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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仇为何不报?更何况是素来以残暴嗜血著称的慕容逍!”朱繁楷凝视着一丛翠竹,依旧不看他。
“爹,传闻都是有误的!”婴雀辩解道。
“你住口!江湖上早已传遍他是以何种残酷的法子一一杀了鲁南五虎,以及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苏朗清!此种杀人不眨眼的禽兽,你也将他当个宝?”
“苏朗清死了?”婴雀喃喃自语。
“死得极惨。”
“他死有余辜!”
朱繁楷冷冷瞥她一眼,一手拽上夫人一手拽上香儿,径直步入屋中,在关门前抛出一句:“我不想与禽兽为伍,你们快快离开罢!”
望着“砰”然关上的房门,婴雀一筹莫展。
“娘。”尧儿伸手去拽她。
“我爹倔得很,要想求得他的谅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婴雀怔怔道。
“那就起来从长计议吧。”慕容逍道。
婴雀摇头。“我就不信,我是他亲生的,他就那么狠心。”
“愈是亲生的愈是要求苛刻,你爹就是那种人。”
“你想泼我冷水?”
“不是我,是老天爷。”
“老天爷又没长眼睛!”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话刚落,一个电闪雷鸣当头劈下,吓得婴雀一个激灵。“不会吧?我不过说说而已,老天爷的耳朵也太长啦!”
转眼间,倾盆大雨瓢泼而下,慕容逍忙取出雨伞撑开,蹲下身将妻儿护在怀中。
……………………………
第六十九章 情牵骨肉亲
“都是你说的!”婴雀抱怨道。
“老天爷听我的就好了。”
“我只担心尧儿……”
“没有我哪来的他。”
“你……”婴雀哭笑不得。
立在窗前看着这一幕的朱夫人心疼道:“如此大的雨,淋出个好歹可如何是好?那小娃儿才不过一岁多点。”
“小姐……”香儿亦是眼泪涟涟。
朱繁楷冷哼一声,兀自坐在案后看书。
“老爷,事已至此,你就原谅他们罢,父女之间能有多大的仇?”朱夫人软言劝道。
朱繁楷索性扭过身去。
朱夫人紧蹙双眉,不悦道:“女儿、外孙都是我的骨肉,你不心疼,我心疼!”便欲开门出去。
“回来!”朱繁楷厉声道,“今日你踏出这个门,你我夫妻恩断义绝!”
朱夫人霎时缩回脚步,懊恼的回到里屋,眼不见心不烦。但耳听得炒豆似的雨声,又如何能安心?竟是一夜未眠。
好在半夜雨停了,翌日一早,朱夫人忙忙的奔到窗边向外望,只见婴雀兀自跪在院中,慕容逍抱着熟睡的儿子立在一旁。她看看紧闭的书房的门,忙悄悄唤来香儿,小声吩咐道:
“你赶快拿些吃的过去,那小娃儿这许久滴水未进如何能成?”
香儿欣然领命。
不久,香儿包了几块烧饼以及一壶水来到院中,小声道:“小姐,趁老爷未醒,赶快填填肚子。”
婴雀摇头道:“尧儿受了风寒,发烧了。”
“啊?”香儿大惊失色,忙望向尧儿,果然小家伙脸蛋通红,呼吸急促,吓得急惶惶的奔回屋,大叫道:“不好啦!不好啦!夫人!小少爷因淋雨生了重病,小姐也不肯吃饭,如此下去便是两条人命啊!”
“你胡说什么?”朱夫人恼道。
“香儿没有胡说!小少爷烧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他还那么小,倘若不及时救治,恐怕凶多吉少啊,夫人!”香儿极尽危言耸听的大声叫唤。
书房内倏忽传出书册跌落地面的声音,而后半晌无声。
二人倾听了片刻,朱夫人打了个手势,二人光明正大的来到院中,将一家三口堂而皇之的迎进家门。
“娘,爹爹他……”婴雀不安的问。
“别理那老学究!顽固不化!”朱夫人难得的抱怨夫君的不是。
慕容逍将尧儿放置长榻上,伸手探上他额头。
“我来看看,我也是久病成医了。”朱夫人道。
慕容逍点头让开位置,朱夫人试了试尧儿的体温,蹙眉嗔道:“你们怎么回事?孩子病成这个样子,倘若不是香儿出去,你们预备一直耽搁下去?”
“娘,我有分寸。”婴雀道。
“娘晓得你会点医道,但也不能拿孩子开玩笑啊!”转头瞪向慕容逍,“你也是,怎么由着她任性妄为?”
