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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宋河醒过来搂住她的腰:“你在干什么?”
沈小茹把脸颊在他下巴上蹭蹭,往他脖子上哈气,说:“你听外面好好的雨声。”
春雨绵绵远远近近,屋檐上的水滴敲落在楼下石阶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山野间的梨花依旧在雨夜里盛开,宋河眼睫微动不说话,只是在她额头上亲一下,寸毫之中沈小茹看见他眼眸里有极为温柔的光芒,心噗噗的乱跳一下,忍不住抱着他脖子说:“今晚上不要睡了,陪我听雨好不好?”
宋河咬咬牙叹口气,以手抚额很无力的说:“我以前从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现在看来那样真明智。”
唔,明明他曾和自己在东城那里住了好几日,虽然仔细算算不过三个晚上,但沈小茹心又忽悠着跳了两下子,蹭着搂住他腰微笑:“现在好啦,以后你一定可以习惯两个人睡的!”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但街边沟渠里水流上涨并且湍急,早点铺子附近听到司机抱怨说离这里最近的公路好像又不通了。沈小茹心里很快乐,有滋有味一圈圈慢慢啃芝麻烧饼。宋河和老板打听附近山路怎么走,老板很热心说:“你们两口子可以搭每天中午去前面桑梓的过路车,司机都是几个线路上老跑的熟人,给点路费钱就行,或者不给路费陪着吹牛也行。”
老板还给了几个电话号码,叫他到时联系就好,沈小茹也过来瞧,老板娘边收碗筷边笑说:“这么大雨你们小夫妻俩还出来玩,好兴致。”
宋河笑笑谢过付了饭钱,出来沈小茹好奇问去哪里。宋河说南面小庄子有户老职工的家属需要去拜访, 人早已经去世,但路过还是要去看看。沈小茹跟着他走,问:“不要带点东西吗?”就这么两手空空上门,不太合乎远道前来探访的习俗。
“他算是因公,抚恤金拖了几年,现在划拨下去正好带给他家里人。”宋河看着远处脚下不停,他腿长沈小茹勉力才能赶上他的步伐,忙拽住他的手笑道:“搭着我一块走。”宋河手有点凉,看她一眼只笑笑就继续前行。有他拖着沈小茹步子也快了许多,前面几条大的溪流喧嚣奔腾汇成了一处,水面有点宽,几块落脚石时隐时现。
宋河说:“我背你过去。”
沈小茹惴惴道:“行么?”
宋河敲敲她的头,“只要你不乱动,然后保持镇定,我就不会落到水里。”
他的背很温暖,沈小茹抱着他脖子看身下水流湍急,闭闭眼想:万一真掉到水里去了,自己一定先把他推上岸。突然起了好奇之心,不知道宋河会不会游泳。
那户人家住在庄头小坡上,得了好几个人指点才找到,进门的时候看见四壁萧萧,麦秆茅草搭院墙上被雨水淋过更看着残破。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太,敲了半天门才出来答应,说儿子媳妇都出门打工去了。沈小茹记得橘省有地方政策,如果职工因公殉职的话,子女是可以适当安排工作的。看来确实如宋河所说,既然抚恤金发放拖了一段时间,那么一定是认证有点不顺利。
宋河把领款的相应东西都给了她,老太太有些激动,只说:“不要钱,能够承认他是因公殉职就好。”寒暄一阵又陪老太太选了些麦种,宋河示意要走,老太太一定要留他们吃饭。沈小茹见屋里冷冷清清的样子,就对宋河说:“好久没吃过我做的菜呢,下午再走也行啊!”
宋河看她,沈小茹想那明亮漆黑的眼睛里多半都是鄙视:你会做饭吗?还不是赖我。
她系了围裙在身上,巴结殷勤的对老太太说我去淘米,留宋河坐堂屋里喝茶与老太太闲谈。
米菜洗好沈小茹也没让人指点,竟然还像模像样做了一顿饭出来。宋河对她的手艺很好奇,但吃了之后一言不发。老太太反而极力夸奖,说味道很不错,咸淡刚好。沈小茹有些个喜滋滋的,跟着吃了几口脸有些红,悄声对宋河笑道:“原来炒腌肉不用再放盐的。”
除了炒腌肉,大约摊鸡蛋和葱爆土豆里都放成了糖,老人家味觉大半都报废了,所以也就顺口夸夸。宋河低头吃饭不理她,沈小茹去调了一碟酱油过来,宋河看她一眼见她眼圈红红的,忍不住好气好笑,一把扯她坐下,说:“你做的菜极美妙,咸一口淡一口刚刚好。”
沈小茹轻轻掐他一下,说你就会哄我。宋河看一眼那边老太太在费力嚼饭,回头对沈小茹说:这老太太一个人住着孤独,你要是不嫌麻烦就多和她联系表示关心。沈小茹点头答应,说好啊我最想有个老奶奶什么的了。宋河见她样子听话乖巧,就大口吃饭顺便微笑夸奖:“能吃到这种饭菜也是不容易。”
从庄子出来,路上却又听说桑梓的火车最近几天改道,除非再搭车去附近的火车站,沈小茹说:“老这么待在山里怎么办呢?”
