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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蕊宁端起牛奶杯,嗯,温度刚刚好。
“又或者,应该说是你最嫉妒的那类人。”夜渺的神情开始变得认真,“不过听说你也成为了这类人,真让人遗憾。”
“夜渺。”夏蕊宁终于放了杯子,抬起头,正视着夜渺。
夜渺迎上她的目光。
“可以走了吗?”
夜渺没有回答。
“好吧,你慢用。”夏蕊宁平静的站起来,转身要离开,可即将走出餐厅的那一刻,手腕却从身后被紧紧的扭住,痛得她不得不转身面对,而扭头间盘着长发的铅笔不合时宜的滑落,长发泻在腰际,抬头间,眸子正迎上的,是夜渺眼神中带着嘲讽的笑意逐渐透出怒意、一点一点的燃烧着。
“别再装无辜,别再摆出一幅人畜无害的虚伪样子。夏蕊宁,你我都清楚那不是你,你根本没有变。在你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内疚这两个字是吧,你对夜凛做过的一切”
“我做过的一切已经遭了报应,不是吗?就像你说的,我已经变成了我曾经最讨厌的那类人,不、是、吗?”夏蕊宁终于开口,一字一字,唇边梨涡显现,巧笑间的嘲讽已经胜过任何愤怒,“不能当我已经死了吗?不能当我不存在吗?夜渺,其实解决的办法很简单,如果你做不到视而不见,就请跟谷教授说,辞了我。否则就是跟以前一样,你拿我没办法!”
“你拿我没办法。”
魔咒一样字眼从夏蕊宁的嘴里说出来。
骄傲如她,即使经历再多也还是掩盖不住骨子里的那份骄傲。夜渺注视着眼前的夏蕊宁,她仍旧可以轻而易举的激怒他,不,是比从前更甚。
夏蕊宁用力挣脱夜渺的钳制,头也不回的离开。
夜渺站在原地,捡起那根被她遗忘的盘发铅笔。
铅笔很普通,最便宜最常见的那种,而从前的夏蕊宁是绝不会允许这类“垃圾”出现在自己周围的吧。
因为在曾经的那个夏蕊宁的眼里,东西只分两种:一种是她的、一种是垃圾……
、第3章 谁是谁的谁
曾经。说出来只有两个字,只需一秒。经历起来,却是八年。
八年前,江城,九月。
那天,纪丛碧没有用司机,亲自开车送次子夜渺到博雅高中报道。博雅是所私立高中,建校不过十年,学费自不必说,昂贵。每年只招一百人,25人一班,分成四个班。封闭式管理,学生可以每周末放假回家住两天,其余时间必须住在校内。
夜渺并不喜欢这所学校,准确的说,他是不想跟哥哥夜凛同校。原因很简直,他是学渣,夜凛是学霸。夜凛比夜渺年长一年,现在就读博雅高二。
“夜渺,上了高中就别再让妈妈担心了。还有,信用卡有两张,一张妈妈帮你放在钱包里,另一张放在你宿舍书桌的抽屉里,密码是……”
“密码是爸爸的生日。”夜渺坐在汽车后座,尽可能伸长了腿,不耐烦的打断了纪丛碧的话,“妈妈,你还能不能找到车位,在停车场转了两圈了。”
“还不是怪你起床晚了,要不然也不用跟别人争。”纪丛碧从后视镜瞄了眼儿子,微皱了眉头,“夜渺,你明知道爸爸最不喜欢这种没教养的坐姿,快坐好。”
“他又没在这儿。”夜渺无所谓的耸耸肩,“妈,下次还是让王叔叔送我们吧,就您这蜗牛车速,找到车位也会让别人抢走。诶,快,妈,那儿有个车位!”
王叔叔是夜家的专职司机,主要服务于夜夫人,也就是纪丛碧。
“太好了。”纪丛碧在儿子的指挥下终于看到了那个空位,赶紧打着方向盘开过去。边开边在心中暗喜了下,那个车位很宽,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半”车位。
可世事一向如此,好的事情,从许愿到实现得经过九九八十一难;而坏的预言,比如刚刚夜渺的那句“找到车位也会让别人抢走”,实现却只需几秒……纪丛碧慢吞吞蹭到车位前几米,又慢吞吞的想倒进车位的同时,已从同一方向飞速驶来一辆红色跑车,直接车头朝里也想插进这唯一的车位。
两辆车将将就堵在了车位口。
夜渺不耐烦的按下车窗,朝着红色跑车喊话:“我们先来的,麻烦让让。”
红色跑车的车窗却没有摇下来,反而在两秒钟之后忽然按响喇叭,极刺耳。
诶?这么横!夜渺来了脾气,“妈妈,倒车进去!”
