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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红雷惊吓过度,问心无愧的他没察觉出涵涵的异样,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一边下床,一边说道:“刚才,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赵红雷没有开灯,走到窗前,坐到窗前的红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我不想做了,不想再为余先生,找人。”
“为什么?你不是把余先生当成你的恩人吗?为何不想为他做事了?”涵涵的语气,不再温柔,而是满腹不满。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是错的。”赵红雷看着涵涵的方向,“涵涵,我该怎么办?”
在涵涵看来,此时,赵红雷就像不知所措的小孩,涵涵心软了,原谅他了。涵涵早想劝红雷离开余先生,现在红雷自己醒悟,不管是因为谁,总是件好事。
涵涵掀开被子,也走下床,走到窗前,看着阴暗中的赵红雷,郑重的说道:“那就离开余先生。我们离开这里,逃得远远的,永远别再回来。”
赵红雷沉默了一会,掐掉手中的烟,“那米岚怎么办?凌晨保护不了她。”
“你放心吧。有超凡呢。他会保护米岚的。”涵涵俯下身,握住赵红雷的手,“我们今晚就走吧。免得夜长梦多。”
赵红雷若有所思,恍然大悟,点点头,“你说得对,有超凡。难怪他不让我插手他和米岚之间的事情,原来,他早就喜欢上米岚。米岚身上有一种魔力,任谁接近她,都会被她吸引。”
“你也被她吸引了?所以,你是为了她,才打算不再为余先生做事?”涵涵质问道。
赵红雷听出来了涵涵的醋意,却仍是斩钉截铁地回道:“是。我不舍得,那么美好的女孩子,就这样毁在余先生手里。”
赵红雷的话还未说完,他抬起头,看着涵涵,继续说道:“仅此而已。涵涵,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你在我身边不舍不弃,给我鼓励,我才能有今天。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我听你的,我们今晚就走。”
、第七十八章 涵涵的忧伤
第州南城,非凡十一公司,对面街道,柳树树荫之下,三角花园一侧门前的木质长椅上,米岚和涵涵并肩而坐。
天气渐渐由晴朗转向多云,远处的街道,行人寥寥,冷冷清清。米岚沉默不语,静静倾听,特地等她的两个人,简雪和涵涵都在向她传达着,她未知的事情,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但似乎目的不同。
米岚要仔细听,认真思考,在紫梦咖啡厅,听完简雪一席话,简雪走后,米岚望着窗外,犹豫了很久,才下定的决心,要做一些改变。
涵涵的语气,是大痛大彻之后的平静,继续说道:“红雷三岁的时候,母亲就跟别人跑了。他的父亲大受打击,变得越来越消沉,最后竟然酗酒赌博成性,很快就输掉了整个家产,债台累累。为了偿还赌债,红雷在七岁那年,被父亲卖给余先生当义子。跟余先生最初那几年,红雷没少吃苦头。每天除了超负荷的训练,忍饥挨饿不说,还要遭到同伴的欺凌。余先生每个月都要检验成果,稍有差池,便是一顿毒打。皮开肉绽,对红雷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余先生经常对红雷说,他之所以在这里受苦,是因为他的母亲不知廉耻,背叛了婚姻,这足以让男人一败涂地。他如果要抱怨,那就恨他不忠的母亲。米岚,我知道,红雷曾对你很过分,可是,他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长大,余先生每天都给他灌输,女人是多么无情,多么无耻放荡,他才恨透了女人。米岚,如果红雷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临死前,没亲口跟你说声对不起。”
涵涵转过头,看着米岚,清清楚楚,郑重其事的说道:“对不起,米岚。”
米岚知道,这一句‘对不起’,涵涵的忧伤里充满无可奈何,人死不能复生,若是可以,他永远不要替红雷说这一句。
米岚的心不舒服,她的樱桃小口,张开几次,试图要说些什么,可是突如其来的难受似乎搅乱了大脑,她暂时理不清头绪。
涵涵看着米岚,几秒,米岚的感受,他懂。他收回目光,看向正对面的非凡十一大楼,“我和红雷,相识相知到相互依赖,从彼此身上索取温暖和关怀,我们都明白,那不是友情,与其说是心心相印的爱情,倒不如是不可分离的亲情更贴切。我不能,让红雷就这么离我而去,我一定要给他讨个公道。哪怕与他玉石俱焚,我也在所不惜。”
敏感的米岚,抓住涵涵的最后一句,“他是谁?谁害死的红雷?你们既然选择离开,为什么还会有人找到你们?”
