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连为什么都己经懒得问。可段小朵哪里是干活儿的料啊!估计长这么大,她连扫帚都没拿过,更别说拖什么地了!
她拖着拖布,在整个图书馆里画飞机线。画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看来拖地也是个技术活儿啊!”
我无视掉她的弱智,想等一会儿去做家教时,一定要说服那个做公务员的家长,让她再给我多介绍一份工作。不然到时候还不了债,我连哭都找不着地方。可欠了那么多钱,我就是一天打一百份工,也不够还的啊!
打扫完图书馆,我又跑去本系的阶梯教室。幸好外语系的阶梯教室—般没什么课不需要打扫,不然让段小朵这一搅和,别说早收工,不返工就不错了。
我看向段小朵,她已经笑得像朵花儿。
“说吧,又打我的什么主意?”
“看你说的,像我总打你的主意似的。我哪儿有什么主意啊,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姜冯喜来接我们的嘛。”
姜冯喜?啊,对了,段小朵是说过,姜冯喜终于向她表白了。这是好事儿,我应该替她高兴,可今天我实在没办法让自己笑得像朵喇叭花儿。
“我们昨天说好的,今天让他来接你去上家教课。”段小朵望着我,生怕我反悔。
这不是她的作风啊!
段小朵见我犹豫,嘿嘿奸笑两声:“你今天不是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是林落的女朋友了吗?虽说林落没有我们家姜冯喜招人待见吧,可他家世好,人长得也不赖,最关键的是他的气场能压住你,所以,我当然是放一百个心啦。”
她们家姜冯喜……
好吧,既然她这个女主人都不怕,我这个外人还怕什么呢!有免费的顺风车搭,总好过去挤公交吧。
这几天看惯了林落的“别摸我”,忽然又见到姜冯喜的那辆霸道,一下子觉得亲切起来。
姜冯喜永远准时,永远不会让我和段小朵多等一分一秒。他还是那么引人注目,那么招女生喜欢,不时有小女生抱着书本在车边徘徊。
虽说来我们学校接女生的车子每天都有,虽说这所学校里有钱的公子哥儿也不少,可毎次姜冯喜的出现,还是会吸引一干女生的目光。
“花痴!”段小朵极为不满地咚一声坐到车里,恶狠狠地看向姜冯喜。
姜冯喜从不会像榛一帆那般浮躁,也不会像林落那般玩世不恭,他的脸上永远贴着青年才俊的标签,这怕是所有父辈眼里标准的好儿子、好女婿。只可惜,我爸没这这个福气。
想到我爸,我的心又堵起来。
姜冯喜发动了车子,段小朵见我不说话,回头问我:“怎么,第一天做人家的女朋友不适应啊?”
我知道段小朵是故意的,她故意让姜冯喜知道我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的事实。我不怪她,她有权力保护她的爱情。
我傻笑,让她转过去系上安全带坐好。
只是一瞬间,我还是看到了姜冯喜微皱的眉头,他说:“你们今天想去哪儿吃饭?”
“吃饭?”我还有两个家教的课要上,哪儿有时间陪他们吃哪门子饭啊!
段小朵直接忽略掉我的疑问,笑喀嘻地说:“今天你最大,你想去哪儿吃饭我们就去哪儿!”
等一下等一下,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什么一会儿去哪儿吃饭,一会儿又今天你最大的?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啊?
姜冯喜生日。
听到这五个字时,我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内疚和负罪感。我认识他这么久,他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那么不动声色,而我居然不知道他的生日是哪天。
该死该死啊!
我怎么可以这么神经大条呢!如果换成我,哪怕我从来不过生日,可被自己最在乎的人忽视,也会觉得很难过吧!
我从后面伸手掐段小朵:“你怎么不吿诉我?”
段小朵左躲右闪:“他怕你知道后不来。”
我看向姜冯喜,这是上车后我第—次正眼看他。他里面穿了件淡粉色的衬衫,配上合身的休闲西装,怎么看怎么令人舒畅。
反光镜里,他也正专注地看着我。
我一慌,忙移开目光,随口说道:“那个,你看,我什么都没有买,就祝你和段小朵百年好合吧!”
