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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跳!”婴雀推着苏宁儿。
“啊?我……不敢!”苏宁儿哭了出来。
“没出息,方才那股凶悍劲呢?不跳就摔成肉饼!”
“我……我……”
婴雀不待她“我”完,一把抓住她手腕,用力一扯,二人同时跳下马车,抱在一起滚了数圈,不动了,而后眼睁睁看着马车径直冲出断壁,摔落山崖。
惊魂未定,一道人影如飞而至,一把提起抱在一起的两人,一手一个分开,怒喝道:
“到底在搞什么鬼?”
“战驹哥哥!”苏宁儿大叫一声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
慕容逍的眼睛却紧紧盯住婴雀,满面沉肃。“我在问你!”
“我?”婴雀欲甩掉他的手,却未能如愿,不由怒道:“你以为是我搞的鬼?连我自己也杀死?”
慕容逍瞪着她,忽然伸手抹了下脸,咬牙道:“你真有能将人逼疯的本事!”
婴雀正欲反唇相讥,忽然发现他的脸色极其苍白,一时怔住。此时,程立雪随后奔了过来,一把扳过她的双肩,急切的问:
“小麻雀,你有没有受伤?”
婴雀摇摇头。“还好,只是擦破一点皮。”
程立雪松口气。“马怎会突然受惊?”
婴雀再度摇头,茫然的看着慕容逍扶苏宁儿站好后,转身走开。
方紫络在一旁看了片刻,跟了上去。
六人回到山上主道,诧异的发现车夫与马均倒毙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苏宁儿颤声道。
她话音刚落,一股寒流“呼”的吹过,枯叶纷飞,阴风怒号,吓得她惊叫一声,直向慕容逍怀内钻。
慕容逍一把将她推给程立雪,道:“你赶快带她们躲好。”
“我留下。”方紫络踏前一步,肃然道。
慕容逍看看她,点点头。
“我也留——”婴雀刚一张口——
“不成!”慕容逍倏地回头瞪她,“你只会添麻烦,躲起来照顾好自己便成!”
“你……”婴雀气得说不出话来。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好了,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那边便是野狼寺,大家一起走。”程立雪提议。
“不战而退,这不是我们的作风。”方紫络愈加凝肃。
“小麻雀与宁儿不会武功,万一中了埋伏,我一人如何保护她们?”
方紫络冷冷扫了婴雀与苏宁儿一眼,蹙眉道:“累赘!”
慕容逍略一沉吟,掉头道:“一起退。”先行向山下的野狼寺疾步而去。
六人来到一座荒郊野寺前,一推开破败的寺门,“呼啦、呼啦”数声轰响,无数黑影铺天盖地而来,夹杂着“嘎嘎”的凄鸣。惊叫声中,程立雪一把将身旁的婴雀护住,苏宁儿则抱住脑袋,就近躲入车夫的怀中。
待那片黑影完全过去,最前方的慕容逍回过头,忽的冷声道:
“连蝙蝠蜈蚣都不怕的人,几只乌鸦便吓成这般模样?”
众人一愣,黑暗中,谁也不知他在冲谁讲话。只有婴雀忽然意识到昨日早间的事,连忙自程立雪怀中挣脱出来,朝着声源处反驳道:
“哪里是几只啊,分明是一大群!”
“即便是一大群,也是你的同类,理当感到亲切才是,怕什么?”
“岂有此理!”婴雀说着无头苍蝇一般直冲过去,冷不防直直的撞入一人怀中,顿时傻住。
“嘘!有人来了!”程立雪忽然悄声道。
众人皆凝神细听,果然听得马蹄得得,大队人马正追踪而来,车夫连忙关上寺门。
“跟我来。”慕容逍抓住怀中的婴雀向里走。
婴雀挣扎了两下,但当他握住她的手时,她便不由自主的乖乖跟着他。他的手出乎意料的安定与温暖。
“战驹哥哥,你在哪里?我什么也看不见!”苏宁儿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真是讨厌!”方紫络循声走过去,沉声道:“将手给我!”
“做什么?”苏宁儿哆哆嗦嗦道。
“大家手牵着手便不会走错了,笨蛋!”
“哦。”
于是,慕容逍牵着婴雀,婴雀牵着程立雪,程立雪牵着方紫络,方紫络牵着苏宁儿,最后是车夫,六人连成一条绳,徐徐向里而行。
那野狼寺自外看去不大,实则里面建构犹如蛛网,层层叠叠,弯弯绕绕,如走迷宫。
“慕容逍,你是夜眼么?这也看得清?”婴雀忍不住小声问。
“不许多话!”
