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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思正想开口,没想到小家伙比她先开了口,“叔叔,你长得好漂亮啊,比我们幼稚园的张老师都漂亮。”
姚嘉木看他奶声奶气的可爱模样,不禁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叔叔谢谢你的夸奖,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家伙看到漂亮叔叔理会他,顿时一张婴儿脸上的肉笑得挤成了一堆,甚是可爱,然后一本正经地答道,“叔叔,我叫沈宁致。”
姚嘉木听闻小家伙的名字,再看向沈珏,再看向入思,想到三人的亲密关系,不禁脱口道,“入思,这是你们的儿子?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入思闻言,一呆,没反应过来,而沈珏也是一愣。小家伙翻了白眼,“样貌与智商果真是成反比的。”说完,也不再理会之前一直盯着的这位漂亮叔叔,拉着沈珏去玩游戏了。
入思表情有几分尴尬,看了丁然予一眼,觉得没解释的必要,于是只是笑笑,并未说什么。
晚上,玩了一天的小家伙早早就睡了,入思在客厅的书桌前,整理修改提案那天甲方提出的建议。云玲冲了杯牛奶,坐至她旁边,她接过牛奶,云玲还是站着不走。
“妈,有事么?”她觉着母亲似乎有话要跟她说,于是先开口问道。
云玲伸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话未出口,声音倒是变了几分,“思思,你还在怪妈妈么?”
“妈,您在说什么?”她知道母亲指的是什么,只是不愿意再谈及这个话题。
“思思,妈妈知道你在怪妈妈,可是,思思,你和池墨——”几年了,再一次提及这个名字,她感觉手里的女儿手僵了一下。
“妈,别再说他了好吗?”她终于忍不住这种煎熬,轻声恳求着母亲。
云玲看着女儿极力掩饰的痛楚的眉眼,“思思,你就将他忘了,行么?你与阿珏,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妈!”她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情绪有几分激动,“你知道的,我待阿珏一直如亲哥哥般,我们是不可能的。”
“思思,你就听妈一句劝,好么?只有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情感才是最长久的,妈妈作为过来人深刻知道这一点。就像我和你爸,以前妈妈不是一直认为我们不可能么?最终,我们不还是走到一起了么?爱情是什么?爱情最终会转化为亲情,那么一开始就有亲情基础的爱情不是更牢固么?”
“妈,那为何我和阿池就不行,我们有亲情关系不是么?”那个字从她口里说出来,她终于感觉一切已经远去了,好似她只不过是和母亲在谈论别人的事情般。
云玲被她这么一问,噎住了,半天才叹息道,“思思,那是不一样的,你们有血缘关系,这是道德,社会舆论所不允许的。”
“妈,我并不认为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不被允许,我离开他,并不是我向现实妥协,接受现实社会舆论的偏见,而是因为尊重你和爸的道德观。”这么多年,她终于能够将心里所想说出来。
云玲满眼的不可思议,“思思,你到现在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
“我爱他,我一直都爱他,我不管我们是不是真的表兄妹,是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我这辈子,只能爱他。但是该死的社会舆论与道德底线将我们的情感钉在了耻辱柱上。没有他,我只能选择一个人终老,妈,您还想我怎样呢?”她说着说着,低泣了起来。
女儿的这股固执真的完全随了她,云玲看着抽泣的女儿,“思思,妈妈对不起你。”
入思低着头,任泪水滴在手背上,沉默着。
“思思,你爸爸——”
低着头的人依然沉默。
“你的亲生爸爸,之前你不愿提及他,但是我认为你应该有权利知道他是谁。”
其实,入思多多少少猜测的出她的父亲是谁,但是当“方谨晟”三个字从母亲的嘴里说出来,印证她内心的猜测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抽了一下。她的父亲,方谨晟,那个眉眼柔和,总是面带慈爱的笑容看着她的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当得知她与池墨是表兄妹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恨过那个给她生命,给她血缘的父亲,可如今,当父亲这个名字得到证实是那个男人之后,她却没法恨了起来。那个在她住院期间,纵然工作繁忙,但还是时常抽出时间来看望她,给她讲他在各地的见闻的温柔的男人。当时她还很羡慕任性的方泽苡有这样一位优秀,疼爱她的父亲。
她心情平静了下来,手抽了桌上的纸巾,擦了眼,看向母亲,“妈,您还爱着他吗?”