段小朵当然很高兴,我却不敢再看姜冯喜,怕他脸上有着我不敢看的表情。
姜冯喜不说话,一路小心开车,段小朵拧开了收音机,里面很应景地在放温岚的《祝我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我对自己说
蜡烛点了寂寞亮了
生日快乐泪也融了
我要谢谢你给的你拿走的一切
段小朵伸手要去换台,姜冯喜却轻声说了句:“挺好听,不要换。”
那是他刚认识我时,我和他一起听的第一首歌。凄凉而温暖。
那一次,一群高利贷看拿不到钱,把我家里的东西都砸了一遍后,我爸蜷在角落里不敢出来。我坐在门口,看天边的黄昏渐渐覆了下来。
姜冯喜坐在我旁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我把眼泪一点一点流出来。
他说:“别怕,你还有我。”
那时,我就想,就算全世界都将我遗弃,还有一个姜冯喜,会在我身边。
而那天,远处传来的歌声,正是温岚的这首歌。
还爱你带一点恨
还要时间才能平衡
热恋伤痕画面重生
祝我生日快乐
段小朵并不知道这首歌里的过去,她嚷着:“这首歌太悲情了,只有失恋的人才会唱这种歌啦。”
姜冯喜笑了笑,我也笑,段小朵的世界里永远快乐大于悲伤。这样也好,这样才能更容易给予别人快乐。
我从往事里抽回思绪,猛一抬头,才发现窗外竟是大片的海岸线。
我和段小朵同时惊呼。
我说:“我要去上课的,一会儿我要怎么回去啊!”
段小朵说:“这里好美啊!”
你看,同一件事物,在我和段小朵眼里,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我的第一反应,永远都和吃喝拉撒联系在一起。而段小朵,才不在乎天塌不塌下来,明天的午饭要怎么解决。
这就是差别。
一个富家千金和一个被人逼债上门的穷家女的差别。
穷家女傻愣了半天,见没人回答她这种扫兴至极的问题后,便跑到一边准备抓个人问问,要怎样才能最快地回去。
这边,富家千金已经兴奋地脱了鞋,那可是寒冬腊月啊!她光着脚就跑去踢海边的浪花儿了。
再看今天的主角,寿星姜冯喜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正注视着追逐浪花儿的段小朵。尽头处是一碧澄静的天空。
这样的画面,如果就此定格,该有多美好。
唯有我,是破坏这美好的多余音符。
我转身,抬腿,准备逃跑……
下一秒,我就成了孙猴子,被如来佛祖反手压在勒五指山下。
姜冯喜站在我身后,轻声说:“多一秒,都不愿意看见我吗?”
我没有说,可我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慢慢转过身,讪笑:“我哪儿有,我只是想,想……”
我想了举天,想我要说什么啊,最后,我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只是想,散个步,对,散个步。”
姜冯喜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既没有失望也没有愤怒。只是在他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眉梢,有着那么淡那么淡的忧伤,一点一点浸入了我的心里。
如果没有我,也许他会活得比现在更快乐;如果没有我,也许段小朵会是他生命中最瑰丽的花朵;如果没有我……
可如果没有我,他又怎么会认识段小朵呢?一想到这儿,我就不再觉得自己像犯了毁灭人类的罪一样不可饶恕。
段小朵跑到水里得瑟够了后才发现,姜冯喜不是要拉我们去吃饭的吗?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
在我知道姜冯喜和段小朵,已经事先和我上家教课的那些家长打好招呼,可以少上一天课后,我已经不在乎他们是要带我去吃饭,还是来海边喝海风了。
就算我再爱钱,再心疼那上家教的几十块钱,也不能在姜冯喜生日这天和他翻脸,说:“那几十块钱你补给我吧!”
别说家教的活儿还是他给我找的,就算不是他找的,我也不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啊!
姜冯喜看着远处的海,声音轻得像随时要飘走。
他说:“能跟喜欢的人,待在喜欢的地方,我已经很满足了。”
和喜欢的人?待在喜欢的地方?
我多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啊!这样,段小朵一定会幸福得快要晕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三分疑惑外加七1分怨恨的目光看着我。
我把手插到裤兜里,用脚踢着沙滩上的小石子儿,假装不舒服地用力咳了咳。大概姜冯喜也发现了这气氛的诡异,知道他这样会害死很多人,于是说:“既然你们说今天我最大,那是不是什么都听我的?”
段小朵点头,我用沉默表示同意。
“那我们来说说小时候干得最蠢的事情吧!”
