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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刻铭咬了咬唇,柔声说:“去看李老板,还有。。。。。。你妈妈。”
他的睫毛微微一抬,倒是慢慢地笑了,“她还好吗?”
“不错啦,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原来你养过一条狗叫杜皮?是不是皮皱皱很丑的那种?那我们叫你‘肚宝’还真是心有灵犀。”
杜璟贤往旁边看了看,像在回忆,然后扬起嘴角,心情似乎很不错,“那么久以前的事了啊。”
“嗯,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笑一笑,“没有。本来胸口很重的,现在不会了。。。。。。是不是也退烧了?”
梁刻铭从被子里找出他的手来摸摸,一颗心沉下去,是不发烧了,可是手指无力,半月痕全都看不见了,指甲发青,手心又湿又冷,这是正常现象吗?她脸上装出笑容,“嗯,是退烧了。”
他露出小孩子一样的笑容,又喃喃说:“我刚刚梦见谭之盛了,只有一个背影,我叫了他。。。。。。可他没有回头。。。。。。就像看不见我一样。”
梁刻铭没有笑,翕动着嘴唇,头低下去伏在他的胸口上,直直盯着他,说:“璟贤,不许跟他走。”
杜璟贤惊讶地抬了抬眉,然后微笑着说:“不会的。”
“你保证。”她眼睛灼热得不行,他的脸一下子就模糊了。
杜璟贤点点头,一个字一个字哄着她似的说:“我不走。”
平小山觉得自己就像一个3D投射影像一样,完全没有存在感,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百感交加,还好敲门声响起,平小山不假思索地打开门,投入了男朋友的怀抱中。
“璟贤不行了吗?”包子扬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进来。
关砚尴尬地拍拍平小山的背,“乖啊,先让我看看病人。”
走进卧室,关砚吃了一惊,差点脱口说出“你们虐待啊”这样的话来,亏得他是熟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绑匪跟人质呢。
“都这么严重了,肯定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吧?”关砚情不自禁就开始操起职业腔说话,“再发展下去就是心衰啊,手有感觉吗?”
杜璟贤迟疑片刻,轻轻摇头。
“要不要送医院?”包子扬一副崩溃状,“还是送医院吧?刻铭,不玩了吧?别搞出认命了!”
关砚注意力不在包子扬那里,仍兀自问:“你有家族遗传病史吗?心脏病?”
杜璟贤却怔住了,很久不说话。
“璟贤?你在听吗?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他眼睫眨动两下,看向关砚,嗯了一声,“据说父亲是心梗死的。”
关砚奇怪地看了平小山一眼,怎么版本不一样啊?“什么叫据说?”
“死亡证明上是这么写的,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所有人都沉默了几秒钟,直到关砚呼出长长一口气,“这样啊。。。。。。”
他接着说:“千万要记得,要有充足的休息,要保持平静的心态,绝对不可以劳累刺激。”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一直都没人打破,直到包子扬忍不住开口,“就。。。。。。没了?”
“还要什么?”关砚莫名其妙地反问。
“吃什么药啊?还有,要不要开刀啊?”
“那些没用的!”关砚都翻白眼了,“非得给心脏搭桥你才有安全感吗?什么逻辑。”他把目光从包子扬脸上转向杜璟贤,伸出两根手指,同时作语重心长状,“休息,平静,只要你做到这两样就够了,基本可以控制。”
杜璟贤看着他那两根手指,淡淡笑了。“不然呢?”他问,“会死吗?”
“那可难说。”关砚觉得他似乎不是很在意,故而加重恐吓力度。
谁想到杜璟贤再问,甚是认真,“这么死会痛苦吗?”
关砚愣了愣,下意识地想反问:“你要试试么?”
梁刻铭打断他们,“好了,打住!我去准备晚饭,你们挨个儿说想吃什么,璟贤你先。大关,他能进食吗?”
“可以啊,半流质和流质都行。”
梁刻铭做了一碗鲜虾滑蛋粥。
“刻铭。”
她回头,包子扬一边切里脊一边头也不抬地跟她说:“别想了,想也没用,既然都做到这个份儿上,这时候放弃还有意思吗?”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她苦笑。
“我知道。”包子扬切完,往肉里加着作料,忽然耸耸肩,“好吧,我也不是太确定,我觉得你有点动摇对不对?”