慕容逍一怔,看了婴雀一眼,后者冲他挤眉弄眼。
“夫人责备的是。”他彬彬有礼道。
“你叫我什么?”朱夫人绷着脸道。
慕容逍又是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
婴雀含笑示意他:“叫岳母大人。”
慕容逍忙拱手行礼道:“岳母大人。”
朱夫人“嗯”了一声,喃喃自语道:“这就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嗜血魔王?怎么呆头呆脑的。”
婴雀“扑哧”掩嘴而笑,忙着脱下儿子的衣裳,再以一块薄单子裹着。
香儿已拿来姜片及姜汤,三人分别服下。
“娘,爹爹。”醒来的尧儿好奇的看着四周。
“这是外公外婆的家,乖,喝些稀粥就舒服了。”
婴雀喂他喝了小碗稀粥,又哄着他含下姜片,看着他发了汗,方才吁了口气。
“你们两个也吃些东西,赶紧将衣裳换了。”
二人一一照办。
一切停妥之后,朱繁楷从书房出来了,扫了厅堂一眼,冷冷道:
“谁准许你们进来的?”
“我!”朱夫人挺身而出。
“我说过什么?”朱繁楷目光疾射过去。
“你说过的话多啦,此刻请听我说!”朱夫人凛然道:“我一辈子听你的,就这一件,我绝不依你!你要与我恩断义绝也好,我与女儿过去,你就守着你的破规矩一个人过罢!我这就收拾东西去!”
“娘!”婴雀慌忙拉住冲向里屋的母亲,“娘,冷静冷静。”
“需要冷静的是他!”
“难道这世间就不要规矩了不成?”朱繁楷怒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总不能被规矩绑死!莫非你定要活活拆散他们才开心?”
“因为他们的自私而使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倘若他们得到原谅,这世间还有什么天理?”
“你说的太严重了罢?当初峻峦向皇上提出赐婚时,雀儿根本不知情,要说受到伤害,雀儿也一样!她不过是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嫁了,这就罪大恶极了?”
“峻峦曾经问过她是否喜欢他,她跟人家说了‘喜欢’,峻峦这才向皇上提出赐婚的。这如何能叫不知情?”
“喜欢分好多种,你知不知道?你喜欢那些破书烂经,那你去娶了它们罢?书中自有颜如玉不是?让那些书也给你生个女儿!”
“胡搅蛮缠,我不与你浪费口舌!”
“我今日豁出去了,你不原谅女儿,我们便都走,让你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安享晚年!”
“娘,当心身子。”婴雀忧心的扶着母亲,眼看着双亲即将为了自己反目成仇,一时进退维谷。
“可怜你姑姑也不在了,否则我们娘俩便投奔她去……”朱夫人哽咽道。
“你们走罢!”朱繁楷一拂衣袖,大义凛然。
“好你个老头子,这一辈子就叫你依我这一次,你都不答应,你够狠!雀儿,我们走!”朱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爹!”婴雀一面拦着母亲,一面向父亲下跪。“娘身子不好,您不要与她怄气,我们这就走,再不来烦您。”说着向他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向外走去。
“雀儿,带上娘!”朱夫人紧跟上去。
“岳母大人,请留步。婴雀!”慕容逍忽然出声唤住情绪激动的二人。
“逍,我们走罢。”婴雀含泪道。
慕容逍望着她,眸光微微闪动,骤然转身,跪在朱繁楷面前。
“逍……”婴雀惊呆了。
“请太傅大人原谅我们的无知与无礼。大人学富五车,自当知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倘若大人当真无法原谅,我慕容逍愿承担一切!”
朱繁楷冷哼一声,道:“你居然向你的仇人下跪?”
“我相信婴雀所说,您当日并不知情。”
“那丫头只是为了掩饰我的罪行!”
“若真是如此,您为何就不能原谅她的过错?”
“她如此做也是为了她自己!”
“倘若她真是为了自己,她完全可以不再回来见您,千方百计求得您的谅解。”
“你……”
“倘若你真是害死我父亲的仇人,我自然可以找你报仇,但我也可以放弃报仇,这是我的自由。”
“你为何要放弃?”
“为了婴雀。杀了你,她会痛苦一辈子。”
“你当真放弃报仇了?就为了我的女儿?”