米岚开口了,涵涵终于等到,那个为正义而战的倔强女子。
涵涵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激动,而是更加的冷静理智,“红雷主动联系杨辰……杨辰在帮派里,散发他要对付余先生的消息。红雷曾经是余先生身边最近的人,他知道余先生的所有勾当和秘密,无疑,要扳倒余先生,红雷绝对是最有价值的人。”
米岚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自然而然说道:“红雷信以为真,便主动联系了杨辰。结果,杨辰帮余先生解决了红雷。因为红雷的背叛,余先生觉得是种耻辱,更让他他寝食难安……”
米岚猜个正着,涵涵没有一丝惊讶,他从来不怀疑米岚探知实情的能力。
“你说的没错,杨辰给余先生解决了最大的一个麻烦。杨辰因此得到,余先生在非凡皇家学院的全部股份。其实,余先生之所以给他,是另有目的。现在,除了超凡,杨辰成为非凡皇家学院的第一大股东。如果这次非凡国际挺不过去,超凡很有可能失去对非凡皇家学院的绝对控股优势。如果非凡皇家学院落到杨辰手里,无疑是羊入虎口,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不堪设想?”米岚问道。
“杨辰所做一切皆是,为他父亲杨天星卖命。杨天星创办的星辰娱乐公司,名下的各种娱乐场所,高档夜总会、赌场、酒吧,还有一些明星培训机构,他们只要高学历、高智商、高素质的漂亮女生。还有余先生,会更加肆无忌惮,把魔爪伸向更多的女生。绝大多数女生,在抓进‘五月花’之前,都会经由余先生之手。若是非凡皇家学院落入他们之手,那学院将会变得乌烟瘴气。那些寒窗苦读,辛辛苦苦考进学院的学生们,只怕会前途尽毁。”
米岚随身携带的录音笔,今天终于派上大用场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多的事情,迎面扑来,是压抑的痛楚,与身心疲惫。
“余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何可以在非凡皇家学院放肆胡来?”米岚义愤填膺,心中挤满了怒气。
“余先生是日本一个黑帮组织三余帮的老大。杨天星在日本留学期间,当时,他和杨天星上同一所大学。余先生会不定期到世界各大高校修课,他不像一般的黑帮老大,他特别注重个人修养,是个文质彬彬的儒雅之人。杨天星创办星辰娱乐公司的时候,得到过他很多的指点和帮助。”
三余帮?好熟悉的名字?米岚灵光一闪,想起来了,警察给她的资料里,那个三余帮派不是被洪智帮吞掉了吗?
“三余帮?那是什么组织?”米岚带着疑问,谨慎地问道。
“三余帮曾经是日本最大黑帮组织之一,据说,三余帮‘老大余’太过迷恋新娶妻子千惠紫,猝死在床头。不久,三余帮便被另一个黑帮组织洪智帮吞并。余先生是去世三余帮‘老大余’的养子,老大余死去那年,余先生七岁,被千惠紫带回洪智帮。余先生在洪智帮待了六年,直到千惠紫去世。”
“他为什么离开洪智帮?之后,他去了哪里?他什么时候,开始重组三余帮?”
