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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毛衣在A市的冬天是不能御寒的,在那边要买羽绒服才行,不要总是那么节约,大学生了,女孩子要打扮打扮自己,知道吗?”
“哎呀呀,妈妈,我知道的,我会注意的,再说了,您女儿天生丽质,如花似玉,不打扮都会是人见人爱的美少女啦!”
这一番自恋的话语令一旁的方池墨恶寒。看着她与电波那端的母亲有说有笑,态度十足的幸福小女儿状,想起自己的母亲,神色不禁一暗。这样的温情他总是可望不可及,是要从小生活在一种怎样幸福健全的家庭里,才会有如她一般笑的阳光灿烂的笑容?
“你下巴还痛吗?”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结束了通话,坐到他旁边,一脸关切地问。
“没事了。”
“对不起啊,我不晓得背后有人,而且还是你。”
“你的言下之意是,你背后还长眼睛,择人而撞?”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望着前方光秃秃的树丛,不语。
这样的他,让她想起第一次在东渔镇海边的椰林见到的他,一直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大海,久久不落笔的样子。
“你心情不好?”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
他仍不语,眼睛依然看向前方,许久过后,才淡淡地问了句:“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总是这般开心?”
“呀,是吗?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说我没心没肺,没大脑?”她傻呵呵地笑。
他没回答她,自顾自地说:“你从小一定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长大吧。”他用的是肯定句。
“嗯,我有疼爱我的妈妈、林伯伯,沈伯伯、阿珏、还有小镇上的张婶、黄伯……”她掰着细长的手指一一地认真地数着。
“你爸爸呢?不疼爱你吗?”他奇怪。
“我没见过他,妈妈也从没对我说起过他,我也从没问。”说到这,她的语气有一丝微不可见的低落,本来炯炯有神的眼神有丝灰暗一闪即逝。
他很吃惊地看着她,她居然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从她身上丝毫不见单亲家庭长大的小孩惯有的孤僻与寡欢,反倒是阳光、温暖与快乐。
入思被他这样看着,很是奇怪,不禁问:“单亲家庭很奇怪吗?”
、第二十一章 心扉初敞开
他眼睛望着前方不知名的某处,许久,许久,久到入思觉得他似乎完全忘了她这人存在一般。
“我有一个光鲜亮丽的大家庭,但是我只觉得我只有父亲这么个亲人,而他也在三年前抛下我,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不愿醒来。”第一次,三年来第一次,他在外人面前提起这段不愿触及的过往。
“啊!你爸爸——”她听了很是吃惊,记得他以前老喜欢提及他爸爸,在他眼里,他妈妈严厉非常,相反,他爸爸却是个慈爱的父亲,在他家,是严母慈父。所以,他跟他爸爸的感情甚好,难怪他会变得与三年前判若两人。
她突然便明白为何他对她记忆模糊了,同样是三年前,与失去父爱的沉痛相比,与她认识的那一个月的情感算的上什么呢?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的人,自然是无暇顾及其它的,想到这里,便忽然释怀了。也许,现在他们这般似是刚认识时的相处,也不是坏事。
又是陷入好一阵的沉默,傍晚的清屏山似是雾气笼罩般,周遭一切静极了。这里只有她和他,她舍不得打破这样静谧相处的时刻,静静地在他旁边坐着。思绪又飞到到了三年前,那时的他们少年不识愁滋味,她和沈珏带着他们流串于镇上、海边,整天嘻嘻哈哈。她多么想将那时他脸上的笑容还原到现在的他的脸上。
“云入思,云入思!”旁边的人用胳膊肘捅了捅她。
“噢,什么事?”她魂归现实,抬起头,才发现,暮色已经降临了,上山的小径上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难不成你想一直在这山上呆着?”他又恢复了那幅戏谑她的样子。
她不语,笑眯眯地看着他,她反倒希望他一直都这么戏谑她,起码,戏谑她的时候,他的心情有片刻是轻松的吧,那些悲伤的事情就暂且搁置了吧?
他有些莫名其妙,“云入思,你闹花痴是不是?”
“是呀,方池墨师兄,我这花痴师妹想请你吃晚饭,你不会拒绝吧?”她仍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期许。
他避开她的眼睛,起身,往山下走。
“哎,你等等我呀!”她一边喊着,一边快速地收拾东西,快步地赶上他,“你不说话,就代表默认咯,嘿嘿,你喜欢吃什么呢?”
