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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在那一次的官司里之所以表现那么拼命,是因为她坚信自己的当事人是没有犯罪的,她不想让无辜的人坐冤狱!但是,最终官司赢了,那个死囚却在出狱的第一天自杀了——他真的杀了人,是皇廷律师行的律师长骗了她。那个死囚当时也没有想过真的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觉察到陶意棠的正义感,一度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从二十八楼的高度一跃而下。
那种感受,真的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纤细的手指慢慢地收紧,那么用力,指甲几乎陷入手心的肌肤,烙下鲜红色的印记——这就是她入行以来,受到最大的冲击,差点患上抑郁症,怀疑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甚至还动摇了心里那一把属于公理的天平。
然而,樊老头子说的一句话让她醒悟了:“法律界是弱肉强食的,外表披着文明的外衣,内里比什么都残酷。你们做律师的,无论当事人有没有犯罪,都只能相信,因为那不是你们能够定论的事情,而是警察的责任。而你们,只能尽到最大的努力,打胜所有官司。”
所以说,公理依旧不存在,律师的存在只是为了打赢官司,而非维护正义!
那一场官司之后,她变得沉默了,不过沉默时期是她最鼎盛的时期,就是因为内心有着空虚的阴暗面,所以才用尽全部心思放在累积经验上,那个时候的她早就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不想在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地方待下去了。
这一切都多亏了乔立行,他的身上又一种对信念的执着,崇尚正义,对自己的职业没有丝毫质疑,黑白分明,他散发出来的使命感,不由自主地吸引着她。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爱上这个男人吧?他拥有自己没有的东西,仿佛是她心灵的支柱——正是因为他,她早已沉睡的那份对法律的热忱,终于又重新苏醒了过来,这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离开皇廷事务所,独立门户的决心!
“怎么,已经跟樊老头子谈过了吧?”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原本独自在走廊发呆的陶意棠,不知道什么时候,许南枫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后,手里握着两罐冰凉的咖啡,伸手递了一罐给她,“想起很多以前的事,记忆犹新呢。”
“恩。”点点头,她不由得感触连连,“是啊,过了那么多年,樊老头子都已经这么老了。”当年只是一头灰发的他,现在也已经鬓白如霜、皱纹满面了,难得的是,他居然还是那么健康积极,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里迸射的光芒,明亮如昔,完全没有因为岁月的冲刷而有一点点的减少。
“因为那件案子,他才会赏识你的吧?后来也教懂了你很多。”作为她当时的工作搭档,他也曾经被她的歇斯底里吓到。皱起眉头,目光如炬,他深深地注视着她,情不自禁,“棠棠,和乔立行离婚,你真的没事吗?”
“不要再提了,我已经回答过了,再问又有什么意义!”颇为不耐,垂眸。
“棠棠,当年的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我最清楚,乔立行的出现就等于救了你一命。他是你心里支撑信念的十字架,他一离开,你赖以坚持的支柱没有了,你很可能会崩溃的!”一时冲动,眼底的怜惜和心疼一涌而出,他一下子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得似乎已经隔着衣服在她的皮肤上印下痕迹,“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你又会变成那个连我都抗拒的棠棠——”
“够了!”甩开他的手,陶意棠清澈的眼神骤然一冷,“真的够了。”
“棠棠?”重复,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冰冷的面孔好陌生,许南枫不禁呆住了。