“小时候干得最蠢的事情?”我和段小朵异口同声地问。
“对,就说小时候。”
如果生活的镜头能回放的话,我干过的蠢事岂止一件两件,怕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姜冯喜见我们脸上五光十色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那我先说,我小时候以为外国就是一个国家。”
“哈哈——原来还有人和我一个想法。”段小朵忍不住大笑起来,“我小时候,还以为属相可以一年换一个,今年属兔明年就属龙!”
原来,所有人小时候差不多都是二五零。
姜冯喜和段小朵同时看向我,意思是到我了。
“我……”我吞吞吐吐的,“小时候我以为吞下泡泡糖会死。”
“这个不算,不算!”段小朵嚷嚷。
这回换我和姜冯喜同时看向她,意思是,那你倒说说,什么才叫干得最蠢的事情?
段小朵瞪大眼睛,用手指指自己:“我?”
我和姜冯喜使劲儿点点头。
她沉默了一秒钟,然后发场了舍我其谁的精神,头—仰:“冬天玻璃上结了满满一层冰花儿,不知道我怎么想的,非要用舌头舔一下,然后舌头就被粘上去了!”
—向矜持的姜冯喜已经笑出了眼泪:“段小朵,你真是个天才!”
段小朵扑过去就要打他,姜冯喜往我身后躲,我被他推着肩膀,夹在他们中间,气得段小朵直跳脚。
我忍着笑,把姜冯喜从身后拖出来,让段小朵打了几巴掌,才算完事。
她指着姜冯喜:“我就不信你小时候不干蠢事儿!”
姜冯喜终于不再笑了,装模作样地想了起来:“别说,还真没干过像你那么蠢的蠢事儿。”
“不可能!”段小朵直着脖子,咬牙切齿地说。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也干过蠢事儿。就是把风扇的风力调到最大,再把头凑近风扇,越近越好,最后用尽吃奶的劲儿,大声喊:啊——听着自己的颤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会让你觉得非常有成就感。”
那个傍晚,是我这几个月以来,过得最轻松最惬意最没有负担的一个傍晚。没有痛苦,没有眼泪,没有烦恼,没有忧愁。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眼里那短暂的美好,美好到我不愿醒来。
和姜冯喜还有段小朵在海边吹了一个小时的海风后,我很果断地感冒了。
为了不影响段小朵想和姜冯喜继续Happy的好心情,我很贴心地提出可以自己回去,前提是要段小朵出钱给我打车。
段小朵的表情那个愧疚啊:“这样,不好吧?”
你说她怎么有脸说:这样,不好吧?如果她真的觉得不好,为什么会那么爽快地掏钱给我?如果她真的觉得不好,为什么连挽留的话都不敢客套地说一下?
为了不被扣个口是心非、抢好友男友的罪名,在段小朵要多迫切有多迫切的眼神下,我再次果断地选择消失。
走了十分钟也没看到一辆出租车后,我就后悔了。你说这大冷的天,我又一个劲儿喷嚏不断的,不知道冻死在路上,会不会有人知道。
想着想着,手机短信的声音就响了。
我想肯定又是哪个瞎了狗眼的开发商,给我发什么限量海景别墅抢购短信;又或者是一成不变的骗子,说我和女友开房被抓,速汇钱到卡上救命。
有时,我真想给那个瞎了狗眼的开发商回:求您别再刺激我了,我这种连别墅都能读成别野的人,哪儿买得起一砖一瓦啊!
还有那个没事儿就和女生同居的人,你上辈子一定是缺爹少妈,抓个人就认妈!有一次我一生气,随手回了条:死孩子,总和女友同居小心得病!我这就去给你汇钱,还有,峩是你祖宗不是你妈!
结果过了半天,对方真的回了:祖宗,钱汇了吗?
这次,我颤颤巍巍地打开手机,竟是姜冯喜的短信。
他说:谢谢你,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我是坏蛋方糖糖,是没心肝儿的方糖糖,是害人精方糖糖,是……”
我看着手机,心里的难过一波波袭来。如果姜冯喜不这样,也许我的难过就会少一点。可他要的永远都是那么少,少到我都觉得自己可恶!
我一面内疚,一面恶狠狠地骂着自己。
等到林落好奇地看着我,想听我下面还有什么更恶毒的话时,我一下子蹦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你能在这里,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林落解下他脖子上的红围巾给我围上,原来男生围红色的围巾竟也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