“我不想后半辈子被她的眼泪淹死。”
“……”朱繁楷瞪着他,半晌不语。
“逍……”婴雀喃喃念着,奔过去与他跪在一起,抱住他痛哭失声。
“老爷!”朱夫人亦是泪流满面,央求的望着朱繁楷。
朱繁楷仰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危言正色道:“好了,都莫哭了!慕容逍,你说要承担一切后果,你要如何承担?”
慕容逍拭着婴雀满脸的泪水,平静道:“但凭太傅大人处置。”
“好!我要你的一条胳膊,你可做得到?”
“爹(老爷)!”母女二人骇然同呼。
慕容逍一愣。
朱繁楷冷笑道:“你做不到,是不是?动动嘴皮子谁不会?”
话音一落,眼前银光一闪,一柄短剑横空而刺,直直的砍向慕容逍的左臂。
“不要!”
婴雀惶急之下合身扑上,慕容逍连忙撤剑,剑锋仍是顺着她的背脊划下一道长长的血口,鲜血迅速渗透衣裙。
“雀儿!”朱夫人惊得魂不附体,险些晕过去。
慕容逍慌忙抱起婴雀步入里间,放在床榻之上。
“爹,爹……”婴雀大声叫着。
好容易回过神来的朱繁楷夫妇疾步来到床榻前。
“爹,不要再生我们的气了。”她抱着慕容逍险些被砍下来的左臂,泣道:“即便您是'奇'他的仇人,他都放弃'书'报仇了,您为何还要如'网'此待他?倘若他这条手臂果真没了,女儿也不会原谅您的!”说着嚎啕大哭。
“女儿啊,赶快治伤要紧,莫哭了啊!”朱夫人泪雨滂沱的劝道。
“我不想治!就让女儿流血致死,然后我的夫君、我的孩子都陪我一起死,爹爹就开心了!”婴雀哭道。
“胡说什么?谁敢让你们死,娘第一个饶不了他!女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赶紧给她治伤?”朱夫人推着呆坐的慕容逍。
“我不治!我不治!”婴雀狂乱的挥舞着手臂。
“好啦!”朱繁楷终于大吼一声,“你闹够没有?我不过随口一说,谁知他会当真?拿自己的命威胁我,你以为我会上当么?”
“你这个老不死的!”朱夫人气得伸手捶他,“你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人家能不当真么?到此刻了还犯倔!女儿若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她能有什么好歹?你见过这种被困七天、流血五天尚安然无恙的动物受这点伤便有个好歹的么?你!”朱繁楷指指慕容逍,“你没见过血?那些人是你杀的么?”
…………………
第七十章 情断天涯路
三人面面相觑,一脸迷惘。
婴雀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喜道:“爹,您原谅我们了?”
朱繁楷冷哼一声,“不原谅又能如何?但以他慕容家有仇必报的根性,焉知他不是为了报复沈家而故意抢走你?”
“爹,你好狡猾!”
“老爷,你居然连我也骗过了。”朱夫人嗔道。
朱繁楷看向她,沉吟道:“话说回来,成亲三十年来,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你的真面目,收获也算不小。”
“什么真面目,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好啦,我要去看我的小外孙如何了。”朱繁楷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娘,谁说爹爹是书呆子?他太可爱啦!”婴雀欢声大笑。
“嘘!赶快治伤!哪有女儿家如此大笑的?让人家笑话我们没有家教。”朱夫人瞟了慕容逍一眼,小声嗔道。
“啊,好痛!快上药啊,发什么呆啊!”婴雀捶着慕容逍的手臂。
慕容逍被这一家三口弄得有些发懵,闻言忙掏出金疮药,撕开她后背的衣裳,将药均匀涂抹在伤口上。
朱夫人见无自己的插手之处,便识趣的出去了。
“逍,倘若我爹爹当真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你真的能为了我放弃报仇?”趴在床榻上,婴雀侧头望着他,没话找话问。
“能。”慕容逍毫不犹疑道。
“我到底哪里好,让你如此着迷?”婴雀将脸蛋埋入枕中,熏熏然的望着他。
慕容逍斜睨她一眼,将手中的金疮药向床头一扔,道:“脸皮愈发厚了。你想听什么?”
婴雀跪坐起来,双眼亮晶晶的望着他,柔声细语道:“想听什么,你不晓得么?”
回答她的是突然而至的深吻。
二人正吻得浑然忘我,房门一响,旋即响起朱夫人的抽气声,复又“砰”一声,房门关上。
“怎么了?”朱繁楷抱着外孙望着不断以手扇风的夫人,惊讶的问。
“呃……太热啦,这天气太热啦!”朱夫人干笑着继续扇风。
“刚下过雨,凉快得紧,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