梁刻铭看着锅里翻滚的米粒,“我这样真的是在帮璟贤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
“那我们也可以马上打电话去杜家,说对不起,我们就是那两个绑匪,我们不会伤害璟贤,也没想过要那五百万,只要你们能证明你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们就放了他,这样,行得通吗?”
梁刻铭想忍没忍住,苦笑了。
“我也去看了遍《没完没了》。”包子扬抹了抹手指缝里的作料,很严肃地说,“我们必须让杜宇辰觉得,我们已经丧心病狂了!”
梁刻铭叹口气,“你想在头上罩条丝袜,然后对着摄像机虐待璟贤吗?”
“比那狠!”包子扬竟露出了略带狞意的笑容,看得梁刻铭有些呆滞。
杜先生,报警此举也在意料之中,不过为了表示我们的心意,特地附送一件礼物,笑检纳之。
条件亦有变更。李时空的事我们鞭长莫及,不想再管;五百万仍是五百万,只不过,请换成美金。
杜先生完全可以无视我们的要求,我们不会撕票,甚至不会虐待令郎,因为即使我们不管他,以他的病情,相信也撑不了多久,如果在杜先生考虑期间令郎不幸身故,那杜先生倒是可以省钱了。
最后,祝心想事成,阖家美满!
“你太狠了!”
才不过几天而已,叹为观止的人就掉了个过儿。梁刻铭看着打印机吐出的纸张,连连摇头。
“小意思。”包子扬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小山那傻妞还让我把璟贤那件血衣洗了,怎么能洗呢,一定要好好利用,哇,连我都觉得自己是个衣冠禽兽!资深变态!”
说着,还大笑了两声。
梁刻铭抖开T恤,摸了摸领口部分结块的血渍。
“给我吧,我送快递公司去。”
包子扬伸手,梁刻铭没动作,让包子扬接了个空。
她说:“不了,我亲自送去给杜宇辰。”
“什,什么?”包子扬以为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我送去。”她说,“我要亲自放到杜宇辰手里,我要看看他的表情,他的反应,他是不是还能那么理智冷静。”另外重要的一点,是她想瞒着薛雪,薛雪深爱璟贤,恐怕受不了这个打击,会崩溃的。
包子扬从怔忡中回过神,咬咬牙,朝梁刻铭的肩膀拍下去,“加油!”
Chapter 22 迟来的天使
梁刻铭第三次去杜家,薛雪还特意下来跟她打了招呼。客厅里,警察的人数增加了,一个个看起来疲惫不堪,双眼无神。
她的心砰砰乱跳,想好的词全都忘了,索性只是拿出塑料布包着的衣服交给杜宇辰,什么也没说。
杜宇辰看了她一眼,面色凝重起来,慢慢打开。
。
警察全都围上来。
杜宇辰一打开衣服,那张纸便掉在地上,众人对看了一眼,一个警察弯腰捡起,杜宇辰的注意力落回到手中的衣服上,皱了皱眉。
梁刻铭一直紧盯着杜宇辰的表情,他只是皱着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小姑娘,你怎么会有这些?”
“周队长,我去下厕所。”
“哦,好。”
杜宇辰拿起桌上的烟盒跟打火机,轻轻关上门。
梁刻铭有些失望,但一句话跃进脑海,“我不想给人看见我不冷静时的样子。”
这话是她说的,但,杜宇辰也会是这样的人么?突然去厕所,还拿着烟,连一秒钟都不想多待的样子,他终于也失去冷静了么?
桌上不知道谁的手机响起来,众人瞥来瞥去,周队长拿起手机,敲了敲门,“杜先生,你的手机在响。”
里面没有动静,周队长又说:“可能是绑匪啊。。。。。。”
梁刻铭失笑,心想怎么可能,门却打开了,杜宇辰拿住手机,淡淡一笑,“谢谢。喂?”
“是我。。。。。。你到底是谁?好。。。。。。只要你能让我听听他的声音,不用再考虑,我马上就去准备钱,最多明天下午你就能拿到,五百万美金,一分钱也不会少。”
周队长眼睛一瞪,所有人立刻就位,周队长忙着对杜宇辰打手势,“拖时间!拖时间!”
杜宇辰却摇摇头,抬起手让他们不要出声,低柔道:“璟贤,我是爸爸,你还好吗?”
梁刻铭惊愕地瞪大眼睛,全身的血液冲进大脑,电话那边应该没有任何回应,杜宇辰又喊了两声,声音已经有明显的焦躁,“璟贤,说话啊!”