“这些,我都不是很清楚。余先生很谨慎,连红雷也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涵涵侧一下身,转过头,看着米岚,认真的说道:“米岚,你一定不想,让非凡皇家学院毁在这些人手里。”
米岚知道,涵涵告诉她这么多事情,最后的目的,就是让她出手,帮他对付杨辰和余先生这两个幕后黑手。
为了红雷,最懂相安无事的涵涵,甘愿与他们同归于尽。为了红雷,他抱定必死的心,他才像现在这样视死如归的平静坦然。
“当然不想。”米岚如实答道,直截了当问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涵涵脸上的表情,依然是不紧不慢,“米岚,我十二岁的时候,被父母送到春秋岛训练。他们根本不知道,那所谓的训练基地,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超负荷的训练和强迫劳动,根本不算什么。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无休止的凌辱、责难。那个时候,我不止一次想过自杀。直到遇到红雷,有了他的保护,我才能平安无事,熬过那段艰苦的岁月。在我心里,红雷是最亲的人,他是我的爱人、朋友、兄弟,他在我心中的分量,谁也无法超越。”涵涵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杨辰,他在超凡心里,也是如此。我若要对付杨辰,必须依靠超凡的力量。超凡和杨辰从小就认识,形影不离,他们的关系,虽不是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他绝不会,反过来,帮我对付他的兄弟。所以,只有你,米岚。只有你,才能阻止杨辰和余先生的罪行。米岚,我是出于私心,而你,则是为第州市民除害。”
、第七十九章 想见不能见
听到涵涵这番话,米岚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到,柳星曾经给她讲过的那个唯美的故事。女主角玉凤仙子为拯救苍生而香消玉损,留下男主角皇子在世间孤独思念,愤恨一生。
柳星的不辞而别,米岚已经深深尝过思念不能见的无可奈何。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阴阳两隔斩断了通向彼此的姻缘桥,把两个相爱的人,彻底隔绝到两个世界。
找不到通往对方的路,一切千寻皆是徒劳。
米岚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当年,扎着马尾辫,穿着帆布鞋,踏遍她和柳星两人曾经到过的所有角落,在人群中,千寻的目光,翘首企盼,在人海中,苦苦寻找一身水洗牛仔,潇洒的刘海遮住明眸的美少年。
她茫然走在街头,期许的目光,多希望,寻找的少年在她身后轻拍一下她的肩膀,叫着她的名字。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便能看到一脸笑容,若无其事,明媚如花。如果真的能够再相遇,她不会计较,他为何不辞而别。她会把矜持抛到九霄云外,双手紧紧抱住他,再也不让他离开。这种场景,她不只幻想过一次,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坐在拥挤的公共汽车,只要有闲暇,只要路过每一个可能的地方,只要她想起,那个陪她走过千山万水的少年。
可是,每次都是满心期望,得到的却是无尽的失望。他就是不在这个世界了。
那种感觉,有过一次,就不想再尝一遍无奈与无助。
“我们会死掉吗?”米岚又重复了一遍,“如果我们和杨辰对着干,我们会不会像红雷一样被解决掉?如果我们死掉了,我们的家人,我们的朋友,那些爱我们,在乎我们的人,该去哪里去寻找我们呢?”
涵涵愣了几秒,他从来没想过,米岚提出这个问题。米岚担心的是,她和杨辰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犯不着为了所谓正义,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这世界上最爱他的,他也最爱的人就是红雷。他必须要为红雷报仇,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即使不幸,还未报仇身先死,能与红雷地下相聚,也是不错的结果。
“不排除这种可能。”涵涵轻轻笑了一下,“我太冲动,没想到这个最坏的打算。米岚,你是个好女孩,没必要跟着我一起冒险。”
米岚沉默,没有说话。她突如其来的惧怕死亡,是她最初决定加入警方的拯救天使计划时,万念俱灰的她破釜沉舟,也未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刻犹豫。
涵涵见米岚不说话,没有任何强求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叙述事实,他必须说出来,才不枉红雷为此付出了生命。
“米岚,红雷之所以主动去找杨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你。余先生派给他最后一个任务,就是把你带到余先生身边。红雷以为,只要扳倒余先生,你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只是,没想到,杨辰会这么狠心,为了一己私利,连自己的兄弟都会干掉。杨辰曾经对红雷说过,既然走上坏人这条路,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坏人如果动摇了,想变成好人,那他距离死期也就不远了。现在想想,杨辰要杀掉红雷,早已预谋多时。我,当时怎么愣是没看出来,杨辰眼里的杀机?”
“哼哼……”涵涵大无畏的笑了两声,“其实,我也知道,即使我不为红雷报仇,杨辰早晚也会找到我。杨辰是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的。”
涵涵站起来,看着右前方的非凡十一,白色的大楼,黑色的玻璃,“我们走吧。董事长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公司上上下下,全靠超凡一个人撑着。我们虽然做不了什么,但至少可以帮他分担一下负担。”
米岚依然坐着,灰暗的世界,滔滔罪行,倾听比述说,更让人无力招架,身心疲惫。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