宋河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就揽了她到怀里说:“附近风景很好,我们可以多逛逛。”
沈小茹笑说:“太好了!”宋河看她眼眸里光华流转,有些想亲她,但被沈小茹躲到一边去,娇嗔道:“好多人。”
宋河心情很不错,拉着她问了附近几处小店,打听了附近可以去的景点行走路线和住宿的地方。正在看地图,沈小茹手机响了,是黄秘书打来的,问了她在哪儿,说已经派了车过来,明天会到桑梓,到时候在那会合。
第五十四章 对峙
从桑梓回来沈小茹一直心不在焉,朱兰周末约了她去逛街,见她样子懒洋洋的,就问:“是不是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
沈小茹摇头,拿着件米白长款衬衣左比右比,说:“蛮漂亮吧?”
朱兰伸手夺走:“年轻人不穿点漂亮的花色,尽找这些素淡颜色干嘛!让我给你挑挑。”
弄了一件鹅黄配细银皮带的裙子,笑道:“这个款才大方,下周开会你可以一直穿。”
沈小茹翻翻标价,咂舌说好贵还是再看看。
“购装费可以在秘书处报销一部分,你不知道?”朱兰说着已经叫营业员把衣服包起。沈小茹漫不经心的随口嗯啊,眼睛却扫到街上,她刚才恍惚看见宋河的影子在玻璃墙外走过去,虽然明知道他说去瓮江不会这么快回来,自己八成是幻觉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玻璃门推开,夏东走进来笑说,“果然是你们,朗朗说我还不信。”
身后许朗朗笑眯眯的探出头,走过来一边一个拉住:“朱兰姐小茹你们两个,今天谁都不能走陪我逛街买东西。”
她手指上有一个亮晶晶炫目的小东西,而沈小茹又看见她手上挽的大袋子里全是大红色喜字小包装袋,微愕然后恍然大悟,忍不住笑起来:“朱兰姐你快看,这小妮子准备办喜事呢!”
朱兰也看见了许朗朗手上的钻戒,上下打量夏东笑说,“难怪整日里见朗朗眉梢带笑里喜气洋洋的,原来是准备结婚。唉便宜你小子了。”
夏东脸红红在一旁笑,搓着手说:“我实在不太懂怎么选东西,挑上的朗朗也不大看得上眼,不然朱兰姐你陪朗朗逛逛。我和小沈说点事。”
沈朱二人都吃惊互看,沈小茹有什么事啊?朱兰也问,许朗朗拍拍沈小茹肩膀说:“别害怕,他敢吓唬你就找我。”夏东说瞧你们,我只是问问几项关于警队的政策,保证既不违法也不泄密。
许朗朗不好意思笑,讪讪说可能是问我们结婚申购集资房的事,拉着朱兰就走,并扬声说“待会在茶座碰头,你们早点过来啊!”
在附近茶座,夏东果然问了一堆集资房福利房税率公积金什么的,沈小茹最近正汇总这方面资料,倒是比他这门外汉一知半解懂得多,就备细一条条告诉他,并且说清楚哪些地方有文件,不清楚可以去查。但她本身倒不好汇总条款把成型资料拿给他们看,因为那样违反规定容易落人口实。
夏东表示理解,笑笑说:“我的记性很好使,你提点一遍已经足够了。说起来,朗朗一直认为你是她不多的几个好朋友,我看确实是。”
沈小茹对他这表示客气的话笑纳,表示如果问完了就去找许朗朗她们,结婚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
夏东却提壶给她加了茶,清清嗓子:“朗朗是你好朋友,我这就沾点她的光,再问你点工作上的事。”
他也不容沈小茹表示反对与否,就从随身带的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一些照片推到她面前,说,“麻烦你帮我认认照片上这女孩是谁。”
照片上是一家玉器店,柜台里翡翠流光玉佩莹润,而柜台前坐着的俊美男子正微微侧身看着身边的女孩,眼中全是温柔宠溺的光芒。那女孩侧身看他笑得嫣然,纤细无名指上一个晶莹剔透的翡翠玉环润润生辉。
然后还有一张,是在几棵大树后,背景有一处道观的屋檐,女孩踮脚站在俊美男子身前,手勾着他脖子正在仰头吻他,男子漆黑眉睫轻垂,拥着她纤细腰身,两人身体贴得很紧。
沈小茹默默攥紧照片,淡淡说:“拍的不错,取光调色的都挺好,还有吗?”