云玲没想到女儿会这般问她,伸手去拭她眼角残留的泪水,并未正面回答,“思思,对于妈妈而言,你的亲生父亲只是妈妈人生中的一段记忆,曾经爱的刻苦铭心又怎样呢?总敌不过信任两字,我与他,只能说是有缘无分罢了。”
“妈,您和他,还有沈林爸爸的故事,我从未听过。”从小到大,对于她母亲与沈林的奇怪关系,以及她的亲生父亲,她总是懂事地不过问母亲。如今,她觉得,如果母亲将那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说了出来,对母亲而言,说不定是件好事。
一段尘封许久的往事,之前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免提及,多年后的某一天,能够心平气和地说与第三人听,说明过去的种种,爱也好,恨也好,终归是放下,释怀了的。
云玲抬头望向窗台外朦胧的灯光,眼里的情绪似是在看着久远之前的一幕幕。
她四岁起便是个孤儿,关于四岁前的事情,她记得不甚清楚。只依稀记得四岁之前她的生活条件优越,有疼爱她的外公外婆及舅舅。后来走失,从北方被拐卖至南方,她不记得她是如何逃出来的了,似乎是她在人贩子手里的时候,病的极重,后来被人贩子丢至街上。后来,被G市的孤儿院收留,她记得当时孤儿院的人问她来自哪里,家在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她只记得她的名字,当她把名字告诉孤儿院的人的时候,孤儿院的一位阿姨将她的名字写在了纸上:“云玲珑。”当时只有四岁的她,认字不多,但是是记得自己的名字的,她一再跟那位阿姨说,那个云字错了。那位阿姨却一本正经地跟她说,百家姓里只有“云”这么一个姓,然后,她便用云玲珑这个名字直至上学。
她第一次见到沈林,是在13岁那年的夏天。那天是周末,午睡后的她与一群一同长大的孤儿被院长召集到院里。院里那棵他们时常玩耍的高大的榕树下,那个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的少年,正以期盼的眉眼望向他们这边。然后,在一群十三、四岁的孩子当中,伸出粗糙的手握住她的手臂,看她手肘处的那粒胎记,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阿玲,我终于找到你了。”
少年叫沈林,他的失踪了多年的妹妹叫沈玲。虽然,她一再说她不是他的妹妹,但是少年依旧坚持他的肯定,眉眼间尽是欢喜,恳求院里让他将她领回去。而她也实在是太想念有亲人在身边的感觉,在她的记忆中,她也一直希望有一个哥哥,于是她便任他将她当成他的妹妹领出孤儿院。
那一年,沈林卧床多年的母亲已经过世,带着未找到女儿的遗憾离开了人世。沈林找到她之后,曾带着她回东渔镇祭拜他母亲,而后便带着她返回G市,在外干苦力,供她读书。
这一供,直至她上大学。上大学期间,认识了方谨晟,最开始她并不知道方谨晟的身世背景,直到即将毕业时的一次体检中,她被检出怀有身孕。未婚先孕,又是高等院校的在校女学生,这在当时是很严重的道德问题,也是学校禁止的。
两人那时候谈恋爱,自然而然地校方将始作俑者联想到了方谨晟。但校方显然是知道方谨晟的家世背景的,并没有马上做出处分,而是通知了远在A市的方家人。而后,在G市工作的方谨晟的姐姐方谨棋找到了她,她才知道方谨晟的家世背景的显赫程度,想到他的前途,她毅然决定独自一人承担责任,告诉校方,孩子父亲为校外人。处分很快下来,她被勒令退学。
方谨晟知道后,满眼痛色,一遍一遍地问她为什么,而她则铁了心地一遍一遍告诉方谨晟,孩子是沈林的。她犹记得方谨晟离去时,看着她的伤痛而怨恨的眼神。
方谨棋是个心思沉稳,行事小心的人,即使她一再强调孩子不是方谨晟的,但方谨棋显然不信,拿出一笔在当时来说,数目不菲的钱交换她腹中的孩子——人流,最后她还是答应了方谨棋。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时间,如果没意外,一般上午和下午各更一章,谢谢亲的阅读!