“许南枫,你过分了。”冷漠地推开他,她不着痕迹地后退,和他拉开了适当的距离,“作为朋友,你做到这一步我很多谢;作为前辈,你做到这一步我很感激;但是作为我的同事,你已经逾越了——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作没有发生过,‘棠棠’这种叫法已经成为过去,即使我是你的后辈,但是无论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老板,还是希望你能够叫我一声棠姐。”
手紧握拳,他凝视着她美丽的面容,不自觉地感受到心痛,“当年因为立场问题,所以拒绝我,我可以接受。但是现在,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微微叹息,她把那一罐暖洋洋的咖啡还给他,一根根松开他的手指,放入他的手心里,清澈如水,“就算我和乔立行分开,我也不会选择你的,你在我心里根本不是情人的地位。这罐咖啡不应该在我的手里,你知道小颐一直都在等你。”
转身,衣袂飘扬,陶意棠走得很干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还是断得干净利落比较好,最起码不用拖泥带水,她一向都不是一个喜欢纠缠的人,更何况,她的心里很清楚,他也知道。
后来,在汪琦依依不舍的眼光里,她婉拒了参加庆功宴的邀请,松了一枚缀着一颗粉紫色钻石的水晶蝴蝶胸针给她作为出师礼物,这个品牌很出色,已经算是很名贵的礼物了,希望她不要辜负自己的期望,毛毛虫般向着蝴蝶的方向蜕变。
在法院的大门外,棠棣事务所众多员工的挽留声浪之中,笑眯眯地招了招手当作告别,她还是踏上了明黄色的跑车,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回到家里,她的世界顿时变得清净了——心悸,陶意棠忍不住靠着合起的门板,缓缓地跌坐在地上。她的离开,不仅仅是因为许南枫,而是因为太多往昔的记忆被挑起,她没有办法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之中伪装自己的快乐。
闭上眼睛,刚刚才想要放松自己,响亮的门铃突然唱起歌来,吓了她一跳。
“请问是陶意棠陶小姐的家吗?我是快递公司的,这里有你的急件,请你亲自签收。”从监视器中望出去,果然看到穿着绿色制服的邮递员。
“恩,我是。”例行公事地签了名,她收下了那个包裹。
奇怪的是,这个包裹看起来虽然很大,不过捧在手里却很是轻盈。
坐上沙发,拆开面上蓝色的包装纸,揭开被黄色胶布封住的牛皮纸袋,拨开推推搡搡的白色海棉,忍不住发出惊讶的低呼——里面包着的竟然是一部崭新的苹果超薄笔记本电脑,除了外壳是娇嫩的粉红色,其他都和自己摔坏的那一部完全一样!之前还在烦恼只能够在书房用电脑的她,顿时惊喜溢满心中。
同时,她也按捺不住心底掠过的疑问,到底是谁寄这个包裹来的?
按道理来说,她摔坏电脑是昨晚发生的事情,除了经过她的房间、还帮她换了睡衣的慕君凡之外,应该不会有别人知道。
难道会是他——看起来真的不像这种人。
翻了翻那个牛皮纸袋,忽而发现在背面的角落里写着这样一句话:“比起那么单调的白色,还是粉红色比较衬你,就当作是你昨天晚上收留我的礼物吧。明天开庭,为了从正式渠道取得追求你的机会,我会尽量表现好的。加油!”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真的是他——慕君凡,玩味地念着这个名字,帮自己打气的人,居然是可恶的慕君凡?不过,他现在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嘛。
觉得实在太妙了,忍不住嘴角浮现的笑意,陶意棠竟然像是一个抢到糖果的小女孩一样,抱着那一部粉红色的笔记本电脑,犹自在沙发上笑得合不拢嘴。
25
25、狭路相逢 。。。
礼拜天,轰动一时的帝凡集团总裁离婚案终于开庭!
为了抢到第一手最新鲜的新闻资讯,许多记者在法院的门口推推搡搡,都快要挤破头了,还是被警卫拦在外面,顶着炎炎烈日,叫苦连天——因为慕君凡一早已经申请了全封闭式庭审,只有亲朋好友能够进来听审,其他闲杂人等统统不能进入,所以才苦了这帮记者,长途跋涉,终归还是一无所获。
陶意棠身着一袭靛蓝色的西装,精致的小外套剪裁合身、线条流畅,腰间打上一个简洁的蝴蝶结,优美而不失端庄,天鹅般美丽的脖子上是白色的翻领,没有佩戴首饰,长发更是利落地扎成马尾,几络鬓丝垂下,显得极其干练。况且今天是和男士打对台,所以她特意选择了修长的西裤,中性的气势依旧惊人。
鹅黄色的跑车,流线型的弧度,恣肆张扬,就像一朵漂亮的海棠花,意气风发地盛开在晴朗的天空下。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她的心情也很好,看来这场准备已久、几经波折的官司,似乎是非赢不可的样子呢。
唉,不得不感叹二十一世纪其中一个显著特征,就是车多!