“随便。”
“随便?A市有这么道菜么?可真是稀奇,我也想吃吃看。”
他无语。
“那去哪家餐馆呢?这时候食堂肯定是没菜了。”
他忍受不了般地停下脚步,转身,“你话真——”,‘多’字还没说出口,那个低头走路的冒失鬼便迎面撞了上来,还好这次他是站着的,不然下巴又要遭殃。
“呀——”突然迎面撞上一堵墙,而且是人肉墙,她的鼻子遭殃,“你突然停下来怎么不通知一下呀?”她手捂着鼻子抱怨道。
他双手握着她的两肩,撑开两人的距离,一脸的无奈,“有你这么走路不看路的人么?”
“我怎么不看路了,我一直仔细瞧着脚下的路,山上说不定有蛇呢。”她嚷嚷,这一说话,他看到有红色的液体从她捂着鼻子的手指缝里流淌下来,滴在她鹅黄色的毛衣上。
“你流血了!我看看。”他紧张地拉开她的手,果真,鼻子上、嘴唇上都是血迹,右边鼻孔里正有血液不断里流出来。他赶忙从裤兜里掏出一方手帕,捂着她的鼻子,扶着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叫她自己就着手帕捂着,仰着头。他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倒点水到右手掌心,也不敢多倒,怕凉着她,左手撩开她脑后的头发,右手就着水轻轻拍打她的后脖颈,这一系列的动作他似乎做的甚是熟悉。她感觉脖子后面一阵的濡湿,但因有他手掌的温度,并不觉得凉。
她看着他紧张的模样,曾经在她面前露出的紧张情绪,又一次地出现在此刻。一如三年前那般,她神情怔怔地,安慰他:“阿池,没事的,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
“习惯?什么叫做已经习惯了?这是在流血,你以为在流鼻涕吗?你妈妈都不带你去治疗的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恼怒,为她这般的淡定,也为他为何这般的紧张,为何在替她止血的动作上是那么的熟练,他从未流过鼻血,周边熟悉的人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紧张与恼怒,让他忽略了她亲昵地称呼他——阿池。
“鼻子老是出血,还有一种情况,你——”他想起什么来,声音都有些变了。
“真的没事,小时候去阿珏家玩躲猫猫,鼻子被门打到,从此鼻子如果稍微撞击到,也会流血,医生说这是鼻毛细血管脆弱,只要平时稍微注意就好了。”
“真的?”他还是不相信。
“真的,你看我不是平安地长到这般大了么,蹦蹦跳跳的,一顿吃好几大碗!”她笑起来,眉眼弯弯,为他的关心与紧张。
“嗯,是很能吃,见识过了。”他指的是上次吃饭的事情。
她听得耳根一热,很不好意思地哼哼两声。
“阿珏是谁?” 突然他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她一愣,才想起,他真的是将那年的暑假忘记得干干净净了,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现在,不是吗?想到这里,突然又笑了:“阿珏是我的邻居,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
“是他把你鼻子弄成这样的?”声音里含着几分冷。
“也不能怪他的,他不知道我躲在门后,他推开门时,力道太大,结果门就撞到我的鼻子上了。你没见到,那时候,我鼻子流血不止,生生将胸前的衣襟给染红了,小伙伴们都吓哭了。后来听沈林伯伯说,是阿珏哭着嚷着:‘呜呜,阿思要死了,阿思要死了!”跑去通知大人的,我妈看到我这样子,差点就晕过去了。可是直到沈林伯伯抱我去镇卫生所,止血上药,从头到尾我一点都不哭。那时候我那么小,就那么勇敢了呢,呵呵。”
他小心地查看她的鼻子,血终于止住了,松了口气,没好气地说道:“你是吓傻了,忘记哭了。”
“才不是呢,阿珏一路哇哇哭,还是我安慰他的呢,你不知道,当时他那害怕我死掉的模样有多好笑。”
他再一次无语,也只有她才会将这种流血事件如此轻描淡写。
“不过,后来才明白,他是真的很害怕失去我,不是为了祸是他闯的而害怕内疚。”她依然在自顾自说。他看了看天色,不得不打断她:“现在感觉好点了嘛?是要继续坐下来休息,还是下山去吃饭?”
