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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裴琳惊诧的看着凌玲珊,然后又抬头看着她身后的狱警。很有经验的狱警点点头,证实了凌玲珊说的话是真的。
其他国家都没有这个规定,该死的破条例!
裴琳愤怒的将刚刚拿出来的笔摔在离婚协议书上面,然后怒不可遏的盯着凌玲珊,“你的意思是,现在你没法儿签字,你们的夫妻关系就会一直维持下去?而你在狱中十四年,承宣也必须这十四年都跟你保持夫妻关系?”
凌玲珊点头,看见裴琳怒不可遏的神色之后,她又淡然一笑,“想解除我和他的夫妻关系也不难,虽然我不可以签字,但是只要他同意离婚,他签了字,即使我不答应,我们的婚姻关系也到了尽头——”
“……”裴琳惊诧的望着凌玲珊,她还以为这女人一直都只是故意吊着承宣,故意说分手、离婚之类的话来气气承宣罢了,没想到她竟然是真的铁了心要跟承宣离婚……
本来还想借离婚的事好好伤一伤这女人的心,哪知道人家完全不在乎,貌似还迫不及待的想离婚!
“承宣要是答应离婚,我还用来这儿找你么!!”裴琳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这女人反正已经坐牢了,伤心不伤心不重要了,只要能让她赶紧和承宣撇清关系就够了!
“那是他的问题,你找他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凌玲珊冷笑,心里却有一丝说不出的酸楚,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什么绝情的话都说过了,裴承宣他怎么还死心眼的不肯离婚呢!
“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肚子里这个孩子,他怎么会一直跟你维持着夫妻关系!”裴琳愤怒的盯着凌玲珊已经六个月多一点的肚子,想到那里面的孩子是承宣的亲骨肉,她就说不出的烦躁。为什么偏偏是这下贱的女人怀上了承宣的孩子!!
“你不是喜欢用药么,简单啊,在他饭菜里下点药,然后将他的手指涂上印泥,在离婚协议书上按一个手指印儿就什么都解决了。”凌玲珊一半嘲讽一半认真一半的说道,裴琳望着她,一怔,然后才若有所思的低头看着雪白的离婚协议书……
“凌玲珊,注意你的言辞。”狱警出于自己的职责,不得不咳嗽了一声,提醒了凌玲珊一句。身为一个正在改造起的囚犯,她不仅不学乖点,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诱骗人家给堂堂的首长大人下药,成什么样子!
虽然作为一个女人,她十分同情凌玲珊的遭遇,可是作为一个部下,她必须一切按照规定来——
将凌玲珊送回监狱之后,狱警将裴琳和凌玲珊交谈的事报告了上级。上级将这段录像好好的看了一遍,觉得有必要让裴承宣知道这件事,于是便将这段录像转给了裴承宣——
一个人静静的看完了录像,裴承宣淡然的点燃了一根香烟。
这么多天,他屡次被凌玲珊的绝情逼退,如今已经似乎有了抗体。什么绝情的话没听过,还在乎这一点么?
“凌玲珊,我知道你想离开我,可是这辈子我绝对不会让你和孩子离开我。”裴承宣将烟头捻灭,望着录像上她淡漠的容颜,“我绝不离婚——”
回到家之后,裴琳十分有慈母范儿的去厨房忙碌了,看着在那儿炖汤的裴琳,裴承宣冷漠的倚在沙发上。
如果没有看见那个录像,他一定会被许久没有下厨的母亲感动,可是看了那个录像之后,他已经清楚,裴琳的温柔贤惠都是为了下药,逼他离婚……
“承宣,这是妈特意给你熬的汤,尝尝看味道怎么样?”裴琳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端过来,一边放在玻璃桌上一边温柔的说,“你最近一段时间消瘦了不少,一定要好好的补补才行……”
“加了料的汤,能不补么?”
裴承宣淡漠的盯着玻璃桌上的那碗鸡汤,缓缓将目光移到裴琳脸上,嘲讽的说:“妈,下药这种手段,您还真是百用不厌,嗯?”