在停车场里兜来转去,硬是找不到一个能够停车的位置——扬眉,正当她觉得烦躁的时候,忽然瞥见一个位置恰好的空档,因为被通风管遮住,所以绕过去的时候才看不清楚。满心欢喜,终于不用像盲头苍蝇一样在这里乱转,白皙的手带着方向盘一转,油门一踩,动作熟练而迅速地停了进去。
呼出一口气,就算是车里开了冷气,她还是逼出了一头薄汗。
摁开安全带的暗扣,正想下车,忽然有人敲了敲她的车窗——抬眸一看,瞳孔中的讶色尚未来得及退去,隐约的笑意忍不住从嘴角的弧度流泻出来,居然是慕君凡?无巧不成书啊,怎么那么有缘分,就连停车都要停在相互为邻的位置。
“真巧。”看到她眉眼弯弯的笑容,慕君凡不由得微微一愣,如沐春风,就连自己也忍不住心情大好,“看来,陶律师的状态很不错。”
“只要你别给我添乱,那么现在的我就是最佳状态。”宝蓝色的商务轿车好生扎眼,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看到他的脸,又忍不住想起那一部粉红色的笔记本电脑,顿时又笑开了花,锁上车门,“谢谢你送的电脑。”
微笑,他很有风度地让她先走出狭窄的通道,随后跟上,“我只是在恰当的时候做出恰当的事而已,想要成为陶律师的追求者,当然需要花一点小巧思。”
三分颜色上大红,看他得意的咧!忍不住翻白眼,和自己光鲜亮丽、活色生香的形象毫不相称,“啰嗦!”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小巧思真是花在点子上了。
两个人并排走进电梯,摁下楼层的按键,然而陶意棠一看到银白色的墙上倒映出来的身影,不由得呆住,在心里哀号——不会吧,慕君凡身上那一套优雅的条纹西装,正好也是靛蓝色,和自己身上的这套装束不谋而合。
情侣装——这个恶俗的词语浮现,她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幸好没有被他发现。
清澈的眼眸微微眯起,瞥见他的衬衫略略敞开两颗扣子,不经意地露出少许蜜色的胸膛,银灰色的领带也只是松松地系着,分外慵懒的模样。
皱眉,瞪了一眼他倒影在墙壁上的侧脸,陶意棠走过去,即使穿了纯白色的单钉高跟鞋,她还是需要踮起脚尖,伸手帮他整理仪容,“第一印象很重要,必须给法官和陪审团留下良好的感觉,首先衣着就要端正。”虽然他似笑非笑的模样足以杀死所有女陪审团,但是陪审团的人数上男女比例可是均等的,除非他有信心色诱兼迷倒一片男士,否则他还是不要装酷,乖乖穿好衣服。
其实,她不算矮了!慕君凡一怔,看到她帮自己扣扣子的手势那么熟练,清晰而明澈的眸子里闪烁着认真和专注的光晕,自己就忍不住浮现翩跹。
她轻轻地低着头,露出白皙的颈,曲线优美,认真扣好每一颗扣子,正想帮他弄领带,一抬头刚好对到他深邃的目光,头顶轻轻擦过他的下颌。
此时此刻,他们都忍不住心中一跳,同时尴尬地别开眼去。
“叮——”一声轻响,电梯停下,另外两个人走了进来。抬头望去,陶意棠撇开眼角,严重反感,居然是裴若瑶和谷常青。
“哼。”看到他们两个先是吃惊,裴若瑶一见到陶意棠自然而然放在慕君凡领带上的手,不由得啐了一声,化了华丽妆容的脸上写满轻蔑而不屑。
看都不看她一眼,陶意棠把半截领带收好,放入他的西装外套里,神情自若和他并肩而立——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裴若瑶,似乎也不过如此,不过贵妇就是贵妇,从头到尾都是名牌,也不晓得什么叫做收敛,好像完全没有被绑架的意识。
谷常青感觉到电梯里产生的微妙变化,不知道是好是坏,只能看着电子屏幕上面那个闪动不停的红色数字,希望它能够加速变化。
全场寂静。
鸦雀无声。
敌不动,我不动,似乎大家都报着这样的想法,一言不发。
终究还是裴若瑶第一个感到沉不住气,见不惯大场面的女人,忍受不了这种沉默的环境,直接开口质问:“慕君凡,我父亲临死前要你好好照顾我,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吗?区区三亿就想打发我,连公司的股份都不肯还给我。你千万不要忘记了,你的公司我父亲也有份的!”
眉头一沉,慕君凡不解地皱起眉头,正想说话,忽而手头一紧,一只白皙的手掌紧紧扣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