这话问的,”老夫人横过去一眼,“奶奶叫你回来还叫错了?”
“我很忙,奶奶。”
“好罢,奶奶就占用你一点时间不知可否?”老夫人停止下棋,正襟危坐。
慕容逍低头抚着额角,道:“奶奶请讲。”
“很简单,奶奶想明年春天就将你与紫络的婚事办了,你们也都不小了,已经耽搁了几年,不能再误下去了。你也赶紧准备准备。”
苏宁儿闻言早已面色大变,却不敢插言,只一瞬也不瞬的望着慕容逍。
后者却兀自抚着额角,恍若睡着一般。苏宁儿见状,嘴角不由露出微笑。
“逍儿,你到底听到没有?”老夫人拿过一颗白子,顺手掷了过去。
慕容逍准确的偏头避开,道:“听见了。”
“听见了就打起精神来,不要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了,你与紫络好生说说话,宁儿,我们走。”伸手拽起苏宁儿。
“奶奶,我还不想走。”苏宁儿小声道。
老夫人佯作不知,道:“为什么?”
“我……我……”
“好了,他们小两口有话要说,你在一旁做什么?怎么,不愿陪我这老太婆?”
“奶奶说哪里话?宁儿自然喜欢与奶奶在一起。”
“那就陪我去看看梅花,折一枝插在我房里。”
“是,奶奶。”
苏宁儿只好扶着老夫人出去了。
这厢,方紫络打破沉闷道:“怎么喝这么多酒?”
“想喝就喝了。”
“你最近常喝酒?”
“不知道。”慕容逍闭上眼。
方紫络将暖炉挪近他脚边,坐在对面看了他半晌,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从未见你如此颓唐过。”
“没有。”慕容逍睁开眼,站起来道:“我回学馆了。需要什么,你与奶奶说一声,我最近很忙,辛苦你了。”言毕,向外走去。
“等等,”方紫络叫住他,“你有多忙?比当年亡命天涯时还要忙?比刚刚接任风云学馆时还要忙?比我们即将大婚的事还要忙?你都在忙什么?可否说出来听一听?”方紫络发出一连串的质问。
慕容逍静立片刻,回过身道:“我有我的自由,不必事事向你报备。”转身离去。
方紫络立在当地,气得咬紧嘴唇。
次日天亮后,婴雀头痛欲裂的爬起来,洗漱用饭完毕,跟随众学子齐聚操练场。诸位师兄前辈皆在,方紫络与程立雪也在,独独缺了慕容逍。
“这家伙不会昨晚喝多了,尚未起床吧?”婴雀暗中猜度。
操练即将开始,分管婴雀一组的段天福讲解着操练规则:“山上设有各项关卡,每个关卡附有说明,每闯过一个关卡加十分,先于到达终点并取得终点处的盘龙剑者加五十分,得分最高者为冠。记住,你们皆是小组的一员,一定要通力合作,切莫因为某个人扯大家的后腿!”最后一句话是冲着婴雀说的。
婴雀跺着脚,呵着手,佯装未闻。
操练开始,所有小组迅速向山上奔去。
“小麻雀,快跟上!”同组的学子不断催促她。
“晓得啦!晓得啦!”婴雀不断应着,卯足了劲跑在后面。
第一道关卡是射箭,靶子是五个红苹果,全部射下后,拦在之前的红绳方才随之落下,学子们得以顺利通过,拾起带箭的苹果,继续闯第二道关卡。
第二道则是一些会动的木偶,列队拦在途中,须得一一将其撂倒,方能通过。
前两关,婴雀浑水摸鱼倒能勉强跟上,到第三关,飞身上树,摘叶穿花就奈何不了了。愈往后关卡愈难,还要顾及速度,婴雀体力逐渐耗尽。
“小麻雀,你成不成啊?”同伴们焦急的看着她。
“我……你们先走,我……喘口气……喘口气……”抱着一棵大树呼呼直喘。
“你快些,莫落得太远,会减分的!”
“晓得,晓得,牺牲我一个总比全军覆没强罢?”婴雀有气无力道。
同伴们无奈,只好丢下她向更高更难的关卡前进。
婴雀两腿再也使不上力,靠着树干缓缓滑坐下去。疲累加困倦竟使她很快昏然入睡。
天色渐渐暗淡,婴雀终于冻醒,两脚已失去知觉。她抱着树干立起身,试着跺了跺,却如凝固了一般。四下望了望,寂无一人,徒劳的喊了几声,开始艰难的挪动脚步。
太阳似乎一下子便掉了下去,若非月光映着雪色,可说是漆黑一团。她张大眼,顺着微弱之极的光一点一点前行,终于看到一个来路上见过的因操练而搭建的小棚。她欣喜异常,急忙向小棚行去,却因雪路溜滑,一下子滑落下去,撞在棚边的木柱旁,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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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毕廖,睡一觉去!
第二十五章 雪山探端倪
山下的风云学馆已因婴雀的迟迟未归开了锅。程立雪狠狠训斥了与她同组的几位学子,当即下令众学子分头上山寻找,却遭到方紫络的反对。
“夜里寻人本就机会不大,更遑论深入雪山,倘若再有人因此而出了意外,你我如何担待?”
“难道让小麻雀在山上困一夜不成?”程立雪大声质问。
“此番操练本就是锻炼人的意志,他若撑了下来,说明尚有可造之机,倘若撑不下来,自然淘汰出局,这是定律。”方紫络凛然道。
“你……简直冷血无情!”程立雪怒哼一声,拔腿便走。
“你要去报告战驹么?这原本就是他定下来的,你去找他也是枉然。”
“我不与你多费唇舌!”程立雪冷冷瞥她一眼,迅速离开操练场,脚步不停的直奔慕容逍的住处。
“战驹!”一推门便掩鼻惊呼,“你喝了多少酒?”
