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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一世-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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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短信息,上面是一行字:你怎么了,有谁在?
呵呵,聪明如他,当然可以听得出她的伪装。强行压抑着的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颤抖着手,就像当初死死的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输入回信:我又开始服药了。
足足五分钟,对方回信:等我。
等我……他要来吗?他的到来是让局面更加的复杂,还是会带给她平静?如果夏蕊宁知道答案,她会在此刻做出决定。可是生活从来没有答案,也没有选项,你只能往前走,哪怕做错了。夜渺问她六年时间是怎么过的,她没办法回答,她宁肯缺席。
夜渺也宁肯缺席,或者说,宁肯自己从来没有出现在夏蕊宁的生活里。
他回到楼下,无意识的坐在沙发上发呆,直到电脑屏幕上闪烁的新邮件提示总算引起了他的注意,是高帅的信。
他知道高帅会回信给他,因为一个月前,他决定来海平重见夏蕊宁之前就跟高帅通了很久的电话,他问了高帅跟方才问夏蕊宁一样的问题:六年,夏蕊宁是怎么过的。
高帅在电话里很犹豫,并说要考虑一下,迟些再答复。
现在答复来了,又迟了吗?还该不该打开看?方才夏蕊宁接的电话已经说明了一切吧,不管六年来她是怎么过的,现在已经有人陪在她的身边,好好的陪着,又还关他夜渺什么事,他为什么还不能好好的面对夏蕊宁、为什么还这么痛苦。
在删除和打开信件之间,夜渺选择了删除。
夏蕊宁的工作出乎意料的顺利,因为没有人再打扰她。
第二天,她的工作间里被摆上一个大大的木桶,装了满满的冰块,旁边还摆了个大功率的风扇对着冰块和她猛吹,这么原始的方法,显然是用来给她的工作间降温之用。对此,夏蕊宁并不领情,甚至跟靖声发了脾气,这样的设施只会不利于她的修复,本就脆弱的古籍纸张又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办法。靖声为人虽然温和,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把冰桶再搬下去,夏蕊宁立刻明白了这又是谁的主意,刚想去亲自声讨,夜渺却自己出现了,二话不说,随便拿了箱子里的一本古籍就要往冰水里扔。
“夜渺,你疯了!”夏蕊宁气的太阳穴都开始跳,“这些都是文物,虽然是你家的东西也不能这么损坏,你你你,你还有没有一点历史责任感!”
“很明显,我没有。”
“你这是犯罪!快放下!”
“放哪儿,水里?”夜渺似笑非笑。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冰桶留下,留下可以了吧?”
夜渺板着脸扫了夏蕊宁一眼,转身对着怔怔的站在一旁的靖声吩咐了句:“把楼下的屏风搬上来,挡着风扇和冰块。”
“对嘛对嘛,用屏风挡着就不会吹到古籍了,房间也能降温,我怎么早没想到!”靖声擦了擦额角上的汗。
古籍?谁在乎,夜渺在心中冷笑:我只是不想凉风直接吹到夏蕊宁而已。
可是我为什么还要在乎夏蕊宁?夜渺给自己的回答,只能让自己更难过而已。
第三天的晚上,夏蕊宁忙完了工作,步行回夜家的别墅,和靖声一起。
短短的一段路程,难得的安静和平静,妈妈的笔记本里也写过这条路,不过这条路对妈妈来说却代表着思念。
“对了,蕊宁,今天别墅来了新客人。”靖声说着:“而且是你认识的人,和你是高中同学。”
“同学?”夏蕊宁回过神,有些诧异。
“嗯,现在也是夜氏集团的董事长助理。”
“董事长助理不是你吗?”夏蕊宁明明记得靖声的职务。
“助理有四个。”靖声笑了,“我是负责夜煜城先生交办的具体生活事务,今天来的这位主要是负责夜夫人……哦,就是纪丛碧女士的。”

、第56章 如果你不嫉妒

“哦,这样……”夏蕊宁好久没从别人口中听到纪丛碧的名字,一时之间五味杂陈,笑了笑,“也对,夜氏集团那么庞大,是需要很多员工。不过,我的高中同学?名字叫什么?”
“夏大小姐,好久不见,你好吗?”夜家别墅的大门口停着一辆陌生的车子,开车的人已经下了车,此刻正倚着车门站立,笑意吟吟的看着夏蕊宁。
果然已经不再需要靖声的答案,她的高中同学,能进夜氏当助理的,呵,又能有谁,还能有谁?
