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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川递过来毛巾，见小鱼呆呆的样子，便说：“把头发擦一擦，不然很快就生病了。”
小鱼抬头看看墨川，全身冻僵，手指发白，起了褶皱。小鱼伸手接毛巾的当下看到了自己手上的白色褶皱，想哭却哭不出来，没有丝毫力气，弱弱谈一句：“好冷啊……”
墨川皱皱眉头，自己也是冷的不行，态度强硬：“快点把头发擦擦，不然感冒了……”
小鱼接过来，缓缓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冻得瑟缩。墨川看了看，从画室后面的拐角柜子里拿出来一件外套和毛毯，走到小鱼面前说：“你的衣服都湿了，换上外套吧，然后用毛毯裹着，好像还有裙子什么的，我去找找看……”
小鱼呆坐着，看着墙上挂着的水粉，问：“好多画，谁的？”
墨川手上拿着一条棉布裙子，蹲在小鱼面前，低声说：“你快点换上衣服，我出去等你。”说罢，将衣服放在旁边的毛毯上搭着，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小鱼缓缓站起来，回头看看凳子上全是水，发抖着脱下衣服，换上裙子，然后把外套穿上，接着裹上毯子。赤脚走过去准备开门，低头看看裙摆上落下的大朵大朵向日葵，灿烂得耀眼……
小鱼低头开门以后，退在门后，墨川站在门口，背对着，问：“好了吗？”
小鱼红着脸点点头：“嗯。”
墨川飞快转身进来，关门，看到小鱼赤脚站在地上，小腿雪白，吓了一跳：“怎么赤脚，不冷啊？”
小鱼弱弱回答：“鞋子湿了，不能穿……”
墨川皱皱眉头，也突然红着脸，自言自语一般说：“嗯，我也要换衣服，怎么办呢……”
小鱼赶紧接：“我躲在毯子里，保证不会偷看。”
墨川看了看小鱼，抓抓脑袋，强调：“那你转过身去……把头蒙在毯子里面。”
“嗯嗯。”小鱼赶紧点头，把毯子蒙在头上。
墨川搬过来椅子：“你坐在上面，脚就不会冷了。”
小鱼坐在椅子上，两腿盘好，扯了扯裙子，低头看到冻得发红的脚，打了个寒颤……低头把毯子裹紧，说：“好了，你快换衣服吧……”
“嗯……”墨川用微弱的声音应着。
小鱼紧闭双眼。
墨川飞快得从柜子里寻找衣服，裤子，找好以后，回头看看小鱼，她坐在椅子上，像一个尖尖的南瓜。
于是赶紧脱下衣服换上，没有鞋子，随手拿出来一件外套丢下地上踩着。换好以后，把湿衣服堆在角落里……转身对小鱼说：“好了。”
小鱼还是躲在被子里，没有动。墨川疑惑得走过去，小鱼听到脚步声才缓缓伸出头来，喘着气说：“你怎么也没有穿鞋子……快点坐到椅子上吧。”
墨川走到墙角，把靠在墙上的床放下来，铺上棉衣，对小鱼招招手：“过来坐吧……”
小鱼犹豫会，慢慢吞吞走过去，淑女般坐下来。墨川坐在床上，盘着双腿，搓着双手感叹：“差点没把我给冻死……”
小鱼无语。
墨川看看她的双腿还耷拉在床沿，说：“把腿放上来吧……”
小鱼没有抬头看他，转而使劲拉着裙沿。
墨川忍不住笑着说：“你怎么拽也拽不长它……”
小鱼脸红发烫，低声说：“你这里怎么还有裙子……”
“嗯，这是我姐的画室，衣服是她的，后来她搬走了，画室就归我了，有的衣服她不要了让我收拾出去，我一直没有收拾……”
小鱼趁着他说话间，敏捷得往床里挪动，然后双腿侧叠，再使劲拉拉裙子，回答说：“这么说来，这条裙子是她准备扔了的？”
墨川嘿嘿笑笑，点点头说：“是的，还好我没有扔。”
小鱼笑笑说：“谢谢啦……”
墨川搓搓手，说到：“还好你跳的是小池塘，要是大江大海，我可不敢救你。”
小鱼偷偷用眼角余光看到他还在搓手，问：“怎么，没有毯子了吗？你这么冷……”
“没事的。”墨川硬撑着。
小鱼抓着一个毛毯的拐角，递给墨川，说：“那，给你……”突然转头看着墨川，结结巴巴说：“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墨川脸“噌”得红了，也结结巴巴说：“不会不会……你想多了……想多了……再说，有什么值得怎么样的……”
最后一句话出口，墨川望见小鱼凛冽的目光，于是赶紧闭嘴。
小鱼没好气得说：“给你，带你披。”说罢将毛毯披到墨川身上。墨川小心翼翼凑近小鱼坐坐，轻轻拉拉自己这边的毯子。小鱼感觉到，又体贴得让出一部分毯子。
“几点了？”小鱼问。
墨川看看堆在角落里的衣服和桌子上的手机，说：“手机湿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小鱼笑起来：“呵呵，还好我没有带手机。”