“去吃饭,不过作为赔罪,这顿得你请我。”她赖皮般贼贼地笑。
看她那窃喜的模样,他嘴角不禁上扬,无声地笑了。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不用,我不冷的。”她看着他只着单薄的衬衣,拒绝道。
“难道你想带着胸前的血迹招摇过市吗?”
她这才看到,衣服胸襟上有几滴血迹,这样去吃饭确实不太妥当,回去寝室换又很不顺路。可是她也不愿他因为她冷到。突然灵光一现:“有了。”说着,低头去翻包包。
“不能低头,找什么,我帮你找。”他阻止她低下头的动作,并拿过她的包包。
“丝巾。”
她的包很大,立面装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却不是女孩子包里常装的化妆品、雨伞、小玩意之类的,反倒是几本花花绿绿的本子,长长短短的画笔与颜料、画纸,好不容易才从包底下翻出一条青绿色的老式长条丝巾。
“你看看你的包,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样?连围巾都这么的老土?”
“丝巾是我妈妈的,我不觉得土呀。”
他无奈地将丝巾拿出来,待将丝巾挂到她脖子上,而后手僵住了,怎么系?
“我来就好了。”
“你不能低头。”
“哎呀,没事的。”说着三两下就将丝巾打了个单蝴蝶结,手将稍微长一点的尾部,往一边一拉,恰好遮住了胸前的血迹。
“怎么样这样一搭,还行吧?”
他看了看,“嗯,还行,没想到看起来土不拉几的丝巾,这样一搭,还挺顺眼的。”
“那是啊,这可是我妈妈的丝巾,加上我的心灵手巧。”某女又一次将她的自恋发挥得淋漓尽致。
两人下山,来到学校南门左侧的粥店时,已经接近晚上八点了。方池墨也不问她喜欢什么口味,直接就给她点了生滚菜松猪肝粥,他自己则点了碗牛肉面。
入思一脸郁闷地看着端上来的猪肝粥,苦皱眉头,不满道:“哎,师兄,我才发现你这人不止抠门,还专制。”
他用筷子搅着碗里鲜香四溢的牛肉面,瞥了一眼对面那盯着他碗里的面差点没淌口水的某女,淡淡地说:“点什么就吃什么,怎么那么多话?”
“我不喜欢猪肝,非常不喜欢。”某女继续抗议,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不喜欢也得吃,猪肝补血。”另一某男自动忽略掉她的表情,口气不容推辞。
“我这血不用补的,每次流鼻血我都不补的,就像那什么每月必来的废血一样的。”
“咳咳——咳咳——”方池墨听她这一口无遮拦的话,石化片刻,消化这番话后,猛地咳嗽起来。
入思真的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但此刻故装镇定,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般,将茶杯递给他。也不看他的表情,将头埋得低低地,痛苦地吃粥。
方池墨喝了口茶,缓过来后,看对面那颗快埋进碗里的头颅,手里的勺子在碗里挑挑拣拣,他无奈道:“你是打算将头也当粥吃掉么?”
她闻言,抬起头来,“嘿嘿。”地干笑两声,继续将碗里的猪肝拨到一旁,只舀粥喝。
他再一次无奈,将面碗推到她前面,“将猪肝挑给我吃。”
“可是,碗里的东西我吃过了,你——”她犹豫地看着他。
“叫你挑就挑,你话怎么总是这么多?”
“哦——”
她将碗里的猪肝挑给他,在吃的过程中,发现碗里有漏网之鱼,也挑给他。她看着他照样夹起来,送进嘴里。心里想起,吴哓哓说他有洁癖,看来传闻果真是不可信的。
她看着对面低头喝粥的人,觉得她还可以再得寸进尺一下的,于是开口,“那个,师兄,中国是礼仪之邦,向来讲究以礼还礼——”
“你想说什么?”方池墨再次无奈地看着她。
“哈哈,师兄,你表情能不要那么谨慎好不?好像我要把你卖了似的,我只不过是想请你吃顿饭,以还你今天请我吃饭的礼罢了。”她好笑道。
“不用了。”简洁的拒绝。
她想,既然一都做了,那就二不休吧,“你不用觉着不好意思,就这么说定了,后天的下午你没课吧,那后天下午的六点我请你在C区食堂吃晚饭吧!”
方池墨眉毛微敛,继续吃碗里的东西,不答应也没拒绝。
喝完粥,方池墨送她回寝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