夏东脸倒有些红,尴尬一笑说:“我在店子里看见你们买戒指,就跟了一段拍了第二张,后面我觉得是你们自己的私人事务,就没再管。”
没再管?笑话,不管拍这些照片又拿给她看是什么意思?
沈小茹淡淡说:“我一直很喜欢他,这次也是我主动的,他拒绝不了才答应,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大不了就是生活作风之类的指控,沈小茹悠然看夏东,好整以暇。
夏东谨慎笑,又从包里摸出另几张照片递过来,说:“你看看这个。”
照片上的主角依旧有宋河,但女子换成了另一个人,从最开始的医院到家庭聚会,再到景点大门节日庆典,完好勾勒出一段感情的行为轨迹。背景中有各种各样的人加入,或者是长辈或者是同样年纪的年轻男女。女子美貌动人颦笑有情,而宋河也笑得灿烂光华夺目。
沈小茹其实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甚至在再次见到宋河的瞬间她都设想过这种可能,但残存理智被宋河轻易的击碎,她再次被卷入他的身边,并且心甘情愿的与他发生种种。末了却被这么一张张照片昭然揭示,说‘哦,你原来想的都是真的,他早已另有所爱,别有所欢!’
这就是不够决绝的后果么?
沈小茹眉尖微蹙,放下照片平静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夏东沉吟,想一想决定说实话:“宋河这次回来,市里认为他是为了三库水坝的事,叫我暗中‘保护’他的安全,所以我才能够知道他突然离开瓮江,转到桑梓附近的山区去了。本来以为是去找资料,没想到在那里看到你和他。至于后面这些照片,是我开年就看过一些,所以回来就收集了一下。今天给你看也许是我多管闲事了,但我们姑且算是认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真相。”
但他看到沈小茹无所谓的喝茶,似乎对他为什么这么做更关心,而不是注意那些照片,好像照片上的不是宋河,而是另外一个人。
这样很不好,不晓得这女子是不是被宋河蛊惑了,他知道那个男子的手段,有时候自己都会忍不住兴起挑战的念头,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定的输赢,但他很有信心在这次一役成功。如果他猜对了的话。
于是不管沈小茹会不会因这件事迁怒自己,夏东觉得该说的话一定要说到位,喝口茶继续:“你知道宋河的家庭背景吗?”
沈小茹摇头,她只是从别人口中知道宋河有来头,但具体是什么,她并不清楚,也没有打听的机会。而两人在一起之后,因为宋河那丝若有若无的暗示拒绝,她的骄傲被完全激发出来,她不愿意在身体不由自主之后心灵同样落入他的臆测之中,而那种臆测可以用脚底想到的不屑。有这丝傲气的心思作祟,她面对着宋河的时候,从没有死缠烂打去询问过,反而每次都小心翼翼避开了。而这样的行为,她已经在自己摇头的时候从对面夏东的眼中读到一阵怜悯。
可怜的女人,不知道宋河怎么骗的她。夏东想。
沈小茹想自己现在的角色定位,应该是被蒙骗了的弱小,懵懵懂懂的上了贼船,正义的使者正驾着祥云闪电来临,锄强扶弱……
她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信马由缰,听到对面夏东在继续:“据我所知,宋河父母曾是军官,职位都不低,但很早就因公去世。宋河在叔伯家里长大,从小一路拿着各种优异称号到大学毕业,大学毕业后进了橘省经贸委综合处,从科员到主任只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后来余城经贸局开发办设立,缺少得力人手,向省里请调,于是宋河就来到了开发办。他来了之后做得风生水起,签下不少大项目,吴市长调到部里去的政绩有一部分和经贸局脱不了关系。他调回省里很快就提为处长,这个年纪在这样的职位,已经是省里有意的后备班子人选,再挂职锻炼几处或坚守岗位几年,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一个人,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他志向极高野心很大,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东西危害到他的前途。”
夏东喝茶,眼睛微眯,在心里重复一遍对宋河的评价——这确实是一个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