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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何处-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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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伊人何处
作者:影朦胧

晋江14。05。06完结

文案: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他,一个身世显赫的富家少爷

她,一个家产没落的苦命小姐

一次偶然的邂逅,一句华美的诗词

从此他们的命运紧紧相连

比翼连枝当日愿,一个只羡鸳鸯不羡仙爱情之梦

爱他,绝不放手,他在她的世界里

爱她,绝不放手,她在他的世界里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可生逢乱世,咫尺变天涯

情深情浅,缘起缘灭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痴痴。爱爱。恨恨。情情。愁愁。恋恋。怨怨。

若,人生,只如初见,该多好

无痴。无爱。无恨。无情。无愁。无恋。无怨。

没有那蚀骨之思,没有那相思之苦

若问他们,悔多情否

他们定说 不悔

因为他们相信真爱

相信他的爱,相信她的爱

伊人何处

伊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念慈,林绍卿 ┃ 配角:林俊卿(林俊清),小北平 ┃ 其它:

、人生若只如初见

楔子
20世纪30年代初
江淮沿海小镇
一如沿海的天气,潮湿又泛着烦躁的味道。这里临港口,仿佛就成了各地流浪为生的小商贩的聚集地。随意地拖着鞋子走在平坦的路边,就能听见来自各地的小摊叫卖声。“咝,豆花嘞……”,“呦,担担面┅”,即使是没有胃口的人,到这里随意地溜达一圈也可以大快朵颐,或许还可以搭上个所谓的老乡。听着这些叫卖声,就会感觉到这些中国四万万人中的一小分子生活的艰辛。背井离乡并不是他们心中所愿,饥荒疾病,军阀混战,他们不得不从老窝中搬出来,一路辗转流离,还做着小生意来维持生计,落叶归根仿佛就成了他们遥不可及的神话。好了,这只是题外话,言归正传。因为靠海的原因,当地的生意大户们依靠着港口的运转维持着商业的运转。
在此地的商业大户中,林家和顾家占据了码头生意的大部分江山。
林家老爷子去世之后,生意就由长子林郁卿来经营,林郁卿虽是长子,但却是庶出,娶完正妻叶玲珑之后暂时掌管林家生意。二少爷林绍卿是林家嫡出儿子,在外国求学之后回到家中,帮着大哥打理生意,毕竟林家家产的继承人是老二林绍卿。辛辛苦苦打理这么多年的家产却要依着祖宗家训交给林绍卿继承,林郁卿心里很不是滋味,处处都想占着弟弟的上风。因此这么多年微妙的斗争中,兄弟二人并不过于和睦地长大了。林绍卿弱冠之龄,所以亲生儿子的婚事是大太太此时最大的心事,林绍卿有了一个贤惠能干的少奶奶做助手,处理生意问题时才会更加顺手。
而顾家只有老爷顾钧经营着生意。顾钧早年娶妻刘氏。好景不长,刘氏生下女儿顾念慈之后,患伤寒不治而亡。顾钧感念夫妻之情,并未续弦,视念慈为掌上明珠,一个人将女儿带大。顾念慈自小在父亲的关爱中成长,自然对父亲有着绵绵的依恋之情。白驹过隙,十几年过去了,念慈已经长成了大姑娘,愈发标致了,借用纳兰公子形容妻子卢氏的词句:“十八年来堕世间,吹花嚼蕊弄冰弦。多情情寄阿谁边。紫玉钗斜灯影背,红绵粉冷枕函偏。相看好处却无言。”便再好不过了。因为父亲来自书香门第,再加上念慈天资聪颖,于是顾钧摒弃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糟粕之说,手把手教其此读书识字,并请师傅专门教其女红,于是,小小年纪的念慈,诗书礼节样样精通。念慈喜欢父亲对母亲的痴情,在这个女孩心里,情根深种,一生只能爱一个,便是她感情的梦想。因此,在众家诗词作者中,念慈只视纳兰容若唯其最爱,她喜欢纳兰“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惆怅痴情,“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绚烂多彩,“当时只道是寻常”的多愁善感。是呵,自古男子最薄情,像纳兰这样痴情男子世上有几个?胸纳幽兰,神容略若——纳兰容若,他的名字便是一首流传千古的清雅之词。有时,念慈会暗暗的想,假若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翩翩浊世佳公子,为他痴,为他嗔,为他狂——终生不悔,此生无憾。