婴雀翻个白眼,用力拽自己的手,却被他紧紧攥住。
“战驹对此地颇为熟悉,”身后的程立雪悄声为她解惑,“而且,战驹的确是夜眼,或者说是狼眼。战驹小时候曾被一只狼叼走过……”
“什么?”婴雀惊呼。
慕容逍用力捏她的手,痛得她直吸气。
马蹄声已近在咫尺,直逼寺门。
慕容逍加快脚步,推开一扇沉重的铁门,带领众人飞速潜入一间密室。
“不要碰门边那块突出的方砖,否则铁门便会自外锁住。”慕容逍警告道。
大家皆迅速离开门边。
密室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团。
“我……好怕……”苏宁儿小声泣道。
“不许哭!”方紫络斥道。
“我要到战驹哥哥那边去。”
“谁也不要动。”慕容逍出声道。
“太黑了,我真的好怕。”苏宁儿哭泣的声音在黑暗中发着颤。
“苏姑娘,待他们走了我们再点灯不迟。你莫哭了,小心将他们引来。”婴雀吓唬她。
苏宁儿果然吓得闭上嘴,许久方小声问:“他们到底是谁?”
“我也想知道。”
此时,铁门外传出轻微响动,婴雀忽然被慕容逍一把捂住嘴巴。
“不许讲话!”
室内静如坟墓。婴雀抬眼望过去,只看见两道闪闪发亮的眸光直直射向她。她用力掰开他的手,大口喘气。
“不许呼吸。”他贴着她耳朵,下着不可思议的命令。
婴雀怒瞪他,忽然一把抓过他的手,张口咬了下去。他一声不吭。
“你到底是不是人哪?”她松开嘴,小声嗔问,“被狼叼走过便成狼了么?我看你极有可能是狼的亲——”
话未完,她的嘴被再度捂住。
那密室倒极其隔音,铁门亦极坚固,外面的响动片刻后即消失,众人略松口气。
“战驹哥哥,可以点灯了么?”苏宁儿小心翼翼的问。
慕容逍终于松开手,婴雀喘过气来便猛力捶他。
“小麻雀,你在做什么?”程立雪奇怪的问。
“我在报复!”
“都是自己人,报复什么?”程立雪好笑道。
婴雀有苦难言,气恨恨道:“他愈来愈坏了!”
程立雪笑道:“他曾与狼待了数月之久,还能好么?”
“那狼傻呀,怎么不吃了他?”
“非但不吃,还养着他。”
“果然是只傻狼。”
“唔,是只傻母狼。”
“它不会是将他当成自己的小狼崽了罢?”
“极有可能,否则也不会用自己的狼奶来喂他。”
“立雪哥哥胡说!”苏宁儿反驳道,“战驹哥哥怎会像狼崽?”
“苏姑娘此言差矣,”婴雀幸灾乐祸道:“他虽然生得不像狼崽,但骨子里狼性十足。畜生都极通灵性,定是那只母狼刚刚失去幼崽,见到一个狼性十足的小娃娃,一下子触发了母性,便将他叼去喂养啦。”
“哪有这等奇事?”苏宁儿不信。
“这就叫无奇不有啊!”
说话间,慕容逍划开火折子,点亮了蜡烛。密室内竟然烛台遍布,须臾已是烛火通明。
………………………
第三十六章 夜困野狼寺
“有光真好!”苏宁儿顿时喜笑颜开,“我们出去罢!”直奔铁门。
“小心砖块!”慕容逍忙出声提醒。
然为时已晚,苏宁儿激动过度,竟然一下子按在那突出的方砖之上,但听得“喀啦”一声,众人的心直往下沉。
方紫络几步跨过去,用力推门,铁门纹丝不动。
“锁住了。”她回头望着慕容逍,旋即狠狠瞪向苏宁儿。
“锁住了?”苏宁儿吓得面色发白,不敢相信。
“我们怎么出去?”方紫络打量着四周,复又瞪向苏宁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好啦,”程立雪道,“事已至此,怪她又有何用?大家一边休息一边想办法罢。”
“咦?那里好像有个小窗。”婴雀指着一面墙壁的高处,惊喜道。
“那只是个气窗,又高又窄,无法通过。”慕容逍一下否决。
婴雀失望的吐口气。
“先休息罢,即便此刻出得去,也不见得安全。”
“战驹说的是,外面或许尚有埋伏。无论如何,过了今晚再说。”程立雪道。
众人不再言语,各自寻地休息。
“太冷了,如何休息?”不久,即响起苏宁儿牙关打颤的声音。
“闭嘴!冷也忍着!只知吃肉不知吃菜的千金小姐!”方紫络怒声呵斥。
“你不也是千金小姐?不过会几套拳脚功夫罢了,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苏宁儿抗辩道。
“你再嚷嚷,信不信我掐死你?”