慕容逍正醉意朦胧的倒在桌案上,闻言一动不动。
“你快起来!你须得下令去找小麻雀!”程立雪伸手拽他。
慕容逍睁开微醺的眼,迷迷糊糊道:“什么小麻雀?不要一天到晚跟我提什么小麻雀!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做什么去找他?”
“必须找他!”程立雪急道:“虽然规矩是你定下的,但也会有例外呀!小麻雀倘若找不回来,战驹,我不会原谅你!”
“他能去哪里?”慕容逍无意识的转着酒杯,目光涣散。
“去哪里?你傻啦!”程立雪大叫,“今日是入山操练,你忘了?小麻雀自从一早上山至今未归!你抬头看看天,已黑透了,小麻雀说不定已——”
慕容逍倏地立起,回头望向窗口,酒意全部化作冷汗涌出。
“战驹!”程立雪急得直跺脚,眼前忽一花,慕容逍已飞身而逝。
“等等,咱们须得准备火把!”程立雪边追边喊,却哪里还有慕容逍的影子?只好自己找来松枝火把点燃,追上山了。
一路追一路喊,终于听到慕容逍的回应,赶忙加足脚力追了上去。
“你这般漆黑一团的如何寻找?你到底醒酒没有?”程立雪埋怨道。
慕容逍兀自向上走,一声不吭。
“你近来愈发古怪了,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程立雪忍不住道。
“你闭嘴!”慕容逍终于甩出一句。
程立雪叹口气,不再捋虎须。
二人寂然行了一段,估量着已至半山腰,程立雪一路喊着“小麻雀”,却无人应。
“这只小麻雀,到底躲到哪里睡觉去了?”程立雪焦躁不已,忽见前面的慕容逍突然停了下来。“怎么了?”却见慕容逍脚下是一个斜坡,一道明显的滑痕顺坡而下,直达那个小棚。顿时精神一振,抢先一步,一屁股坐在斜坡上,顺势滑了下去,果然见到昏倒在地的婴雀,又惊又喜,正欲去探她的鼻息,却被后面的慕容逍一把推开,险些跌倒在地。愕然的看着他伸手在婴雀鼻端探了探,又将手伸进婴雀胸前的衣襟内,面色遽然一变。
程立雪心中一凉,颤声道:“没鼻息了?也没体温了?”
慕容逍亦如冻僵一般,久久未作答。
程立雪等得心焦,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慕容逍的手一把抽出,亦欲伸手去试,却被他一掌拍飞,火把也跌在地上。
“你到底怎么回事?小麻雀到底是死是活?你——”
程立雪话未完便见他弯身将婴雀背起,疾步向山下走去。他忙捡起火把,一路狂追。
以惊人的速度回到慕容逍的住所,慕容逍将婴雀潮湿的外衫脱下,再将她放置于床榻之上。
“小麻雀还没死,是不是?”程立雪小心翼翼的问。
“她全身几乎冻僵了,快去取两盆雪来。”
程立雪看看他的脸色,不敢多问,迅速取来两盆雪。
“好了,你出去罢。”慕容逍一面将雪端至床边,一面下着逐客令。
“为什么?”程立雪纳罕之极,杵着不动。
“你要我一脚将你踢出去么?”
“你为什么要将我踢出去?小麻雀此刻急需照顾……啊,应该先叫大夫,我去叫大夫!”急急向外走。
“不必叫大夫!”慕容逍蓦然阻止他。
“不叫大夫哪成?莫非你能医治?”
“此种冻症,以雪粒搓其四肢效果最好,我自有分寸。”慕容逍不欲多说,伸手推他。
“你打算亲自动手?当真不叫大夫?”程立雪扳住门框,死命抵抗。
“是!”慕容逍已是满脸不耐。
“为什么呀?你不会当真喜欢男色罢?”程立雪大胆猜测。
慕容逍勃然变色,“你再胡说……”话说一半,突然伸足,一脚将他踢出门外,“砰”的关上房门。
程立雪瞪着门板,喃喃道:“到底在搞什么鬼?”不敢离开,在门外走来走去。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终于听到房内传出话音,喜极拍门。
好半晌,慕容逍方将门打开,程立雪“嗖”的冲进去,见到婴雀睁着两眼,面色红润的靠在床上,床下扔着被雪浸湿的床褥。
“小麻雀,你没事了?”程立雪喜形于色。
“托你的福,我此刻浑身热烘烘的。”婴雀仰脸笑道。
“应该说托战驹的福,是战驹救了你。”
“咦?他说是你救了我。”婴雀奇怪的瞟一眼慕容逍。
“唔,自然也有我的功劳。”程立雪当仁不让。
婴雀叹口气道:“也就是说我们扯平啰?你们再不欠我的了。”
“朋友之间,什么欠不欠的!你躺着,我去叫厨子做碗热粥来。”
“多谢程大哥。”含笑望着程立雪走了出去,婴雀收回目光,看向锦被上疏朗淡丽的花纹,似乎看得入了迷。
“喝水罢。”慕容逍端着一杯水走至床边。
“谢谢。”婴雀接过水杯,低头喝了几口,斜眼偷偷瞄他。
“看什么?”他粗声道。
“看石头。”她咬着杯口笑。
“一活过来就叽叽喳喳,不愧是只灰麻雀。”他劈手夺过杯子,茶水溅了婴雀一脸。
“真是恶性难除!”婴雀忙着拭去面上水珠,拿眼狠狠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