梁刻铭一个箭步冲过去,杜宇辰看她几眼,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机给了她,梁刻铭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了25秒,她记得电视上警方好像只要一分钟就可以追踪锁定位置什么的,不知道那是演戏还是现实中就是如此,赶紧按下免提键,“璟贤,我是刻铭,你说句话好不好?”
那头传来一阵干扰电波,所有人都竖尖了耳朵,神经紧绷,梁刻铭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又希望他说话,又希望他沉默,还有,为什么包子扬会打这通电话,她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直接喷出来了,为什么?
忽然,杜璟贤的声音响起,沙沙的不甚分明,“好好照顾妈妈。。。。。。”
伴着一阵阵轻微的喘息和咳嗽,通话在57秒时掐断了。
“怎么样?”周队长猛地回头问。
“不行啊,时间不够!”
“大致范围呢!”
“应该在平阳区。。。。。。”
周队长露出不甘心的表情,一闪即逝,他重重咳嗽了一声,“杜先生,我看要作另外的打算了,准备赎金大概需要多久?”
杜宇辰没有回答,在沙发上坐下来,双手交叉把脸埋入。梁刻铭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感觉得到,那种不安和焦虑,弥散在四周的空气中。
几分钟后杜宇辰抬头,表情一切如常地起身,拿起电话,一边拨号,一边淡淡地说:“24小时之内。”
“嗯。”周队长转身,看了每个人一眼,说:“这么大的数额,重量、体积都很可观,绑匪一定会分批次在不同地点取走,立刻申请更多人手过来待命,还有,联系技术组的同事,在钱上做记号,在箱子里装追踪讯号发射器。杜先生,你要记得发生任何事,你都要保持镇静。”大约周队长已经领教了杜宇辰的冷静指数,这句话他说得不是那么较真。
“周队长,这些我都知道。”杜宇辰淡淡地说,“我只要我儿子,其他的无关紧要,请你在任何情况下,都以这个为前提。”
周队长愣了愣,梁刻铭也愣了愣,其他警察都忍不住互看了几眼。
如果他完全不在乎赎金的话,事情多少会容易一些,毕竟从几次接触看,绑匪杀意不明显,撕票的可能性不大,也许真的只是求财。
“杜先生,你确定?”
杜宇辰闭上眼,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随后手搭在梁刻铭的肩上,把她带到一边。
“刻铭,你觉得李时空是个什么样的人?”
梁刻铭一怔,她明白杜宇辰的意思,所以直接回答重点:“看起来很凶,但不假装,所以我想,他是真心对璟贤好的。”
杜宇辰翘了翘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带点轻蔑味道的笑容,却妥协似的叹了口气,“这几天谢谢你了,璟贤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
在回去的路上,梁刻铭回味着杜宇辰这句话,边想边苦笑。璟贤也说她是自己的福星,但事实是他所有的不幸都是从她开始,有些还是她直接导致的,比如通过她认识李时空,比如计划进行得好好的被她出卖,现在还要被她绑架一次。
梁刻铭想得摇起头来,把耳机塞进耳朵,想借听歌缓和紧绷的神经。
Said I love you but I lied 说我爱你但我言不由衷
Cause this is more than love I feel inside 因为我表达不出内心的感受
Said I love you but I was wrong 说我爱你但我错了
Cause love could never never feel so strong 因为我从未感到爱得这样强烈
这歌她听了多少遍了,可能是节奏偏快,心情不适,从来没觉得这么不适滋味,于是拨过去听下一首。
My life is brilliant 我的人生精彩纷呈
My love is pure 我的爱情简单纯真
I saw an angel 我看见了一个天使
Of that I’m sure 对此我深信不疑
这首还是璟贤拷给她的,她想着MV里那个把随身物件全部脱下来摆在地上,然后从悬崖上跳进大海的歌手,心里继续不是滋味,觉得很不吉利,手指自动去拨下一首。
I started a joke 我开了个玩笑
Which started the whole world crying 惹得全世界都哭了
But I didn’t see 但我忽然发现
That the joke was on me 那玩笑其实是开在自己身上
这更不是滋味了,简直就是在嘲弄她,这是她眼下境况的最佳写照吗,难道人心情不顺连听个歌疗伤也要被梗吗?
她索性拽掉耳机,出租车司机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广播,里面正在点歌。
读职校的时候,她很喜欢写信去《国际明星调频》,或是《欧美风行金曲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