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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一棵树-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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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们手上还有几个案子啊,虽然不急,按计划也要跟着提交了,”宋经理有些为难地看着我,“三天的话,有点长了啊。” 
我埋下头,怕自己流露出更多的情绪。 
“你等等。”宋经理看我一眼,拨通了许乔的分机,“你进来一下。” 
许乔推门进来,看看我,又看看宋经理,脸上写满疑问。 
“周若禾要请假三天,你们手上的工作?”宋经理看着他。 
“什么?”许乔转向我,“请假?为什么?” 
我咬咬嘴唇,轻轻吐了一口气:“家,家里有事。” 
许乔看了我一会,又转向宋经理:“没问题,我一个人可以搞定,就给她三天假吧。”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还以为这家伙不会放过我的。 
宋经理想了想:“那好吧,你回去好好处理一下自己的事。这边就交给许乔了。” 
我感激地点点头:“嗯,谢谢你。” 
许乔跟在我身后走出来:“周若禾,你怎么了?” 
我转身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那个,”他跟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先回去了,你辛苦一下。”我拿起包。 
“约会不顺利吗?”他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突然感到很丢脸。在许乔询问的眼神下,我走出了公司。


 
 

我一个人在街上晃荡了一会,在一家十字绣的专卖店停了下来。 
在里面选了很久,我最后选中了一幅可爱的图案。一个小女孩正趴在月亮上睡觉,小脸红扑扑的,表情恬淡。 
“这个色彩有些多了,比较费神。还有稍微简单一点的,要看看吗?”店主跟我介绍。 
“不用了,就这个,我慢慢绣。”我付了钱,将十字绣小心地装进包包里。 
走出那家店,手机突然响起来,一看,是许乔的号码。 
“周若禾,你现在在哪里?”他问。 
“嗯?”我愣了一下。 
“现在,此时此刻,具体在哪个地方,我过来找你。”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啊?”我还有些迟钝。 
“转身看看你身边的路牌,上面写的什么字,念给我听。或者附近有什么大的建筑物,还认识字吧?”他不满地说道。 
我转身看了看,确实看到一个路牌,然后把那几个字念给他听。 
“就在那别动,等着我。”他说完挂了电话。 
大约十多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我跟前,许乔有些焦急地从上面下来。 
“怎么?想反悔吗?”我担心他是来抓我回去的。 
“是来请你吃第三顿饭的。”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在环境优雅的餐厅里,我看着一桌子可口的饭菜。觉得很饿,却没有胃口。因此坐着没动。 
“昨天晚饭吃的什么?”许乔问。 
我看着他,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睡觉了吗?”他皱起眉头。 
我点点头:“睡了几次。” 
“几次?”他看着我,“一会醒,一会睡吗?” 
我还是点点头。 
他看着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在,吃点东西吧!要把这些全部吃完,否则该你给钱。” 
“很饿,可是吃不下。”我老实地对他说。看见他,突然想哭,我努力将眼泪咽了回去。 
许乔愣了一下:“那,怎么办啊?怎么才吃得下啊。” 
我没有回答,轻轻埋下了头。 
许乔东瞅西望地想了半天,突然兴奋地看着我:“我有办法了!” 
我奇怪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从身上摸出钱包:“钱,周若禾,我给你钱,这个很喜欢吧?三百?五百?” 
我张着嘴吃惊地看着他,想笑,却有气浪在喉咙里翻滚了两下,我于是哽咽着哭起来,而且越来越伤心。 