“你敢!”
方紫络忍无可忍,“噌”的立起,便欲冲过去。
“紫络,你也失去冷静了么?”慕容逍出声拦住她。
方紫络一顿,刹住脚步,退回来坐在他身边。
“小麻雀,冷不冷?穿上这个。”程立雪突然脱下自己的棉袍披在婴雀身上。
“多谢程大哥。”
“不谢。你是南方人,更怕冷罢?”
话音刚落便传出苏宁儿抽泣的声音:“你们都欺负我!”
“宁儿,对不住,我只有一件棉袍。”程立雪转头致歉。
“呜呜……不用你管!”
“苏姑娘,如若不嫌弃,小人的棉服可以借姑娘一用。”一旁的车夫小心翼翼道。
“不用你们管!”苏宁儿大声哭叫。
“好了好了,那你过来罢,咱们挤在一处也暖和些。”婴雀向她招手。
“我才不与你挤在一处!”
“好好,你有志气,到时莫求我哦。”
“我才不求你!”
苏宁儿说着挪到慕容逍身边,蜷缩着身子靠着他。方紫络立时向她射去杀人般的目光,她打一哆嗦,僵持了片刻,终于可怜兮兮的离开了少许。
静谧中,只闻烛火燃烧的声音,诸人相继睡去。
“阿嚏,阿嚏……”苏宁儿在睡梦中不断打着喷嚏。
婴雀亦被冻醒,裹紧身上的棉袍,正欲继续睡,听到苏宁儿的喷嚏声,不觉好笑。循声望去,见她头枕在膝上,不时打着哆嗦,睡得极不安稳。她身旁的慕容逍双目紧合,另一边的方紫络头靠在他肩上睡得正熟。
婴雀叹口气,忍不住走过去,将程立雪的棉袍盖在苏宁儿身上,搓了搓手,又跺了跺酸麻的脚,忽的眼睛一亮,小心瞧了诸人一眼,抿嘴儿一笑,轻悄悄的跳起舞来。
时而如小鹿疾走惊跃,时而如杨柳飘逸随风,或如蝶翼翩跹,或如飞鸿掠影,不一刻已是浑身暖洋洋,心头亦舒畅许多。她停下来,拍拍面颊,复又偷瞄了诸人一眼,正欲神鬼不知的走回原位歇息,愕然发现程立雪正睁着眼睛看着她笑。
“你……几时醒的?”她结结巴巴的问。
“从你一动,我便醒了。”他叹息一声,道,“小麻雀,没想到你真有这等本事,真是令我大饱眼福。”
“这叫什么本事?在苗疆人人都会。”她不在意的走到他身边坐下。
“你去过苗疆?”
“是啊,我在那里长大。”
“难怪我觉得这舞与中原大不相同。小麻雀,你还会什么?”【 ﹕。qisuu。】
“会撒谎,会骂人,会偷东西,会添麻烦。”
“……”
婴雀“扑哧”一笑,玉齿隐现,俏皮生动。
程立雪望着她,忽然清清嗓子,道:“小麻雀,你还能再跳一遍么?”
“呃?”
“我……想看。”
“自然可以。”婴雀粲然一笑,起身走过几步,端凝而立,而后轻抬玉臂,翩翩起舞。四周的烛光恍若一个巨大的圆盘,将她烘托其中,轻灵而动,袅袅娜娜映入蟾宫如画,当真是于无声处最销魂。
一舞终了,婴雀脸蛋红润如霞,道:“好了,再跳就饿啦。”
程立雪自痴迷中猛醒过来,连称:“是,是。”
婴雀轻喘着走过去,笑道:“真的好暖和,你也可以试试。”
“我?我哪会?”
“谁叫你跳舞了?可以打套拳嘛,一样会暖和。”
“打拳会有声音。”
“那我打你罢。”婴雀掩嘴而笑。
程立雪忍不住去捏她面颊,刚刚触及忽又停住,扯扯嘴角,笑了笑。
婴雀望望那些蜡烛,提议道:“咱们吹熄一些罢,倘若全部燃尽就糟了。”
程立雪应着,与她一起吹熄了十数根蜡烛,只余两根颤颤而燃。
“小麻雀,你我一人拿一根取暖。”程立雪将其中一根蜡烛递与她。
“多谢程大哥。”
二人举着蜡烛相视而笑。
在蜡烛照不到的阴影里,一直眯眸旁观的慕容逍眼中射出冰冷的火花。
天终于亮了,诸人相继醒来,各自揉着酸痛的四肢。
“战驹哥哥,我们怎么出去?”苏宁儿嗓音暗哑的问。
慕容逍靠在墙壁上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