“承宣……”
“啪”的一声,裴承宣愤怒的将桌上的鸡汤碗摔在地上,鸡汤染脏了地毯,小碗的碎片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几分凄凉。
他的妻子正在想法设法的跟他离婚,准备十四年之后和他不再往来。而他的母亲正在用尽各种手段逼他离婚,好像是生怕他幸福了一样——
两个最爱的女人,都在用各自的方法,狠狠的剜着他的心。
“裴承宣,你这是做什么!!”裴琳盯着碎了的小碗,怒不可遏的看着发疯一样的裴承宣!好端端的怎么将一碗汤砸了!
“做什么?呵呵呵,”裴承宣愤怒的站起身,盯着裴琳的眸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这是在警告你,我和她的事,你别管!你要是再插手干涉我的她的事,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妈!”
“你竟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早就该用这样的语气跟你说话了!我再说一次,不许再去监狱找她,不许管我和她的事,即使以后她生了孩子,你也不许碰孩子一下!”
裴承宣愤怒的说完之后就上了楼,裴琳怔怔的站在原地,望着地上碎开的小碗,心痛不已。她什么都没有加,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瘦了,特地熬了汤……
“为了一个女人,你真的非要跟妈闹成这样不可么!”
裴琳心疼的看了一眼楼上的房间,含着眼泪离开了别墅。如今,她是真的众叛亲离了……不仅救不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孝顺自己了……
这一切都是拜凌清蓉所赐,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杀了爸妈,自己怎么会经历这么多的痛苦,怎么会遇到这么多不该遇见的人!
都是凌清蓉的错……那个贱女人不仅杀了爸妈,还抢走了她心爱的男人,还敢生下一个小贱种来勾|引她的儿子……
最该死的就是凌清蓉和她生下来的小贱种,凌玲珊!
裴琳一边想着那些事儿,一边含着眼泪走在人行道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那两辆一直从监狱跟踪着她回来的宝马——
一声刺耳的鸣笛,裴琳的身体被撞飞……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76 尾声——车祸(下)
一声刺耳的鸣笛,裴琳的身体被撞飞。舒骺豞匫从宝马加速冲向她的时候,直到身体被撞飞的一霎那,她都还沉浸在刚刚裴承宣的不孝顺中,没有意识到自己经历着什么事……
直到身体重重落在距离宝马两米多远的地方,猛地剧痛袭身的时候,她才五官痉|挛着抬头,一眼就看见了宝马里那个熟悉的脸庞……
容玉珩的助手——
她无力的望着宝马里的男人,男人不屑的轻笑着,调头离开了肇事现场。在周围的人还没来得及拦住那辆车的时候,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另一辆宝马中,容玉珩依然带着温柔的笑意,瞥了一眼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裴琳,然后抬头看着这个路段的监控器—遽—
早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吩咐手下将这段路的监控器控制总机植入了木马病毒,在裴琳出门的时候,他让人启动了木马病毒,监控系统瘫痪,于是谁也看不见那辆肇事车是谁的。
他是故意找了一个裴琳认识的手下来执行这个任务,他就是故意让裴琳看见,是他的人撞了她,他会让她一辈子忘不了,这就是下毒害了容霖的下场——
裴琳躺在血泊中,周围的人拨打了急救电话,但是却没有敢开车送她去医院。一个流血流得这么严重的人,要是死在了车上,警察问起,谁说得清价?
载着这样一个女人上医院,哪个司机敢冒这个险?
裴琳双腿痛得麻木,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她慢慢的扭头看着裴承宣的花园别墅,如果自己刚刚不这么发脾气离开,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身体越来越冷的时候,裴琳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离死不远了……
“这片小区的治安挺好的,司机都是有素质的人,加上又不是主要的交通路段,怎么会发生车祸?”路人甲看着血泊中的裴琳,同情的感叹。
“是啊,这里好多年没有发生过车祸了!”路人乙也应声感叹。
“自从裴承宣首长在这里买了房子之后,这一块儿的治安就格外的好,不仅没有小偷什么的,连交通事件也没有发生过,今天怎么就出事了呢?”
“这人不就是裴首长的母亲吗?”
一人大惊失色,看着脸色苍白的裴琳,赶紧朝裴承宣的别墅跑去。听到有人说这是裴承宣的母亲,围观的人赶紧散了,生怕一会儿那个首长大人牵连无辜。
听到裴琳车祸的消息时,裴承宣惊愕的起身,什么也没想,拼命朝楼下冲去——
站在楼梯口,望着楼下客厅里那一只碎了的小碗,他心痛欲裂。母亲这个时候离开别墅,是因为他刚刚那一番话伤了她的心么?