这次是墨川无语。
沉默了很久，墨川终于感觉到尴尬消除了很多。
小鱼潮湿的头发粘在墨川肩膀上，墨川低头看看小鱼的头发，想说点什么，转而看到她的肩膀露出大片雪白肌肤，转头，闭嘴了，只好低头看着毛毯上的花纹。思考着该不该提醒一下。
小鱼用手捂着脚，问：“你会画画？”
墨川思索了下，回答：“只会一点点，我爸不希望我画画，就放弃了……有时候过来这里看我姐画画。”
“哦。”小鱼点点头，说：“除了画画，那你还喜欢什么？”
“还有很多啊，比如音乐，电影，小说之类的……你呢？”
小鱼微笑着回答：“我喜欢写东西，不过写得不好……呵呵。”
“嗯，那你写什么故事？”
小鱼认真思索，好半天才回答：“我写的都是校园里的，还有一些亲情友情的。偶尔也写王子和公主，不过都是我自己看，现在就算写王子，公主也没有人看了……”
墨川同情地点点头，余光瞟到她肩膀上雪白的肌肤，于是咳嗽两声说：“冷不冷，要不要再给你拿件衣服？”
小鱼低头瞅瞅身上厚厚的外套，又紧紧裹了一下，说：“就是冻脚，别的都还好。”
墨川下床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的天空，然后拉上。弯腰从柜子里拿出毛衣，问：“要毛衣还是外套？算了，还是毛衣吧，比较温暖。”
小鱼偷偷掩口笑了笑。
墨川拿过来，把毛衣盖在小鱼的腿上。然后坐在床上，裹上毯子。
小鱼把毛衣包在脚上。
墨川说：“等会你就要上自习了。”
小鱼听到，激动起来：“对哦对哦，还要上自习，怎么办？”
墨川无奈摇摇头。
小鱼激动得把脚上的毛衣一甩，掀开毛毯，跳下床，完全不顾超短的裙子，急得四处转悠，思索着：“我给朝颜打电话。”
墨川笑着说：“我手机不能用了……你手机没带……”
小鱼再次激动得赤脚奔向门口，转身问：“外面有没有超市？超市有电话。不行，我衣服都是湿的，怎么办呢？”
墨川笑着说：“你还是坐下吧，逃一次自习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鱼默默回来坐下，重新用毛衣裹好脚。转头，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墨川，墨川给看得摸不着头脑。小鱼妩媚一笑：“你喜欢我吗？还没有回答。”
墨川干咳起来，小鱼仍然保持着妩媚的笑容。墨川看着她的样子，干咳不起来，说：“小鱼你不要开玩笑了，我……”
他想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是朝颜。”可是开不口。一开始谈恋爱的时候，他多次要求朝颜告诉小鱼，可是朝颜不肯。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如今就算再说出来，也太晚了。
墨川沉思良久，看看她的妩媚笑容，叹气，下床把灯打开。
小鱼收敛了妩媚动人的微笑，惊叹到：“灯好漂亮！”
、第十六章 寻找（4）
墨川返回坐下来，说：“这个水母型的灯是我姐选了很久很久才选到的，价格也很昂贵，不过我姐很喜欢。卖灯的人介绍，灯打开以后，灯光非常温暖，好像水母在空中游动……很柔和，很美丽……”
“嗯……”小鱼看着灯发呆，转而托着腮问：“那你姐姐现在在哪里画画？”
墨川微笑回答：“她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不过她说可以做她最爱的事，很快乐……说说你平时都写什么故事吧。”
小鱼端正坐好，说：“你也赤脚，放进毛毯里吧，不然冻着……咳咳，我会写的故事不多，一般都是突发奇想，有时候睡醒突然来了，然后就快速记下来，有空的时候就好快写下来，当然，多是一忙就给忘记了。写的故事比如说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啦，不过都是悲剧，因为我喜欢凄美的悲惨的结局。”
墨川点点头：“那最后要么是王子死了，要么是公主死了是不是？不然怎么算悲惨呢？”
小鱼对墨川的戏谑不以为然，认真回答：“人生最悲惨的事莫过于生别离，死不能相随……我不相信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这两件事更加悲惨，你觉得呢？可能生活中还有很多很多比死还要悲惨的事，不过我接触的事情有限，只能活在自己的想象之中。写自己想象出来的故事。”
墨川抱拳表示佩服。
小鱼“噗嗤”笑了出来，说：“我总和朝颜觉得你是温文尔雅的，现在觉得有时候你也很幽默，很可爱。”