、第七十四章 交集之伊始
云玲说到这里,将入思抱入怀中,“思思,还好,当时的你幸运地逃过了这一劫。”
“妈,您不是答应了她了吗?怎么我还会留了下来。”
“还好,方谨棋带我去的那家医院的妇科医生仁慈,当时她也正大着肚子,可能身同感受,在我的苦苦哀求下,动了恻隐之心,隐瞒了方谨棋。”
“妈,现在那人呢?”
“她就是前阵子妈妈去看病的张主任。”
“是她?难怪我那天觉得她看到我们的时候表情怎么那么奇怪呢,想来应该非常吃惊吧,也有些担心吧?”
“是啊,张主任的公婆与方家相交不浅,而她和她的丈夫与方谨棋还是同学,她瞒着方谨棋,瞒着方家放过我们母女,想必也是不想被方家知道的。所以,我一直不敢将这件事情给泄露出去,就怕连累了她。”
“妈,您的家人呢?您一点都不记得了么?”
云玲起身,出了去,好一会儿才回来,手里拿了个方形小盒子,她凝视着盒子,道,“我只记得我有外婆、外公、舅舅,父母完全不记得了。”她将盒子打开,红色的绒布上,是一条红绳,红绳上系着一个小巧的类似骰子的东西。
入思从未见过这个盒子以及盒子里的东西,不禁问道,“妈,这是什么?”她觉得链子漂亮,不禁拿起来端详,木质的骰子,光滑发亮,摸上去质地很好。细看,才发现里面居然镶着一颗红豆。
云玲摩挲着骰子,眼里是无尽的思念与无奈,“这是我走失时,当时身上唯一的一件东西。”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思看到这件东西,脑海里马上蹦出这么一句来,她惊喜道,“妈,是玲珑骰子安红豆的意思吗?”
云玲笑了一下,“应该是的,所以妈妈的名字其实并不是单一个玲字,而是玲珑二字。”
入思惊讶道,“妈,你的名字不叫云玲,而是叫云玲珑吗?那为什么——”最后一句疑问说了一半,似是明白了母亲这般改名的原因,她马上住了嘴。继而联想到自己的名字,不禁再次脱口而出,“‘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妈,我们的名字都取自这里是吗?”
云玲点了点头,继而不语。
入思一阵的失神,喃喃道,“妈,你是因为太思念他了,所以给我起名叫入思,入骨相思,是吗?”
云玲闻言,一震,为女儿轻易地猜出她的心思,“思思,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入思觉得再提及她的亲生父亲不妥,于是转移话题,“妈,我觉得这一定是件很重要的东西,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凭着它去寻找您的家人呢?”
“傻孩子,那个年代,消息多闭塞啊,寻人是容易的么?况且妈走失时年纪还小,也不懂,当时也没人帮我。长大了,就更是对寻亲人无望了,后来就遇到了你沈林爸爸。”云玲叹了口气,心想,这么些年不是没想过要寻找家人的,后来因为女儿,就作罢了。
入思看着母亲叹息的眉眼,突然想到什么般,“妈,现在网络那么发达,何不借助网络呢?”
云玲苦笑了下,“思思,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唯一记得的外公外婆许是早就不在人世了,现在妈妈有你,有你爸,有小致就知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怪只怪在这是命,妈妈没那个福分,与家人无缘。”
入思想再劝母亲什么,被云玲打断了话,转移了话题,“思思,当初我和你的亲生父亲也是爱的死去活来,你父亲许我的天长地久至今仍历历在目,可结果呢?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遇到的内心与外在的阻力不是常人能够想象得到的。我们总是信奉誓言,信奉永远在一起的承诺。可是,永远比一辈子长的多的多,我们谁能保证这样的誓言不会过期,不会变质?我们的人生仅有少部分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一生不长不短,总会有些难以预料的事情在前方等着你,你一生不可能只爱上一个人。所以对某人、某事无需太过执着,执着最终伤的是自己。”云玲叙述完自己的故事,最后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地说道。
入思看着母亲眉眼间的担忧,轻轻点了头。
虽然母亲已经打算不再抱有寻找亲人的希望,但是入思还是觉得应该帮母亲了却这一心愿。于是,请求母亲将骰子赠给她。云玲手再一次摩挲着骰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