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忽然不说话了,只看着她,窗外夜色如水,灯光下她头发全部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淤青显得更加突兀明显。直心疼的摸了摸边上皮肤,凑上前轻轻的吹,“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苏酒忍不住笑,他又说,“以后再这样我真的不会客气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竟然敢动手。”
几十年的感情,肯为了她弄坏,这份情她不得不感动。又忽然觉得林以芯更加可怜,明明是被自己算计了。失了爱人又在疼爱自己的长辈面前受尽委屈说不出。终归赖自己太坏。
“其实……其实是我自己故意摔下去的。”她终究过不了自己这关,把实话说了出来。
“为什么?方婶说看见是她推了你一把。”他一听这话,吃惊不小。
“不是,之前她是推过我,可没那种恶意,就发发小脾气,是我自己往后一倒。我就是不想她老是缠着我烦我,见你爷爷出来,想有人看见她下回肯定就不会再惹我,就心一横,自己摔了。”她还是略显愧疚的低了低头,问:“我这么做有点卑鄙吧?”
情人眼里哪怕做的再错,都是可以轻易被原谅的,何况穆衍森很了解她,默了一下,嗤笑她:“你说你傻不傻,至于么,还有我呢,谁敢老欺负你!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都哪儿去了!和她对着干呗!硬是把自己摔的鼻青脸肿。完了还内疚。”
“我没内疚,谁要对她内疚!我只是矛盾。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可也不卑劣,有道德底线的。我也不是那么没脾气的人,一直窝着火呢,满脑袋都是小火苗,看见没有!都能煎鸡蛋了!我是怕她再惹我哪天我一来气跟她打了,再把她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揍出什么毛病来,到时候你们家人都来怪我,我多冤枉!”
最古灵精怪就是她,满脑子古怪思想。穆衍森笑了出来,将她搂在怀里,越发不可抑制似的,越笑越觉得有趣。
苏酒扯着他的脸,“有什么好笑的!电视不都是这么演的,到时候她装可怜,你们肯定都去同情她了,搞不好连你也要怨我不懂事,我脾气又这么拧巴肯定不会先低头,要是真解释不清,要是我真和你掰了,怎么办!好不容易转运了,我可不想再倒霉了!凭白又便宜了别人,不如自己想办法!”
“最聪明是你!”
他捏着她鼻子,逗了她一会儿,认真的看着她,说:“我不是那种分不清是非的男人,既然爱了,总要相信自己爱上的那个人。就算是不对,我帮你改。再说,哪次吵架不是我先退
34、12——1 。。。
一步,有理没理我不都先听你的。”
“你要永远相信我,最相信我。”她命令。
“恩,永远相信你,最相信就是你。”
他郑重点头,对她的所有誓言,都万分珍视,答应的坚决。
外面天色更暗,苏酒就这么与他对视,视线落在他唇上,淡水色的唇,好诱人,仿佛是忍不住,用力吻了上去,像是要把他说的话留在唇齿间,吸到自己的身体里,永恒留住。他闭眼,急切的回应,想要吞了她所有清甜味道。
良久,她微微推开他,缩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和着自己的。仿佛已经是结合了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他低头,像是亲吻上瘾了,又凑过去,一啄一啄的吻个不停,“我有个东西想要给你,但是又怕你不肯要。”
“什么?我看看。”
他拉起她,到了书房,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个纸袋,又在她面前小心的打开。苏酒拿过来一看,心中吃惊不小。
“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微微颔首,像犯了什么错误自己自首似的,“很早就在了,本来早想让你叔叔给你,说是帮你赎回来了,可他那人办事不靠谱的,你又那么聪明。真怕出了什么错,你又要和我闹脾气。所以就一直留着没敢拿出来。”
她心里是甜的,甜到心坎上,脸上却很严肃,“那怎么又想要给我了呢?”
他更无辜,“我不忍心让你再住在宿舍,暖气又不够暖,房间还潮湿,让你过来和我一起,你又倔不愿意,反正我们快结婚了,当是礼物送给你,你应该会要吧?”
多么可爱的人儿,终是憋不住,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能吃了你么?看把你无辜的,反正是要嫁给你了,你的就是我的,我收了!”