“诶,周,周若禾,你稍微控制一下,”许乔慌了神,赶紧将钱塞回钱包,“别人会误会的,以为我在跟你做什么交易呢!” 
我是想止住抽泣的,可喉咙里老有气息在翻滚,鼻子也阵阵发酸,眼泪一遍又一遍地朦胧了我的双眼。 
许乔皱着眉看看四周,又看看我,顺手拿起桌上的菜单放在我脸旁:“那,那就用这个挡一下,拿着。” 
我长长地抽了一口气,努力稳了稳气息,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挡一下,”他不满地看着我,“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呢,很丢人的。” 
“挡着哭更丢人!”我哽咽着应道。 
“我的意思是说,”他耐心地看着我,“你先暂时收一下,把饭吃了,等会换个地方再继续不行吗?” 
我拿起桌上的纸巾捂住口鼻,生生将眼泪咽了回去。可是心底的悲凉还是笼罩着整个的我。 
“对,这不就止住了,”他点点头,“看来你功力不错,收放还算自如。” 
我根本就笑不出来,虽然知道他是在逗我开心。用手背擦擦眼角,我长长呼了一口气。 
“到底,”许乔看看我,“发生什么事了啊?” 
“我,”我顿了顿,“现在想吃东西了。” 
“啊?”许乔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好啊,吃吧,就是让你吃点东西才来的。” 
“嗯?”我睁着还有些朦胧的双眼看着他。 
“不是,”他迟疑了一下,“看你可怜,给你点人道主义的关怀,让你知道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 
我看看他,低下头拿起碗筷。 
满桌子的美味,要是以前,我一定不顾形象地一扫而光。 
我翻来覆去地挑着菜,和着眼泪一并努力吞下去。因为眼泪是苦涩的,所以连带饭菜也变得苦苦的。 
许乔没有动筷子,一直认真地看着我。 
“我很搞笑,是不是?”我嘴里包着大口的饭菜,边嚼边用手抹去又流下来的眼泪,“明明已经难过得要死,还是要吃饭,害怕被饿死。” 
他微微笑起来,没有说话,还是看着我。 
“死是我的底限,”我继续含糊不清地说着,“怎么样也不能死掉,一定要保证自己还活着。先活着,再来考虑其它问题。” 
“嗯,”他好笑地看着我,“有个底限也不错。不至于让你去死的事,就不用太难过。” 
可是那心底的痛明明就已经超过了我所能承受的底限,眼泪一颗接一颗滚落在碗里,我一口一口努力地吞咽着饭菜,像是在吞咽已经发生的事实。 




“你等一下要去哪里?”走出餐馆,许乔问我,“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路线吧?” 
“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河边啊,轨道旁啊,楼顶啊什么的,”他郁闷地看着我,“周若禾,你贪生怕死吧?要发扬这个优点,知道吗?” 
两天来,我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起来:“放心,还会看见我的。” 
他看着我,似乎松了口气,也轻轻笑起来。 
回到家里,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想,就那样呆坐着。跟陆飞最后的对话场景又出现在我眼前。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清晰得就像在我面前上演。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回顾,因此,也没有办法不一次次感受撕裂般的疼痛。 
“到底有没有过不去的伤痕让你变成这样?真的像你自己所说的喜欢这样生活吗?让我怎么接受这样的你,让我怎么相信啊?”我流着眼泪看着陆飞,“跟我说实话,说实话好吗,陆飞?” 
“我这样的生活,”陆飞看着我,“哪里不好吗?” 
我微微一愣:“你觉得很好吗?” 
“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啊,”陆飞有些烦躁地看着我,“若禾,没有那么多道理的,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当然都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谁还会强迫我啊?我现在爱玩,也不是什么违纪乱法的事啊。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认真,非要有个理由才行呢。” 
“我以为,”我看着他,“我是以为,你自己不想这样,却不得不这样。我以为,你有什么苦衷,有过久久不能平复的伤痛。因为这样,你才想要逃避,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 
“瞧,若禾,”陆飞轻轻笑起来,“都是‘你以为’,所以都只是你的想法,不是事实。事实是,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现在的生活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他顿了顿,又看着我:“我知道了。孔旭一定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吧?我母亲去世的事?就因为这个吧?” 
我轻轻地点点头。 
陆飞无奈地笑了笑:“若禾,没那么严重。已经过去的事,对我现在的影响不是你想像中那么严重。以为我缺少关爱吗?所以觉得同情我吗?想着施舍我?” 
“不,”我摇摇头,“我怎么会同情你,我甚至没有跟你站在一个平等的立场上在喜欢你。怎么会是同情,更谈不上施舍啊。是心疼,只是心疼。” 
“其实我不需要的,若禾,”陆飞顿了顿,“就算是心疼,也是你觉得我受过伤。可是真的没关系,没有你想像中那么严重。” 
我说不出话来,原来真的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一直把自己当成他,成为他的一部分,以为自己的感受就是他的感受。却忘了他才是自己人生的决策者。 
“若禾,我不是逗着你玩,”陆飞看着我,“我只是随心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我们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会有什么样的改变。所以,不要因此下任何定论,顺其自然,好吗?” 
我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只觉得自己荒谬得可笑。 