第一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纳兰容若《木兰花拟古决绝词》
雨后初霁,那份雨后的湿气并不能滋润人们龟裂的心境。虽已入秋,但是并不能从翠绿的枝叶中看出一丝儿秋的踪迹。风懒懒的吹着,枝叶只是摇摇做着象征性的回答,一切显得那么松懒疲沓。可人们为了生存还是要维持着他们的生计——人生就是这样,若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只有撑着慵懒的身子将生活进行下去。翻新的水泥路面泛着土腥味儿,街上的人们就在这样的气息中穿梭,忙忙碌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就在忙碌的人流中,街边一隅的茶馆里有两个人啜着茶,都穿着长袍,翘着二郎腿看着街景。那份悠闲,令人好生羡慕,仿佛快节奏的生活和他们无关。
甲:“哎,伙计。知道吗?那码头的顾家,败了。那顾钧顾老爷子,暂时把老宅子都当出去了,带着他闺女住到小茅屋去了。”
乙:“呦喂,这您可别瞎说。那顾老爷讲究信义,码头的生意才得以做得那么好,老爷子的威望高,怎么能说败就拜呀。此事我也听说了点皮毛,也许是谣言,不足为信。”
甲用茶盖拨了拨茶水上的茶末,小饮一口,试了试茶水的温度,悠闲地说:“嘿,我可得跟你说说,这事就是真的,千真万确。你知道最近的码头生意为什么都由林家来做,而且这生意在这几天越做越大,几乎看不到顾家的人?我有个大表哥在林家的聚顺兴码头做二掌柜的,他跟我说呀,现在林家的林郁卿不是少东家吗,前一个月偷摸给码头的商人们不少贿赂,让商人们都去买林家的棉纱。这一贿赂可不得了,顾家的棉纱都卖不出去了,再加上前几天一直下雨,海上起风暴都把棉纱打湿了,这批棉纱当然卖不出去了,那顾老爷把所有积蓄像押宝似的押到这批棉纱上,哼,这天不遂人意,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没占上,百年的顾家就败了。顾老爷本来身体不好,家里又没有生意的助手,林郁卿还穷追不舍,拼命教唆那些人上门要债,这顾老爷一急,就一病不起喽。”
乙一惊,差一点被口中的浓茶呛到,“这林大少爷什么意思,我记得前几年林家的大掌柜卷款而逃,当时林家也快垮了,可顾老爷子借给林家几百万大洋度过危机,林家才免遭一劫。林家这一举动可做的不太厚道呀。”
甲叹了口气,“可不是,这几年林家都是林郁卿料理的生意,估计这林大少爷捉摸着,打垮了顾家,就可在林家大太太面前直起腰板来,未来在二少爷继承家产的时候才有他的一份。唉,这小子本是庶出,继承家业的事儿根本轮不到他头上,可他呢,从小就不服他那个嫡出的弟弟,所以就养成了为人多疑的性格,在生意场上以不择手段、心狠手辣而着称。唉,有野心,但终究投错了胎。人一旦有了欲望,就变样了。”
乙笑了笑,“嗨,这事跟你有啥关系,你反倒跟个婆娘似的磨叨起来了。生意场上无父子,何况林家和顾家,他们早就互为对手了。咱事不关己,现在这世道谁给咱一口饭吃,咱就给谁卖命干活,银子才能说明一切,别让老婆孩子饿着了,其他的事,咱能管个啥,也没权利管,您说是不?”
甲“扑哧”的一声笑了,“也是,兄弟。嘿,别说你看着挺老实,人还挺油。对了,刚才的话是我大表哥偷偷告诉我的,你可别往外说,万一以后来查了出来,咱可吃不了兜着走……”
乙还没等甲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刚才说了吗,咱们事不关己,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当两人谈得兴致正浓的时候,被一阵清脆的自行车的铃声打断了。两人闻声望去,原来是一个邮差骑着破旧的自行车招摇而过,此时自行车是个罕见的玩意。那清脆的声音随着邮差的远去而渐渐消失,人们驻足远视各有所思,同时它也将人们的思绪带到无限远处。 未来,真是个迷茫的词。有的时候未来的某个事件就像这突如其来的铃声一样,让人猝不及防,就像一个谜,诱惑着你去追寻着生活的答案,可答案却往往不尽如人意,人们就在那不知所措中,唏嘘着人生的种种不公,更有甚者,酸性大发骂骂街才叫所谓的痛快。