送人礼物,他高兴的跟什么一样,抱着她打圈,倒在沙发里吻了又吻。这一晚又是闹到大半夜才双双入眠。
收了房产证,第二天她就准备搬回去,出嫁前能再住一住自己的小家,是最好的礼物。可收拾东西时突然发现自己那一盒子宝贝,不见了。
她一向冷静,什么事都先靠自己解决。努力回忆会是什么时候丢的,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自他求婚那日,大概是真高兴的昏了头,再没有碰过天花板,又隔三差五留在他那里不回来,根本搞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失窃的。都丢了好一段日子,报警怕是也很难找回来了。
心情低落到极点,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穆衍森总能瞧出她的不同,问:“怎么了?心情不好?说给我听听。”
心情会好才怪!说了也没用,你又不是孙悟空,能给我变出来!
苏酒磕着眼,异常沮丧,放下筷子,又一想,他就算不是孙悟空,也有不小的本事,像抓到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妈送我的那些‘石头’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也不知道怎么丢的,你能帮我找回来吗?一定要帮我找回来。”
“才发现?”
“恩,今天才发现,还有可能吗?”她满心期望全部寄托于他身上。
穆衍森思索良久,那种东西识货的人偷了必然会第一时间销赃,全国各地,反正不会在本地,想全部找到,怕是大海捞针,枉费精力。
“我再给你买新的行么?款式你应该都记得,我带你去找,或者买些更贵的,好不好?”他只能是用商量的口吻劝慰。
“不要!不是我妈送的那些我不要。也不是贵不贵的问题,你就是把珠宝店都给我我都不稀罕。我只要我的东西。”
不是苏酒任性或清高,是真的于她意义不同。珍视的并不是多么有价值,而是包含了她的情感与念想。代替着妈妈,一直陪伴身边。却让她就这么给弄丢了。
见她哀怨的样子,穆衍森沉默着,不知怎么办才好,又听见她说:“那是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她说以前她没能力给我买好东西,现在有了就要送我最好的。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也没在意。后来有一次你问我,我回去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那么贵重。她大概是希望多给我留些东西,等我嫁人也有底气,不会让别人欺负。我是不在乎它值多少钱,也不是我矫情,只是因为是她送的,再怎么都跟别的不同。”
知道她脾气有多执拗,又极端的恋旧,失了一定要伤心很久很久。
穆衍森立即点头答应,“好,我一定帮你找回来。”
35
35、12——2 。。。
过年这些天苏酒一直留在穆衍森这里,一面等消息一面帮他布置屋子。怎么看都嫌太冷清到底是折腾他去宜家选购她钟意的。把家具全换成了暖色调,还摆了一屋子玩具公仔,弄的像玩具店一样,穆衍森也二话没有,全由她去。
大年夜这天,也没什么特别,唯一让她受不了的就是穆衍森带她见了无数不认识的人,什么重量级人物都有,不过再大牌的,她也没露怯,该干嘛就干嘛。
穆峥嵘居然把她写的字装裱的很精细,挂在客厅正中央。有人好奇问起说不像是他的字,他还故意卖关子说是一位友人送的,样子很是得意。
穆衍森拉着她在一旁笑,说他父亲真的很欣赏她的字,一个人偷着模仿了好多次。苏酒淡淡笑了笑,没说什么,能被如此赏识,荣幸之至。
楼下客人太多,想偷吃点东西又怕给他丢脸,见他在和别人寒暄,苏酒拿了碟子跑上楼躲着吃。
见穆衍柏的房门没关严,露出一道微光。在楼下始终没见着她人,以为她一个人躲房间里清净,苏酒悄悄走过去想吓唬吓唬她。还未走到门口却听见里面有说话声。
正讨论衣服,忽然就变了话题。
“哎对了!那就是你二哥喜欢的要死要活的女的?实话说吧,我觉着好像没以芯漂亮有气质。”
“漂亮有什么用!满大街漂亮女人多了去了!这跟样貌无关!真爱!真爱你懂不懂!”
“我不懂行了吧!真爱!真爱算个鸟儿!”女孩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你爸妈真就这么轻而易举就同意了?你爸不是又要竞选了?得罪了林家会不会有影响啊?”