纪丛碧很为难,“那么窄的车位……”
“我来开!”夜渺摩拳擦掌。
虽然年龄原因他还没拿驾照,但早就在夜家一个闲置的工厂区练熟了车技。纪丛碧也见过儿子练车,此刻虽然也有点小担心,但一是对抢她车位的人也有所不满,二来也根本拗不过儿子,索性下了车站在一边等候。
话音刚落,却见红色跑车居然有了动作,缓慢后退,车身逐渐摆正,竟是要跟夜家的车子平行了。
很明显,红色跑车不是让位,而是要打定主意硬进!
“叫板?”夜渺唇角上扬,自言自语:“这个车位,我要定了!”
倒档、手刹、油门,夜渺干脆而又利落的操控着手中的方向盘,快速朝车位里倒。果然,红色跑车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占了正进的便宜,速度也不含糊。于是一红一黑两辆车竟同时“挤”进了狭窄的车位。
停是都停下了,可谁也别想再把车门打开……
夜渺看了看腕表,开学典礼的时间就快到了,心里虽然着急,却绝对不想显露出来。索性打开车窗,斜睨着对面的跑车,懒洋洋的叩了叩对方的车窗,“嗨,哥们儿,聊聊。”
对方终于有了反应,车窗缓缓下降着。
其实命运在大多时刻真的很神奇,或许当时的当事人也压根不会感觉、或是想到,这两辆并排挤停的车子的主人之间会在之后的数年仍然有着那么多的纠葛。而在夜渺的记忆中的确有这样一幅清晰的画面,那个无风晴朗的上午,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扇干净的车窗玻璃缓缓降下,露出那个光洁的额角、那道清晰修长的眉、那双圆圆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挺翘而又小巧的鼻尖、带了抹嘲讽笑意的嘴唇。
夜渺怔忡的看着这个美得可以用精致来形容的女生,忽然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
女生却先开了口,“谁是你哥们儿”。
语气冷的瞬间让夜渺回过神,他眯了眯眼睛,“喂,你也是新生?”
“关你什么事。”
“开学典礼快开始了,现在的情况是堵在这里我们谁也出不去对吗?”
“那又怎样。”
夜渺好气又好笑,“喂!”
“别喂喂的,我有名字。不过……”女生忽地凝视着夜渺,笑容就那样忽如其来的荡漾开来,眉俏、嘴角,笑容里明明没有一丁点儿的温暖善意,眸子却晶亮剔透的像个深潭,“纠正你一点,现在的情况是你堵着出不去,不是我。”
女生微笑着、一字一字的说完,转回头对着她的司机,“陈叔叔!”
她要做什么?夜渺狐疑的看着她,却见红色跑车的敞篷缓缓开启,夜渺也终于明白了这女生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
女生微笑着,在夜渺惊讶而又愤怒的注视下、轻盈的跳出了车子,顺便还不忘嘱司机:“陈叔叔,半小时之内不许你挪车!否则我告诉爸爸你危险驾驶!”
“小姑娘,你不能这样。”这次连纪丛碧都看不下去了,她难以想像还会有这样的女生,如此的不讲理。
女生转过身来,好奇的打量着纪丛碧,再一次笑了。
被困在车子里的夜渺心里燃起一线“生机”。
“这样好了,这个车位我们让给你,你只需要让你的司机把车子退出来,让我儿子出来好不好?他真的快迟到了。”纪丛碧尽量保持和颜悦色,她实在觉得以自己的年纪和身份,因为一个车位跟一个小女生起争执的话,万万没有必要。
“快迟到了?”女生若有所思看了看腕表,又看着夜渺,“好像是哦。”
“是的,你们都是新生吧,何必因为这点小事闹的不愉快。”
“嗯,也对。”女生耸耸肩。
“那么……”纪丛碧期待的看着女生。
“可是我没有不愉快啊。”女生无辜的看着纪丛碧,一脸的理所当然,“让别人不愉快,我就相当愉快!”
“你!”纪丛碧气噎,她出身书香门弟,嫁给夜立诚之后也是养尊处优,平时接触的世交家的少女晚辈也有,可真心没见过这么顽劣的。
“怎样。”少女巧笑嫣然,看向夜渺,“你拿我没办法!”
说完,一个鬼脸扔下,竟然真的就跑走了。
“蕊宁,我真的要在这儿等吗!”红色跑车里的司机着急的探头喊。
“至少半小时!”少女清脆的笑声。
蕊宁?蕊宁!