不然,她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
“先生,有您的电话,”仆人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说,“是二少爷打来的——”
裴承宣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脑海里都是在血泊中的母亲。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接听了电话——
“喂,裴承宣么?”容玉珩的嗓音依然那么温柔,听在裴承宣耳朵里,却是格外的刺耳。他之所以现在不去看裴琳,而接听了容玉珩的电话,正是因为心里十分清楚,裴琳在这个许久没有发生车祸的小区被车撞了,绝对不只是一桩单纯的交通事故——
要么是傅璟琛不满意裴琳没有找到和氏璧,下了杀心,要么是容玉珩为了替容霖报仇,动了手——
听仆人说他来了电话,裴承宣心里便了然了,一定是容玉珩动的手!
“是。”裴承宣瞳孔紧缩,回了一个简单明了的字眼。
容玉珩坐在宝马里,淡然的轻笑,“你应该知道裴琳出车祸的事了吧?别担心,我已经吩咐了手下,撞上她的时候掌握好了力度,最多让她高位截肢罢了,不会要她的命。”
“果然是你!”裴承宣瞪着血红的眼睛低吼,“你还敢这么嚣张的跟我说这件事,你就不怕我将你逮捕归案么!!”
“我知道你不敢,”容玉珩十分有信心的说,“你心里很清楚,虽然爸去世几个月了,我什么都没说,不过一旦我入狱了,我就会将裴琳下毒谋害我爸的事告诉警方,还有裴琳当初买凶暗杀珊珊的事,我一样不会落下……”
“容玉珩,你别欺人太甚!!”
“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们母子俩欺人太甚?你们母子俩,一个害了我父亲,一个害得珊珊怀着孩子还被判了十四年,裴承宣,你有脸跟我说‘欺人太甚’四个字么?我告诉你,就凭裴琳做的那些事,我杀了她都不为过!”
听着容玉珩的愤怒质问,裴承宣沉默了。
容玉珩压下愤怒,淡然说:“不过我不想杀了她,我不会让她死得那么便宜。我会让她一辈子走不了路,然后受尽你宝贝儿子的欺负……”
“别打我儿子的主意!”裴承宣怒了,容玉珩已经对他母亲做了这么残忍的事,如今还要将心思算计到他儿子身上么!
“既然珊珊将孩子给你养,那么我就是孩子的二叔。作为孩子的二叔,我当然有义务告诉他,他的母亲是在他奶奶逼迫之下离开了这个家。你说,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面对一个害母亲坐牢的老巫婆,他会怎么欺负那个老巫婆呢?”
容玉珩一边说,一边看着蓝天。想起几年之后那个可爱的孩子欺负瘫痪的裴琳,那就是一幕幕让人倍感快乐的画面——
那孩子,一定有珊珊那么可爱,欺负起人来,一定特别的鬼灵精怪——
珊珊,对不起,我会救你离开监狱,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带走孩子。这孩子是裴承宣的,那就留给他好了,从此你跟裴家的一老一少再没有任何关系。
蒋欣岑执行枪决的前一天。
这个监狱跟凌玲珊那个监狱比起来,简直是天上与地下的区别。凌玲珊住的地方干净有阳光,而这里不见天日,还有一股浓浓的霉臭味。
蒋莹雪看着隔音玻璃那边的蒋欣岑,忍不住泪如雨下。仅仅是一段时间没见他,父亲好像多了很多的白发,苍老、憔悴了许多。
“莹雪,别哭,只要你能好好的,爸死一百次也不在乎……”
“爸,对不起,都是我不孝,都是我的错!”
“不怪你,是爸爸自愿的。”
蒋欣岑叹了口气,望着哭得悲伤的蒋莹雪,不由得想起了不久以前的往事。那一次正是容玉珩被抓之后,蒋莹雪在一个夜里打来了电话——
“爸,求你救救他……爸,我不要他死……”电话里,蒋莹雪哭得叫人动容。听着女儿悲伤的声音,蒋欣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