“怎么没有!跟你说吧,影响大了去了!可我二哥这回真铁了心了,现在没人能治住,连我爷爷都拿他没招!我妈急的直上火,没看见半边脸都肿成那样了!其实我也发愁,可我就是一小村官,我大姐刚开始往从政方面去也不稳,我二哥是从小就没那心思,谁都指望不上,能怎么办啊!”
“那娶回这么个人有个屁用啊!你爸又那么清明一人,平日里肯定得罪了不少人,这节骨眼儿上人家还不得都多踩他几脚啊?”
“难说,都指着我爷爷那点威望能帮衬点了,可他毕竟退休那么多年了,我爸那牛脾气死硬的,严打的时候确实得罪了不少人,多少人等着看他好戏呢……可愁死我们了,唉……其实以芯姐对我哥从来都好的没话说,只要我哥有回头的意思她立马上杆子往回追,都多少回了,只可惜我哥这次是真下了狠心,非她不行,谁都不要!要是……和以芯成吧……有林家撑腰那我爸再任一届绝对是不成问题……可惜……我妈说这就叫劫数,碰上了,躲都躲不了……”
“这叫什么!这就是活生生的红颜祸水!要不……干脆让你哥先把以芯娶了,再把她养外面得了,我们家那几个都这么干的,知道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那么过了。”
“你别损了你!我爸那脾气知道这么干可了不得!”
“你说是不是吧!咱周围这些个不都是这么过。忠孝不能两全!你还真以为什么事都能让你一个人美了!不好好想想辙等你爸真提前退了,大起大落的,早晚得有你们家哭的时候!”
“……”
“傻看我干嘛呀!人家跟你说真的呢!跟你妈商量商量,让她做小算了!不是咱没人情味儿,就她那出身活拖累人!拔毛凤凰不如鸡,你爸要是就这么下来了将来真有你们苦头吃!真的!你想一辈子当村官啊你!”
“我妈说……那要是真下来了也是天意……就跟老百姓一样过日子呗……”
“老百姓的日子是那么容易过的么!不信你就试试!到时候你可别找我哭怪我没给你出主意!如今这人吃人都嫌不够的世道……反正她要是那懂事的就不该这么拖累你们家。你真得和你妈好好说说,真的!”
“……”
仿佛是被什么定住了,苏酒只觉得自己怎么都挪不动步,努力保持冷静。偷听人家讲话真不应该!她迅速转身离开。
楼下依旧一片祥和,苏酒瞅了一眼他母亲,右边脸确实是肿了,补了多厚的妆都掩盖不住眼底深深的愁态。仿若过完这个年,等待他们的便是大势已去的危机以及不知如何面对的将来。是自己高兴过头,看不到别人的哀愁。
站在过道,苏酒忽然觉得很陌生,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怎么就来了这里?若是往年,她不是一个人在家等妈妈等得失望之极,就是去四叔家,或者在爷爷身边,她为什么跑到别人家来了?
匆匆披上大衣,连招呼都没有打便跑了出去。一个人在张灯结彩的大街上晃悠。
这个年明明应该是最最开心幸福的呀,她终于找到自己值得爱的人,终于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终于脱离苦海一般从过去的阴霾中逃了出来。
可是,她快乐不起来,一点笑摸样都装不出来。她的快乐,建立在他的艰难上,他们一家,如此磊落善良,她再自私想要,也无法掩盖内心的惶惑不安。是啊,娶了她,只是个累赘,什么都带不去。
再次踏入自己曾经做梦都想要赎回来的房子里,空无一物。苏酒坐在客厅中央,没什么特别感受,一点都没有失而复得的欢喜,只莫名想哭。
要了,就代表这辈子永远无法与他平等,或者,应该说是从来就不可能有所谓平等。她一直坚持的,不过是个笑话,可怜的自尊,其实她这样的人,天生就没资格谈什么自尊,还假装维护了那么久,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她不是自怨自艾,是在反省,明知道自己这种人不会被这般恩宠,还不自觉警醒,这么糊涂以为老天总算肯放过她,可是就算真的肯放过了,也要付出天大的代价换取。让他们整个家来换她此生安稳,她又何德何能受的起这么大的恩?
电话响了很久很久,苏酒脑子全是懵的,理智都不知跑去了哪里,怎么想都想不出该如何走下去。才能让他好,只是想让他好。
终于,机械的接起,是他的声音,急切不安,甚至有些躁了,“你去哪儿了?走了也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