彼时的夜渺已经记住了这两个字,蕊宁……
其实那个上午,对于夏蕊宁来说也很糟糕。
先是每天都会准时在床边亲她脸颊、叫着宁儿起床的妈妈居然忘记了这个“仪式”,于是蕊宁被刺眼的阳光唤醒的时候,已经代表着她无论怎么赶也会迟到。
蕊宁有些“气急败坏的”的冲去爸爸妈妈的主卧室投诉,光着脚踩在厚厚的长绒地毯上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主卧的房门虚掩着,蕊宁刚想撒娇的喊出“妈妈”这两个字,却在同时听到了尖锐的、玻璃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蕊宁怔了一瞬,本能的、轻轻推开房门朝里面看,先看到的是爸爸夏斯年僵直的背影。而妈妈宁沫侧身站在窗边,脚下是一个碎了的玻璃画框,脸上还带着泪、以及蕊宁从没见过的无助…
其实蕊宁对早上看到的那一幕,与其说是难过、不如说惊讶更多。至少从她记事开始就没看过夏斯年和宁沫有红脸的时候,他们一直是恩爱夫妻、相敬如宾的代名词。那么,吵架的症结难道是碎裂的画框?画框里镶的是什么?好像没见过。
“到底画框里镶的是什么?”差点迟到,好在已经坐在礼堂里的夏蕊宁皱着眉自言自语,试图理清思路,却还是被安筠忽如其来的兴奋打断。
“蕊宁蕊宁,快看,那个就是夜凛!”
蕊宁无奈的皱眉看了眼坐在旁边的闺蜜,极心鄙视的语气,“没出息!”
安筠却丝毫不在乎蕊宁说了什么,一副激动的近乎窒息的表情,手指仍旧指向礼堂贵宾入口的方向,“夜凛啊,那就是传说中的夜凛!上帝啊我来读博雅一半儿原因都是为了他啊……”
“你不至于吧!”蕊宁打了个寒战,看着一脸花痴的安筠只觉得自己一身汗毛儿全竖起来了,顺着安筠的指向看过去,“谁?”
、第4章 斗争斗争
倒的确是有几个人正在进入礼堂,前面的看上去像是校领导,后面的应该是高年级的学长。
“白衬衫那个!”
“三个都是白衬衫!”蕊宁不满的回应,那三个男生都是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清一色白衬衫。
“最帅那个,最帅那个!”
“全是背影,能看出帅才有鬼啊!”
“哎呀我的夜凛……我的夜凛啊……”安筠双手合十盯着前方,眼睛里透出的“虔诚”简直让蕊宁啼笑皆非。
“有那么帅?”蕊宁不屑的拍了下安筠的头顶,“你的眼光从来不可信!你说帅的,一定丑爆!”
蕊宁刻意拉长音的“爆”字刚说了一半,礼堂前区的大灯就在那一瞬间亮了……
即使在很多年后,蕊宁都没有忘记那一瞬间,就像是生活的刻意安排,不用彩排、不用导演、不用配合,就在蕊宁好奇的目光注视到中间那个白衬衫男生的一瞬间,耀眼的灯光亮了,而夜凛也刚好回头,微笑着跟后面的同学说着什么。所有的光线似乎都萦绕在他一个的身上,而他就是那个光的源点。
原来白衬衫被对的人穿在身上也会那么好看、原来男孩子的笑容可以那么温暖而干净、原来当你看到“他”的时候全世界的声音都会消失、原来他的眼神哪怕仅仅是掠过你的脸庞你的心跳也会紧张的停止……
“你说,他叫什么?”
“夜凛!”安筠甜滋滋的回答,“黑夜的夜,凛烈的凛。”
“黑夜的夜、凛烈的凛……夜凛……夜凛……”
“蕊宁,你……不会是要跟我抢吧?”安筠意识到什么,狐疑的盯着蕊宁,而后者正转过头,面对着她,眸子格外的晶亮。
“安筠,我喜欢他!”
安筠,我喜欢他!
这便是16岁的夏蕊宁可以轻而易举讲出的宣言。她可以不在乎喜欢的人究竟是谁,甚至只需要知道一个名字就可以,而名字也不过是符号,那个年纪的人,谈及喜欢是那么的简单、纯粹。
开学典礼冗长繁琐,留在蕊宁记忆里的唯一的亮点就是夜凛的出现、以及他所代表的那段青春和他做为优秀学生代表、在典礼上讲出的那段送给学弟学妹的发言:什么是青春?是年龄吗?是态度吗?是信念吗?是真善美吗?还是这一切的一切。其实我跟各位一样,都将在成长中摸索着答案、都将以失去青春为代价。伏契克曾经说过:我们曾经为欢乐而斗争,我们将要为欢乐而死。因此,悲哀永远不要同我们的名字连在一起。那么,我想将其做些小小的改动与大家共勉。即使,有一天我们将要为青春而死,也请不要忘记,我们曾经为青春而做出的斗争。
“蕊宁姐,我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