是沈真。
夏蕊宁不想对沈真说:你好。可是看得出来,她很好。与六年前相比,此刻的沈真已经可以用美丽来形容。长长的卷发吹烫得宜,化着精致的可以直接去演韩剧的淡妆,开的那车子已经价值不菲,再加上一身LOGO的裙子和限量手袋,应该又是一辆车子的价钱。
“老同学见面也不打个招呼。”沈真对夏蕊宁的沉默并不感觉意外,为了能像现在这样出现在夏蕊宁面前,沈真已经等了六年,准备了六年。
而此时此刻,她认为这六年值了,非常值!瞧瞧夏蕊宁变成了什么样子:没有一点款式的长衬衫、再普通不过的牛仔裤,背包连牌子都看不出,头发直的可怕、顶着两个大大黑眼圈、脸色苍白、嘴唇也苍白,像是从哪个古墓里刚爬出来。哈!
“好像没什么可聊的,叙旧就免了吧。”夏蕊宁平静的说完,直接朝着门里走。
“等等。”沈真快步走近,伸出手臂挡住夏蕊宁,似笑非笑的表情,“当然,我也不是来叙旧的,我在这儿等你也是为了你好,有些话是夜夫人让我转达给你的,我不想进去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是多少给你留点自尊。”
“我的自尊是我的,跟你留不留没什么关系。”夏蕊宁疲惫的叹了口气,“有什么话,说吧。”
“你这次来只是做为谷教授的助手,即然夜先生也批准了,那么夜夫人也不会专门反对。不过她请你恪守本份……”
“她请我恪守本份,离夜渺远一点,不要再缠着她儿子,因为我已经害死了夜凛,她不希望我这个狐狸又出现会害到夜渺。在夜家别墅及夜园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跟靖声和你沟通,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只呆在工作室,上楼下楼路过客厅也最好当自己是哑巴或者瞎子。还有别的吗?”夏蕊宁慢条斯理的打断了沈真,“没有给你一张什么支票之类的用来打发我?沈真,夜夫人出手太小气了。”
沈真仍旧在微笑着,可唇角的那抹抖动却仍旧骗不了人,尤其骗不了面前这个跟她一起长大的夏蕊宁。
“还有事吗?没事我要进去了。”夏蕊宁转身离开。
“夏蕊宁,你凭什么这么嚣张。”沈真看着她的背影,“还以为自己是从前的夏家大小姐?”
“我当然是。”夏蕊宁回头面向沈真,“难道你以为我改姓了?至于我凭什么嚣张……我想你可以去问一下夜先生,我指的是夜煜城先生。请我来这个项目的是他,而在古籍方面,国内可以达到我现在的修复水平又恰好有这么多时间的,仅我一人。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教授,他请我也未必请得到。所以我为什么不能嚣张?”
“你害死了……”
“我害死了夜凛,他是姓夜的没错吧,姓夜的都没说什么,你站在这儿大呼小叫的有意义吗?还是你觉得当上夜夫人的助理就真的可以管夜家的家事了?”夏蕊宁笑了起来,“很好很天真。”
“咳,你们两个……真的是同学吗?”久候一边完全插不上话的靖声无奈的轻咳一声,总算打断了这针锋相对的刀光剑影。可是,事情果然变得越来越复杂,不管是夜家别墅还是夜家老宅,起码有几个月是不会再平静了。虽然他不清楚夜夫人为什么会派沈真助理来这里,看样子,他也只能用来者不善来形容了,唉,今晚跟夜先生做的汇报又要为难了,想了想,只有先劝沈真:“沈助理,你长途飞过来一定也累了,还是先进去洗漱一下,然后好好用个晚餐吧,想吃什么?我安排。”
“就按你们平时的准备吧。”沈真回答了,眼睛却看也不看靖声,仍旧对着夏蕊宁,又似乎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语气稀松平常的补充着:“或者应该问问夏家大小姐想吃什么,靖声,你要提醒厨房夏大小姐是有忌口的哦。”
“忌口?我还真的不知道,抱歉了蕊宁,都没问过你……”靖声有些意外,夏蕊宁来了之后也的确没说过关于餐饮上的要求。
“这不怪你。”沈真轻描淡写的回答着:“你问了她也不会说,嗯,不过我也的确不太清楚,住过精神病院的人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什么。唉,晚上我负责查一查吧,可千万别让好不容易才康复出院的夏大小姐,旧、病、复、发!”