我坐在沙发上一遍遍回想着跟陆飞最后的对话。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坐了三个多小时。 
起身去洗了个热水脸,我从包里拿出刚才买的十字绣,铺开放在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 
打开电视,为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我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 
用我的粉红色的绒毛笔在绣布上选一个中心点,轻轻点下去做个记号。然后将绣布绷在蓝色的塑料绷子上,穿好针线。认真地数着图案上的格子,再对比到绣布上,我开始一针一针地绣起来。 
时不时看两眼图案上正恬淡睡着的小女孩,听着电视里新闻播报,间或穿插广告的声音。 
我突然觉得久违了这样宁静平和的感觉。是啊,自从陆飞重新出现,我原本平静的世界就因为他打乱。有多久没有完整地看过一本书了?有多久没有享受指尖滑过文字的充实感了?又有多久没有体会英语语法带给我的枯燥和有趣了? 
我又想起那些还堆放在办公室箱子里的设计书。它们跟我也许真的没有缘分吧?再用心,再努力,也不能像学习语言学一样有把握,一样心里有底地取得哪怕是一点点的进步。 
突然涌上一丝苦笑在嘴角。我一直不愿承认的,却不得不承认了。有些功课我怎么也学不好,就像有些人,我怎么也得不到。 
又或者,我停下手里的针线,看着桌上的咖啡杯,那些功课对我现在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用处,那个人,也不是真正适合我的人? 
如果我真的错了,怎么会错这么久呢?再傻再笨的人也不会用六年的时间才知道自己其实错了吧? 
“周若禾,”我在心底轻轻喊着自己,“你真的这么搞笑啊,跟自己的生活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啊。” 
电视里开始重放一部我已经看到过的电视剧。看到作为大哥的小男孩强忍心里的悲痛从医院里跑开,看到被他送给别人的小妹妹追着喊着要跟哥哥走的场景,我的眼泪又有了流下来的借口,然后一次次弥漫我的脸。电视里的人物都停止了哭泣,有了新的表情,我却越哭越伤心,为自己六年傻傻的坚持,为自己错误的固执。 



我关掉手机足不出户地在家里待了三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地上,听着电视绣我的十字绣。 
有时候眼泪会突然流下来,我并不想刻意去忍住。等恢复平静的时候,再继续手里的穿针引线。 
在那三天里我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透。 
友舒在第三天的晚上敲响了我的门。 
那天晚上她很晚才回家,陪我在地上坐了很久。 
我低着头绣十字绣,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在绣布上。友舒没有多说话,只是看着我的手上下移动。 
“真的替自己感到难过,”我说,“一想到傻傻的自己就心疼,疼得要命。” 
友舒用手撑着下巴听着,没有其它言语。 
“只有我自己最清楚这六年的时间是怎么样一点点爬过去的。寂寞的时候,难熬的时候,伤心难过的时候,我都怀揣着对他的向往和希望要自己好好地生活。总觉得要成为他喜爱的人,我还需要很努力去做。等有一天身上的光芒可以吸引他,打动他的时候,我就会开始幸福了,”我轻轻笑了笑,“友舒,你看过张爱玲的小说吗?” 
友舒摇摇头:“你知道我一向不感兴趣的。” 
“我也不大看她的小说,”我说,“可是她有一句话,我看过一次便常常想起。” 
“什么?”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是满心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就是这句话。” 
友舒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轻轻笑了笑:“友舒,我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低到尘埃里去仰视一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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