邮差消失的无影无踪,人们都怔了怔神回过头来继续忙碌着,为了他们口中所谓的生计。在人群中,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走过,并没有看邮差的热闹,只是默默的提着一大包药走着,那女子面有愁容,眉间似蹙非蹙,仿佛刚才小小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甲看到了那个女子,连忙用胳膊肘推了推乙:“哎哎,兄弟,看到了吗,那个女的,穿着淡蓝衣服,手里一大包药的那个,就是顾老爷子的千金——顾念慈。”
乙一边听着甲的描述,一边眯着眼睛寻找着甲口中的目标。一眼望去,只见那个女子身着淡蓝色的上衣,配着较深色的裤子,衣着简单。头上只是弄了一个简单的发式,便将剩余的长发变成一个斜辫,顺着肩头垂在胸前。并未施脂粉,那朴素的装扮并不能显示她素面朝天的简朴使人觉得少了些什么,反而透出那无暇似雪的美,虽不是倾国倾城的容貌,但也会使人觉得她就像天上的一轮明月,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乙感叹道:“不愧是顾家的大小姐,一打眼就看出她的不同寻常。”
甲道:“不错,看那姑娘的穿着,这顾家必败无疑。谁家的小姐不是穿金戴银,抹得那样,就怕笑的时候掉下半斤粉来,你说是吧,哈哈。”
乙也忍俊不禁,道;“不错,不错。哈哈。”
顾念慈并没有听到那两个人的议论,从济世堂买完药之后,一路上一直担心的父亲的病。父亲身体一直不太好,经过棉纱的事之后,病情更是雪上加霜。可焦虑终究无用,只盼着父亲的病早早康复,其他的事以后再说。顾念慈心情复杂,一路上在不知不觉中不停地调换着药包的位置,只是在默默祈祷着。只要父亲的病好了,即使一切要从头再来,也无所谓。
不知为何,这个叫做潮安的小城近来涌进许多书贩,在路边固定的地点摆着书摊,为这个以码头生意为主要经济来源的小城增添了一丝书卷气,可当地识字的人不多,所以书籍只是豪不起眼的物件。在书摊边走过的人只是瞟一瞟封皮上的文字,不知书里所云是何物,也许他们心里根本不屑于和这些“鬼画符”打交道,但总得显示使出自己是有点墨水的文化人,于是便说出“哎呦喂,这本‘水许传’,俺都读过好几遍了,那个曹操真是讲义气”这类的荒唐话云云。可在人群中毕竟有会几个字儿、看点书的路人,于是“文化人”又说出些讥讽的话来嘲笑前者说荒唐话的“文化人”,这在书摊前的“好戏”又为这座沉默的小城里带来一些喧嚣的气氛。就在那嬉笑怒骂的小天地里,一抹淡蓝的身影从中慢慢踱过。
念慈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书,忽然看到隐藏在书摊一角的一本《纳兰词》,就想到了那首《木兰花拟古决绝词》,便想看看那本书,同时情不自禁念了出来那首词的最后一句“比翼连枝当日愿”。可她刚要拿到那本书时,却和另一个人的手碰到了一块,原来那个人也是想要同一本书。念慈望去,那个人是个二十余岁相貌堂堂的男子,那男子身着米色西服,扎着淡黄色领带,虽是一身西式的装扮却挡不住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谦和。那男子说的一句话立马打破了刚才两人不经意触碰的尴尬。
“对不起,姑娘也喜欢纳兰词吗?”
念慈道:“是呀,静安先生曾云‘北宋以来,一人而已’足可见容若文学地位之高,世有苏东坡、辛稼轩的豪放,柳三变、温庭筠的婉约,而容若的悼亡词确是独一无二。用情至深,打动了多少人。可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不得不叹”。
那男子道:“‘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十六个字形容公子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刚才姑娘说‘比翼连枝当日愿’,可多数人想到纳兰,首先想到的是‘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一首句,为何姑娘对这一尾句情有独钟呢?”
念慈笑笑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初见固然好,可世上完美无缺的事物有多少呢。初见,固然绚丽,就像那烟花,只有那一时的灿烂,其后却永久消逝。与其后来苦苦相思,不如不见。”
男子说:“因此,姑娘不喜欢‘何事秋风悲画扇’的悲凉,若始终保持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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