“我看旧病复发的人,是你。”夜渺从草坪的暗深处走出来,注视着沈真,一字一句的说着。
一直朝前走的夏蕊宁停住了脚步,就如沈真所见。她当然听得到沈真对靖声说的话,而此时此刻让她停下的却仍旧不是沈真,而是夜渺。夜渺,他果然已经知道了,没有震惊、没有难过、没有难以置信、同情,总之没有随便什么情绪。可夏蕊宁却仍旧在面对这一刻的时候心痛的无以复加,其实她不想隐瞒什么,无论如何也没必要隐瞒,因为她和夜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她早就跟他说过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夏蕊宁,是他一直不信。早就不是了,再也回不去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因为住过疗养院而自卑,而此刻夜渺帮她解围却让她瞬间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如同身处冰窖里的六年前。巨大的痛苦和阴霾像个拥有无穷尽吸力的黑洞,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有用,旋转着、旋转着,不断的让时间倒退。她按住开始如针刺般跳痛的额角,想找到个可以让她躲起来的角落。可空空荡荡的草坪,不管是沈真、靖声,还是夜渺,全部都在注视着她,同情也好、厌恶也罢,那不是她想要的,她要躲到哪里去?
汽车的喇叭声忽然然响起,又是一辆陌生的车子,停在夜家别墅的大门外。夏蕊宁下意识看过去,透过车窗的挡风玻璃,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可以带给她平静的面孔。她没有再犹豫,踉跄着朝车子跑过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快步进了车子,然后绝尘而去。
而夜渺和沈真仍旧站在楼下的草坪上。
夜渺看着夏蕊宁离开,没打算拦她,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知道开车的人应该是谁。
“你还真大方。”沈真的唇角轻轻上扬着、却仍旧克制不住轻微的颤抖。她看着夜渺,看着这个自己从高一就开始暗恋、又转为明恋的男人一点点的成熟,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她;一直帮着照顾他妈妈的人,是她;从大学时期就进了夜氏集团、一点点学习、所有时间都贡献给了夜氏集团的人是她;陪着他商务谈判、让他被董事局那群老家伙从不屑再到首肯的人是她!
可是她得到什么了?在她只是说出一个事实的时候,夜渺的反应却说:旧病复发的人,是她。
“你怎么知道的,她自己说的?”沈真忽然笑了,是啊,一定是夏蕊宁自己先说了,因为怕被自己揭发,“没错,她一直有办法让自己的境遇得到提升,从前利用你。你走了她就另外找了男人。”
“如果你不嫉妒。”夜渺忽然打断了沈真的话,抬起手臂,似笑非笑的捏住了沈真的下巴,认真的打量着沈真的这张脸,许久,方才一字一句的说着:“这张脸应该尚算及格,可是现在丑陋无比。你来就来了,安安静静的呆在这里,不管我妈让你做什么,都不要去招惹她,明白吗?不要去招惹夏蕊宁。”
他的确知道了,因为那封信,高帅的信,高帅写的、被他删到垃圾箱的信。可是就在下午,他又把信从垃圾箱恢复了出来,信上的每一个字他都反复看了、看了数遍,因为那是属于夏蕊宁的六年,没有他的六年。如果他早就知道,他会怎么办?能怎么办?六年前,他最亲爱的哥哥死去了,而妈妈还没从悲伤中清醒过来就成了嫌疑犯,因为夏蕊宁的爸爸夏斯年,指控宁沫的死是谋杀。因为宁沫跳楼的那个房间是双套房,夜煜城住一间,纪丛碧住一间,中间隔着一道门而已。夏斯年坚信自己的妻子不可能自杀,尤其不可能在夏蕊宁的面前。而从监控录像来看,唯一有可能接近那个房间的就只有纪丛碧。

、第57章 这只是开始

夜渺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的状况,警察介入调查,也的确从监控录像上看到了纪丛碧进入了属于她自己的房间之后没有再出来。夏斯年抓住这点不肯松口,直到找到证人:事发后第一个进入到那间房间的服务生,她注意到通往纪丛碧房间的那道门是反锁着的。换句话说,纪丛碧不可能进入到夜煜城的房间,并推宁沫下楼。
纪丛碧洗脱了嫌疑,可也因为夜凛的离世近乎崩溃。夜煜城嘱咐他先带妈妈离开西煌这个伤心地,他别无选择,更何况连他自己都沉浸在永远失去哥哥的巨大痛苦中。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夏斯年会指控他的妈妈是凶手,那简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他的妈妈是那么温柔善良,可是在最后一次爸爸与夏斯年的争吵中,他知道了夏斯年为什么会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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