墨川惊叹：“朝颜觉得我温文尔雅？
是的，有时候我是很风度翩翩的，不过男孩子或多或少都是有幽默天赋的，不然怎么去讨你们女孩子欢心呢？”
小鱼假装生气：“‘们’字去了……”
墨川无语。抬头看看水母灯，眯着眼睛问小鱼：“你谈过恋爱吗？知道恋爱中的人什么样子吗？”
小鱼得意笑笑，昂着下巴说：“我谈过很多次恋爱，经验丰富，因为我是作家，需要写作的激情。可是……”小鱼突然温柔起来，“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怎么回事，以前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要在一起，一直都是男孩子主动，等到我自己真的心动的时候，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这么幸福又苦涩的事。你懂得吗？”
面对小鱼温柔深情的目光，墨川低头咳嗽几声……许久才说：“我知道喜欢一个人的苦涩……也许，也许年少，可以经得起苦涩。但是如果一个人的心已经交付出去，又该如何？”
小鱼难过地问：“还是无法忘记你前女友吗？其实朝颜也是，虽然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了，但是她从来没有忘记，她说忘记一个人是很容易的。可是很多时候她会默默微笑，我想，她和她前男朋友在一起是幸福的。既然幸福，又怎么舍得轻易放手。”
尽管小鱼说的是朝颜，可是墨川脸火辣辣的，如同被欺骗一般。她心里一直想念着那个人，墨川心里很清楚，可是，如此直白被旁人道破，让他觉得难堪……
尽管小鱼毫不知情，他开始怀疑，怀疑自己对朝颜的了解，甚至对自己的了解。
他看过朝颜写的文字：“他走的那么快，你想追上他的脚步，除非你是一阵海风……
我已经遗忘了，忘记曾经的绿野，忘记他笑起来的样子，忘记他说的承诺。戒指还是闪闪发光，我却回不到从前的灿烂模样。
当他离开的时候，就注定珍珠要被狠狠抠走，只剩下淌血的壳，唯一的珍珠消失，等待的，只有风蚀过后的一枚空壳，没有了过往的记忆……没有心跳……
……”
还有很多很多忧伤的句子，她从来不提新的恋爱，更没有告诉身旁好友，如果她真的快乐起来，如果她忘记了，又怎会反复强调。
忘记一个人是从来不需要刻意的。
墨川反复思考：也许自己从来没有带给她心灵上的安慰。也许喜欢《小王子》和纯音乐也是于事无补。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小鱼再次逼问。
面对小鱼的目光，墨川再次沉默。
突然小鱼把毛毯一掀，跳下床，赤脚站在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墨川着急了，问：“怎么了小鱼。”
小鱼用寒冰一样的语气逼问：“回答我。”
墨川紧张地站起来，看着小鱼这个样子，不知所措。
小鱼一手拽着衣角，一手拉着外套拉链，退后几步，眼泪如断线的珠，声音颤抖：“你要是不回答，我就脱衣服！快点！”
最后两个字她是全力喊出来的。
墨川想靠近，小鱼就如同对待敌人一般也倒退。
“小鱼，给我时间好不好？”
小鱼还是保持着姿势，语气缓和起来：“好，你说，什么时间合适。”
“等过几天我给你答复。”
小鱼依旧泪水不止，哭喊：“为什么，两个字喜欢，三个字不喜欢，有这么难吗？就算你说不喜欢，让我死心也好，为什么总是推辞沉默呢？为什么？墨川，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墨川听到拉链*来的声音，他不可置信地看到小鱼脱下外套，把外套“啪”的一声甩在地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棉布吊带裙，肩膀雪白，锁骨纤细，曲线分明……
伸手想要阻挡。
小鱼再次逼问：“你回答不回答？”
墨川彻底懵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鱼发狠一般点头，说“好……好……”然后缓缓褪下衣带，露出大半片雪白的肌肤。
墨川阻止：“不要闹了小鱼，把衣服穿好。”
“我说到做到！”
墨川听到这话，只见她又开始褪另一个肩膀上的衣带，连忙转身背对小鱼，大喊：“你到底在干什么呀？”
片刻以后，“啪”的一身，墨川看到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